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极海（九）
灵脉是可被感应的。
驭妖师的灵犀诀修到第九重进入化灵境，对天地灵脉流动的感应会成为一种本能。
这是相对于驭妖师而言。
而对于妖，对天地灵气的感应更是本能一般的存在。
但感应和看见，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离升妖丹破碎之前，妖力在如今妖谷已经罕逢敌手，他是天生灵兽，本就对天地灵气的感应有先天优势，可也仅仅停留在感应上。
可时运说，他能看见灵脉。
“你眼中的灵脉……是什么样子？”
“光点，五色的光点，是流动的，可以和星辰之力呼应。另外，”时运顿了顿，“灵脉流动的时候，有山河的形态和……离升，我好像看到山河之力里，有人脸在其中涌动。”
这意味着什么？
人天生灵窍不开，对山河之力感应迟钝，同时，也一直是被山河灵脉排斥在外的。
可如今，山河灵脉绘就的长卷上，出现了人。
九州风起云涌，人力在妖与驭妖师的争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登上舞台。
人，从来就不是弱小的存在。
成浩站在天机殿开阔的窗边，一双苍老睿智的眼睛望向圣山之外的方向，“他们如今走到哪儿了？”
温青玄年岁不大，今年刚刚六十有五，可一张脸却好似比接近两百岁的成浩还苍老。
他一边收拾棋盘上的残棋，一边慢吞吞开口，“到天极海啦，遇上了清河苏家的人。”
成浩顿了顿，“苏家吗？我以为最先来的会是柳家。”
“柳志常那老家伙过世后，柳家就大不如前了，中州势力重新洗牌，现在已经有隐隐被苏家取代的意思，苏昌平可不是很省油啊。”
“他有一个好儿子，给他生了三个争气的孙子。”
温青玄叹了口气，“不过都是陈家手中的刀罢了。成老，您这次为何要放时运下山？是不是……太冒险了一点？”
成浩敛住神色，“他一天天大了，挡不住的。”
“可泊予当年……”
成浩打断他，“山河剑既然选了小运，这就是他的命啊。”
温青玄放下手里的棋篓，“可我听说……剑身中的剑灵已经消失了，没了剑灵的山河剑，就是块废铁。”
“消失的不是剑灵，”成浩坐回去，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腿，“……那是老祖当年留下来的使灵。”
温青玄神色难掩震惊，“老祖陨落这么多年，为什么使灵还在？”
成浩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老祖陨落这么多年，那界碑上的山河之力，不也还是留了五百年吗？”
“你是说？”
成浩摇了摇头，“我什么也没说。”
“我真的什么也没说！”苏红樱赤红着脸，瞪着她一脸严肃的二哥，有点委屈，“我昨天到现在，都还没找到机会跟他说上一句话。”
苏明哲：“……”
这重点偏的。
他难得语重心长，“红樱，人和驭妖师……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你不要陷得太深。”
苏红樱脸更红了，“二哥，你在胡说什么！我只是单纯的对驭妖师好奇罢了！”
那个小姑娘也是驭妖师，怎么没见你对她好奇？
苏明哲叹了口气，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如果红樱什么都没有说，那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提到玄冰岩？
真的只是巧合吗？
家将苏成见一应事物皆已清理好，过来请示，“二少爷，可以出发了。”
苏明哲神思有些恍惚，闻言只是含糊的“唔”了一声。
“二少爷？”
“啊？哦，我去跟两位仙长说一声。”
他还没动，时运已经抱着猫走了过来，“苏兄。”
苏明哲立即换上如沐春风的脸，“时兄，正要过去找你，咱们可以出发了。”
时运笑了笑，“我们兄妹还是决定要走一遭天极海，可能要先跟苏兄道别了。”
“横穿天极海吗？这……”
“天极海对你们而言，是不可抵达之地，一路凶险万分，所以，咱们就此别过吧。”
说罢，时运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
刚刚清完东西走出来的苏红樱眼睁睁看着时运抱着猫带着他那小师妹纵身一跃，跳下了前方山崖，目瞪口呆。
“二……二哥，他们这是做什么？”
“他们要横穿天极海。”
“横穿天极海？那么凶险的地方，怎么走？”
苏明哲一言难尽地瞥了他这妹妹一眼，“他们是驭妖师。”
“驭妖师怎么了，也是血肉之躯呀？啊不对，”苏红樱大叫，“他们不跟咱们一路走了？！我前天还说要带他去咱们清河的金香阁吃好吃的啊！”
苏明哲：“……”
走天极海，是时运临时决定的。
昨夜心神恍惚，事后再想他才觉得不对。
为什么天极海一片荒芜之地，灵脉之力会如此浓郁？
而昨日还躺在黄沙间的三具妖尸，已经不见了。
好像一个转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至于什么时间消失……他竟一丝印象也没有。
更奇怪的是，当年泊予带他和离升从浮屠海回圣山，为什么要取道天极海而不是走更近的横断山？
脚下黄沙炙热绵软，没有风，天极海上一片宁静。
如同一幅浩瀚长卷，恢宏壮丽……死气沉沉。
