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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巧遇

    李观尺赶回医馆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远远地就看见帮忙看门的三婶蹲坐在门槛上,手里捧着一个大碗。

    “三婶吃着呢。”李观尺近前说道。

    三婶一抬头便看见李观尺抱着个盒子走来,站起身来含糊道:“吃上了,家里还有要不来点。”

    这话李观尺是不信的,倒不是说三婶不会给自己饭吃,只是这不年不节的谁家锅里会有多的呢,摆手道:“不了三婶,我在外边吃过了,今个真是麻烦了三婶,耽误您干活吧。”

    “没耽误没耽误,你这孩子还客气上了,平日里婶也没少麻烦你,看个门算啥。”三婶说着看见李观尺夹了个盒子,瞧着精致的很,抹了把嘴往前凑了凑,热络道:“三婶今个托大跟你言语两声,你听三婶跟你说啊,你现在到年纪了家里得有个持家的人,婶跟你说我有个侄女,识字,长得那叫一个标志,你看要不我给你俩牵个线?”

    这些日子这话听多了李观尺都害怕了,本还想客套两声看来还是算了吧,再多说一会指不定又说出什么来呢,赶忙陪着笑脸说道:“不着急,再等两年,等两年我一定听三婶的安排。”

    两年?两年时间他还没回来呢,等他回来再说吧。

    “行,不过你得听婶跟你说,你现在有本事了就得找个识字的,识字的懂礼数,养在家里能帮衬帮衬,别听那些人瞎说什么屁股大能生养,那都是骗人的,你应该知道,你说……。”三婶饭也不吃了,眼睛冒光没完没了的唠叨。

    李观尺实在头大,再让三婶说下去他就真应付不过来了,赶忙上前托起三婶的胳膊,“我知道了三婶,您说的我都记着,天色不早了您快回家吧。”

    三婶是一路走一路说,好不容易把三婶送进家门,临了还不忘嘱咐两句。

    李观尺望着关上的院门,不由松了口气,想着想着不由笑了起来,“无所谓了,以后想听还不一定听得着呢,回家。”

    医馆内,李观尺点上油灯将银箱放到案子上,一转头正看见吃虎慢悠悠的从后堂走过来趴在门口,狗头搭在门槛上打了个哈欠。

    不太妙啊,这是不搭理自己了,李观尺凑过去伸手摸了摸吃虎厚实的皮毛,说道:“饿了吧,这就给你做好吃的啊。”

    吃虎毫无反应,仿佛听不到。

    后堂井边,李观尺伸手提起吊在井里的篮子,篮子还有今早剩下的一块肉,半只鸡,摸了摸篮子里的肉,冰凉冰凉还很新鲜,将篮子放到一旁从井里打出一桶水,往木盆里倒了一点,正准备洗手忽的一阵风从背后刮来,夜间清风凉爽但这股风却是带着一丝燥意。

    如同黑暗中刀光闪过,李观尺心中一颤猛地转身,扫视四周,院子就这么大,一眼就能看遍,一圈看下来并无异样。

    李观尺皱着眉头疑惑道:“怪了,难道是事太多累着了?”

    不信邪的四下又看了一圈确实没有异样,李观尺摇了摇头转过身正想要洗手,呼的又是一阵燥热的风吹来。

    来不及多想李观尺脸色一变拔腿就要跑,于此同时小院中各式物件如同被一只巨手拖拽,杂物乱飞,木桶倒下,树梢猛的压弯,李观尺宝贝的咸菜坛子摔得粉碎,爆烈的杀气让人脊背发凉。

    逃不掉!李观尺心中一惊,快速横移一步,离开原本的位置,随后转身想要看清危险来自何方,可刚转过身一只硕大的拳头迎面袭来,饶是李观尺有了准备还是没想到来人如此之快,来不及多想,李观尺一咬牙提起双臂立于面前硬抗。

