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崖（八）
走之前，泊予又下了一趟无妄崖底。
无妄崖是原白登顶圣山后改的名字，取义心不妄念，身不妄动，口不妄言，君子所以存诚。
随后原白写下圣山训第一条“入圣山者，不涉凡尘事”，便在圣山最高峰顶扎了根。
作为圣山精才绝艳第一人，原白寿命极短，终年仅三十有六，正是一个人一生里最年富力强的时候。
泊予看似信步游逛，实际一双眼睛把这崖底的小院落每个角落扫了个一清二楚。
很精致，精致的过了头。
残留的灵石气息将散未散，将一个不见天日的虚假院落烘托的美轮美奂。
他是用怎样的心情搭出这样一个院子的？
为了享受人生？
可圣山风景处处，飞云峰更是繁花遍野灵气逼人，他为什么舍近求远如此大费周章的在暗无天日的地下，造这么一个院子出来？
据说原白入主玉练峰近十年，甚少露面，尤其是陨落前几年，几乎就是消声的状态。
那几年他在做什么？就躲在这地下不见天日吗？然后通过通往无妄崖下山洞的路，偶尔透透气？
呵。
不想见天日，还是不敢见天日？
泊予蹲在那说是湖，实际上就一个小水塘的岸边，打量那水面荡悠悠的浮桥。
花样还不少。
湖水清澈可见底。
连条鱼都没有。
嗯？
时运之前说，这水里有鬼头鱼？鱼呢？鱼去哪了？！
鬼头鱼，只存在于传说里的一种小型食人鱼。一口尖牙，吞掉一个成人不过转瞬。
跟时小运看到的那面墙一样……也是幻影？
可没见过实物的人，做不出以假乱真的幻影来。
这谜一样的老祖，花样儿还挺多。
一阵微风吹来，水面泛起堆叠涟漪。
泊予循风望去。
风中裹挟凉意，在这盛夏里，吹得他一个激灵。
是无妄崖的方向。
泊予逆着风，一路向通道走去。
风越来越烈，凉意越来越浓。
无妄崖下的罡风，哪怕盛夏酷暑最难耐的日子，也一样凉到骨子里。
时运说，人走到墙边时，风消失了。
泊予站在通道口，进一步就是通往崖底的阶梯。
风并没有消失。
他顿了顿，继续向下，一直走到那坍塌成一堆碎石的山洞口。
如果那还能叫洞的话。
时运还说，快到山洞的时候，有个结界，进入结界，风雪全都消失不见了。
可是，并没有。
这笼罩山洞的结界和通道的入口处那个幻象，一起消失无踪。
在山河剑和山河剑里的使灵进入时运识海之后。
碎石之后，是坚不可摧的玄冰岩上巨大的裂隙。
一个地方倘若设结界，一定是为了关住什么或者守住什么。
山河剑原本悬在山洞正中。
正中……只有几块乱石。
为什么是这个位置？
这几块石头，有什么特别？
特别的……乱？
泊予俯身，推了推……没推动。
诶？
也不是很大啊，这石头什么材质的？实心也实的太过分了吧？
玄冰岩……硬度再强……自己……就算如今再弱……
他推了推最小的那块……还是不动。
巴掌大的石头都推不动？
呵，开什么玩笑！
泊予灵力汇聚入掌，一个掌刀劈了出去！
轰的一声，整个山洞跟着颤了两颤，石头……还是没碎。
全力一击，换来泊予一阵惊天动地的咳，一颗心险些从喉咙口直接跳出来。
手抖得像个老头子。
不，还不如老头子。
人家成浩快两百岁，依旧老而弥坚。
再瞧瞧自己……如今的自己可真是废啊。
“泊予？”
泊予猛地回头。
“时小运？谁让你下来的？！”
“我瞧着你下来大半天了，就下来看看。你怎么了？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下来……你怎么知道我下来大半天？”
离升在时运脚边探头探脑，“跟你来的呗，你一上无妄崖他就跟着了，你没发现？”
泊予：“……”
这小崽子的气息什么时候可以收的这么厉害了？还是……自己的灵感又变弱了？
“在下面蹲这么久，有什么发现？”
泊予俯身，摸了摸那劈不动的石头，“你活了这么久，见过这种石头吗？”
“不就是玄冰岩？玉练峰不是到处都是？”
