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观察
“喂！”
是卡嘉莉。
因为之前做的噩梦的缘故，见到妹妹时阿斯兰心中一凉，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掉头逃跑，还好及时忍住了。
阿斯兰一边招手回应一边穿过马路，伺机观察着过往的行人。过去这几天，他学会了如何用以太感官窥探物体或他人。
刚刚经过的一辆私人单排马车，车窗被白色的丝绸窗帘遮住，但是阿斯兰能看到里面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以太在二人身边以相似的方式分布，应该是夫妻，而且结婚很久。它们穿着非常正式，男方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套装，精心剪裁的衣领非常贴身，但是有些陈旧；女方的紫色伽罗裙也是如此。看来是富豪或者贵族，但是最近的经济状况不太理想。二人的以太流动有了本不应有的差距，甚至能表明夫妻双方的感情有了隔阂。
迎面走来的乞丐，面黄肌瘦，营养不良，以太的感应非常微弱。心脏的跳动速度过快，形状也有异常。他的内侧口袋藏着一个圆形的东西，是怀表或者珠宝？不太像。总之他应该很珍视这东西，即使吃不饱饭也没有把它当掉。尽管如此他的身体依然在竭力试图存活，这点从他身边过快的以太流动速度可以看出来。口袋里藏着今天的食物，一块发霉的黑面包，又干又硬，削掉表皮或许还能吃。
东边的书店后门背后其实经营着一家黑赌场生意，二楼的老头子喜欢在早上往街道泼脏水。
还有遛狗的老太太，叫卖烤鱼的黑脸壮汉，一身煤灰的杂色流浪猫……太多太多以前不会注意的食物涌入他的视野，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涌入他的感知范围。不得不说，窥探别人隐私竟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再来看看卡嘉莉。
能量充沛，以太的流动也很通畅，健康、快乐、充满活力，五脏六腑一点毛病没有，很完美的年轻女孩模板。跨在肩上的包里放了一件方形的物品，手掌大小而且很薄，有封口，已经被打开过。上面明显有另一个人摸过的痕迹，手比较大，是个男性。凭借过往的经验，阿斯兰可以猜出那是什么。
“你收到信了？”阿斯兰一边走进家门一边说，随即进一步推测道，“情书？”
“你怎么知道？”卡嘉莉睁大双眼，水灵灵的大眼睛中充满惊讶。
“直觉。”阿斯兰歪嘴一笑，藏起一肚子坏水。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讲的确实是真话，像卡嘉莉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容貌，想必会有不少追求者。
“他叫什么名字？”阿斯兰脱下帽子和正装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翘着二郎腿坐下，摆出盘问审讯的架势。这种情况下，是时候做出点兄长的样子了。
“罗杰，罗杰·福斯特·莫拉雷斯，他是我读的女子学校的图书管理员，比我大两岁。”卡嘉莉立马和盘托出，一点都没打算隐瞒。
女子学校的图书管理员，啧啧，有待考察。
“所以你打算接受他的追求喽？”阿斯兰斜眼看向妹妹，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真不敢想象。”
卡嘉莉开始了她的解释：“信是几天前收到的，我仔细考虑过，他家境不错，父母都是《晨报》的职员，住在复活桥旁边的大型居民区。图书馆管理员的收入也不错，更重要的是……”
“更重要的是，他长得应该不错，而且很会说好话，特别是那种情话，对吧？”阿斯兰突然说道。
“大概……是的？”卡嘉莉托住下巴想了想。
果然。
十几岁的女孩子就吃这一套。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更有必要亲自考察一番了。话说回来，再过一个月妹妹就要成年，确实到了该折腾这种事情的年纪。阿斯兰作为兄长更是要好好把关。
卡嘉莉放下手提包，侧身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和阿斯兰隔着一个桌角：
“事实上，我这次来的意思就是，能不能和那位莫拉雷斯先生见上一面，我们三个一起吃顿晚餐，就在今晚。”