    砰!一声闷响,压弯的树梢剧烈摇晃,树叉吱嘎吱嘎作响,而硬抗一拳的李观尺双臂剧痛,五脏翻涌,眼中血丝炸开,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身形如被扔出去的破麻袋,撞在树上才停了下来。

    黑衣人落地,黑巾蒙住的脸上带着些许疑惑,“一个医馆坐堂居然有修为在身,果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李观尺闻声猛地抬头看向黑衣人,霍兵的声音,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霍兵敢说话就不怕被李观尺听出来,只要陈抟没察觉,他就没什么好怕的。

    “呵~忒。”李观尺吐了口血,想抬手擦一擦,这才发现胳膊根本就抬不起来,双臂已然动不了,索性努着嘴往肩膀头蹭了蹭,说道:“霍大人才真是好本事,二三百里的奔波,看不出一点脱力,不愧是柱国将军的子弟,果然修为高深。”

    李观尺所说不错,霍兵确实是折返回来的,只不过白天之时霍兵全力赶路足足走了四百多里,天一暗霍兵设法躲开陈抟就往回赶,到此时明月高悬也就不过一个多时辰。

    黑巾蒙脸的霍兵并未承认自己是谁,只是说道:“不怕我是杀了你的?”

    李观尺靠着树站在树冠的黑暗中,反倒是霍兵站在月光下,显得他倒像是个好人。

    “怕,怎么不怕。”李观尺用力眨了眨眼,眼前依旧一片朦胧,“不过,我若死了,霍家就能舒心吗?只怕到了那时想要霍家倒下的恐怕就不只内阁里的老人了,其他几位柱国或许也想要把霍家灭了,你说南苑那位会保霍家?或者说他愿意保霍家吗?”

    当朝五位柱国将军没有一位是南苑那位扶上来的,特别是当年下毒案后,若有一位柱国是他牢牢掌握的,场面会不会好一些,他真这么放心霍家他们这五位树大根深的柱国吗?

    霍兵看着颇有些垂死挣扎意味的李观尺,不由想起来时家里的交代,对于李观尺打可以杀不行,至少四年内不能杀。

    南苑那位如今越发的难以揣测,霍家的羽翼已经收拢了不少,很难说他会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把霍家连根拔起,若为了一个坐堂把整个霍家搭进去太过不值。

    想不到这小小的古源县竟然有如此通透的人,还真是让他说对了,不过,霍兵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走到井边就这李观尺倒在木盆里的水开始洗手,边洗边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作为一个聪明人应当明白,四年后霍家而言取你的性命在简单不过,何必苦熬四年,过四年提心吊胆的日子。

    不如这样,你自己了结,省的以后受苦,霍家定然将你风光厚葬,你若有挂记的人霍家也会照顾一二,你看如何?”

    “哈哈~咳咳~咳咳!”李观尺嘴角滴血,“看来霍大人没过过暗无天日的日子,哈哈~我这辈子就没过过多少不吃苦的日子,生不如死?不劳霍大人担心了,霍大人还是想想我活着你霍家有多难受吧,哈哈~”

    还真是不知好歹,霍兵甩了甩手上的水,高高举起手掌,就着明亮的月光看着骨节粗大的手指,问道:“岱山宗,陈抟老儿提到岱山宗时你为何惊诧?”

    “哈~”李观尺倔强的抬起脑袋,笑着看向霍兵,“你猜。”

    见李观尺不说,霍兵也没强求,继续说道:“这一拳本想让你躺上月余,可惜了,现在看来也就让你躺个十多日,罢了。”

    李观尺气若游丝,意识混沌,要不是霍兵还在他早就撑不住了。

    “霍大人,小子斗胆问一句,霍枪修为比之你如何?”李观尺问道。

    “天资胜我数倍。”