“不一样，这几块，我一掌下去，没劈动。”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你怎么变得这么弱了？”
“你手没事吧？”
说第一句的是时运。
泊予：“……”
真是养个徒弟不如狗……哦不，不如猫。
泊予不想看他那个狼心狗肺的大徒弟，把地上几块石头挨个摸了遍，“这玩意不是玄冰岩，长得像，但手感不对。”
离升伸爪子也摸了摸，“咦？这是……”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寒铁。”
“可寒铁不是黑色的吗？”
“普通寒铁是黑色，但我前些日子翻阅藏书，一本杂记上讲到，有人在神女峰上发现过泛着温润玉色的寒铁，名唤玉障琼，极少，可以温养灵脉。也有另外一种说法，说是这玉障琼，可以……养魂。”
时运也跟过来摸了摸，“这玩意养魂？养谁的？那个暴躁使灵？怎么还越养越躁呢？嘶，真凉啊。泊予，玉练峰之所以比别的峰都凉一些，是不是就因为这些破石头？”
“不是这几块，主要是玄冰岩。”
“玄冰岩到底有什么用？不当吃又不当喝，还死凉，镇西瓜倒是不错，泊予，明天咱们拿个西瓜下来镇一下呗？”
泊予看着自己这个心有天地宽的徒弟，“镇什么西瓜？我想镇了你……”他突然顿住，猛地低头，“镇？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当时的山河剑悬在此处，其实是为了镇住什么？镇什么呢？”
离升疑惑，“你们全圣山都是驭妖师的地盘，有什么好镇的？”
他突然想起来，当初刚靠近这无妄崖，他就隐隐感觉到一股威压……难不成？
时运突然笑起来，“镇小白吧，当时刚一过那个通道口小白不就睡过去了吗？诶？对哦，小白，你今天怎么没睡？不困吗？”
泊予、离升：“？！”
小白是妖……
是镇妖！
无妄崖是原白登顶圣山后改的名字，取义心不妄念，身不妄动，口不妄言，君子所以存诚。
随后原白写下圣山训第一条“入圣山者，不涉凡尘事”，便在圣山最高峰顶扎了根。
作为圣山精才绝艳第一人，原白寿命极短，终年仅三十有六，正是一个人一生里最年富力强的时候。
泊予看似信步游逛，实际一双眼睛把这崖底的小院落每个角落扫了个一清二楚。
很精致，精致的过了头。
残留的灵石气息将散未散，将一个不见天日的虚假院落烘托的美轮美奂。
他是用怎样的心情搭出这样一个院子的？
为了享受人生？
可圣山风景处处，飞云峰更是繁花遍野灵气逼人，他为什么舍近求远如此大费周章的在暗无天日的地下，造这么一个院子出来？
据说原白入主玉练峰近十年，甚少露面，尤其是陨落前几年，几乎就是消声的状态。
那几年他在做什么？就躲在这地下不见天日吗？然后通过通往无妄崖下山洞的路，偶尔透透气？
呵。
不想见天日，还是不敢见天日？
泊予蹲在那说是湖，实际上就一个小水塘的岸边，打量那水面荡悠悠的浮桥。
花样还不少。
湖水清澈可见底。
连条鱼都没有。
嗯？
时运之前说，这水里有鬼头鱼？鱼呢？鱼去哪了？！
鬼头鱼，只存在于传说里的一种小型食人鱼。一口尖牙，吞掉一个成人不过转瞬。
跟时小运看到的那面墙一样……也是幻影？
可没见过实物的人，做不出以假乱真的幻影来。
这谜一样的老祖，花样儿还挺多。
一阵微风吹来，水面泛起堆叠涟漪。
泊予循风望去。
风中裹挟凉意，在这盛夏里，吹得他一个激灵。
是无妄崖的方向。
泊予逆着风，一路向通道走去。
风越来越烈，凉意越来越浓。
无妄崖下的罡风，哪怕盛夏酷暑最难耐的日子，也一样凉到骨子里。
时运说，人走到墙边时，风消失了。
泊予站在通道口，进一步就是通往崖底的阶梯。
风并没有消失。
他顿了顿，继续向下，一直走到那坍塌成一堆碎石的山洞口。
如果那还能叫洞的话。
时运还说，快到山洞的时候，有个结界，进入结界，风雪全都消失不见了。
