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呼救
肖道非摔得头晕目眩，台阶棱角戳得他身体上下各处酸痛，他狼狈地站起身，他低头检查，下半身因为穿的是长裤所以没事，但右手手肘擦破一大片皮肉，好在伤口不深，不用特意包扎，只是时不时会有阵痛袭来。
肖道非暗自庆幸此时周边无人，没人见到他摔倒的惨状。他回头看着台阶，想找到害他失足的“罪魁祸首”，看到台阶上的物体却令他毛骨悚然。
台阶上的不是水，是血。
那是一团面积很大的血，占据了半个台阶面，只是刚才肖道非没有注意才不小心踩到血液失足落下。
肖道非迈步往回走，返回台阶，右手食指蘸着血，抿了抿指尖的一小滴血液，感受到一种粘稠的触感。
血液没有凝固，说明血液的存在时间不长，流血的人刚受伤不久。
肖道非瞥一眼下方的楼梯，联想方才的枪声，手中的血液很可能是在刚才的枪击中受伤的人留下的。血迹出现的位置离他所在的楼层不过三四级台阶的距离，这也意味着刚刚在他躲避子弹的时候，他和某一个人的距离在二十米之内！
二十米，不论如何躲避，子弹都能轻易打穿他的身体。
想到这，肖道非不免有些发怵。
“道非，道非......”
女人焦急的呼唤再次传来，女人甜美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但这一次肖道非听到声音后脸色变得苍白，因为这一次女人的声音不是从下方传来，而是来自他的头顶。
但是刚刚在上面只有他一个人！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在他眼皮底下跑到楼上的？
“真是见了鬼了。”肖道非低声咒骂，试图借此宣泄恐惧。遇到这样的情景，他也无法回到上面，只得继续往下走。
肖道非走至三楼，三楼依旧是空无一人，他能见到的只是两侧过道上的血迹，一团又一团，像砖块表面还没干透的花纹颜料。
有人受伤，受伤的不止一人。肖道非呼吸急促，他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是，开枪的凶手究竟藏在哪，即便是抢劫，也应该选择在银行而不是动车站才对。
三楼无人走动。
“道非，道非......”
女人的声音逐渐逼近，肖道非不得已再往下走一层，走至二楼。
对于小城镇里出来的他来说，这里的动车站着实是大的惊人，动车站二楼与三楼的布置相差无几，只是血多了许多。放眼望去，满地是皮包衣物，植株土壤倒的四处都是，房间的窗户被打碎，窗口的合金框架向外凸出，呈一个半括号的形状。一条红色的血流从目不可及的位置流动至他面前，干枯的血流带着密密麻麻的分岔口，像一棵匆忙种下的树。
肖道非张开嘴沉默着，在他到来之前一定发生过极其惨烈的战斗，他能安然无恙地睡到现在，不得不说是老天眷顾。
呼喊他名字的女人没有再出现，肖道非松了口气，他不相信什么鬼怪传说，也讨厌这种阴森森的气氛。走到现在，肖道非没有见到其他活人，这里也许有人活着，但是躲藏得很好，躲藏等待救援不失为一种好办法，不过对于现在已经走到这的他来说，找庇护所是思考之外的事。
肖道非打开手机，试图拨打警察电话，望着连接不通的手机屏幕叹了口气，他的手机至今没有恢复信号。
“呜，呜，呜，妈妈......”
女孩的哭泣将肖道非拉回现实，借用盆栽垃圾桶充当视线障碍物，他远远看见候车大厅的一楼有一家自动售货机，自动售货机旁边蹲坐着一个小女孩。
“是那个孩子。”肖道非记得这个穿粉色长裙的小姑娘在动车里和自己是一个车厢，她的球滚到他的座位下，两人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女孩母亲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出头，有一双春日和煦的眼睛，是一位美丽动人的女性。
女孩母亲令肖道非印象深刻，不仅是因为她的外表，还有她的头发，女孩母亲的头发尾端带着天际的蔚蓝，那不是染色形成的，发梢的蓝色和黑色交接完美，每一缕长短不一的头发都带有特殊的蓝色。
“潇潇，和叔叔道谢。”
“谢谢叔叔，谢谢你帮我捡球。”车上的女孩很乖巧，左手永远牵着母亲，肖道非对这位年轻妈妈的年纪感到有些讶异，但并没有过多询问，权当是旅途上的美好风景。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她的妈妈去哪了？”肖道非有种直觉，那位母亲不会丢下自己的孩子。遍地的血迹在暗示，那位温柔美丽的母亲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女孩的哭声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着，在她不远处还坐着一个神情呆滞的男人，男人对于哭声充耳不闻，双手抱膝靠着墙壁一动不动，面如死灰。
女孩失声痛哭，无依无靠的样子惹人怜爱。肖道非脑中人神交战，如果这是一次普通的邂逅，帮助小女孩找到母亲自然顺理成章，可是没有如果，他正在群体搏斗后的现场，他不了解枪击的起因也无法知晓持枪的人员是否全部撤离动车站，如果歹徒没有离开，他也许就是下一个被枪击的目标。
可是......
