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看破
“终于。”
阿斯兰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双手抱胸道。
卡嘉莉被哥哥的这一番所谓的“占卜”惊到了，两手遮住脸，掩盖她瞠目结舌的神态。
而罗杰则缓缓低下头，讲起他弟弟的事情。
罗杰的弟弟艾伦原本是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他总是带着满腔热忱投入到各种事业上去，对自己的爱好更是如此。
兄弟俩父母早亡，长兄如父，就这样互相扶持着长大。几年前，在哥哥罗杰的带领下，艾伦开始对神秘学感兴趣。他开始饶有兴致地翻阅哥哥的神秘学书籍，那些书的涉猎范围很广，除了星盘、塔罗等各种占卜法之外，还包括神圣几何学、神秘历史甚至是炼金术。
“炼金术？”听到这个词，阿斯兰突然紧张起来。
用神秘主义解释炼金术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在学习过程中但丁不止一次地提到过这点。炼金术绝非神秘学，把炼金看作魔法是对其极大的歪曲，而且很有可能会导致对配方的不当利用，无论是对使用者还是他身边的人都相当危险。
罗杰继续讲道：
哥哥收藏的书并不多，艾伦没几个月就把它们全部读完了，甚至读了数十遍，直到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很快地，哥哥的收藏就已经满足不了艾伦旺盛的求知欲，他开始从别的各种渠道寻找知识，从图书馆到地摊文学，从大学教授到江湖郎中都有涉及。
终于，艾伦找到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机构，抑或是这个机构找上的他？这点罗杰并不清楚，毕竟关于这件事弟弟始终不肯多说。罗杰唯一知道的就是，艾伦开始为他们干各种各样的活，而且事情还不少。从那时起，艾伦经常夜不归宿甚至好几天都不回家，罗杰怎么也找不到他。
根据艾伦自己所说，一开始他们只是派他做点杂活，净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务。渐渐地，他们下达的任务越来越危险，越来越离奇。比方说潜入权贵家中窃取特定的物件，又或者进入深山老林采集猛禽的蛋甚至是粪便。罗杰听说后大惊失色，忙劝他停手，但艾伦却不以为意。他说一直有组织里的前辈帮他背书，出了事会有别人顶着，况且这些事也不是都由他独立完成，不会有事的。
只是自此，艾伦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或大或小的伤口。罗杰对此心疼不已，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苦口婆心劝说。
艾伦却对此不以为意，总是说：“这点伤算什么！”
“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阿斯兰插嘴道。
“不太清楚。”罗杰挠头思考道，“只听说他们自称‘黄金十字会’。”
“哼。”
阿斯兰冷笑了一声。
不出所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猜，后来肯定出事了。”阿斯兰说。
“你猜的没错。”说到这儿罗杰叹了口气，“天知道他们怎么会打算盘打到嘉纳希公爵的头上去，竟然想偷他家里的东西。公爵家财万贯，收集了不少宝物，更是聘请了这方面的精英做他那大宝库的守卫。果不其然，艾伦和两个同伙趁着夜色溜进去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他居然直到这一次才被逮到，也算是十分幸运了。”
被逮捕后，警局和法庭联合查案，这一查可不要紧，艾伦在这两年接连犯下无数罪行，从入室盗窃到破坏文物不等，甚至包含几起协同谋杀。莱顿市的法律向来比较严厉，艾伦最终被判处极刑。
听到这个消息的罗杰根本无法接受，案宗里描述的罪行有些简直是触目惊心，他不相信天性善良的艾伦会做出那样的事，这其中一定有着冤情。他也去监狱里探望了弟弟，可是弟弟坚持说一切都是自己干的，不存在误会。
他自此失去了希望。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罗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好像解开了心结，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显得轻松了许多。
“你昨天才去看过你弟弟对吧？”阿斯兰又一次发起攻势。
“是的。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罗杰苦笑道，“我已经了解了，没有什么能瞒住莱恩哈特先生。”
经过这么一番操作，罗杰对于阿斯兰几乎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带着些畏惧。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一点小伎俩而已。”阿斯兰笑道，“你的鞋底还有昨天探监的痕迹。”
罗杰看向自己的皮鞋。
“别看了，没有痕迹。只是我能看到你们看不到的。”阿斯兰说。
三人都不再说话，卡嘉莉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罗杰。显然，在此之前，她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件事。
