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们这种家庭，一招走错，就是断送了全家。
推开家门，严森直接瘫坐在了玄关的换鞋凳上，再晚半分钟进家门，他都觉得自己的腰快折断了，昨晚那半坐着的睡姿，足以让人四肢酸痛。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躺下再睁开眼睛，太阳都要落山了。
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属于家里的专属铃声，他的汗毛在铃声响起的立时乍了起来。
果然，是他妈妈转达“你爸让你明天回家吃饭。”
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的黄昏，严森叹了口气，觉得心情如同窗外的黄昏，疲惫得像迟暮的老人。
第二天上午，严森挑选了自己最乏味的一身衣服，早早地坐上从城东到城西的地铁，虽说自己的大学在城市的大东边，家在城中心主干线的西侧，但是距离也还没远到至于几个月不回去，真正远的是心。
出了地铁站口，还是宽阔的大马路，路的两侧高楼不多，XC区的建筑就是这样的特点，密度低，年头久，却都来头不小。
只需要一个转弯，就变成了两侧低矮、老旧却考究的院墙，道旁的树荫葱郁茂密，深处是大院军绿色的大门，严森每次走这条路回家，总会觉得是从外面明亮宽广的世界，一步步走向那树荫深处压抑闭塞的所在。
敲过军绿色的大门，警卫员开了小窗确认之后，大门“哗……”地划过地面半圆形的轨迹打开，眼前是那条二十年没有变化的水泥路。
这个大院里像严森家这样的人家一共三户，每户都有独立的小院，三户小院以外还有很多空地，除了贴着墙整整齐齐地种着茂密的杨树以外，其余地方的土地修得平整得几乎见不到起伏，一根杂草都没有，大概这就是军队大院的样子，连野地也是这样井然有序到毫无生气。
严森推开栅栏一样的院门，呼吸更沉重了几分，水泥路从院门通到房子的廊子，院子里其余的地方也是光秃秃地棕色的土地，还有那墙根下遮天蔽日的树，廊子的外墙脚已经有些地方因为长时间见不到阳光生了绿苔，即使到了冬天，也依旧留着绿苔的痕迹。
拉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陈旧的家具和摆设散发出的压抑的味道。
“爸、妈我回来了。”严森卡着饭点返回家里，是因为不想在家里多坐一刻。
“早听说你把头发剃了，怎么突然想开了？”严森妈妈从堂屋右侧的厨房探出头来，看了一眼严森继续回到厨房忙活，父母对他讲的话，没有一句是需要严森给出回答的，他们关心的从不是严森的答案，而是自己观点和立场的表达。
严森只在沙发上坐了一会，饭菜就都好了，严森的父亲也在碗筷落在桌子上的同时拉开了书房门，走到餐厅坐在桌子的主位。
落座后严森的父亲甚至没有抬眼看严森的头发，就轻蔑地哼了一声，“早干嘛来着，横竖都是要剪，白白让人笑话几年。”
严森脸上伪装的最后一点笑意在这一刻也破碎了，三口人无话地吃完了一顿饭，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
待吃完饭，严森还是在沙发上端坐着，不是他不干活，是这些家务母亲从不用他做，他父亲也不做，母亲里里外外操持家务好像生来就应该做这些一样，严森心疼母亲的辛苦，更理解不了母亲是如何做到毫无怨言，又为什么成为父亲制定的家庭秩序维护者。
“严森，你来书房一下。”严森的父亲在书房里喊他，严森知道这又是一场谈话说教的开始。
“你最近的学业怎么样？”
“挺好的。”
“你马上研三了，是要继续上学还是工作要提前做好打算。”
“我还在考虑。”严森知道，这些都是正题前的引子而已。
果不其然，他父亲吸了一口烟，吐尽了之后，开口：“前面的那家，高家，出事了。”
“他家儿子跟女孩子分手之后，被女孩子把聊天记录截图发到纪检部门了，不是炫富花钱就是些玩女人的，好在有很多只是吹牛，他爸爸的官位才能保下来。”
“官位是保下来了，以后的路算是断了。”
“这就是交友不慎，净交往些不体面的人，又说话做事不留心，才会让人家抓住把柄。”
