第十三章 晚餐
乘坐公共马车到达加佐特路，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尤其是在这样的夏天夜晚。
阿斯兰睁大眼睛，放开感官，任由信息灌注入自己的脑海。在这样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本就敏锐的知觉更加觉得吵闹。除了叫卖的商贩和过往的行人，还有不少蓝衣警察在此巡逻。也对，人群如此密集的地方的确需要他们出面维持秩序，只是今天的警察人数似乎格外的多。
加佐特花园餐厅位于这条路上的黄金路段，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和最大的客流量，生意自然差不了。自从阿斯兰记事起这家餐厅就已经在这里营业了，至少有个二十来年的历史。记忆中他们家经常光顾这里，无论是宴请亲朋好友还是自家人消遣，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从阿斯兰上了大学，他就很少来过这里。不知道后来父母是不是还和妹妹经常去。
下马车的时候，阿斯兰下意识地再次整理衣领。按理说自己根本没什么好紧张的，该紧张的是对方才对，可是他的脉搏还是很快。
穿过木制边框的旋转门，服务员恭敬地说着“欢迎光临”。餐厅内部的陈设简洁大方，金色吊灯上满是华丽的装饰纹路，一眼望去尽是一排排餐桌错落有致，上面盖着白净的桌布。饭点到了，此时餐厅里已经坐了不少客人，窸窸窣窣的交谈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偶尔的开怀大笑。
一切都和阿斯兰记忆中的相差无几。
报上名字，阿斯兰被引上二楼的一间包厢，妹妹和那位罗杰·莫拉雷斯先生相对而坐，看样子等了有一阵了。阿斯兰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确信自己没有迟到，只是他们早到了。
包厢里面是一张方形的四人桌，桌面中间是一盘红白相间的插花，很有格调。黄色灯光打在洁白的桌布上，让人很有食欲。
动用刚刚获得的敏锐感官，阿斯兰开始仔细观察房间内的一切，尤其是这位男士。
他原本可以和女友，也就是卡嘉莉并肩坐在同一排，却选择坐在餐桌的另一面，意思是把那个位置留给我？
卡嘉莉正襟危坐，一头棕色长发优雅地盘起，双手抱拢放在大腿上，时不时低头瞟一眼哥哥，似乎很在意他的态度。更多的时间她还是和罗杰眼神交流，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再来看看罗杰。
深色燕尾服、白衬衫、红领结，寻常的正式穿着。黑色的头发最近才被精心打理过，被梳得很整齐。心跳很快，以太在周身流动得过于迅速，大概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卡嘉莉说得没错，他的年纪和妹妹相仿，这点不光是从外貌能看出来，还有心跳的规律、内脏的机能、血流的速度和压力，等等等等。这些都是阿斯兰从书上刚刚学到的。手上有众多不同的以太痕迹，多半是图书馆管理员工作的影响。
唔，两人的以太流动竟有一丝相近，看来感情不错啊。
卡嘉莉率先打破沉默，抬手像罗杰介绍道：“这位就是阿斯兰·莱恩哈特，我的哥哥。”
“我是罗杰·福斯特·莫拉雷斯，很荣幸认识您。”罗杰起身伸出一只手。
阿斯兰突然意识到，自己站在原地打量对方很久了，是不是不太礼貌？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他赶紧也伸出右手同对方握手，这是一个友好的开头，还不错。
阿斯兰选择坐在妹妹的同侧，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这个位置有利于观察。
“你们是亲生兄妹？”罗杰发出了疑问。
“当然。”妹妹抢先回答道。
阿斯兰知道，这个问题肯定是出于对发色的疑惑。卡嘉莉的头发是富有光泽的深棕色，而阿斯兰的头发就少见了，是如同雪花一般的纯白色。这个发色实在太过惹眼，使人不得不多加注意。
“是吗。”罗杰照着阿斯兰的预料接话道，“只是你们两位的发色看起来不太像……”
