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安静韩府
林苏和夜映离同时起身，朝着检验尸体的地方走去，进门前净手，舌下放了一姜片，蒙住口鼻。
“相爷，大人。”
陈礼躬身行礼后，迎着他们走到验尸台旁，沉声道：“死者，男，年三十有余，身高约七寸，死于今日丑时。”
林苏目光扫过韩兴，用手轻轻扒开眼睛，死者瞳孔变大，眼珠泛白，脸上灰白，皮肤有些僵硬，双腿瞪直，身上也出现了少许的尸斑，只不过，他身上有许多打斗的痕迹……
“死因呢？”夜映离问道。
“胸口的匕首处，正是致命伤。不过这具尸体很奇怪，死者胸口的伤口整整齐齐，身上却有很多打斗的痕迹，包括死者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都很说不通。”陈礼边说着边看向林苏。
林苏弯下腰，用手轻轻按压着死者胸口前的刀口，刀口确实整整齐齐，而死者身上多处擦伤，应该是与人发生了激烈的打斗。
就没留下凶手什么东西吗，她认真的观察着，目光落到死者的手指上，问道：“还有什么发现吗？”
“死者身上多处擦伤，指甲里残留了皮肉，应该是凶手的皮肉，种种迹象都说明死者是他杀……他杀的话，为何伤口整整齐齐呢？”陈礼眉头紧锁，低声纳闷着。
“熟人作案。”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林苏抬眼与夜映离对视一眼，忙不迭送地移开。
“熟人……作案？”陈礼呆愣地望了望林苏，又看了看夜映离。
夜映离嘴角勾着笑，拿起验尸台上的验尸工具，以神乎其神的速度朝着陈礼袭击，陈礼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杀意，本能地躲闪接连后退，可胸口处还是被验尸工具击中了。
陈礼还未反应过来时，耳畔响起了林苏低低浅浅的笑声，“看到了吗？如果是生人作案，胸口处的伤口会因为躲闪，出现偏差，就不会出现整整齐齐的现象。”
夜映离嘴角挂笑，挥袖收手，动作慵懒又洒脱：“这个凶手不仅是熟人，还是死者很相信的人，到死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人会杀他。”
陈礼听君一席话，恍然大悟，眼中闪过敬佩的神色，定了定神：“相爷和林大人果然厉害，小子佩服。”
单倾伦听闻他忍不住那踌躇满志的微笑浮上眉梢，好像被夸得人，是他自己般。“我们家大人自然厉害。”
除了林苏和夜映离，大家都很开心，毕竟这个案子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熟人作案，不会挣扎，死者身上的其他擦伤却是实实在在。这分明是自相矛盾。
若是死者生前与别人打斗，指甲里留下他人的皮肉，后被凶手杀死，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却极其渺小。
看来，要先调查韩兴的家人开始。韩兴是清廉好官，三十有余，却没有妻儿，府上有管事的管家，还有一些下人，除了必要的花销外，都很勤俭节约。
韩府门前挂着白绫白花，管家出来迎接着夜映离和林苏，二人踏进整个韩府，只有一个感觉，清冷。
林苏蹙了蹙道：“这里很清冷……”
“嗯，韩府一向如此，建筑只求遮风挡雨，房内也陈设简单，没有奢饰品，如此朴素节俭之人，更不会追求舒适，建造凉亭悠闲娱乐的地方。”夜映离微微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来过韩府？”林苏问
夜映离如同黑洞一般诡异、深邃的眼眸微敛，道：“几年前……来过一次。”
“相爷，林大人，请上座。”管家带着二人来到了会客厅，沙茶倒水，又准备些水果。
“管家，别忙了，我们来只是想了解下韩尚书的情况。”林苏嘴角挂笑问道。
“好，相爷林大人，你们问。”管家是六十多岁的老人，脸色蜡黄，眼睛深深地陷进了眼眶里，眼珠黄黄的，无一丝一毫光彩，嘴唇看不到一点血色。
“管家，平时韩府会有很多人来拜访韩尚书吗？”
“没有，很少。”管家回答着。
夜映离沉吟半晌，问道：“韩尚书与谁交好？”
管家闻言，眉端不可察觉一凝，微微摇头：“说实话，我们家大人，喜静，除了朝中有事，回家后很少出去，也很少与其他人来往。诺大的韩府，除了我，还有几个家仆，便没人了。”
夜映离睫毛轻敛，眸子沉了沉，“其他家仆呢？”
“大人出事前一天晚上，给两个家仆放了假，说让他们回乡探亲，如今韩府只剩下我与马夫了。”管家说着，开始了一阵轻咳，全身都咳得颤抖，脸色不太好。
“那马夫如今人在哪里？”林苏忙问。
“这个时辰，估摸在外厮混吧。”管家如砂纸磨地的低哑嗓音。
林苏惊讶道：“厮混？”
“韩尚书人很好，他虽勤俭节约，对待我们这些下人，却像是对待亲人一样，出手很大方，给马夫不少的照顾。马夫这两年手头富裕，把大人送回府后，便去月满楼厮混。”
