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离开
咚咚……
“爸……”
楚凯哥夹了点饭菜,推开了没锁门的书房。
看见正在发呆的父亲,楚凯哥便把饭菜轻轻放在了桌面上,并喊了一声发愣中的父亲。
书桌前被唤醒的父亲,听闻声音,目光便落在了饭菜上,眼神没有看向楚凯哥。
好几分钟过后,父亲这才重新把目光放在楚凯哥身上,眼神深处的异常复杂。
“来,坐吧。”
父亲说话从没有过的简单,像是一个前辈对待晚辈的样子,或许更像是对待陌生人。
但看到楚凯哥无动于衷站在眼前,不敢坐下,父亲不由得笑了笑。
父亲明白楚凯哥的担心,小凯是怕会坐坏了椅子。
“放心坐,那是铁做的,你坐不坏……”
楚凯哥一听是铁做的椅子,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安心轻轻坐下,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父亲。
眼神落在父亲的脸上,楚凯哥带着满心的期待,希望父亲能把自己端进来的饭菜吃了。
但眼前的父亲,似乎并没有动筷的意思。
父亲如果真的吃得下,在餐桌前他早就吃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我……暂时叫你小凯吧。”
父亲也只能叫楚凯哥叫小凯,总不可能喊机器人吧。
“小凯,你来这里虽然只有大半天,但是我想……你也明白现在的状况,我和我的老伴,两个人整天围着你转。”
“而现实是,你是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的伤感,与麻烦。”
“我谢谢你,给我们带来了小凯的思念,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给了我们带来更多的,却是其它诸多的不好,不管是生活……还是情绪。”
说到这里,父亲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再说下去就显得很无情。
而父亲的意思也十分明确,楚凯哥呆在这里很不好。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不管是对谁而言。
事实上,父亲说得一点都没错。不管是父母见到楚凯哥的那一刻,还是吃饭的时候。
楚凯哥的存在,一直是麻烦……
但是,稳坐椅子上的楚凯哥,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至少在父亲没有说出让自己离开前。
或许,是父亲的意思让自己不要介意?
毕竟相处的时间长了,父亲母亲就会习惯,习惯自己的存在。
好说歹说,自己也是这家庭的一员,是不是?
此时的楚凯哥似乎心中还有期待,毕竟这里有爸爸妈妈,这里有家,难道不是吗?
但最终的结果,终究还是楚凯哥心里想多了。并不是父亲怕楚凯哥误会什么,而是怕自己说的不够直白。
看着无动于衷的楚凯哥,父亲狠下心又说了。
“你看……你既然是机器人,就应该有机器人的样子。你不是人,更何况你顶着我们小凯的身份,来我们这里生活,只会给我们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
说到这里的父亲,眼神意味深长。
“或许……其实你根本就不是楚凯哥,你只是楚之约复制出来的替代品,你只是制造出来的机器人,还拥有楚凯哥部分的记忆……”
“也仅此而已了……”
父亲说得越来越玄乎,甚至已经怀疑楚凯哥并不是楚凯哥,楚凯哥只是带着部分记忆的机器人而已。
“你的性格偏安静,但是我们小凯好动,多话……单从性格上,你就已经不是小凯。”
“相反,你没发现自己更像是楚之约性格吗,或许你只是楚之约单凭自己的习惯,而制造出来的机器人。”
“你觉得呢?”
面对说了一大通的父亲,楚凯哥算是彻底听明白了。
这个家不需要自己了,而且自己也不是楚凯哥。
其实父亲说的没错,目的也是好的,楚凯哥确实不像以前的楚凯哥,也不再是从前的楚凯哥。
楚凯哥也更不可能,亲口这样跟父亲说:父亲,我真的是楚凯哥,我的大脑是活的,这是唯一能证明我是楚凯哥的证明。
问题是……
楚凯哥没办法对深爱自己的父亲说:父亲,我只剩下一颗鲜活的大脑了。
父亲绝对会马上崩溃,除非楚凯哥也希望哥哥把父亲,也变成一副机器人。
所以,楚凯哥不敢这样做。
“好,我明白了……我……等下就走……”
楚凯哥忍着心痛,硬是说出了这句话。
其实楚凯哥就算哭出来了,也不会有人看到他的眼泪,更不会听出那句话有多委屈。
因为楚凯哥现在就是一个机器人,也只是一个机器人。
没有表情,没有情感,如此的简单。
但楚凯哥还是希望父亲能把自己端进来的饭菜吃了。最起码,父亲不要拒绝自己的一片孝心。
“父亲,就让我再看你吃上一口饭……再走……”
“好不好……”
几乎恳请的态度……
吃个饭,并不会要走一条命。
而当父亲听到楚凯哥答应离开的消息时,不自禁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肯拿起筷子吃起饭菜。
只是刚吃到一半,父亲似乎想起了些什么,抬起头来看着楚凯哥,认真说道。
“小凯,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迷失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要好好的……”
却没等父亲说完,当楚凯哥看到父亲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那一刻!