“事实上，阿斯兰的头发是几天前从城外回来之后才这样的。”卡嘉莉继续说道，“我们一直以为这只是临时的，过几天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就是像我现在这样的。”
说着，卡嘉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可惜一直没有好转，大概阿斯兰以后一直都要这样了。”
“是吧，哥哥？”
卡嘉莉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睛眨巴眨巴。
“呃，嗯。”阿斯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这般应付道，“没错。”
“那么，我就祝您早日康复。”罗杰举起酒杯，“为莱恩哈特先生的健康干杯！”
“你太客气，谢谢了。”阿斯兰尽量保持住礼貌的笑容，“干杯。”
“干杯！”卡嘉莉附和道。
三只高脚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响。
餐厅的菜品很不错，今晚是卡嘉莉负责点餐，毕竟她才是这次晚餐的中心人物。这家餐厅的甜点很有一套，苹果奶酥和奶油蘑菇汤配上香气浓郁的香草酱布丁，着实令人胃口大增。主菜则是胡椒粉烤肉浇肉汁、炸鱼、一盘拌了黄油的土豆泥和牛排等等。葡萄酒的味道很醇厚，配上这些菜品刚刚好。不过，另有一番心思的阿斯兰则吩咐服务员上了另一种更烈些的酒，口感类似于威士忌。
他一直不停地给罗杰劝酒，自己杯中则偷偷换成酒精度数较低的另一种弗朗酒。以一个炼金术士的手法，要做到这点并不难。
阿斯兰知道自己的餐桌礼仪一直不是太好，因此这次他始终注意克制，尽量让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彬彬有礼。罗杰正在给他讲述自己和卡嘉莉是何时何地如何认识的，卡嘉莉则偶尔在一旁补充。但阿斯兰对这种爱情小故事一点都不没兴致，他更在意的是罗杰这个人本身。
阿斯兰再一次上上下下打量罗杰，一边不断微笑着点头，装出对他的讲述很感兴趣的样子，一边却恨不得把这人的底裤都给扒出来。
酒过三巡，阿斯兰意识到，是时候发起攻势了。
阿斯兰睁大眼睛，放开感官，任由信息灌注入自己的脑海。在这样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本就敏锐的知觉更加觉得吵闹。除了叫卖的商贩和过往的行人，还有不少蓝衣警察在此巡逻。也对，人群如此密集的地方的确需要他们出面维持秩序，只是今天的警察人数似乎格外的多。
加佐特花园餐厅位于这条路上的黄金路段，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和最大的客流量，生意自然差不了。自从阿斯兰记事起这家餐厅就已经在这里营业了，至少有个二十来年的历史。记忆中他们家经常光顾这里，无论是宴请亲朋好友还是自家人消遣，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自从阿斯兰上了大学，他就很少来过这里。不知道后来父母是不是还和妹妹经常去。
下马车的时候，阿斯兰下意识地再次整理衣领。按理说自己根本没什么好紧张的，该紧张的是对方才对，可是他的脉搏还是很快。
穿过木制边框的旋转门，服务员恭敬地说着“欢迎光临”。餐厅内部的陈设简洁大方，金色吊灯上满是华丽的装饰纹路，一眼望去尽是一排排餐桌错落有致，上面盖着白净的桌布。饭点到了，此时餐厅里已经坐了不少客人，窸窸窣窣的交谈声此起彼伏，夹杂着偶尔的开怀大笑。
一切都和阿斯兰记忆中的相差无几。
报上名字，阿斯兰被引上二楼的一间包厢，妹妹和那位罗杰·莫拉雷斯先生相对而坐，看样子等了有一阵了。阿斯兰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确信自己没有迟到，只是他们早到了。
包厢里面是一张方形的四人桌，桌面中间是一盘红白相间的插花，很有格调。黄色灯光打在洁白的桌布上，让人很有食欲。
动用刚刚获得的敏锐感官，阿斯兰开始仔细观察房间内的一切，尤其是这位男士。
他原本可以和女友，也就是卡嘉莉并肩坐在同一排，却选择坐在餐桌的另一面，意思是把那个位置留给我？