“要是个体面的人，你就算是有些许不当，对方就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脸面，也不会这么撕破脸闹，这道理男女都一样。”
严森一字不发地坐在书桌边的沙发上，甚至连头都没有点一下，每当这个时候他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听着。
书房的窗户正在树荫下，从窗户望出去是阴暗的院子，严森小的时候被要求和父亲一起在书房学习，他那时候总是觉得窗外阴森森的，尤其是傍晚过后天色半黑的时候，连带着他都有些厌恶自己的名字，觉得自己名字里的“森”字，无论从哪个词汇角度看，都不是什么好字。
“你这次，突然剃头发的原因我也能猜到。”严森的父亲沉默了片刻，像是有些羞于开口。
“你也是到了年纪，这些事也是自然，只是要谨慎，慎言慎行，还要有选择有判断，我们这种家庭，一招走错，就是断送了全家。”
严森父亲又断断续续讲了许久，无非就是这些道理，最后严森终于等来了他的那句“行了，你回去吧！”回去的脚步都与来时不同，是轻快愉悦的。
到自己的公寓之后严森又是睡到傍晚，醒来的时候看着天花板，觉得中午的一切恍惚得像一场梦，正如他每次回去一样。
“这怎么堵成这样？”齐昭阳跟妈妈从路口的超市往家里走，发现小区门口的路堵得水泄不通，俩人一下都来了精神，手里提的两大袋子吃喝仿佛都没了重量。
俩人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企图找到严重堵车的原因。
结果走到小区门口发现是有辆车坏在了小区停车场的入口，这条路上多数都是回小区的居民，有赶上傍晚，正是回家的高峰，要进小区的车子进不来，就值得停在本不宽阔的路上，路过的公交车和其他私家车有企图绕过等待的车，导致小区门口车辆横七竖八地乱成一团。
齐昭阳正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手上的袋子突然被人接走，“你还真不嫌沉，拎着这么多东西还能看热闹。”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躺下再睁开眼睛，太阳都要落山了。
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属于家里的专属铃声，他的汗毛在铃声响起的立时乍了起来。
果然，是他妈妈转达“你爸让你明天回家吃饭。”
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的黄昏，严森叹了口气，觉得心情如同窗外的黄昏，疲惫得像迟暮的老人。
第二天上午，严森挑选了自己最乏味的一身衣服，早早地坐上从城东到城西的地铁，虽说自己的大学在城市的大东边，家在城中心主干线的西侧，但是距离也还没远到至于几个月不回去，真正远的是心。
出了地铁站口，还是宽阔的大马路，路的两侧高楼不多，XC区的建筑就是这样的特点，密度低，年头久，却都来头不小。
只需要一个转弯，就变成了两侧低矮、老旧却考究的院墙，道旁的树荫葱郁茂密，深处是大院军绿色的大门，严森每次走这条路回家，总会觉得是从外面明亮宽广的世界，一步步走向那树荫深处压抑闭塞的所在。
敲过军绿色的大门，警卫员开了小窗确认之后，大门“哗……”地划过地面半圆形的轨迹打开，眼前是那条二十年没有变化的水泥路。
这个大院里像严森家这样的人家一共三户，每户都有独立的小院，三户小院以外还有很多空地，除了贴着墙整整齐齐地种着茂密的杨树以外，其余地方的土地修得平整得几乎见不到起伏，一根杂草都没有，大概这就是军队大院的样子，连野地也是这样井然有序到毫无生气。
严森推开栅栏一样的院门，呼吸更沉重了几分，水泥路从院门通到房子的廊子，院子里其余的地方也是光秃秃地棕色的土地，还有那墙根下遮天蔽日的树，廊子的外墙脚已经有些地方因为长时间见不到阳光生了绿苔，即使到了冬天，也依旧留着绿苔的痕迹。