“就在今晚？”阿斯兰心中一惊，“爸妈呢？”
“爸妈之前和他见过了。”看着哥哥疑心重重的样子，卡嘉莉有点担心他的态度：“你不同意？”
啧，进展如此迅速，这么快就到了见家长的地步了吗？还是说这两人已经认识有一段时间了？阿斯兰认为大概率是后者。
“没有没有！哪儿的话，一切都听莱恩哈特小姐您的吩咐。”阿斯兰故意使用了好几个敬语，使得语气中带有一种戏谑的意味。
“那我先回去了，今天晚上在加佐特花园餐厅等你哦。”
看着妹妹消失在白色大门的后面，阿斯兰呆呆地坐在那里原地不动，思考了好一阵。最终他干脆向后一仰放弃了抵抗，破罐子破摔，任由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子里胡乱翻涌。
“唉！”他长叹一声。
他洗了个澡，换了身适合晚宴的衣服，然后剃干净胡须，对着镜子把自己好好打点一番。在做完这一切后，阿斯兰抬头看了看时钟。时候还早，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供自己打发。
拿出那本书，陈旧的封皮上用科菲特语写着“原始混沌的秘密”几个单词，这是诺曼帝国时期的二次译本。原本的作者已经不详，因为那个时期的研究者们喜欢使用各种假名来保密，导致后来者不得不花了很大力气来解读。不得不说这个书名听起来就像是什么神秘主义旧典，但是阿西莫夫先生一再强调这是自然科学书籍，跟神秘学不挂钩。
扉页又是非常经典的图案，“一即一切”，衔尾蛇。
“任何事物最基本的性质是热、冷、湿、干。当这些性质成对与质料相结合时，产生火、气、水、土四元素。热和干结合产生火，冷和湿结合产生水，冷和干结合产生土，热和湿结合产生气。
“金属是由汞和硫这两种金属本源的微小“部分”聚合而成的。在不同的金属中，这些微小部分的尺寸各不相同，在贱金属中，他们与土质微粒混合在一起。
“在金中，汞和硫微粒非常小并以所谓的“最强聚合”紧密堆积在一起，而在锡中，它们尺寸更大且更加松散地堆积。这就解释了金的密度为什么更大而且稳定性强。而像铅这样的贱金属很糟糕地‘聚合’，用火烤时其会变成粉末。”
书中提到了但丁带领阿斯兰在协会的地下室所做的那些个实验，似乎是成为炼金术士的必要步骤。除了些许细节和记忆中不同，以及但丁提到过的摄入哲学汞的方式的改进以外，其余的大致都和书上记载的相同。还写了一些控制以太的规律方面的实验经验，有些让读者受益匪浅，还有一些只是纯粹的废话。
跳过这些阿斯兰已经经历过的实验以及学会了的技巧，书中又提到，哲人石介质与炼金术士之间的特殊联系使得炼金术士可以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操控它。这一点因人而异，每个人操控的方式各有不同，甚至可以将其作为一种作战的手段，因此古代有不少炼金术士会选择参军，他们往往是战场上的强大杀伤力。
“这么厉害？”阿斯兰惊奇道。
他决定试一试。
凝聚身边的以太制造出哲人石并居于自身体内，将注意力集中于扑克牌上，想象一股强大的压力被困于其中，手中的牌盒开始颤抖。
抖动越来越剧烈，知道盒盖承受不住压力，“砰”一声爆开，一张牌如同子弹般飞出，猛地打在窗边的青色花瓶上。花瓶一下子被打得破裂开来，碎片哗啦啦落了一地，发出巨大的声响。阿斯兰手一抖，飞出去的牌自动飞回了牌盒。
“糟糕。”那花瓶是房子里原本就有的，大概率是属于协会的财产，他们不会叫我赔吧？
看来这需要更多的练习，才能熟练把握力度。
再试试别的。
阿斯兰抽出一张牌，是方块Q。他把牌盖在桌面上，将视线和以太都集中在牌背面黑白的花纹上，心中默念“红桃3”，想象着手中的牌不是方块Q，而是另一张牌红桃3。
果不其然，当他再次翻开扑克牌时，那张方块Q真的变成了红桃3。而原本牌盒中的红桃3则被替换成了方块Q，看来牌面的总数还是必须守恒的。
简直是完美的出千工具。不过仔细想想，赌场里很少有人会接受使用玩家自己带的扑克牌吧？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阿斯兰都在反复的练习中度过，无论是操纵牌面还是控制扑克牌在空中悬浮他都尝试过。这时候，如果有行人停下来往凤凰路38号的客厅里望去，他一定会看到漫天飞舞的扑克牌和一个全神贯注的白发男子，一定会觉得那是个疯子。
余下最后一点时间，阿斯兰去了协会一趟，确认了一些最后需要了解的东西。
他翻阅着协会里的案件记录，当他翻到其中一张时，满足的微笑挂上面庞。