那是一个孩子。
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岁，失去母亲依靠的孩子。
女孩的哭声愈发沙哑，肖道非神色阴晴不定。
要去救，还是不救？
“草，人生自古谁无死，何必在这当乌龟！”肖道非右手用力敲击一侧的石柱，仿佛从石柱上获得信心一般，他猛地站了起来。
就在肖道非刚打定主意准备行动时，突然听见一阵响动，他抬头瞧见一个身影冲向小女孩的所在地。
身影在女孩面前快速停下，肖道非视力尚可，能大致看清身影的面貌。站在女孩面前的是一个年轻的短发男性，男人穿着印有白色字母花纹的蓝衬衣，戴一副黑框眼镜，他大口喘气，不知是源于紧张还是疲惫。
青年男子在对女孩说些什么，肖道非听不见交谈的内容，不过小女孩在男子的短暂沟通后似乎重新振作精神，青年男子又转头对着地上的男人说话，地上的男人看了他一眼，双手按在墙上慢慢站起身。
肖道非目不转睛地看着男子，心想男人能让两个人跟着他一起行动，这家伙去搞传销肯定也是一把好手。男子像是有心电感应一般，抬头看向二楼，恰好与肖道非四目相对。
糟糕！肖道非心知不妙，但身体动作实在是没有声音传得快。
“喂！二楼的兄弟，能请你下来帮帮忙吗？这里有一个男人受伤了，需要你的帮助。”
肖道非瞪大眼睛愣在原地，和底下的人你望我我望你，青年男子更是兴奋地朝他挥了挥手。
此时肖道非恨不得用自己43码的五年臭球鞋在青年男子的脸上狠狠摩擦，再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且没意识到环境凶险的天真男人吃两个新鲜的大嘴巴子，在对方的呼喊中，肖道非感觉自己的身形赤裸暴露敌人眼中，枪支的瞄准镜早已对准汗淋淋的后脑勺。
“哥们，你怎么还不下来？”
肖道非又气又好笑，对方明显是个没有看清局势的愣头青，等会跟他见面后说不准还会来个大大的拥抱，正好给暗处的歹徒一枪打成串串香。肖道非本想跑走，可看见男子身旁无助的小女孩，他的心又软了下来，叹口气转身去往大厅。
“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肖道非安慰自己一句，快步走到大厅。
肖道非暗自庆幸此时周边无人，没人见到他摔倒的惨状。他回头看着台阶，想找到害他失足的“罪魁祸首”，看到台阶上的物体却令他毛骨悚然。
台阶上的不是水，是血。
那是一团面积很大的血，占据了半个台阶面，只是刚才肖道非没有注意才不小心踩到血液失足落下。
肖道非迈步往回走，返回台阶，右手食指蘸着血，抿了抿指尖的一小滴血液，感受到一种粘稠的触感。
血液没有凝固，说明血液的存在时间不长，流血的人刚受伤不久。
肖道非瞥一眼下方的楼梯，联想方才的枪声，手中的血液很可能是在刚才的枪击中受伤的人留下的。血迹出现的位置离他所在的楼层不过三四级台阶的距离，这也意味着刚刚在他躲避子弹的时候，他和某一个人的距离在二十米之内！
二十米，不论如何躲避，子弹都能轻易打穿他的身体。
想到这，肖道非不免有些发怵。
“道非，道非......”
女人焦急的呼唤再次传来，女人甜美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但这一次肖道非听到声音后脸色变得苍白，因为这一次女人的声音不是从下方传来，而是来自他的头顶。
但是刚刚在上面只有他一个人！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在他眼皮底下跑到楼上的？
“真是见了鬼了。”肖道非低声咒骂，试图借此宣泄恐惧。遇到这样的情景，他也无法回到上面，只得继续往下走。
肖道非走至三楼，三楼依旧是空无一人，他能见到的只是两侧过道上的血迹，一团又一团，像砖块表面还没干透的花纹颜料。
有人受伤，受伤的不止一人。肖道非呼吸急促，他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是，开枪的凶手究竟藏在哪，即便是抢劫，也应该选择在银行而不是动车站才对。
三楼无人走动。
“道非，道非......”