楚凯哥便直接起身离开了书房,背影没有眼泪,没有话语。
父亲的愿望实现了,楚凯哥离开。
楚凯哥自己的愿望也实现了,就想父亲吃一口自己端进来的饭菜。
如此一来,楚凯哥留在书房再无意义。再留下去的话,楚凯哥怕是下不了离开的决心。
好好做自己喜欢的事,好好生活……
这句话父亲没有说完,楚凯哥也没有听完。
两父子最后的道别,就是吃一口饭,再无其它。
当书门无声关上,夹着猪肉却已僵住动作的老父亲,当再听到外面呯的一声,大门关上的动静时,就知道楚凯哥真的离开了。
这一刻,老父亲再也忍不住,双手无力抓住的筷子无声跌落。
父亲那闭上了沧桑的双眼,瞬间掩面失声痛哭。
这是两难的抉择……
这样的楚凯哥活在父亲的生活中,对每一个人都是煎熬。
若是楚凯哥离开,楚凯哥便能拥有他自己的生活,而父亲与母亲两人更不用每天为楚凯哥这副样子受到痛苦。
“小凯……小凯……小凯!”
泣不成声的老父亲躲在书房中,不敢大声痛哭,嘴里念叨着楚凯哥的小名,将情绪通通宣泄出来。
父亲是一边吃着小凯送进来的饭菜,一边哭泣!
既然人事已非,机器人就该有机器人的样子。
楚凯哥与老父亲,当楚凯哥变成机器人那一刻,便已形同陌路,再也回不去。
是永远……
……
从小区浑噩走出来的楚凯哥,孤身流浪在街头,双眼无神,没有地方可以去。
去大哥那里?
不可能,说不定大哥又在想什么主意,光想着怎么把自己改造成正常人带回家,得到父亲的谅解吧。
犹如无头苍蝇,楚凯哥无处可去。
甚至说,楚凯哥连活下去的理由都没有。
活下去……
能干什么?
娶妻……
不能。
生儿育女……
不能。
挣钱?都不知道能干什么!
是嫖?是赌?还是毒?
呵……
“爸……”
楚凯哥夹了点饭菜,推开了没锁门的书房。
看见正在发呆的父亲,楚凯哥便把饭菜轻轻放在了桌面上,并喊了一声发愣中的父亲。
书桌前被唤醒的父亲,听闻声音,目光便落在了饭菜上,眼神没有看向楚凯哥。
好几分钟过后,父亲这才重新把目光放在楚凯哥身上,眼神深处的异常复杂。
“来,坐吧。”
父亲说话从没有过的简单,像是一个前辈对待晚辈的样子,或许更像是对待陌生人。
但看到楚凯哥无动于衷站在眼前,不敢坐下,父亲不由得笑了笑。
父亲明白楚凯哥的担心,小凯是怕会坐坏了椅子。
“放心坐,那是铁做的,你坐不坏……”
楚凯哥一听是铁做的椅子,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安心轻轻坐下,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父亲。
眼神落在父亲的脸上,楚凯哥带着满心的期待,希望父亲能把自己端进来的饭菜吃了。
但眼前的父亲,似乎并没有动筷的意思。
父亲如果真的吃得下,在餐桌前他早就吃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我……暂时叫你小凯吧。”
父亲也只能叫楚凯哥叫小凯,总不可能喊机器人吧。
“小凯,你来这里虽然只有大半天,但是我想……你也明白现在的状况,我和我的老伴,两个人整天围着你转。”
“而现实是,你是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的伤感,与麻烦。”
“我谢谢你,给我们带来了小凯的思念,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给了我们带来更多的,却是其它诸多的不好,不管是生活……还是情绪。”
说到这里,父亲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再说下去就显得很无情。
而父亲的意思也十分明确,楚凯哥呆在这里很不好。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不管是对谁而言。
事实上,父亲说得一点都没错。不管是父母见到楚凯哥的那一刻,还是吃饭的时候。
楚凯哥的存在,一直是麻烦……
但是,稳坐椅子上的楚凯哥,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至少在父亲没有说出让自己离开前。
或许,是父亲的意思让自己不要介意?
毕竟相处的时间长了,父亲母亲就会习惯,习惯自己的存在。
好说歹说,自己也是这家庭的一员,是不是?
此时的楚凯哥似乎心中还有期待,毕竟这里有爸爸妈妈,这里有家,难道不是吗?