沉默良久，罗杰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我去趟洗手间。”
看着他起身离开，阿斯兰和卡嘉莉兄妹俩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也去。”阿斯兰说。
洗手间里，阿斯兰装作不经意地进来，没有多看罗杰一眼。
“你和卡嘉莉究竟是什么情况？”阿斯兰开始询问。
“卡嘉莉和我的事跟我弟弟无关，相信我！”罗杰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回复过来，阿斯兰的每一个提问都让他紧张万分，“我们是半年前认识的，跟我弟弟的事情完全没有关系！”
“别紧张，我就是问问。”阿斯兰把水龙头打开，里面的自来水哗哗流出。这是最新的供水技术，在大多数人看来十分神奇。
“那卡嘉莉和我之间的关系……”
“你和我妹妹之间的事，你们俩自己解决。我只负责掀你的底牌，好让卡嘉莉看得足够清楚。”阿斯兰正色道。
过一阵，罗杰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弟弟的事的？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报纸上也从来没有报道过这件事的新闻。”
阿斯兰微微一笑，保持神秘。其实借助炼金术士协会内部的资料关系网，再加上和警局的合作，要查清楚一个人的底细对于已经是炼金术士的阿斯兰来说并不难。在此基础上辅助以证据的搜集和细致入微的演绎法观察，基本就可以猜个大概。没有什么神奇之处。但为了保持住自己在罗杰心目中深不可测的形象，阿斯兰决定不予解释。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阿斯兰略施小计，飞出一张扑克牌，正好落在罗杰的脚下，害得他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在罗杰错愕的目光中阿斯兰微笑着，心中满是恶作剧得逞的满足感，幽幽吐出一句话：
“当心点，地很滑的。”
回到餐桌上，阿斯兰今天想做的事基本都已经完成，何况现在桌上的气氛也有些尴尬，他不准备再多浪费时间。
时候不早了，餐厅内的食客陆陆续续离开了这里，本来坐满的位置此刻稀疏起来，交谈声不再那么吵闹。阿斯兰主动提出结束这次聚餐，其他两人都表示没有异议。
夜晚的莱顿市美丽依旧，它并不像北方陀妥斯人的那种工业发达城市，工厂排放出的浓烟遮蔽了天空，而是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原本的自然风貌。仔细想来，莱顿市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气候环境，都称得上得天独厚、风调雨顺。唯一的缺点就是缺乏照明，夜晚的路上暗得几乎看不清路面。
比起正午，晚上的人流量就要少上许多。除了零星的行人，很难再看到白天随处可见的商贩、乞丐、流浪艺人等等。
最近莱顿市的治安不太好，甚至有传言称出现了一名连环杀手，总之夜间独行不太安全。
三人结伴而行，阿斯兰决定先送他们俩回去。
咚。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卡嘉莉和罗杰都吓了一跳，阿斯兰叫他们待在原地不要走动，自己前去一探究竟。
对方的特征太过明显，还没走近，阿斯兰就已经辨认出来。因为一股特别的异味扑面而来，那是酗酒者身上独有的呛人气味。
只是一个不慎摔死的酒鬼罢了。他板结的头发和胡子纠缠在一起，不用以太感知也能闻到身上刺鼻的酒味。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不过脖子已经摔断了。
又是一个无人知晓的无名死者，在这暗夜里默默死去。从前大概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业，经历过什么，今后更不会有。不用去管他，天亮后警局的人会处理掉尸体。
阿斯兰摇了摇头站起，折返回来。
“怎么回事。”卡嘉莉和罗杰异口同声问道。
“没什么，一个摔死的酒鬼。”
虽然喝的酒没那么烈，阿斯兰还是觉得头有点晕，看来这个身体的酒量不是太好。
把两人送了回去，阿斯兰开始往自己家方向走去。他一边走一边为接下来几天做打算。
从罗杰口中阿斯兰得到了有关黄金十字会的线索，罗杰的弟弟还跟他们有关联。这是一条全新的思路，有必要彻查一番。况且艾伦即将被处决，时日无多，阿斯兰必须尽快去监狱找到他，从他嘴里撬出些什么。
兴许是酒喝多了，他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坠入的不是梦乡，而是另一个世界。他仍然能保持清醒，仍然能清晰地看见街道，但与此同时还能看见一些别的东西。某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还能隐约看见对方模糊的身形。
这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在协会里接受实验成为炼金术士中的一员，他就时不时经受这种幻觉。他一直搞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和规律。幻觉另一头的女性声音口音很特别，带有少见的贵族气息，这是阿斯兰很少听到的。阿斯兰曾就此事求问过但丁，但导师也是闻所未闻。
他捂住额头，踉跄着走进家门，胡乱找了张椅子瘫坐下来。按照过往的经验，不用管它，只要熬一阵子症状自然就会过去。
“你好？”另一头的声音说道。
