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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出手时就出手

    高山矮岭上,星光隐逸似无,凉风偶尔推着雨云,但水滴已无力落下,在流水映照的天色里,若水墨画中轻抹淡写的痕迹,滑不出画卷边缘了。

    山君村外,草树因接连被风雨打击,哪怕无穷无际的根植在漫山遍野,此刻也颓废了不少,积水和落叶仍挂在贯通东西的沥青路中,直至一辆汽车飞驰,才有木叶飞舞,水花四溅,鸣笛声则时断时续,在北去的路途里,渐渐与天籁分去这一方秋夜。

    “谢谢……今后有缘再见。”

    黎云与江继明聊了许久,最终还是以话别离,而礼出于貌的顾虑,能够想到的多少客套话都讲了出来,与此同时,下车后他抖擞了一下身体,让衣服上的水分化作缕缕烟云散失而去。

    “不必客气,我也是顺路而已。”

    黎云刚想说什么,便眼看着轿车远去,于是,他只好抬头望天,只见没什么点缀的天空下,风雨不在,路面上只有积水而已,而一弯流水则围绕着村庒,见证了它的兴衰与繁荣。

    从最显眼的街道上走去,两旁有路灯林立,而家家户户的院墙却很低矮,称不上高楼大厦,但普遍也有三四层楼高,不像道观里,抬脚一纵跃,便能轻身垫在瓦片上,眺望着天空与山河。

    “这里的旅馆,记得好像在正北街的不远处。”黎云皱了皱眉头,想着以往白天里,他提着皮袋走在大街上,购买道观的必需品,时间久了,也就记得来去的方向,加上明亮的灯光,一路走的也迅速。

    这期间,黎云见风雨过后,街道上出现了些许或悲伤流露,或柔情蜜意的人家,他们有的三三两两,有的成群结队,可再怎么看,孤单一人的也只有黎云自己,这不由让他心神恍惚下,而后他解开腰间的葫芦,取走封嘴,徒然开始喝了起来。

    “哈哈,躺在家里到关在观里,再到现在回家,哈哈,区区八年轮回,居然真的会有种与人世割裂的感觉。”黎云蓦然间哈哈大笑,随后吐出了一句半真半假的话,至于抓住葫芦的右手,以及指点天空的左手,不自觉间也肆无忌惮了起来。

    赢得内心中微薄的籍慰罢了。黎云心里面是苦笑的,自昔日一别家里,开始时,心里还想过不知何时重逢,到后面,眼看着父母将他送走,那时才有知道离别的泪水,沾湿了一双衣袖,而现在,正是伤心直至悲情的时候,虽说目光里已见不到沉重。

    毕竟刚来这里的时候,黎云也已曾哭过了,而后来日子过得安逸,也就后悔当初哭的那么伤心,开始适应新的生活,而现在离开了道观,他又该回去了,可记忆里悲哀的惨象,又使他胆怯的徘徊。

    也许是梦里,那个家才真正需要一个多余的孩子,毕竟他从不属于他们。黎云默不作声的想到,有些东西他是肯定不会回忆的,但也不代表修养三年的限制,让他能够毫无顾忌的忘掉曾经,并接受它们。

    “救命啊!”

    黎云神游物外间,一声尖锐的惨叫,忽然打断了他的思绪,以至于还没有想出早要有了的答案,便得定睛观察四周,这声惨叫只是转瞬之间,后续似乎被人为制止了。

    “求求你们……拜托了……”

    但无意间黎云凭借着他敏锐的本能,捕捉并唤回了思绪,在前进的方向没有错的基础上,路过一条窄巷时停下,仔细的听了又听,才从里面再次听见细微的哀求声,于是,他放下了身上的行李,独自一人拿着剑向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横向为门在村东头的巷内,黎云不假思索地闯进其中,这时,凭着灯光可以幽见一群逗留在一起的人,那各种不堪入耳的言词,竟然洋洋流淌在空气中,此刻,少年就像是为了解饥的野兽般,无法安慰住一腔即将喷涌的热血。

    很难让人想到,风雨过后,大多数人都还没来得及收拾门房,在这样一处静谧的巷子中,却发生了这样的事,不是这些人的初衷只是玩笑,但此刻凶残的神态,让人分不清这些东西是人是兽。

    难道想要寻欢作乐,便一定要强迫他人才如愿?黎云心中立马闪过这个念头,手里动作却更快,随即收好葫芦,而后右手摁住腰间,浑身肌肉保持半松半醒的状态,便于剑柄脱鞘,然后独步向前。

    “各位,难道你们不还只是个孩子吗?为什么要做这种恶心的事?”黎云面向他们,语气不善却中气十足的呵斥:“难道想要遭受法律的制裁,定要掉了脑袋才满意?难道是想要成为家族耻辱,必得被人唾弃才开心?”

