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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愚蠢的欧多多啊

    斯文堡内,麦克斯的房间里,刚吃完晚餐的他正和弟弟妹妹站在沙盘旁。

    奥古斯特是他的弟弟,家中第三个孩子。今年十三岁的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调皮捣蛋,而是逐渐变的沉稳。

    不过即使成熟了,他在麦克斯面前也非常拘束,哥哥带给他的压力要比山峰还沉重。

    两人正在进行一场战术游戏,这是贵族子弟的娱乐方式之一。在简单沙盘上,游戏双方带领军队进行作战,贵族们从小就开始培养子嗣们的战争思维。

    布瑞格大陆的战争很多,它的西边是欧芬大陆,东边是艾利加贺大陆。由于处在两片大陆的交界处,布瑞格也被人称作大陆桥。

    在这片特殊地带上,战争才是常态,和平无非是两场战争间的短暂休息。

    原本的战术游戏很简单,没有太多复杂的规矩,纯粹是简单的头脑博弈,输赢全靠谁的口才更好。这种游戏没法很好的培养将军,于是麦克斯抽空将它改造的更加详细合理。这个世界的娱乐方式太少,无聊的时候用战术游戏虐待弟弟也是很不错的。

    改进过的战术游戏更加复杂,麦克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命人重新制作沙盘。新式沙盘标注出了军事地图该有的细节,地区的地面状况,海拔高度,地表例如树木或河流等阻碍物,以及各种可以用于隐藏的丛林和山谷。

    他的父亲在一年多前将这种绘制方式送到了王都,得到了国王的大力赞扬,这也是父亲允许麦克斯带队练兵的原因。

    麦克斯与奥古斯特正各自领着三十颗棋子,这代表三千名士兵。士兵们被放置在沙盘上的各个区域,每个回合都能在玩家的命令下变动位置。麦克斯还考虑到了信息的传递速度,这个回合的指令要到下个回合才会真正进行。对于远离指挥官的队伍,行动延迟会更高,还要面临补给困扰。

    游戏双方也可以挪动指挥官的位置避免行动延迟和补给缺失,但要是指挥官被抓,整局游戏就会立刻失败。

    奥古斯特的眉毛紧皱,紧张时还会用力眨几下眼睛,或是双手互相摩擦放松。沙盘上的局势很胶着,他将哥哥的棋子“包围”了,胜利看起来正在朝着他挪动。

    但和麦克斯经历过许多次战斗后,奥古斯特并不认为胜局已定,他哥哥的战术可谓是天马行空。麦克斯总喜欢用大军将指挥官包围起来,然后露出一小点破绽,故意勾引奥古斯特打进来,慢慢蚕食他的有生力量。

    当两者的兵力差距扩展到足够程度后,他才会选择慢慢反击,让奥古斯特在历经漫长的战斗后迎来失败。

    他讨厌失败,更讨厌长痛后的失败。

    “我...我把第十七队挪到这片平原上,在让第三队发动进攻...”奥古斯特将战术安排小声的告诉身边的维娜。

    维娜是家中最小的女孩,今年不到十一岁的她是这场对决的裁判。在得到两方的战术安排后,维娜开始乐呵呵的挪动棋子,这会花上一些时间,也能让奥古斯特与麦克斯看到各自的伤亡结果。

    “奥古斯特的第三队发起了进攻,但这支队伍如果进攻会面对两队敌人的夹击,损失惨重,应该已经无法再作战了。”维娜用年幼的声音讲述道,她又低头看了两眼复杂的规则,肯定的点点头补充道,“的确会全部损失,这片区域还有麦克斯的一队伏兵。奥古斯特的队伍没侦查过这片区域,所以可以进行突袭。”