但最终的结果,终究还是楚凯哥心里想多了。并不是父亲怕楚凯哥误会什么,而是怕自己说的不够直白。
看着无动于衷的楚凯哥,父亲狠下心又说了。
“你看……你既然是机器人,就应该有机器人的样子。你不是人,更何况你顶着我们小凯的身份,来我们这里生活,只会给我们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
说到这里的父亲,眼神意味深长。
“或许……其实你根本就不是楚凯哥,你只是楚之约复制出来的替代品,你只是制造出来的机器人,还拥有楚凯哥部分的记忆……”
“也仅此而已了……”
父亲说得越来越玄乎,甚至已经怀疑楚凯哥并不是楚凯哥,楚凯哥只是带着部分记忆的机器人而已。
“你的性格偏安静,但是我们小凯好动,多话……单从性格上,你就已经不是小凯。”
“相反,你没发现自己更像是楚之约性格吗,或许你只是楚之约单凭自己的习惯,而制造出来的机器人。”
“你觉得呢?”
面对说了一大通的父亲,楚凯哥算是彻底听明白了。
这个家不需要自己了,而且自己也不是楚凯哥。
其实父亲说的没错,目的也是好的,楚凯哥确实不像以前的楚凯哥,也不再是从前的楚凯哥。
楚凯哥也更不可能,亲口这样跟父亲说:父亲,我真的是楚凯哥,我的大脑是活的,这是唯一能证明我是楚凯哥的证明。
问题是……
楚凯哥没办法对深爱自己的父亲说:父亲,我只剩下一颗鲜活的大脑了。
父亲绝对会马上崩溃,除非楚凯哥也希望哥哥把父亲,也变成一副机器人。
所以,楚凯哥不敢这样做。
“好,我明白了……我……等下就走……”
楚凯哥忍着心痛,硬是说出了这句话。
其实楚凯哥就算哭出来了,也不会有人看到他的眼泪,更不会听出那句话有多委屈。
因为楚凯哥现在就是一个机器人,也只是一个机器人。
没有表情,没有情感,如此的简单。
但楚凯哥还是希望父亲能把自己端进来的饭菜吃了。最起码,父亲不要拒绝自己的一片孝心。
“父亲,就让我再看你吃上一口饭……再走……”
“好不好……”
几乎恳请的态度……
吃个饭,并不会要走一条命。
而当父亲听到楚凯哥答应离开的消息时,不自禁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肯拿起筷子吃起饭菜。
只是刚吃到一半,父亲似乎想起了些什么,抬起头来看着楚凯哥,认真说道。
“小凯,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迷失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要好好的……”
却没等父亲说完,当楚凯哥看到父亲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那一刻!
楚凯哥便直接起身离开了书房,背影没有眼泪,没有话语。
父亲的愿望实现了,楚凯哥离开。
楚凯哥自己的愿望也实现了,就想父亲吃一口自己端进来的饭菜。
如此一来,楚凯哥留在书房再无意义。再留下去的话,楚凯哥怕是下不了离开的决心。
好好做自己喜欢的事,好好生活……
这句话父亲没有说完,楚凯哥也没有听完。
两父子最后的道别,就是吃一口饭,再无其它。
当书门无声关上,夹着猪肉却已僵住动作的老父亲,当再听到外面呯的一声,大门关上的动静时,就知道楚凯哥真的离开了。
这一刻,老父亲再也忍不住,双手无力抓住的筷子无声跌落。
父亲那闭上了沧桑的双眼,瞬间掩面失声痛哭。
这是两难的抉择……
这样的楚凯哥活在父亲的生活中,对每一个人都是煎熬。
若是楚凯哥离开,楚凯哥便能拥有他自己的生活,而父亲与母亲两人更不用每天为楚凯哥这副样子受到痛苦。
“小凯……小凯……小凯!”
泣不成声的老父亲躲在书房中,不敢大声痛哭,嘴里念叨着楚凯哥的小名,将情绪通通宣泄出来。
父亲是一边吃着小凯送进来的饭菜,一边哭泣!
既然人事已非,机器人就该有机器人的样子。
楚凯哥与老父亲,当楚凯哥变成机器人那一刻,便已形同陌路,再也回不去。
是永远……
……
从小区浑噩走出来的楚凯哥,孤身流浪在街头,双眼无神,没有地方可以去。
去大哥那里?
不可能,说不定大哥又在想什么主意,光想着怎么把自己改造成正常人带回家,得到父亲的谅解吧。
犹如无头苍蝇,楚凯哥无处可去。
甚至说,楚凯哥连活下去的理由都没有。
活下去……
能干什么?
娶妻……
不能。
生儿育女……
不能。
挣钱?都不知道能干什么!
是嫖?是赌?还是毒?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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