    李擒观虽有修为在身,可却是实打实的野路子,从未受过一日正统的教导,对于修行的了解也就高于市井水平,比遇见宗门的修行者就知道喊神仙的市井强点有限。

    据他所知修为共有七大境界,每个大境界分上中下三品,不过七大境界李观尺现在就只知道三个,氐参境,楼冀境,斗奎境,他是氐参境下品,如果所料不错霍兵极有可能是楼冀境上品。

    想着李观尺不禁痴痴的笑了起来,“哈哈~劳烦霍大人带句话,天阴之时多盖着点伤口,受了凉会疼的。”

    “我会给你带到。”说完,霍兵背手转身一脚迈出,下一刻霍兵身形悠然出现在屋顶,再一脚身形便消失无踪。

    李观尺抬头,屋顶上并无霍兵的身形,咧着嘴凄惨一笑再也支撑不住,一闭眼摔在地上。

    ……

    夏日末尾的清晨已有了些许凉意,露水打湿了树叶,树梢上三三两两叫不出名字的鸟引着脖子叽叽喳喳的叫着。

    露水压弯的叶尖上一滴露珠落下,啪嗒砸在后脑,李观尺猛地睁开眼睛,木讷无神的眼睛。

    为什么自己会在院子里,为什么躺在地上?一股脑的问题让李观尺本就混沌的脑袋愈发难受。

    啪嗒,一滴露珠落在手背上,恍然一瞬间昨晚之事涌上心头,霍兵!李观尺立时脸色一变,双手撑地就要起身,稍一用力小臂传来的剧痛瞬间让他胳膊一软,失去支撑的身体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彻底把李观尺摔醒了,终于记起霍兵昨晚已经走了,“哈哈~”

    不过霍兵那一拳着实让他伤的不轻,两条小臂红肿,骨头极有可能被轰出了裂纹,五脏六腑出血,浑身上下如同被大锤抡了一遍。

    “啊~”李观尺终于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柱国将军府,一个霍兵都有如此修为,亦有天资胜他数倍的霍枪,柱国将军得是何等境界?”

    正说着突然感觉手背一阵湿热,李观尺挪了挪脑袋,正看见吃虎趴在手边舔着他的手背,吃虎情绪不高,好似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痛苦。

    李观尺咬着牙翻了个身,一把抓住吃虎揽到身边,吃虎极为乖巧的没有反抗,默默让李观尺摸着肚皮。

    “得歇息些日子才上上路喽,也好也好,能多待些日子,不过我这副病怏怏的样子是没法饭了,看来得请个人了。”

    午后,李观尺舒舒服服躺在树荫下的躺椅上,一旁方凳上摆了杯茶,刚吃完饭躺着颇有些昏昏沉沉。

    “三婶,这样就行了,别收拾了。”李观尺朝屋内喊道。

    “哎,这就行了。”三婶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你听三婶跟你说,这家里得有个洗洗涮涮的人,你这这么大的地方没人收拾真不行,这也就算了,你看看连不小心摔伤了手也没个人照顾。”

    三婶个不高,脸胖乎乎的,年轻的时候是大宅门里的厨娘,后来那家人败了三婶去过酒楼帮厨,本来过的还行,结果老伴一场大病攒下的家当没了七七八八,实在没办法也就搬来了槽子巷,这些年帮人干红白事,偶尔还做做衣裳,倒是也能过活。

    李观尺无奈笑了笑,三婶的手艺没得说,毕竟是大宅门里当过厨娘的,可就是这说起来真是没完没了,“我知道三婶,歇歇吧。”

    “行了。”三婶说着从屋内端着盆走了出来,一抬手将污水泼到地上,来到井边打出一桶水把盆刷干净,把一应东西收拾好了,这才拿起瓢咕咚咕咚灌了一顿井水。

    “三婶,喝杯茶吧,喝凉水容易激着。”李观尺道。

    三婶闻言赶紧摆摆手,道:“你那茶是从县太爷那弄来的,金贵着呢,我要把嘴养叼了那还得了,井水就挺好,解渴还凉快。”

    要搁平时李观尺也没有喝茶的癖好,不过这茶是从王万锦那顺来的不喝白不喝,不知道王万锦有没有发现茶叶不见了。

    “三婶,我屋里的桌子上有个小盒子你去给我拿来。”李观尺说道。

    “屋里是吧,我这就去拿。”三婶起身进屋,“挺好看的那个是吧?”