    说完她就从麦克斯面前的棋子中挪动一枚,摆放到地图上表示队伍已被发现。此时麦克斯仍然有九队士兵处在隐蔽状态。

    听到这个结果的麦克斯嘴角微微翘起,但很快表情又专注起来。

    “奥古斯特的队伍抵达了这片高地,从现在开始,麦克斯在这片区域的行动就会被他立刻知晓。”维娜讲述到,她很享受这种主宰大局的感觉,“同时,麦克斯在这里的五处伏兵也被发现了。”

    维娜跑动起来,将麦克斯面前的一半伏兵拜访在沙盘上的指定地点。

    “哈哈哈,我就知道!”奥古斯特激动的起身大喊道,他知道哥哥想要勾引指挥官跑到包围圈里,再在他惊讶的目光中,让维娜把棋子们以神兵天降的方式怼到脸上。

    “呵呵,还没结束呢,我的弟弟。”麦克斯并不气馁的回答道,他抬起剩下的四枚棋子,提示弟弟还有四处伏兵等着他呢。

    “哼,今天我一定会赢的。”在取得阶段性的胜利后,奥古斯特的气势也嚣张起来,不再如最开始时那样紧张。

    战斗推演还在继续,奥古斯特的战线约拉越长,直到最远的棋子要挪后三个回合才能行动。无奈的他只能缓慢的挪动指挥官的位置,逐渐朝着地图中点处推进。

    他也成功通过占领关键位置,或是用数量优势强迫麦克斯的伏兵加入战斗,弄清了另外两处伏兵的方位。在这场战斗的末尾,奥古斯特还有十一个棋子,麦克斯只剩下了九个,其中还有两支伏兵没有出现。但在地图上,奥古斯特的大部队已经将麦克斯的指挥官围住。

    “把指挥官挪动到这片平原处,并让两队士兵保护好他。再让其他队伍开始进攻。”奥古斯特有些情绪激动,他觉得优势很大,并决定一波莽上去。

    “呵呵,呵呵呵呵。”在说完后,他抬头笑着看向沙盘另一端的麦克斯。他在游戏刚开始就保持平静的表情,一动不动的像个木头。

    奥古斯特猜测他的心里已经慌的不行了,他又在胜利的比分盘上多添了一笔。虽然和哥哥相比,他胜利的次数只有对方的零头。

    “现在,第四十二回合要开始了。”维娜语气有些期待的开始推演起来。

    奥古斯特双手支撑着身体,趴在沙盘前紧盯着维娜的两只小手。他的士兵数量更多,在同等情况下能提前让哥哥的士兵陷入“溃散”状态。一旦士兵溃散,他的哥哥就失败了,因为指挥官已经缩到地图的小角落中,无法再退后了。

    “嘻嘻嘻。”正当奥古斯特以为胜利时,维娜用带着酒窝的笑容看向奥古斯特。

    “完了!”奥古斯特愣住了,每当维娜露出这样的表情,就意味着某一方失败了。而她面露笑容看着的那位总会是失败者。

    “在这边的会战进行的时候...麦克斯的最后两支伏兵突袭了奥古斯特的指挥官,并且成功消灭了对方。这场战斗,大哥哥胜利!”维娜举起捏紧的拳头,宣告了游戏结果。

    “不可能,这不可能!”奥古斯特用力拍了拍桌子边缘大喊道,“我的指挥官在平原上,还有两队士兵保护,不可能被偷袭成功的。”他大喊着。

    “是啊,但麦克斯的队伍是从后面来的。”维娜解释道,“在七个回合之前,这两队伏兵就绕道跟在你的指挥官的身后了,只是你的指挥官一直在挪动,不然早就失败了。”

    在得到这个结果的奥古斯特看向那最后两枚决定胜负的棋子,失落的瘫倒在桌位上,做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不错,很不错。”麦克斯站起身来,舒缓着有些僵硬的身体,在弟弟面前保持严肃的状态如此长久,让他的身体并不好受。

