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爷要债
在她之前，一道白影已经以神乎其神的速度追了上去，夜映离轻功了得，好似夜燕划过空中，足尖轻点在马车前沿，弯腰拉起缰绳，一声马儿嘶鸣，马车向后仰去，从马车夹板下滚落出一具尸体。
藏尸的地方果然隐蔽，马车下的夹板，城门守卫若是没查车下，尸体就运出城了。
林苏扫过地上的尸体，先是一愣，后心中五味杂陈，死者她认识，夜映离也认识，应该说朝廷的官员都认识，死者，是礼部尚书，韩兴。
最近韩兴一直未去上早朝，听说告了病假，没想到，是遭遇不测了，能如此胆大妄为残杀朝廷命官之人，会是谁呢？
事情越来越复杂，却也越来越有趣了。
小厮被突如其来的尸体吓傻了，脑子里轰然一响，双腿发软“扑通”跪在了地上，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
林苏撇了小厮一眼，他神情尽收眼底。迈开脚步，方要靠近韩兴的尸体，喧闹的人群中挤出一个消瘦的身影，跑上前制止道：“你什么人？不能私自动尸体。”
林苏打量着眼前的人，他一身朴素布衣，背上背着蓝色破旧包裹，腰间别着挂坠，应该是家人的物品，年轻不大，二十不到，身上一股皂角味道，能用皂角洗衣的人，只有仵作。
仵作一般是家族手艺，淮都城家族仵作倒是有一家，可人他认识，倒是前几日大理寺举行仵作考试，有一乡下人通过初试，算算时间，应该快到淮都城了吧，或者已经到了。
“你是仵作？”林苏开口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少年美目微动。
林苏勾唇深意一笑：“你就是大理寺新招来的仵作，陈礼。”这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林苏已经知道他就是陈礼。
陈礼稚嫩的面容刹间变成青灰色，眼睛惊恐圆睁，“你……你……你们……”
林苏笑了笑，掏出腰牌，道：“我是大理寺少卿林苏。这位是左相夜映离。”
陈礼在最初的微怔后，扑通跪到了地上，“陈礼拜见相爷和林大人。”
热闹的菜市场登时陷入了死寂，一秒两秒终于反应过来，百姓皆跪地磕头，还有那刚才推搡林苏的商贩，一脸羞愧，头深深地低着，他怎么也没想到，大理寺少卿和相爷竟来到了这个小菜市场，这个小菜市场都是平民百姓较多，小本生意，与正街的商业家族比不了。
淮都城大户人家，一般不会踏足这里。今天大理寺和相爷到此。真是发生了大事了……
林苏望着陈礼，问道：“既然你是大理寺通过初试的仵作，那么这具尸体你来验。如何？”
陈礼应了声，对林苏和夜映离开始感谢，没一会，大理寺的统卫兵赶到将整个菜市场围得水泄不通，与城门守卫了解了有无可疑人员。四更五更时，有几人从菜市场离开。
守卫给出的答案，却是没有人离开。着实让人奇怪，难道凶手还在菜市场里？
这时，林苏手里的脚印派上了大用场，挨个比对。脚印匹配度相近，采集脚印时，有情绪抗拒者，都算在内。
一轮下来，算上小厮，竟有七人可疑。全部带回大理寺审理。
上午阳光明媚，下午便开始变了天气，户外的风雨却潮水似，呜呜叫嚣，猛敲起窗子，像个粗鲁的访客，谁也不知道它为什么突然闯了进来，那样气急败坏的吼叫。
任由外面如何吵闹，六扇门内却极其安静，仵作陈礼在验尸，审讯室在审问。
林苏回到房间处理一直没顾得上的伤口，而夜映离和林苏只有一屏风之隔，悠闲的喝茶听雨。