他终于意识到，声音是通过扑克牌盒发出来的。
阿斯兰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双手抱胸道。
卡嘉莉被哥哥的这一番所谓的“占卜”惊到了，两手遮住脸，掩盖她瞠目结舌的神态。
而罗杰则缓缓低下头，讲起他弟弟的事情。
罗杰的弟弟艾伦原本是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他总是带着满腔热忱投入到各种事业上去，对自己的爱好更是如此。
兄弟俩父母早亡，长兄如父，就这样互相扶持着长大。几年前，在哥哥罗杰的带领下，艾伦开始对神秘学感兴趣。他开始饶有兴致地翻阅哥哥的神秘学书籍，那些书的涉猎范围很广，除了星盘、塔罗等各种占卜法之外，还包括神圣几何学、神秘历史甚至是炼金术。
“炼金术？”听到这个词，阿斯兰突然紧张起来。
用神秘主义解释炼金术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在学习过程中但丁不止一次地提到过这点。炼金术绝非神秘学，把炼金看作魔法是对其极大的歪曲，而且很有可能会导致对配方的不当利用，无论是对使用者还是他身边的人都相当危险。
罗杰继续讲道：
哥哥收藏的书并不多，艾伦没几个月就把它们全部读完了，甚至读了数十遍，直到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很快地，哥哥的收藏就已经满足不了艾伦旺盛的求知欲，他开始从别的各种渠道寻找知识，从图书馆到地摊文学，从大学教授到江湖郎中都有涉及。
终于，艾伦找到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机构，抑或是这个机构找上的他？这点罗杰并不清楚，毕竟关于这件事弟弟始终不肯多说。罗杰唯一知道的就是，艾伦开始为他们干各种各样的活，而且事情还不少。从那时起，艾伦经常夜不归宿甚至好几天都不回家，罗杰怎么也找不到他。
根据艾伦自己所说，一开始他们只是派他做点杂活，净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务。渐渐地，他们下达的任务越来越危险，越来越离奇。比方说潜入权贵家中窃取特定的物件，又或者进入深山老林采集猛禽的蛋甚至是粪便。罗杰听说后大惊失色，忙劝他停手，但艾伦却不以为意。他说一直有组织里的前辈帮他背书，出了事会有别人顶着，况且这些事也不是都由他独立完成，不会有事的。
只是自此，艾伦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或大或小的伤口。罗杰对此心疼不已，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苦口婆心劝说。
艾伦却对此不以为意，总是说：“这点伤算什么！”
“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阿斯兰插嘴道。
“不太清楚。”罗杰挠头思考道，“只听说他们自称‘黄金十字会’。”
“哼。”
阿斯兰冷笑了一声。
不出所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猜，后来肯定出事了。”阿斯兰说。
“你猜的没错。”说到这儿罗杰叹了口气，“天知道他们怎么会打算盘打到嘉纳希公爵的头上去，竟然想偷他家里的东西。公爵家财万贯，收集了不少宝物，更是聘请了这方面的精英做他那大宝库的守卫。果不其然，艾伦和两个同伙趁着夜色溜进去的时候，被抓了个正着。他居然直到这一次才被逮到，也算是十分幸运了。”
被逮捕后，警局和法庭联合查案，这一查可不要紧，艾伦在这两年接连犯下无数罪行，从入室盗窃到破坏文物不等，甚至包含几起协同谋杀。莱顿市的法律向来比较严厉，艾伦最终被判处极刑。
听到这个消息的罗杰根本无法接受，案宗里描述的罪行有些简直是触目惊心，他不相信天性善良的艾伦会做出那样的事，这其中一定有着冤情。他也去监狱里探望了弟弟，可是弟弟坚持说一切都是自己干的，不存在误会。
他自此失去了希望。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罗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好像解开了心结，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显得轻松了许多。
“你昨天才去看过你弟弟对吧？”阿斯兰又一次发起攻势。
“是的。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罗杰苦笑道，“我已经了解了，没有什么能瞒住莱恩哈特先生。”
经过这么一番操作，罗杰对于阿斯兰几乎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带着些畏惧。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一点小伎俩而已。”阿斯兰笑道，“你的鞋底还有昨天探监的痕迹。”
罗杰看向自己的皮鞋。
“别看了，没有痕迹。只是我能看到你们看不到的。”阿斯兰说。
三人都不再说话，卡嘉莉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罗杰。显然，在此之前，她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件事。
沉默良久，罗杰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我去趟洗手间。”