    “对,就是那个。”

    “哟~还挺沉。”

    能不沉吗,盒子里装的可是李观尺的全部家当,除了那十两黄金换成的银子,剩下的全是这些日子赚的,足足七十多两,不得不说神医的名头传出去之后,来看病的有钱人是真多,而且出手是真大方。

    三婶将盒子递给李观尺,他也没见外,当着三婶的面就把盒子打开了,三婶一看登时不淡定了,瞪着眼睛一顿猛瞧,好家伙这得有多少银子。

    李观尺伸手拿出十两银锭,看向只咽唾沫的三婶,说道:“来,这点钱三婶你拿着。”

    三婶本能的一伸手,可等李观尺真要把银子递到她手里,三婶却是把手抽了回去,“别别别,这也太多了,我可不敢要。”

    “三婶你就拿着吧,这钱是让你拿来买菜买肉的,你那份钱我会单独给你的。”李观尺又道。

    三婶一听这钱是拿来买菜买肉的顿时松了口气,可转念一想这十两银子都够她家吃上大半年的还有富余,不禁又有些心疼,“你听婶子跟你说钱不是这么花的,哪有顿顿都吃肉的,你得算计着花,再说……”

    三婶瞥了眼狗窝里的吃虎,小声道:“哪有狗和人吃的一样的,要我说有个剩饭剩烫的养活着就成,你这说出去让人家笑话。”

    李观尺看了眼狗窝,心说:它那是吃的和我一样,没钱那会它吃的可比我好多了。

    不能再让三婶说了,这要让吃虎听见那就有的乐了,赶忙将银子拍进三婶手里,“三婶你就拿着吧,放心的买,我这是养伤得吃点好的。”

    “奥~那行,那行。”

    两天后,天色刚刚擦黑,三婶忙活完离开,李观尺躺在躺椅上乘凉,吃虎趴在脚边打着盹,一人一狗悠然自得好不舒服。

    手臂上过药两天功夫已经见好,不过内伤就不是三两天能见好的了,这些日子每天两碗药,实话实说李观尺也没想到他配的药会这么难喝,闻着苦,入口涩,进了肚子还有点辣,最难受的是一哈气还带点酸味,每次喝完都直打哆嗦,现在一想还有点想吐。

    “砰砰砰!开门开门,快点开门,王大人来看你了。”

    嗯?李观尺疑惑看向门口,大晚上的王万锦怎么来了?

    “开门。”

    “别喊了,门没关,使劲就开了。”李观尺喊道。

    一阵响动后,朱全头前提着个灯笼引着王万锦来到院里,王万锦看着躺椅上怡然自得的李观尺脸色如同吃了只苍蝇,厉声问道:“你这小子怎么还没走,那天你不是说会尽快出发吗?你知不知道上边已经来信问起你了。”

    上边来信问了?王万锦这么一说李观尺来了精神,陈抟果然发现了当晚霍兵离开过,而且也知道他去干嘛了,这老头……

    李观尺伸了个懒腰坐起来说道:“我倒是想走,可霍……”

    “等等。”王万锦听到霍字脸色一变出言打断李擒观,转身看向身后的朱全,说道:“去外边守着,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是,大人。”

    李观尺看着朱全离开的背影,笑眯眯问道:“有必要吗?未免也太小心了点。”

    “此等事再小心也不为过,但凡出了一点差错让人拿了把柄那就不妙了,况且知道多了对他也没好处。”王万锦语气严肃道。

    李观尺听着一乐,出言打趣:“你说我也就罢了,我得罪的可是柱国将军,你不过一个小小的知县,还是个从七品连正七品都不是,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王万锦老脸发热,急道:“从七品怎么了,从七品也是官,你这小子如此不把老夫放在眼里……”