林苏包扎好伤口，换了身衣服，在衣柜里挑选了许久，还是选择了黑色的长袍，就算受了伤沾染了血迹，也不明显，免得惹元元担心。
她走出屏风半倚在床榻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笑道：“尽管下着大雨，相爷也不必担心，林某派人送相爷回府便是。”
言外之意，她在赶夜映离离开，他已经跟着她一天了，如今回到了六扇门，他还在。
“林大人客气了，案子未结，夜某怎敢回去休息，皇上既然下令让夜某为林大人分忧，夜某定要尽职责才是。”
拿皇上出来说事，林苏忍，她强颜欢笑道：“只是相爷身体恐怕会吃不消啊，明日在继续。”
“林大人客气了，我在六扇门住下甚好，一为了与林大人沟通方便，二为了调查案件，尽早结案。”
“好，相爷自便。”林苏朝着夜映离皮笑肉不笑，本以为他们之间的话题，就此结束，可耳畔传来夜映离低低沉沉的要债声：“林大人，早餐钱夜某就不要了，只不过，林大人在菜市场举止太过鲁莽，夜某为了安抚商贩情绪，可花了不少钱。”
哦……在菜市场时，她还觉得奇怪呢，夜映离何时这般大方了，重金安抚商贩，原来没憋好屁，他肆意挥霍的都是她的钱。
她忍，她忍，她简直忍无可忍，没好气地问道：“多少钱？我还你行不行。”
夜映离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自然行，安抚商贩加上夜某的精神损失，一共三个金通宝。”
三个金通宝？这夜映离明明可以抢钱，非要给她一个由头，在说他有什么精神损失。
简直欺人太甚，她正要讨价还价，夜映离又道：“林大人不想给也没关系，夜某到时候找朝廷报销。”
找朝廷报销，到时候朝中定闹的沸沸扬扬，说她林苏是小气鬼，金通宝还要克扣夜映离的。她名声大毁……
这口恶气，她憋住了，转而露出灿笑：“相爷说什么呢，这钱定要是还的，最近手头不富裕，宽限我几天，如何？”
“好”夜映离答应地倒是痛快，林苏却极其不痛快，她笑容倏尔收起，苦闷无处发泄，只有睡觉解钱忧。
近日太过疲惫，身体又不太好，头脑昏昏沉沉，没一会便睡着了，这些年，她一直处于极高度的警惕状态，像是一根紧绷的弦，一丝风吹草动，便能牵扯她的神经。
以至于，宣元元拎着饭菜推门进来时，林苏就醒了。
宣元元将饭菜放在餐桌前，又将碗筷递给了夜映离，悄声细语，生怕吵醒了林苏，道：“不知相爷喜欢吃什么，就做了些相公平日里爱吃的，不知合不合相爷胃口。”
夜映离接过碗筷，薄唇微勾：“这些甚好，有劳了。”
宣元元睫毛轻敛，后退了半步，打开屏风，将林苏换下的衣服，放在洗衣篮中，温柔贤惠，举止得体。
夜映离目光扫过餐桌前的饭菜，四菜一汤，皆以清淡为主，甜食为辅，他深邃的眸底沉了沉，抬眸时嘴角多出了一抹笑：“本相看着夫人眼熟，不知曾经我们是否见过？”
宣元元拿着衣服的手细微一抖，黝黑的眸子闪烁片刻化为无尽深邃，拿着被子朝着床榻走去：“妾身未遇见大人前，日子过得不如意，四处奔走，若是遇见了相爷也不足为奇。”
宣元元坐在床边，为林苏轻轻盖上了被子，“夫人……”林苏略微沙哑低沉嗓音响起。
“我吵醒你了？”宣元元锋利的眼神登时柔和了下来。扶着林苏起身，“我给你带来你爱吃的饭菜，吃些吧。”
林苏应了声，朝着宣元元温柔地笑了笑，下了床坐在夜映离身侧，拿着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有了林苏上桌，很快餐桌被一扫而空了，夜映离也并不在意，等着林苏吃完，他才继续慢条斯理地吃了几口。