    “的确很不错,都快要把我逼上绝境了。”他点评道,从一旁的桌子上取下一堆写满数字与符号的纸。

    这个世界已经出现了造纸术,造出的纸张质量还不错,这让麦克斯感觉到一座金山挥动着手臂离他而去。不过这也带给他很多好处,比如现在能给弟弟布置作业。

    “作为失败者的惩罚,你今天要把这些数学题目全都做完。”麦克斯命令道,既然是游戏,自然要有赌注了。

    这里可不禁止赌博,相反的,赌博还是贵族生活中用来添彩的一部分。

    他将数学题目放到奥古斯特面前,他的弟弟脑子聪明,这让他很骄傲。他也有骄傲的资本,天生头脑聪慧,学习非常刻苦。遇到麻烦的数学题,他甚至会不吃晚餐也要解答出来。

    用过去的话来说,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便是比你聪明的人还比你更刻苦。

    “今天的作业就只有这些了,明天开始柏莎会监督你的学习。”麦克斯命令道,“但也别忘了睡觉,我会让女仆长监督你的。”

    他害怕奥古斯特会一夜不睡的完成他布置的作业,这混蛋真的会这样做。

    麦克斯还清楚的记得几个月前,女仆长从睡梦中将他叫醒,只为跑去指导奥古斯特数学题。

    那天晚上,女仆长在巡夜时发现奥古斯特的房间仍然亮着灯,走进去后看到他正满眼血丝的思考着最后一道数学题。如果奥古斯特出生在地球上,还不是他弟弟的话,麦克斯会计划把他杀掉,避免日后的理科生们承受更多的痛苦。

    在刚来到布瑞格大陆后不久,麦克斯用几个简单的数学问题难倒了父亲找的家庭教师。在那之后,除了部分的贵族课程外,弟弟妹妹的学业就都交给他负责了。

    奥古斯特是麦克斯最得意的“学生”,他对问题的钻研态度也让麦克斯能轻易打击到他,例如德·梅齐里亚克的砝码问题,牛顿的草地与母牛问题。只要抛出几个麻烦的数学题目,奥古斯特就会自动陷入痛苦解体的状态。

    “你只是稍稍赢了些罢了,应该把这些题目减掉一半。”奥古斯特反驳道,他很聪明很刻苦。但和地球上的学生一样,他不喜欢写作业啊。

    尤其是数学题目,其他领域的问题都能通过拼命解决,但数学题目的话,拼命也解决不了。

    听到这话的麦克斯来了兴趣,他在地球上时一定没有弟弟妹妹,否则也不会对现在的生活如此喜欢了。

    “唉,”麦克斯故意叹了口气,走到奥古斯特面前,用手轻轻拍动着他的肩膀。

    “我愚蠢的弟弟啊!”他强忍着笑意,用严肃的语气说,“你这个人呐,什么都好。就是脑子里的想法太年轻,太简单,有时很幼稚。”

    “我们刚才的游戏只是沙盘上的一场推演,但你要清楚,在现实的战斗中,赢的一点点的胜利也是胜利。这个世界上可没有稍稍赢一些的说法。。”

    面前的奥古斯特沉默下来,他想要当一名将军,也喜欢与战争相关的事物。这也是为何他能在历经无数次失败后,仍然对简单的沙盘游戏保持着极大的兴趣。

    “现在,愿赌服输吧。”麦克斯拿起数学题目,放到他手里。

    “哼!”奥古斯特抓着数学作业,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在弟弟妹妹离开后,麦克斯开始收拾行礼。他从父亲书房中借走很多书籍,这些书籍介绍了布瑞格大陆的国家政权,地区文化和历史记载。其中还包括专业知识,例如纹章学,继承法,各国法律和外交守则。