时候不早了，是时候启程赴宴，去会会那个什么罗杰。阿斯兰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定要好好折腾他一番。
是卡嘉莉。
因为之前做的噩梦的缘故，见到妹妹时阿斯兰心中一凉，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掉头逃跑，还好及时忍住了。
阿斯兰一边招手回应一边穿过马路，伺机观察着过往的行人。过去这几天，他学会了如何用以太感官窥探物体或他人。
刚刚经过的一辆私人单排马车，车窗被白色的丝绸窗帘遮住，但是阿斯兰能看到里面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以太在二人身边以相似的方式分布，应该是夫妻，而且结婚很久。它们穿着非常正式，男方穿着黑色的燕尾服套装，精心剪裁的衣领非常贴身，但是有些陈旧；女方的紫色伽罗裙也是如此。看来是富豪或者贵族，但是最近的经济状况不太理想。二人的以太流动有了本不应有的差距，甚至能表明夫妻双方的感情有了隔阂。
迎面走来的乞丐，面黄肌瘦，营养不良，以太的感应非常微弱。心脏的跳动速度过快，形状也有异常。他的内侧口袋藏着一个圆形的东西，是怀表或者珠宝？不太像。总之他应该很珍视这东西，即使吃不饱饭也没有把它当掉。尽管如此他的身体依然在竭力试图存活，这点从他身边过快的以太流动速度可以看出来。口袋里藏着今天的食物，一块发霉的黑面包，又干又硬，削掉表皮或许还能吃。
东边的书店后门背后其实经营着一家黑赌场生意，二楼的老头子喜欢在早上往街道泼脏水。
还有遛狗的老太太，叫卖烤鱼的黑脸壮汉，一身煤灰的杂色流浪猫……太多太多以前不会注意的食物涌入他的视野，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涌入他的感知范围。不得不说，窥探别人隐私竟有一种莫名的快感。
再来看看卡嘉莉。
能量充沛，以太的流动也很通畅，健康、快乐、充满活力，五脏六腑一点毛病没有，很完美的年轻女孩模板。跨在肩上的包里放了一件方形的物品，手掌大小而且很薄，有封口，已经被打开过。上面明显有另一个人摸过的痕迹，手比较大，是个男性。凭借过往的经验，阿斯兰可以猜出那是什么。
“你收到信了？”阿斯兰一边走进家门一边说，随即进一步推测道，“情书？”
“你怎么知道？”卡嘉莉睁大双眼，水灵灵的大眼睛中充满惊讶。
“直觉。”阿斯兰歪嘴一笑，藏起一肚子坏水。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讲的确实是真话，像卡嘉莉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容貌，想必会有不少追求者。
“他叫什么名字？”阿斯兰脱下帽子和正装挂在门口的衣架上，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水，翘着二郎腿坐下，摆出盘问审讯的架势。这种情况下，是时候做出点兄长的样子了。
“罗杰，罗杰·福斯特·莫拉雷斯，他是我读的女子学校的图书管理员，比我大两岁。”卡嘉莉立马和盘托出，一点都没打算隐瞒。
女子学校的图书管理员，啧啧，有待考察。
“所以你打算接受他的追求喽？”阿斯兰斜眼看向妹妹，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真不敢想象。”
卡嘉莉开始了她的解释：“信是几天前收到的，我仔细考虑过，他家境不错，父母都是《晨报》的职员，住在复活桥旁边的大型居民区。图书馆管理员的收入也不错，更重要的是……”
“更重要的是，他长得应该不错，而且很会说好话，特别是那种情话，对吧？”阿斯兰突然说道。
“大概……是的？”卡嘉莉托住下巴想了想。
果然。
十几岁的女孩子就吃这一套。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更有必要亲自考察一番了。话说回来，再过一个月妹妹就要成年，确实到了该折腾这种事情的年纪。阿斯兰作为兄长更是要好好把关。
卡嘉莉放下手提包，侧身坐在桌子的另一边，和阿斯兰隔着一个桌角：
“事实上，我这次来的意思就是，能不能和那位莫拉雷斯先生见上一面，我们三个一起吃顿晚餐，就在今晚。”
“就在今晚？”阿斯兰心中一惊，“爸妈呢？”
“爸妈之前和他见过了。”看着哥哥疑心重重的样子，卡嘉莉有点担心他的态度：“你不同意？”
啧，进展如此迅速，这么快就到了见家长的地步了吗？还是说这两人已经认识有一段时间了？阿斯兰认为大概率是后者。