“大人，仵作那边验完尸体了。”单倾伦半倚在门口，喊到。
藏尸的地方果然隐蔽，马车下的夹板，城门守卫若是没查车下，尸体就运出城了。
林苏扫过地上的尸体，先是一愣，后心中五味杂陈，死者她认识，夜映离也认识，应该说朝廷的官员都认识，死者，是礼部尚书，韩兴。
最近韩兴一直未去上早朝，听说告了病假，没想到，是遭遇不测了，能如此胆大妄为残杀朝廷命官之人，会是谁呢？
事情越来越复杂，却也越来越有趣了。
小厮被突如其来的尸体吓傻了，脑子里轰然一响，双腿发软“扑通”跪在了地上，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
林苏撇了小厮一眼，他神情尽收眼底。迈开脚步，方要靠近韩兴的尸体，喧闹的人群中挤出一个消瘦的身影，跑上前制止道：“你什么人？不能私自动尸体。”
林苏打量着眼前的人，他一身朴素布衣，背上背着蓝色破旧包裹，腰间别着挂坠，应该是家人的物品，年轻不大，二十不到，身上一股皂角味道，能用皂角洗衣的人，只有仵作。
仵作一般是家族手艺，淮都城家族仵作倒是有一家，可人他认识，倒是前几日大理寺举行仵作考试，有一乡下人通过初试，算算时间，应该快到淮都城了吧，或者已经到了。
“你是仵作？”林苏开口问道。
“你……你怎么知道？”少年美目微动。
林苏勾唇深意一笑：“你就是大理寺新招来的仵作，陈礼。”这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林苏已经知道他就是陈礼。
陈礼稚嫩的面容刹间变成青灰色，眼睛惊恐圆睁，“你……你……你们……”
林苏笑了笑，掏出腰牌，道：“我是大理寺少卿林苏。这位是左相夜映离。”
陈礼在最初的微怔后，扑通跪到了地上，“陈礼拜见相爷和林大人。”
热闹的菜市场登时陷入了死寂，一秒两秒终于反应过来，百姓皆跪地磕头，还有那刚才推搡林苏的商贩，一脸羞愧，头深深地低着，他怎么也没想到，大理寺少卿和相爷竟来到了这个小菜市场，这个小菜市场都是平民百姓较多，小本生意，与正街的商业家族比不了。
淮都城大户人家，一般不会踏足这里。今天大理寺和相爷到此。真是发生了大事了……
林苏望着陈礼，问道：“既然你是大理寺通过初试的仵作，那么这具尸体你来验。如何？”
陈礼应了声，对林苏和夜映离开始感谢，没一会，大理寺的统卫兵赶到将整个菜市场围得水泄不通，与城门守卫了解了有无可疑人员。四更五更时，有几人从菜市场离开。
守卫给出的答案，却是没有人离开。着实让人奇怪，难道凶手还在菜市场里？
这时，林苏手里的脚印派上了大用场，挨个比对。脚印匹配度相近，采集脚印时，有情绪抗拒者，都算在内。
一轮下来，算上小厮，竟有七人可疑。全部带回大理寺审理。
上午阳光明媚，下午便开始变了天气，户外的风雨却潮水似，呜呜叫嚣，猛敲起窗子，像个粗鲁的访客，谁也不知道它为什么突然闯了进来，那样气急败坏的吼叫。
任由外面如何吵闹，六扇门内却极其安静，仵作陈礼在验尸，审讯室在审问。
林苏回到房间处理一直没顾得上的伤口，而夜映离和林苏只有一屏风之隔，悠闲的喝茶听雨。
林苏包扎好伤口，换了身衣服，在衣柜里挑选了许久，还是选择了黑色的长袍，就算受了伤沾染了血迹，也不明显，免得惹元元担心。
她走出屏风半倚在床榻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笑道：“尽管下着大雨，相爷也不必担心，林某派人送相爷回府便是。”