月满楼是淮都城数一数二的酒楼，白日里人流不断，喝茶看戏，晚上更是热闹非凡，里面的莺莺燕燕，各个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林苏问道：“哦……管家，带我们去韩尚书的房间去看看，可以吗？”
“可以。”管家费力的起身，弯着腰弓着背，步伐沉重地朝着韩尚书房间走去，推开房门，屋子里一股刺鼻的味道。
烛火摇曳，映着众人的面容，忽明忽暗。夜映离不动声色挑了挑眉，问道：“前几日，韩尚书告了病假，没有上早朝，管家可知道？”
“知道的，大人那时候感染了风寒。”管家清咳了声，手捂着胸口。似乎身体有些不舒服。
“那休假这几日，韩尚书一直呆在家中吗？”
“是的，大人整日在房……”管家又是一阵咳嗽，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呕了出来，林苏忙上前，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管家，您是生病了吗？”
“无妨无妨，人老了身体不中用了，看来今日是不能陪相爷和林大人了。还望相爷和林大人赎罪。”管家话落，又是一阵咳嗽，夜映离上前搀扶着管家，手指腹漫不经心地摸到他的脉搏，道：“我们送你回去休息吧。”
管家眯了眯眼，抽回了被夜映离搀扶的手，假把式地推搡着他们，“不劳烦相爷和林大人，我身体实在不舒服，就不送相爷和林大人了。慢走。”
管家朝着他们躬身行礼，开始送客了。
离开韩府时，已经天黑了，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晚风拂过，花草的叶子瑟瑟作响，带着凉爽的意味。
林苏双手环抱在胸前，回想着方才的一幕，总觉得怪，却说不出哪里怪。
“林大人想什么呢？”
林苏眉头蹙了蹙，问道：“相爷，你不觉得韩府怪怪的吗？管家也很奇怪。怎么会除了管家，一个仆人都没有，他们真的回家探亲了吗？”
“嗯，管家面对韩尚书的死，表现得太过淡然了。”夜映离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嗓音在黑夜里却带着莫名的诱惑。
夜映离的话点醒了林苏，韩尚书若没有什么朋友，那么管家应该与韩尚书最为亲近，可韩尚书之死，并没有看出管家有多伤心，反而出奇的平静。
“那个管家并没有生病。”夜映离的下句话，更让林苏大吃一惊，“什么？”
“相爷，大人。”
陈礼躬身行礼后，迎着他们走到验尸台旁，沉声道：“死者，男，年三十有余，身高约七寸，死于今日丑时。”
林苏目光扫过韩兴，用手轻轻扒开眼睛，死者瞳孔变大，眼珠泛白，脸上灰白，皮肤有些僵硬，双腿瞪直，身上也出现了少许的尸斑，只不过，他身上有许多打斗的痕迹……
“死因呢？”夜映离问道。
“胸口的匕首处，正是致命伤。不过这具尸体很奇怪，死者胸口的伤口整整齐齐，身上却有很多打斗的痕迹，包括死者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都很说不通。”陈礼边说着边看向林苏。
林苏弯下腰，用手轻轻按压着死者胸口前的刀口，刀口确实整整齐齐，而死者身上多处擦伤，应该是与人发生了激烈的打斗。
就没留下凶手什么东西吗，她认真的观察着，目光落到死者的手指上，问道：“还有什么发现吗？”
“死者身上多处擦伤，指甲里残留了皮肉，应该是凶手的皮肉，种种迹象都说明死者是他杀……他杀的话，为何伤口整整齐齐呢？”陈礼眉头紧锁，低声纳闷着。
“熟人作案。”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林苏抬眼与夜映离对视一眼，忙不迭送地移开。
“熟人……作案？”陈礼呆愣地望了望林苏，又看了看夜映离。
夜映离嘴角勾着笑，拿起验尸台上的验尸工具，以神乎其神的速度朝着陈礼袭击，陈礼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杀意，本能地躲闪接连后退，可胸口处还是被验尸工具击中了。
陈礼还未反应过来时，耳畔响起了林苏低低浅浅的笑声，“看到了吗？如果是生人作案，胸口处的伤口会因为躲闪，出现偏差，就不会出现整整齐齐的现象。”
夜映离嘴角挂笑，挥袖收手，动作慵懒又洒脱：“这个凶手不仅是熟人，还是死者很相信的人，到死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人会杀他。”
陈礼听君一席话，恍然大悟，眼中闪过敬佩的神色，定了定神：“相爷和林大人果然厉害，小子佩服。”
单倾伦听闻他忍不住那踌躇满志的微笑浮上眉梢，好像被夸得人，是他自己般。“我们家大人自然厉害。”
除了林苏和夜映离，大家都很开心，毕竟这个案子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熟人作案，不会挣扎，死者身上的其他擦伤却是实实在在。这分明是自相矛盾。