女人的声音逐渐逼近，肖道非不得已再往下走一层，走至二楼。
对于小城镇里出来的他来说，这里的动车站着实是大的惊人，动车站二楼与三楼的布置相差无几，只是血多了许多。放眼望去，满地是皮包衣物，植株土壤倒的四处都是，房间的窗户被打碎，窗口的合金框架向外凸出，呈一个半括号的形状。一条红色的血流从目不可及的位置流动至他面前，干枯的血流带着密密麻麻的分岔口，像一棵匆忙种下的树。
肖道非张开嘴沉默着，在他到来之前一定发生过极其惨烈的战斗，他能安然无恙地睡到现在，不得不说是老天眷顾。
呼喊他名字的女人没有再出现，肖道非松了口气，他不相信什么鬼怪传说，也讨厌这种阴森森的气氛。走到现在，肖道非没有见到其他活人，这里也许有人活着，但是躲藏得很好，躲藏等待救援不失为一种好办法，不过对于现在已经走到这的他来说，找庇护所是思考之外的事。
肖道非打开手机，试图拨打警察电话，望着连接不通的手机屏幕叹了口气，他的手机至今没有恢复信号。
“呜，呜，呜，妈妈......”
女孩的哭泣将肖道非拉回现实，借用盆栽垃圾桶充当视线障碍物，他远远看见候车大厅的一楼有一家自动售货机，自动售货机旁边蹲坐着一个小女孩。
“是那个孩子。”肖道非记得这个穿粉色长裙的小姑娘在动车里和自己是一个车厢，她的球滚到他的座位下，两人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女孩母亲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出头，有一双春日和煦的眼睛，是一位美丽动人的女性。
女孩母亲令肖道非印象深刻，不仅是因为她的外表，还有她的头发，女孩母亲的头发尾端带着天际的蔚蓝，那不是染色形成的，发梢的蓝色和黑色交接完美，每一缕长短不一的头发都带有特殊的蓝色。
“潇潇，和叔叔道谢。”
“谢谢叔叔，谢谢你帮我捡球。”车上的女孩很乖巧，左手永远牵着母亲，肖道非对这位年轻妈妈的年纪感到有些讶异，但并没有过多询问，权当是旅途上的美好风景。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她的妈妈去哪了？”肖道非有种直觉，那位母亲不会丢下自己的孩子。遍地的血迹在暗示，那位温柔美丽的母亲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女孩的哭声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着，在她不远处还坐着一个神情呆滞的男人，男人对于哭声充耳不闻，双手抱膝靠着墙壁一动不动，面如死灰。
女孩失声痛哭，无依无靠的样子惹人怜爱。肖道非脑中人神交战，如果这是一次普通的邂逅，帮助小女孩找到母亲自然顺理成章，可是没有如果，他正在群体搏斗后的现场，他不了解枪击的起因也无法知晓持枪的人员是否全部撤离动车站，如果歹徒没有离开，他也许就是下一个被枪击的目标。
可是......
那是一个孩子。
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岁，失去母亲依靠的孩子。
女孩的哭声愈发沙哑，肖道非神色阴晴不定。
要去救，还是不救？
“草，人生自古谁无死，何必在这当乌龟！”肖道非右手用力敲击一侧的石柱，仿佛从石柱上获得信心一般，他猛地站了起来。
就在肖道非刚打定主意准备行动时，突然听见一阵响动，他抬头瞧见一个身影冲向小女孩的所在地。
身影在女孩面前快速停下，肖道非视力尚可，能大致看清身影的面貌。站在女孩面前的是一个年轻的短发男性，男人穿着印有白色字母花纹的蓝衬衣，戴一副黑框眼镜，他大口喘气，不知是源于紧张还是疲惫。
青年男子在对女孩说些什么，肖道非听不见交谈的内容，不过小女孩在男子的短暂沟通后似乎重新振作精神，青年男子又转头对着地上的男人说话，地上的男人看了他一眼，双手按在墙上慢慢站起身。
肖道非目不转睛地看着男子，心想男人能让两个人跟着他一起行动，这家伙去搞传销肯定也是一把好手。男子像是有心电感应一般，抬头看向二楼，恰好与肖道非四目相对。
糟糕！肖道非心知不妙，但身体动作实在是没有声音传得快。
“喂！二楼的兄弟，能请你下来帮帮忙吗？这里有一个男人受伤了，需要你的帮助。”
肖道非瞪大眼睛愣在原地，和底下的人你望我我望你，青年男子更是兴奋地朝他挥了挥手。
此时肖道非恨不得用自己43码的五年臭球鞋在青年男子的脸上狠狠摩擦，再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且没意识到环境凶险的天真男人吃两个新鲜的大嘴巴子，在对方的呼喊中，肖道非感觉自己的身形赤裸暴露敌人眼中，枪支的瞄准镜早已对准汗淋淋的后脑勺。
“哥们，你怎么还不下来？”
肖道非又气又好笑，对方明显是个没有看清局势的愣头青，等会跟他见面后说不准还会来个大大的拥抱，正好给暗处的歹徒一枪打成串串香。肖道非本想跑走，可看见男子身旁无助的小女孩，他的心又软了下来，叹口气转身去往大厅。
“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肖道非安慰自己一句，快步走到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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