看着他起身离开，阿斯兰和卡嘉莉兄妹俩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也去。”阿斯兰说。
洗手间里，阿斯兰装作不经意地进来，没有多看罗杰一眼。
“你和卡嘉莉究竟是什么情况？”阿斯兰开始询问。
“卡嘉莉和我的事跟我弟弟无关，相信我！”罗杰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回复过来，阿斯兰的每一个提问都让他紧张万分，“我们是半年前认识的，跟我弟弟的事情完全没有关系！”
“别紧张，我就是问问。”阿斯兰把水龙头打开，里面的自来水哗哗流出。这是最新的供水技术，在大多数人看来十分神奇。
“那卡嘉莉和我之间的关系……”
“你和我妹妹之间的事，你们俩自己解决。我只负责掀你的底牌，好让卡嘉莉看得足够清楚。”阿斯兰正色道。
过一阵，罗杰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弟弟的事的？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报纸上也从来没有报道过这件事的新闻。”
阿斯兰微微一笑，保持神秘。其实借助炼金术士协会内部的资料关系网，再加上和警局的合作，要查清楚一个人的底细对于已经是炼金术士的阿斯兰来说并不难。在此基础上辅助以证据的搜集和细致入微的演绎法观察，基本就可以猜个大概。没有什么神奇之处。但为了保持住自己在罗杰心目中深不可测的形象，阿斯兰决定不予解释。
走出洗手间的时候，阿斯兰略施小计，飞出一张扑克牌，正好落在罗杰的脚下，害得他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在罗杰错愕的目光中阿斯兰微笑着，心中满是恶作剧得逞的满足感，幽幽吐出一句话：
“当心点，地很滑的。”
回到餐桌上，阿斯兰今天想做的事基本都已经完成，何况现在桌上的气氛也有些尴尬，他不准备再多浪费时间。
时候不早了，餐厅内的食客陆陆续续离开了这里，本来坐满的位置此刻稀疏起来，交谈声不再那么吵闹。阿斯兰主动提出结束这次聚餐，其他两人都表示没有异议。
夜晚的莱顿市美丽依旧，它并不像北方陀妥斯人的那种工业发达城市，工厂排放出的浓烟遮蔽了天空，而是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原本的自然风貌。仔细想来，莱顿市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气候环境，都称得上得天独厚、风调雨顺。唯一的缺点就是缺乏照明，夜晚的路上暗得几乎看不清路面。
比起正午，晚上的人流量就要少上许多。除了零星的行人，很难再看到白天随处可见的商贩、乞丐、流浪艺人等等。
最近莱顿市的治安不太好，甚至有传言称出现了一名连环杀手，总之夜间独行不太安全。
三人结伴而行，阿斯兰决定先送他们俩回去。
咚。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卡嘉莉和罗杰都吓了一跳，阿斯兰叫他们待在原地不要走动，自己前去一探究竟。
对方的特征太过明显，还没走近，阿斯兰就已经辨认出来。因为一股特别的异味扑面而来，那是酗酒者身上独有的呛人气味。
只是一个不慎摔死的酒鬼罢了。他板结的头发和胡子纠缠在一起，不用以太感知也能闻到身上刺鼻的酒味。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不过脖子已经摔断了。
又是一个无人知晓的无名死者，在这暗夜里默默死去。从前大概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什么职业，经历过什么，今后更不会有。不用去管他，天亮后警局的人会处理掉尸体。
阿斯兰摇了摇头站起，折返回来。
“怎么回事。”卡嘉莉和罗杰异口同声问道。
“没什么，一个摔死的酒鬼。”
虽然喝的酒没那么烈，阿斯兰还是觉得头有点晕，看来这个身体的酒量不是太好。
把两人送了回去，阿斯兰开始往自己家方向走去。他一边走一边为接下来几天做打算。
从罗杰口中阿斯兰得到了有关黄金十字会的线索，罗杰的弟弟还跟他们有关联。这是一条全新的思路，有必要彻查一番。况且艾伦即将被处决，时日无多，阿斯兰必须尽快去监狱找到他，从他嘴里撬出些什么。
兴许是酒喝多了，他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坠入的不是梦乡，而是另一个世界。他仍然能保持清醒，仍然能清晰地看见街道，但与此同时还能看见一些别的东西。某个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还能隐约看见对方模糊的身形。
这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在协会里接受实验成为炼金术士中的一员，他就时不时经受这种幻觉。他一直搞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和规律。幻觉另一头的女性声音口音很特别，带有少见的贵族气息，这是阿斯兰很少听到的。阿斯兰曾就此事求问过但丁，但导师也是闻所未闻。
他捂住额头，踉跄着走进家门，胡乱找了张椅子瘫坐下来。按照过往的经验，不用管它，只要熬一阵子症状自然就会过去。
“你好？”另一头的声音说道。
他终于意识到，声音是通过扑克牌盒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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