“没有没有！哪儿的话，一切都听莱恩哈特小姐您的吩咐。”阿斯兰故意使用了好几个敬语，使得语气中带有一种戏谑的意味。
“那我先回去了，今天晚上在加佐特花园餐厅等你哦。”
看着妹妹消失在白色大门的后面，阿斯兰呆呆地坐在那里原地不动，思考了好一阵。最终他干脆向后一仰放弃了抵抗，破罐子破摔，任由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子里胡乱翻涌。
“唉！”他长叹一声。
他洗了个澡，换了身适合晚宴的衣服，然后剃干净胡须，对着镜子把自己好好打点一番。在做完这一切后，阿斯兰抬头看了看时钟。时候还早，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供自己打发。
拿出那本书，陈旧的封皮上用科菲特语写着“原始混沌的秘密”几个单词，这是诺曼帝国时期的二次译本。原本的作者已经不详，因为那个时期的研究者们喜欢使用各种假名来保密，导致后来者不得不花了很大力气来解读。不得不说这个书名听起来就像是什么神秘主义旧典，但是阿西莫夫先生一再强调这是自然科学书籍，跟神秘学不挂钩。
扉页又是非常经典的图案，“一即一切”，衔尾蛇。
“任何事物最基本的性质是热、冷、湿、干。当这些性质成对与质料相结合时，产生火、气、水、土四元素。热和干结合产生火，冷和湿结合产生水，冷和干结合产生土，热和湿结合产生气。
“金属是由汞和硫这两种金属本源的微小“部分”聚合而成的。在不同的金属中，这些微小部分的尺寸各不相同，在贱金属中，他们与土质微粒混合在一起。
“在金中，汞和硫微粒非常小并以所谓的“最强聚合”紧密堆积在一起，而在锡中，它们尺寸更大且更加松散地堆积。这就解释了金的密度为什么更大而且稳定性强。而像铅这样的贱金属很糟糕地‘聚合’，用火烤时其会变成粉末。”
书中提到了但丁带领阿斯兰在协会的地下室所做的那些个实验，似乎是成为炼金术士的必要步骤。除了些许细节和记忆中不同，以及但丁提到过的摄入哲学汞的方式的改进以外，其余的大致都和书上记载的相同。还写了一些控制以太的规律方面的实验经验，有些让读者受益匪浅，还有一些只是纯粹的废话。
跳过这些阿斯兰已经经历过的实验以及学会了的技巧，书中又提到，哲人石介质与炼金术士之间的特殊联系使得炼金术士可以以一种特殊的方式操控它。这一点因人而异，每个人操控的方式各有不同，甚至可以将其作为一种作战的手段，因此古代有不少炼金术士会选择参军，他们往往是战场上的强大杀伤力。
“这么厉害？”阿斯兰惊奇道。
他决定试一试。
凝聚身边的以太制造出哲人石并居于自身体内，将注意力集中于扑克牌上，想象一股强大的压力被困于其中，手中的牌盒开始颤抖。
抖动越来越剧烈，知道盒盖承受不住压力，“砰”一声爆开，一张牌如同子弹般飞出，猛地打在窗边的青色花瓶上。花瓶一下子被打得破裂开来，碎片哗啦啦落了一地，发出巨大的声响。阿斯兰手一抖，飞出去的牌自动飞回了牌盒。
“糟糕。”那花瓶是房子里原本就有的，大概率是属于协会的财产，他们不会叫我赔吧？
看来这需要更多的练习，才能熟练把握力度。
再试试别的。
阿斯兰抽出一张牌，是方块Q。他把牌盖在桌面上，将视线和以太都集中在牌背面黑白的花纹上，心中默念“红桃3”，想象着手中的牌不是方块Q，而是另一张牌红桃3。
果不其然，当他再次翻开扑克牌时，那张方块Q真的变成了红桃3。而原本牌盒中的红桃3则被替换成了方块Q，看来牌面的总数还是必须守恒的。
简直是完美的出千工具。不过仔细想想，赌场里很少有人会接受使用玩家自己带的扑克牌吧？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
这一天接下来的时间里，阿斯兰都在反复的练习中度过，无论是操纵牌面还是控制扑克牌在空中悬浮他都尝试过。这时候，如果有行人停下来往凤凰路38号的客厅里望去，他一定会看到漫天飞舞的扑克牌和一个全神贯注的白发男子，一定会觉得那是个疯子。
余下最后一点时间，阿斯兰去了协会一趟，确认了一些最后需要了解的东西。
他翻阅着协会里的案件记录，当他翻到其中一张时，满足的微笑挂上面庞。
时候不早了，是时候启程赴宴，去会会那个什么罗杰。阿斯兰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定要好好折腾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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