    “行了行了,知道你王大人是官,那王大人到底要不要听啊。”李观尺笑道。

    “哼,老夫不与小辈一般见识,你说吧。”

    李观尺清了清嗓子,吐了口带着血丝的唾沫,道:“霍兵离开的当晚上折了回来,轻轻的给我来了一拳,这不,我就躺这了。”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王万锦攥着拳头叫道,“陛下已经下了恩旨他怎么还敢,这是大逆不道,不行,我要上书,我要上书。”

    王万锦说着就外走。

    “王大人有证据?”李观尺摇了摇头喊住王万锦。

    王万锦顿时一愣,指着李观尺说道:“你都这样了还不算证据?我就不信他能一手遮天。”

    李观尺摇了摇头,笑道:“其一他是蒙着脸来的我没看见他的脸,其二当时只有我,没有旁证,其三且不说那位老柱国是个镇守重山关几十载的重臣,单就霍兵,正四品的上骑都尉,你一个从七品惹的起吗?”

    “那就只能吃这个闷亏?”王万锦一屁股坐在井檐上愤愤道。

    “嗯。”李观尺躺了下来,轻声说道:“于你我,霍家就是一手遮天。”

    五大柱国镇守边关,麾下悍卒百万,势力盘根错节,说句难听的玉京那位陛下的旨意到了边关如果柱国不听,边关的军卒也不会听,只凭一纸上书就想扳倒霍家那是痴人说梦。

    王万锦失神的坐在那一动不动,心里不知道想着什么,李观尺突然瞥过眼睛看着他,越看脸上的笑容越盛。

    “王大人身体如何?”李观尺没头没脑的问了句。

    “……?”王万锦一脑门纳闷,这小子问这个干嘛?莫不是看出来他身上有什么毛病?

    王万锦低头打量,这能看出来什么?试探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见王万锦一脸紧张,李观尺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道:“哈哈~王大人身体没问题,我的意思是王大人真是有一副好身体,年过五旬,家中娇妻,居然还有力气去青楼,啧啧~不得不佩服。”

    “你你你~”王万锦猛地站起来,说话的嘴都不利索了,显然李观尺踩到了他的痛脚,“你放屁,老夫从不去那种地方,休要污蔑老夫。”

    李观尺敢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只听他缓缓说道:“我想了很久都没明白,王大人如何发现春风楼之事是我所为,自问我这点本事虽浅薄了点,但衙门里那些人绝没有可能跟住我。

    那剩下的只有一个可能,当晚有人在春风楼看到了我,不过这个人没把我卖给钱西河,如果是衙门或者旁的人一定会把消息卖给钱西河,那可是一大笔银子,如此说来这个人不缺钱,而且他还会用到我,这么一想那晚在春风楼的人就只有你了,你说是不是王大人。”

    虽然李观尺分析的头头是道,但他没有证据,王万锦要是不承认他也没有办法。

    王万锦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可真邪性,没想到还真让他猜,不,不能说猜,他是推理出来的,真是奇了怪了,有这本事为什么要当大夫啊。

    王万锦索性不装了,一本正经理直气壮道:“不错,当晚老夫确实在春风楼,老夫乃一县之主,应酬还是有些的,此事你知道就行了,可别出去说。”

    一老一少相识一笑,个中计较了然,李观尺点点头,道:“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不过王大人可要注意身体,年纪大了,万一那天倒在女人肚皮上那可就不好了。”

    兴师问罪没成功,反而落下把柄,王万锦也没待下去的心思了,赶忙说道:“你这小子,等你尝过后你就懂了,行了,你好好养伤吧,老夫先走了。”

    听见关门声,李观尺喃喃道:“曾因酒醉鞭名马,昨夜春风累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