言外之意，她在赶夜映离离开，他已经跟着她一天了，如今回到了六扇门，他还在。
“林大人客气了，案子未结，夜某怎敢回去休息，皇上既然下令让夜某为林大人分忧，夜某定要尽职责才是。”
拿皇上出来说事，林苏忍，她强颜欢笑道：“只是相爷身体恐怕会吃不消啊，明日在继续。”
“林大人客气了，我在六扇门住下甚好，一为了与林大人沟通方便，二为了调查案件，尽早结案。”
“好，相爷自便。”林苏朝着夜映离皮笑肉不笑，本以为他们之间的话题，就此结束，可耳畔传来夜映离低低沉沉的要债声：“林大人，早餐钱夜某就不要了，只不过，林大人在菜市场举止太过鲁莽，夜某为了安抚商贩情绪，可花了不少钱。”
哦……在菜市场时，她还觉得奇怪呢，夜映离何时这般大方了，重金安抚商贩，原来没憋好屁，他肆意挥霍的都是她的钱。
她忍，她忍，她简直忍无可忍，没好气地问道：“多少钱？我还你行不行。”
夜映离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自然行，安抚商贩加上夜某的精神损失，一共三个金通宝。”
三个金通宝？这夜映离明明可以抢钱，非要给她一个由头，在说他有什么精神损失。
简直欺人太甚，她正要讨价还价，夜映离又道：“林大人不想给也没关系，夜某到时候找朝廷报销。”
找朝廷报销，到时候朝中定闹的沸沸扬扬，说她林苏是小气鬼，金通宝还要克扣夜映离的。她名声大毁……
这口恶气，她憋住了，转而露出灿笑：“相爷说什么呢，这钱定要是还的，最近手头不富裕，宽限我几天，如何？”
“好”夜映离答应地倒是痛快，林苏却极其不痛快，她笑容倏尔收起，苦闷无处发泄，只有睡觉解钱忧。
近日太过疲惫，身体又不太好，头脑昏昏沉沉，没一会便睡着了，这些年，她一直处于极高度的警惕状态，像是一根紧绷的弦，一丝风吹草动，便能牵扯她的神经。
以至于，宣元元拎着饭菜推门进来时，林苏就醒了。
宣元元将饭菜放在餐桌前，又将碗筷递给了夜映离，悄声细语，生怕吵醒了林苏，道：“不知相爷喜欢吃什么，就做了些相公平日里爱吃的，不知合不合相爷胃口。”
夜映离接过碗筷，薄唇微勾：“这些甚好，有劳了。”
宣元元睫毛轻敛，后退了半步，打开屏风，将林苏换下的衣服，放在洗衣篮中，温柔贤惠，举止得体。
夜映离目光扫过餐桌前的饭菜，四菜一汤，皆以清淡为主，甜食为辅，他深邃的眸底沉了沉，抬眸时嘴角多出了一抹笑：“本相看着夫人眼熟，不知曾经我们是否见过？”
宣元元拿着衣服的手细微一抖，黝黑的眸子闪烁片刻化为无尽深邃，拿着被子朝着床榻走去：“妾身未遇见大人前，日子过得不如意，四处奔走，若是遇见了相爷也不足为奇。”
宣元元坐在床边，为林苏轻轻盖上了被子，“夫人……”林苏略微沙哑低沉嗓音响起。
“我吵醒你了？”宣元元锋利的眼神登时柔和了下来。扶着林苏起身，“我给你带来你爱吃的饭菜，吃些吧。”
林苏应了声，朝着宣元元温柔地笑了笑，下了床坐在夜映离身侧，拿着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有了林苏上桌，很快餐桌被一扫而空了，夜映离也并不在意，等着林苏吃完，他才继续慢条斯理地吃了几口。
“大人，仵作那边验完尸体了。”单倾伦半倚在门口，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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