    麦克斯还带了些介绍经济的书,在他眼中布瑞格大陆的经济学非常落后。这也让他对王都之行期待起来,落后的时代与来自异世界的先进大脑相碰撞下,到底会触起何种火花呢。

    正当他在收拾时,门被轻轻推开,身后穿来了脚步声。

    “你应该敲门。”麦克斯提醒道,如果是他母亲,进来第一句话应该是喊他的名字。

    而如果是他的父亲,他已经十六岁了,父亲绝对不会进入他的房间。

    “抱歉,我忘记了。”柏莎回答道。

    柏莎·艾利特是他的妹妹,家中第二个孩子,只比麦克斯小一岁。

    麦克斯转过身看向他的妹妹。柏莎长的很好看,玲珑的面貌很好的融合了稚嫩与成熟。

    因为妹妹长的太好看,麦克斯还特意向叔叔学习了搏斗技巧,以确保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他能将妹妹的追求者们全部打倒。

    “没必要那么拘束,放松一些。”麦克斯微笑着说,“至少我不会给你留太多数学难题的。”

    作为孩子们的姐姐,麦克斯与柏莎的性格都很稳重,脸上不苟言笑。但麦克斯只想保持住兄长的威严,必要时也能与弟弟妹妹们玩在一块。

    柏莎就不一样了,即使面对父亲母亲,她表现的也过于内向。这让她没什么朋友,令麦克斯很头疼,枯燥乏味的童年生活并不美妙。

    “你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吗?”柏莎问道。

    “嗯。”麦克斯点点头,手指指向桌子下方的箱子,那里面装着他过去几天勤劳的成果,“在我离开之后,记得监督弟弟妹妹们继续学习。”

    提到这点他就十分舒爽,当年教书时的喜悦现在都还能体会到。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不就是给学生们布置作业吗?

    学生们到底喜不喜欢,他不清楚,但他自己很爽就对了。

    “父亲请的老师还会按时来城堡,你要提前学习,这一点很重要。因为你还担负着监督弟弟妹妹们的任务,自己都没学好可没办法完成这件事。”麦克斯说,这是他在离开前为数不多的担忧之一。

    “嗯,我会的。”柏莎低着头回答道。

    见到这一幕的麦克斯心里有些失望,很难相信在他离开后,柏莎能担负起长姐的责任。

    他走到柏莎面前,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别太担心,我相信你能做的很好。”他拍拍柏莎的肩膀鼓励道。

    “不,我是担心你。”柏莎用细弱的声音回答,但两人靠的很近,麦克斯听的很清楚。

    “那就更没必要了,你觉得我和其他人那样愚蠢吗?”麦克斯反问道,他在柏莎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我会带着手下的士兵一同去王城,路上遇到强盗也不会危险。你可是看过我怎么折磨那群士兵的。”

    听到这话的柏莎果然放松很多,身体也不在僵硬。

    “而且母亲在王都有认识的人,父亲在那还有片庄园。等我到那就打理一下,没准还能邀请你去王都住一段时间呢。”

    花了些功夫安抚完柏莎后,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房间。

    有个成熟点的家人的确很不错,柏莎已经开始关心他了。而更年轻的两个弟弟和妹妹,麦克斯的脑海中浮现出在他离开后,弟弟妹妹野猪般的大笑了。

    “这样可不行...”麦克斯心里想着,明天就要离开了,他的弟弟妹妹居然连临别时的关怀也没有。

    难道过去对他们太好,让几个小家伙忘记自己是大哥了?这是很糟糕的事情。

    想到这里的麦克斯马上坐回到书桌前,取出厚厚一叠白纸。

    从现在开始写题目,到凌晨时应该能多留些作业吧。

    刚想动笔,门又被轻轻敲响了。在得到回答后铁匠的女儿走了进来。她是城堡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漂亮女孩,此时正穿着一件女仆装。

    那的确是一件女仆装,用粗布编织成的淡棕色连身裙很是难看。不过这并不会影响麦克斯的感受,反正脱掉之后他的注意力就不会放在衣服上了。

    “少爷,你明天就要去王都了吗?”铁匠女儿的脸颊与耳根微红的问道。

    “是啊,你也是来关心我的吗?”麦克斯起身问道。

    没等对方回答,他就向前一步用舌头打断了她,随后便用手抱住她的大腿,将她按倒在床上。

    ...(此处省略524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