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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不听劝

    虽然说,李乾现在尚未明白自己以后会是怎样,但仅对于此刻的切身体会,就足以让他感到激动,虽然说他始终无法彻底摒弃杂念,却也开始清楚所谓内气的作用了,也大致明白了武道的理论基础。

    起初,内气只是广泛的指人或动植物体内的各种精微物质,而既然是物质,也就是说纯凭思维是不能决定的,但由于元初气息可以被人为获得,在很大程度上利于统合内气后,武道一途才能正式开启,令他可以专一的强化身体机能,也就是按照不同器官组织的优先级,将营养与内气集中特化,用以壮大身体素质。

    不过每个人内气上限都不同,大体是体质本身产出与营养摄入产出的相加,营养产出主要看一天吃啥,相对比较固定,而身体产出会与当天的环境、时间与气候变化而增益不一,所以,身体素质越强,在环境越好的地方,只要营养充足,每日获得的内气上限基本都能够满足特化机能的消耗。

    李乾现在当然也能够感受体内的气,运转时,就好像有涓涓细流在身体里流淌,冰凉而又清爽,休止时,就好像有无数蚂蚁,在血管攀爬,酥麻而又温暖,虽然就目前为止,他做不到内视经脉,但凭借着内气汇聚的特殊感觉,他还是勉强完成了一个周天。

    据说随着后续内气积累到一定程度,会在身体的各个部位出现变异,而变异次数最多的部分,将成为日后进阶陷阵时的属性,不过李乾也没见过这一档次的强者,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

    “呼~”他深吸了一口清气,只觉上腔一阵如遭冰激,随后浊气从下腹顿时上涌,如同硝烟冲起,随即一道灰蒙气箭吐出,他应时张开双眼,看着熟悉不久的帐篷,心道:果然换了新家后就有了新气象,一定是以前的房子太脏乱破了,所以才倒霉了一阵。

    李乾在四天前的晚上想了很多,想到反正都要上战场,不如发挥主观能动性,那样好歹有些自由,所以在昨天他就申请搬进了军营,也算经过了现成的军事化管理,说真的非常苦,但也学到了很多,仅仅四天时间,就让他把熬夜的臭毛病改了……因为自从修炼之后,他是直接通宵了事。

    他虽然不能够感觉到体内的原初气息,但仅尚且十分衰微的内气,足以让他过上九九六的幸福生活,不过对于元初气息的原理,他只被告知这不是人造或神赐,貌似是一种天赋,存在于万物的体内,当然,如果一直不去观测它就会一直隐藏下去。

    至于用什么观测,李乾只知道是一种叫做无朽意志的东西,据说一般人还没有……而所谓无朽意志,听萧凤说是精气神的实际掌控者,似乎只有在生死之际,同时拥有人还处于幼童阶段,才有可能为人觉醒,无朽意志的存在会降低内气的统合难度,但会逐步以负面形式渲染该名拥有者的理智,并且有可能被反客为主,并且突破身体与内气的忍受极限,成为各种意义上的非人。

    从没有这么好过,感觉自己现在能打死一头牛!李乾站起来后顺着记忆还做了一套体操,热身完毕后,他高举的右手而后牢牢抓紧,看着手背上那粗糙而坚韧的质感,仿佛跟穿越后的健康身体有所不同了,当然也比穿越前的亚健康要强上百倍,毫不夸张的说,只要给他一个让其愿意去死的理由,就算是那天那头怪物也一定能在死前,咬下它一块皮,虽然仍是蚍蜉撼树。

    正所谓勇者,从不是说拳头有多硬,而是威武不能屈,况且今后要上战场的,在那里首先是胆气,其次才是武力,最次才是技巧,注意了,这里的胆气指的是踏刃而行,浴火而去的令行禁止,而不是单纯不怕死,毕竟应该没有人不畏惧死亡。

    “哈~小李你还在修炼啊。”这是一位满脸疲惫,双目无神的俊俏男子起来了,盯着精神振奋的李乾,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这家伙叫种少卿,是白山有巢乡人,他生得又白又高,有种读书人的随和气质,在七天前来到长松城,又刚好和他分到了一个营帐里,目前感觉为人不错,能处。

    “咳咳,看来是我打扰到你了,真抱歉啊种子。”李乾洋装咳嗽的打趣道,种子是他临时起意给的外号,对方对此不仅没有反感,甚至还挺高兴,可能是因为子是个好称呼。

    种少卿看着他若有所思,同时还扫视了一下周围几位未来的同泽,确定都还在睡觉后,意味深长道:“唉,你作为一个平民,有幸遇上贵人,大概是可以富贵了,可你如此努力修行,这样下去只怕会有危险。”

    虽然两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对方也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武士家的食客,但是由于刚开始碰面时,李乾帮他解围,自觉受了恩惠,所以在粗略了解过对方的身份后,他终于决定好心的提点一下。

    “嗯,嗯,这是为什么?”李乾挠了挠头发,有些不明所以的追问道:“我们都应该努力变强啊,不然再像之前那样,一堆人欺负你怎么办?”说着还特地把声音放小,因为得到了对方的眼神示意。

    “也就挨一顿打呗……有这样的皮囊,不如没有。”种少卿听到后,不免发了发牢骚,不过很快,他话锋一转,面色严肃起来:“那个武士……你认为她长得如何?”