卡嘉莉正襟危坐，一头棕色长发优雅地盘起，双手抱拢放在大腿上，时不时低头瞟一眼哥哥，似乎很在意他的态度。更多的时间她还是和罗杰眼神交流，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
再来看看罗杰。
深色燕尾服、白衬衫、红领结，寻常的正式穿着。黑色的头发最近才被精心打理过，被梳得很整齐。心跳很快，以太在周身流动得过于迅速，大概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卡嘉莉说得没错，他的年纪和妹妹相仿，这点不光是从外貌能看出来，还有心跳的规律、内脏的机能、血流的速度和压力，等等等等。这些都是阿斯兰从书上刚刚学到的。手上有众多不同的以太痕迹，多半是图书馆管理员工作的影响。
唔，两人的以太流动竟有一丝相近，看来感情不错啊。
卡嘉莉率先打破沉默，抬手像罗杰介绍道：“这位就是阿斯兰·莱恩哈特，我的哥哥。”
“我是罗杰·福斯特·莫拉雷斯，很荣幸认识您。”罗杰起身伸出一只手。
阿斯兰突然意识到，自己站在原地打量对方很久了，是不是不太礼貌？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他赶紧也伸出右手同对方握手，这是一个友好的开头，还不错。
阿斯兰选择坐在妹妹的同侧，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这个位置有利于观察。
“你们是亲生兄妹？”罗杰发出了疑问。
“当然。”妹妹抢先回答道。
阿斯兰知道，这个问题肯定是出于对发色的疑惑。卡嘉莉的头发是富有光泽的深棕色，而阿斯兰的头发就少见了，是如同雪花一般的纯白色。这个发色实在太过惹眼，使人不得不多加注意。
“是吗。”罗杰照着阿斯兰的预料接话道，“只是你们两位的发色看起来不太像……”
“事实上，阿斯兰的头发是几天前从城外回来之后才这样的。”卡嘉莉继续说道，“我们一直以为这只是临时的，过几天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就是像我现在这样的。”
说着，卡嘉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可惜一直没有好转，大概阿斯兰以后一直都要这样了。”
“是吧，哥哥？”
卡嘉莉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睛眨巴眨巴。
“呃，嗯。”阿斯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这般应付道，“没错。”
“那么，我就祝您早日康复。”罗杰举起酒杯，“为莱恩哈特先生的健康干杯！”
“你太客气，谢谢了。”阿斯兰尽量保持住礼貌的笑容，“干杯。”
“干杯！”卡嘉莉附和道。
三只高脚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响。
餐厅的菜品很不错，今晚是卡嘉莉负责点餐，毕竟她才是这次晚餐的中心人物。这家餐厅的甜点很有一套，苹果奶酥和奶油蘑菇汤配上香气浓郁的香草酱布丁，着实令人胃口大增。主菜则是胡椒粉烤肉浇肉汁、炸鱼、一盘拌了黄油的土豆泥和牛排等等。葡萄酒的味道很醇厚，配上这些菜品刚刚好。不过，另有一番心思的阿斯兰则吩咐服务员上了另一种更烈些的酒，口感类似于威士忌。
他一直不停地给罗杰劝酒，自己杯中则偷偷换成酒精度数较低的另一种弗朗酒。以一个炼金术士的手法，要做到这点并不难。
阿斯兰知道自己的餐桌礼仪一直不是太好，因此这次他始终注意克制，尽量让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彬彬有礼。罗杰正在给他讲述自己和卡嘉莉是何时何地如何认识的，卡嘉莉则偶尔在一旁补充。但阿斯兰对这种爱情小故事一点都不没兴致，他更在意的是罗杰这个人本身。
阿斯兰再一次上上下下打量罗杰，一边不断微笑着点头，装出对他的讲述很感兴趣的样子，一边却恨不得把这人的底裤都给扒出来。
酒过三巡，阿斯兰意识到，是时候发起攻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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