    当即,黎云开口的一刹那,这些人便像是被吓到了一样,顿时散开来了,这时才可以看见一位被逼在墙角中的少女,她已经衣衫不整,甚至四肢都被人抓起悬空,不过所幸,由于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她最终的结果只是整个人摔在地上,叫痛而已。

    “嘿,小子,我劝你好自为之,不要多管闲事!”五个头发将染成各色的少年异口同声道,眼下他们进退狼狈,而过来捣乱的家伙长得又过于年轻,自然生了一些胆气。

    不过等到黎云拔出长剑,寒光在夜色里甩出一套漂亮的痕迹,至于其对付敌人的实用性,他也不太清楚,不过就平日里格杀野猪的经验,他手中的剑技未必会比猛虎的爪牙逊色多少,虽然说比起剑,他觉得枪更好用,可惜条件不允许。

    但少女看见黎云孤身一人,下意识地低下头,就没看见这一情况,反而还小声呢喃道:“你跑吧,我不会怪你的。”

    可她始终不敢往大声,因为生命的本能在告诉着她,一旦眼前的希望没了,她的人身安全必将彻底被践踏了,那种结果,绝对不是一个样貌姣好的少女能够接受的。

    “啪!”

    其中,一个绿毛的矮个少年一巴掌打在少女脸上:“草,都是你个贱货,没事勾引我们干什么?”说完后,他还露出了讨好的神情,至于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他身边的几名同伙,也心照不宣的向后退了退,看得出来都有些两股颤颤,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不过这也正常,任谁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污衣男子,手里还拿着剑空挥,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害怕。

    “呜呜呜~”

    少女略施粉黛的脸蛋上,此刻被打得右脸通红,豆大的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这时,绿毛旁边的黄毛少年急忙拉住他,假装劝道:“哥,咱可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气坏了身体,你说对不对?”

    绿毛闻言先是看了看黎云,见对方没有进一步发难后,才眯起眼睛,盯着少女嚣张的叫道:“哭?哭个屁,这眼泪你给谁看?给你那早就跑的没你的男人看?”

    这时,一个小红毛也插话道:“老大,她男朋友就是想玩刺激而已,不然正经人谁让女朋友穿情趣内衣出门?”

    刚好,这时一个小蓝毛也笑着补充道:“哈哈,我敢保证这婊子兜里还带着套。”可惜,当他想做势搜少女的口袋时,黎云突然发难,大步流星般冲向了几人。

    然后或刺或挑,目标着重于敌人手背,大腿及肩膀的神经点,在不伤及要害的情况下,刺击这些部分,他虽然不是使人失去行动能力的最优解,但在目前的情况下,绝对算合适的解决了问题。

    “啊啊啊啊!”

    顿时五个大男人的喊声可谓惊天动地,唯一有点血性的小白毛话还没说一句,起来的动作却是最快的,可黎云只是换了一只手反持剑柄,快速的用剑把击打对方的脖子,再伸出右腿一拌,让其失去重心,没费多少力气就将他打倒在地。

    黎云是个幼时就没少打过架的家伙,只是大一点后强制修身养性,才收敛了些性格,不过该出手时就出手,对任何妄图泯灭人性的家伙,他都不介意给予对方满脸的痛苦,要知道为了达到这一成果,他可没少去学习经脉类书籍种时常练习。

    “你能够自己起来吗?”黎云看着被吓坏了的少女,在收剑入鞘,整理了一下形象后,才靠近她,然后俯下身子,使神情尽量和善,说话时也尽可能温柔。

    一般这种恶劣事件,通常是由于当地机构的管理松懈导致,不然那些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少年,即使因为各种原因,让他们不能在学校里读书,但由于社会的严格管理,也使他们无法在社会上混迹,归根结底,这是环境所致,时代所趋,个人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几乎是微乎其微。

    “谢谢。”

    少女勉强站起来了,好一会,她才弯腰向黎云鞠躬道谢,虽然声音哽咽,眼睛也都是委屈的泪水,但听得出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不过他也觉察得出,对方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毕竟被自己所爱的人给抛弃,可从来不是一个值得夸耀的事情。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想你还是尽快离开好。”黎云看了看四周,开始长篇大论道:“你最好报警,记住,不要让一时的软弱毁掉一生,无论是自己还是他人,这样做都是利大于弊,且与其让黑暗掩盖泪水,与其等回到家中擦干眼泪,与其奢望用信仰麻痹自己,不如放弃幻想,不依靠他人也不堕入黑暗,大胆的利用并小心的行使权力,这样才能维持住你的自尊,记住了,自尊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这句话,既是对初出茅庐的少女最后的忠告,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点勉强劝慰,而说完之后,他觉得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那点搞笑的正义感,应该随着他的退去而褪去了,至于少女快步跟了上来,却依然被他甩开的事实,就是无关紧要的后话了。

    黎云再次面向灯光,在不断运转的村子上,他凭记忆前往最近的旅馆,而之所以他不久留的缘故,实是现实让他清醒,这种见义勇为可不代表是遵纪守法的行为,不过你很难要求一个拥有武力的人,他能够完全遵守法律,除非他没有感情。

    这不可能!

    黎云躺在水边宾馆的一处包间上,冰冷的床铺好似与凉秋狼狈为奸,一点点夺取他身体的温度,但释放暖气的空调使它们渐渐收敛,这点算是他幸运,刚刚解救了一位喝醉酒的姑娘,让他心情大好,不然就来时的糟糕心态,即便现在躺在雪白干净的被单上,也不能独自安静的凝神休息。

    “哈哈哈哈,偶尔做做好事,可保一生平安。”黎云望着天花板大笑道。

    虽然他经常朝着天空自言自语来发泄怨气,但像在这温暖的宾馆里安闲的休息,却才是他的所求,更何况现在喝着小酒,把玩着利剑,一时间都让他忘了要回家的痛苦与悲伤,而虽然先前运功提气会衰弱精力,但是现在除了懒得爬楼梯外,真可谓是最近精气神最好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