拉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陈旧的家具和摆设散发出的压抑的味道。
“爸、妈我回来了。”严森卡着饭点返回家里，是因为不想在家里多坐一刻。
“早听说你把头发剃了，怎么突然想开了？”严森妈妈从堂屋右侧的厨房探出头来，看了一眼严森继续回到厨房忙活，父母对他讲的话，没有一句是需要严森给出回答的，他们关心的从不是严森的答案，而是自己观点和立场的表达。
严森只在沙发上坐了一会，饭菜就都好了，严森的父亲也在碗筷落在桌子上的同时拉开了书房门，走到餐厅坐在桌子的主位。
落座后严森的父亲甚至没有抬眼看严森的头发，就轻蔑地哼了一声，“早干嘛来着，横竖都是要剪，白白让人笑话几年。”
严森脸上伪装的最后一点笑意在这一刻也破碎了，三口人无话地吃完了一顿饭，和过去的每一天一样。
待吃完饭，严森还是在沙发上端坐着，不是他不干活，是这些家务母亲从不用他做，他父亲也不做，母亲里里外外操持家务好像生来就应该做这些一样，严森心疼母亲的辛苦，更理解不了母亲是如何做到毫无怨言，又为什么成为父亲制定的家庭秩序维护者。
“严森，你来书房一下。”严森的父亲在书房里喊他，严森知道这又是一场谈话说教的开始。
“你最近的学业怎么样？”
“挺好的。”
“你马上研三了，是要继续上学还是工作要提前做好打算。”
“我还在考虑。”严森知道，这些都是正题前的引子而已。
果不其然，他父亲吸了一口烟，吐尽了之后，开口：“前面的那家，高家，出事了。”
“他家儿子跟女孩子分手之后，被女孩子把聊天记录截图发到纪检部门了，不是炫富花钱就是些玩女人的，好在有很多只是吹牛，他爸爸的官位才能保下来。”
“官位是保下来了，以后的路算是断了。”
“这就是交友不慎，净交往些不体面的人，又说话做事不留心，才会让人家抓住把柄。”
“要是个体面的人，你就算是有些许不当，对方就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脸面，也不会这么撕破脸闹，这道理男女都一样。”
严森一字不发地坐在书桌边的沙发上，甚至连头都没有点一下，每当这个时候他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听着。
书房的窗户正在树荫下，从窗户望出去是阴暗的院子，严森小的时候被要求和父亲一起在书房学习，他那时候总是觉得窗外阴森森的，尤其是傍晚过后天色半黑的时候，连带着他都有些厌恶自己的名字，觉得自己名字里的“森”字，无论从哪个词汇角度看，都不是什么好字。
“你这次，突然剃头发的原因我也能猜到。”严森的父亲沉默了片刻，像是有些羞于开口。
“你也是到了年纪，这些事也是自然，只是要谨慎，慎言慎行，还要有选择有判断，我们这种家庭，一招走错，就是断送了全家。”
严森父亲又断断续续讲了许久，无非就是这些道理，最后严森终于等来了他的那句“行了，你回去吧！”回去的脚步都与来时不同，是轻快愉悦的。
到自己的公寓之后严森又是睡到傍晚，醒来的时候看着天花板，觉得中午的一切恍惚得像一场梦，正如他每次回去一样。
“这怎么堵成这样？”齐昭阳跟妈妈从路口的超市往家里走，发现小区门口的路堵得水泄不通，俩人一下都来了精神，手里提的两大袋子吃喝仿佛都没了重量。
俩人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企图找到严重堵车的原因。
结果走到小区门口发现是有辆车坏在了小区停车场的入口，这条路上多数都是回小区的居民，有赶上傍晚，正是回家的高峰，要进小区的车子进不来，就值得停在本不宽阔的路上，路过的公交车和其他私家车有企图绕过等待的车，导致小区门口车辆横七竖八地乱成一团。
齐昭阳正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手上的袋子突然被人接走，“你还真不嫌沉，拎着这么多东西还能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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