若是死者生前与别人打斗，指甲里留下他人的皮肉，后被凶手杀死，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却极其渺小。
看来，要先调查韩兴的家人开始。韩兴是清廉好官，三十有余，却没有妻儿，府上有管事的管家，还有一些下人，除了必要的花销外，都很勤俭节约。
韩府门前挂着白绫白花，管家出来迎接着夜映离和林苏，二人踏进整个韩府，只有一个感觉，清冷。
林苏蹙了蹙道：“这里很清冷……”
“嗯，韩府一向如此，建筑只求遮风挡雨，房内也陈设简单，没有奢饰品，如此朴素节俭之人，更不会追求舒适，建造凉亭悠闲娱乐的地方。”夜映离微微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来过韩府？”林苏问
夜映离如同黑洞一般诡异、深邃的眼眸微敛，道：“几年前……来过一次。”
“相爷，林大人，请上座。”管家带着二人来到了会客厅，沙茶倒水，又准备些水果。
“管家，别忙了，我们来只是想了解下韩尚书的情况。”林苏嘴角挂笑问道。
“好，相爷林大人，你们问。”管家是六十多岁的老人，脸色蜡黄，眼睛深深地陷进了眼眶里，眼珠黄黄的，无一丝一毫光彩，嘴唇看不到一点血色。
“管家，平时韩府会有很多人来拜访韩尚书吗？”
“没有，很少。”管家回答着。
夜映离沉吟半晌，问道：“韩尚书与谁交好？”
管家闻言，眉端不可察觉一凝，微微摇头：“说实话，我们家大人，喜静，除了朝中有事，回家后很少出去，也很少与其他人来往。诺大的韩府，除了我，还有几个家仆，便没人了。”
夜映离睫毛轻敛，眸子沉了沉，“其他家仆呢？”
“大人出事前一天晚上，给两个家仆放了假，说让他们回乡探亲，如今韩府只剩下我与马夫了。”管家说着，开始了一阵轻咳，全身都咳得颤抖，脸色不太好。
“那马夫如今人在哪里？”林苏忙问。
“这个时辰，估摸在外厮混吧。”管家如砂纸磨地的低哑嗓音。
林苏惊讶道：“厮混？”
“韩尚书人很好，他虽勤俭节约，对待我们这些下人，却像是对待亲人一样，出手很大方，给马夫不少的照顾。马夫这两年手头富裕，把大人送回府后，便去月满楼厮混。”
月满楼是淮都城数一数二的酒楼，白日里人流不断，喝茶看戏，晚上更是热闹非凡，里面的莺莺燕燕，各个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林苏问道：“哦……管家，带我们去韩尚书的房间去看看，可以吗？”
“可以。”管家费力的起身，弯着腰弓着背，步伐沉重地朝着韩尚书房间走去，推开房门，屋子里一股刺鼻的味道。
烛火摇曳，映着众人的面容，忽明忽暗。夜映离不动声色挑了挑眉，问道：“前几日，韩尚书告了病假，没有上早朝，管家可知道？”
“知道的，大人那时候感染了风寒。”管家清咳了声，手捂着胸口。似乎身体有些不舒服。
“那休假这几日，韩尚书一直呆在家中吗？”
“是的，大人整日在房……”管家又是一阵咳嗽，似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呕了出来，林苏忙上前，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管家，您是生病了吗？”
“无妨无妨，人老了身体不中用了，看来今日是不能陪相爷和林大人了。还望相爷和林大人赎罪。”管家话落，又是一阵咳嗽，夜映离上前搀扶着管家，手指腹漫不经心地摸到他的脉搏，道：“我们送你回去休息吧。”
管家眯了眯眼，抽回了被夜映离搀扶的手，假把式地推搡着他们，“不劳烦相爷和林大人，我身体实在不舒服，就不送相爷和林大人了。慢走。”
管家朝着他们躬身行礼，开始送客了。
离开韩府时，已经天黑了，月色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晚风拂过，花草的叶子瑟瑟作响，带着凉爽的意味。
林苏双手环抱在胸前，回想着方才的一幕，总觉得怪，却说不出哪里怪。
“林大人想什么呢？”
林苏眉头蹙了蹙，问道：“相爷，你不觉得韩府怪怪的吗？管家也很奇怪。怎么会除了管家，一个仆人都没有，他们真的回家探亲了吗？”
“嗯，管家面对韩尚书的死，表现得太过淡然了。”夜映离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嗓音在黑夜里却带着莫名的诱惑。
夜映离的话点醒了林苏，韩尚书若没有什么朋友，那么管家应该与韩尚书最为亲近，可韩尚书之死，并没有看出管家有多伤心，反而出奇的平静。
“那个管家并没有生病。”夜映离的下句话，更让林苏大吃一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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