可是，并没有。
这笼罩山洞的结界和通道的入口处那个幻象，一起消失无踪。
在山河剑和山河剑里的使灵进入时运识海之后。
碎石之后，是坚不可摧的玄冰岩上巨大的裂隙。
一个地方倘若设结界，一定是为了关住什么或者守住什么。
山河剑原本悬在山洞正中。
正中……只有几块乱石。
为什么是这个位置？
这几块石头，有什么特别？
特别的……乱？
泊予俯身，推了推……没推动。
诶？
也不是很大啊，这石头什么材质的？实心也实的太过分了吧？
玄冰岩……硬度再强……自己……就算如今再弱……
他推了推最小的那块……还是不动。
巴掌大的石头都推不动？
呵，开什么玩笑！
泊予灵力汇聚入掌，一个掌刀劈了出去！
轰的一声，整个山洞跟着颤了两颤，石头……还是没碎。
全力一击，换来泊予一阵惊天动地的咳，一颗心险些从喉咙口直接跳出来。
手抖得像个老头子。
不，还不如老头子。
人家成浩快两百岁，依旧老而弥坚。
再瞧瞧自己……如今的自己可真是废啊。
“泊予？”
泊予猛地回头。
“时小运？谁让你下来的？！”
“我瞧着你下来大半天了，就下来看看。你怎么了？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下来……你怎么知道我下来大半天？”
离升在时运脚边探头探脑，“跟你来的呗，你一上无妄崖他就跟着了，你没发现？”
泊予：“……”
这小崽子的气息什么时候可以收的这么厉害了？还是……自己的灵感又变弱了？
“在下面蹲这么久，有什么发现？”
泊予俯身，摸了摸那劈不动的石头，“你活了这么久，见过这种石头吗？”
“不就是玄冰岩？玉练峰不是到处都是？”
“不一样，这几块，我一掌下去，没劈动。”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你怎么变得这么弱了？”
“你手没事吧？”
说第一句的是时运。
泊予：“……”
真是养个徒弟不如狗……哦不，不如猫。
泊予不想看他那个狼心狗肺的大徒弟，把地上几块石头挨个摸了遍，“这玩意不是玄冰岩，长得像，但手感不对。”
离升伸爪子也摸了摸，“咦？这是……”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寒铁。”
“可寒铁不是黑色的吗？”
“普通寒铁是黑色，但我前些日子翻阅藏书，一本杂记上讲到，有人在神女峰上发现过泛着温润玉色的寒铁，名唤玉障琼，极少，可以温养灵脉。也有另外一种说法，说是这玉障琼，可以……养魂。”
时运也跟过来摸了摸，“这玩意养魂？养谁的？那个暴躁使灵？怎么还越养越躁呢？嘶，真凉啊。泊予，玉练峰之所以比别的峰都凉一些，是不是就因为这些破石头？”
“不是这几块，主要是玄冰岩。”
“玄冰岩到底有什么用？不当吃又不当喝，还死凉，镇西瓜倒是不错，泊予，明天咱们拿个西瓜下来镇一下呗？”
泊予看着自己这个心有天地宽的徒弟，“镇什么西瓜？我想镇了你……”他突然顿住，猛地低头，“镇？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当时的山河剑悬在此处，其实是为了镇住什么？镇什么呢？”
离升疑惑，“你们全圣山都是驭妖师的地盘，有什么好镇的？”
他突然想起来，当初刚靠近这无妄崖，他就隐隐感觉到一股威压……难不成？
时运突然笑起来，“镇小白吧，当时刚一过那个通道口小白不就睡过去了吗？诶？对哦，小白，你今天怎么没睡？不困吗？”
泊予、离升：“？！”
小白是妖……
是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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