    他说的那个武士是指萧凤,毕竟李乾在军营经常见到她,而她主要是过来送各种食物,味道一言难尽,不过据说很有营养,所以不吃也得吃……说来对方也不忌讳什么,这倒挺令人奇怪的,该说主角光环真好用?

    “英姿飒爽不做作,在城里面又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可以说她正当风华正茂,今后也肯定是风韵犹存……咳,怎么,你小子想娶她,不想努力了?”李乾虽然也觉得自己有些吹过头了,不过他在说时却是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有功夫转移话题。

    毕竟年纪轻轻就成为武士,意味着父亲至少是一位大夫……好吧,某人到现在都还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地位,只知道经常在城里面露面,时不时就跑出去做任务,再加上道听胡说,他感觉萧凤至少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所以这牛皮自以为不算过分。

    “你是认为我一表人才吗?但我家里穷的根本聘不起人家。”种少卿眼看他那一脸猥琐的笑容,一言否决道,随后装老成的摸着光滑的下巴:“你现在是她的食客,对吧,但说到底你我都是庶民,你越是努力,她越是看重你,你们的感情就会越好,你的功绩也会越多,可一旦到对方需要你的时候,相信我,那时越是功勋卓著,越会被人所害。”

    对方其实是隐晦着在告诉他,李乾即便是入赘了,能够获得原始资金,人脉圈子更加广泛的同时,对方的敌人就是你的敌人,可对方的朋友并不一定是你的朋友,更有可能是你的敌人。

    “你说的有道理。”李乾挠了挠脖子,他倒不觉得对方是在坑害他,毕竟在这里,身份是一道绕不过去的坎,不过那又怎么样:“你怎么知道我的志向……只是一辈子当一个忠肝义胆的士人呢?”

    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很有王霸之气,毕竟这种潜台词意味着他要么想称王称霸,要么想权倾朝野……虽然在对方看来,他这可能只是王八之气,但是李乾以貌取人,他觉得种少卿不会一直碌碌无为,就像他一样,一定可以在天下这块肉上割一刀。

    “很好,从过往的历史来看,你今日所说一定会被记录下去。”他忽然挺直腰杆,跪坐着看向他,然后理所当然的说道:“相信像你一样能够打抱不平的食客,不说岂是真王,至少能在未来的某一方有所凭靠,那么你的志向该说有多远大?又从什么时候开始?”

    种少卿并不认为他是在开玩笑,此次他辞别兄长,添为一士伍,跟相同年纪的人们在一起打仗,并不是说他不想过安稳的日子,而是在乡中常因容貌而受人污蔑,所幸前月军书下达,让他可以这种方式背井离乡了,而又不是无法落叶归根。

    “在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开始知道,平庸的一生,带不走一点硝烟,唯有轰轰烈烈的如流星划过,在刹那间割破与天的隔阂,才是鸿鹄之志!”李乾这货完全是嗨上头了,也不管周围人是醒是困,不过这些话说出来也是没什么,毕竟这个世界还是相当安全的……好歹秩序没崩坏,社会进程也还没到有文字玉的概念。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奇迹,那李乾就是了,不过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今天自己的心态严重有问题,可能是因为实力强了,人也膨胀了,不过他自认为这很好,毕竟有一往无前的信心,才能创造史无前例的成就。

    “哈哈,我原以为你只是想要赐爵为卿,没想到是这样,很抱歉,我这就将性灵光辉去掉。”种少卿突然张大了半眯的双眼,这时,他的眼睛正闪烁出金光,再结合他的言语,这显然是一种超自然力量。

    李乾看了看他那张年轻帅气的脸,心下暗道:好嫉妒啊,这么帅的脸不长在我脸上……哎,不对,这家伙的意思是说他刚刚控制了我的精神,不是吧……可是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最终他决定继续摆个帅气的Pose以缓解尴尬,结果他手都举酸了,腰都快扭了,对方依旧只是在微笑。

    李乾受不了,赶紧松手松脚,然后盘腿而坐,这时,这时他忽然发现周围的几个人都醒了,本来心里还很担心,但随后等其中几人开口后,顿时就没了。

    “吵什么,乃公还没睡醒呢!”一个脑袋上秃了半截的毛脸大汉嚷嚷道,还好睡的是土堆竹席,不然指不定要弄坏床铺了。

    “这天还没亮啊,再睡会~”一名头发跟鸡窝一样的黑脸小子左右看了看,见外面昏黑一片,然后倒头又睡,看得出他真的很困,不过醒来后估计会头疼。

    “天杀的!”这时,一个睡相极差,已经头倒在地上的家伙,突然一记鲤鱼打挺,然后双脚在上的叫喊道:“娘的,李乾你一整天不睡觉就是为了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