死气？那昨夜他看到的那灵气又是什么？
为什么现在，他什么也感应不到？
“离升，你能感应到这里的灵脉之力吗？”
离升皱了皱眉，半晌，缓缓摇头。
“奇怪，一点都感应不到。”
“昨夜这天极海可有起风沙？”
离升想了想，再次摇头，“好像没有。”
那这妖尸……是怎么被掩埋掉的？
他站在昨日还血迹斑斑今日已一片干净的战场上，神色凝重。
太干净了，不止妖尸，甚至连一丝血迹都寻不到。
就好像……被什么给生吞了一样。
这天极海上，究竟有什么？
“你对天极海，知道多少？”
离升瞳孔微缩，半晌摇头，“只听说是生灵不可抵达之地，此外，一无所知。出妖谷后，我一直徘徊人间，这天极海，却是清醒时第一次来。”
第一次是泊予抱过来的，他一路都在昏迷。
话说……
时运突然开口，“我一直好奇，当年你妖丹都已经碎了，为什么在圣山上醒过来之后就一直活蹦乱跳的？”
离升：“……”
驭妖师的灵犀诀修到第九重进入化灵境，对天地灵脉流动的感应会成为一种本能。
这是相对于驭妖师而言。
而对于妖，对天地灵气的感应更是本能一般的存在。
但感应和看见，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离升妖丹破碎之前，妖力在如今妖谷已经罕逢敌手，他是天生灵兽，本就对天地灵气的感应有先天优势，可也仅仅停留在感应上。
可时运说，他能看见灵脉。
“你眼中的灵脉……是什么样子？”
“光点，五色的光点，是流动的，可以和星辰之力呼应。另外，”时运顿了顿，“灵脉流动的时候，有山河的形态和……离升，我好像看到山河之力里，有人脸在其中涌动。”
这意味着什么？
人天生灵窍不开，对山河之力感应迟钝，同时，也一直是被山河灵脉排斥在外的。
可如今，山河灵脉绘就的长卷上，出现了人。
九州风起云涌，人力在妖与驭妖师的争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登上舞台。
人，从来就不是弱小的存在。
成浩站在天机殿开阔的窗边，一双苍老睿智的眼睛望向圣山之外的方向，“他们如今走到哪儿了？”
温青玄年岁不大，今年刚刚六十有五，可一张脸却好似比接近两百岁的成浩还苍老。
他一边收拾棋盘上的残棋，一边慢吞吞开口，“到天极海啦，遇上了清河苏家的人。”
成浩顿了顿，“苏家吗？我以为最先来的会是柳家。”
“柳志常那老家伙过世后，柳家就大不如前了，中州势力重新洗牌，现在已经有隐隐被苏家取代的意思，苏昌平可不是很省油啊。”
“他有一个好儿子，给他生了三个争气的孙子。”
温青玄叹了口气，“不过都是陈家手中的刀罢了。成老，您这次为何要放时运下山？是不是……太冒险了一点？”
成浩敛住神色，“他一天天大了，挡不住的。”
“可泊予当年……”
成浩打断他，“山河剑既然选了小运，这就是他的命啊。”
温青玄放下手里的棋篓，“可我听说……剑身中的剑灵已经消失了，没了剑灵的山河剑，就是块废铁。”
“消失的不是剑灵，”成浩坐回去，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腿，“……那是老祖当年留下来的使灵。”
温青玄神色难掩震惊，“老祖陨落这么多年，为什么使灵还在？”
成浩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老祖陨落这么多年，那界碑上的山河之力，不也还是留了五百年吗？”
“你是说？”
成浩摇了摇头，“我什么也没说。”
“我真的什么也没说！”苏红樱赤红着脸，瞪着她一脸严肃的二哥，有点委屈，“我昨天到现在，都还没找到机会跟他说上一句话。”
苏明哲：“……”
这重点偏的。
他难得语重心长，“红樱，人和驭妖师……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你不要陷得太深。”
苏红樱脸更红了，“二哥，你在胡说什么！我只是单纯的对驭妖师好奇罢了！”
那个小姑娘也是驭妖师，怎么没见你对她好奇？
苏明哲叹了口气，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如果红樱什么都没有说，那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提到玄冰岩？
真的只是巧合吗？
家将苏成见一应事物皆已清理好，过来请示，“二少爷，可以出发了。”
苏明哲神思有些恍惚，闻言只是含糊的“唔”了一声。
“二少爷？”
“啊？哦，我去跟两位仙长说一声。”
他还没动，时运已经抱着猫走了过来，“苏兄。”
苏明哲立即换上如沐春风的脸，“时兄，正要过去找你，咱们可以出发了。”
时运笑了笑，“我们兄妹还是决定要走一遭天极海，可能要先跟苏兄道别了。”
“横穿天极海吗？这……”
“天极海对你们而言，是不可抵达之地，一路凶险万分，所以，咱们就此别过吧。”
说罢，时运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
刚刚清完东西走出来的苏红樱眼睁睁看着时运抱着猫带着他那小师妹纵身一跃，跳下了前方山崖，目瞪口呆。
“二……二哥，他们这是做什么？”
“他们要横穿天极海。”
“横穿天极海？那么凶险的地方，怎么走？”
苏明哲一言难尽地瞥了他这妹妹一眼，“他们是驭妖师。”
“驭妖师怎么了，也是血肉之躯呀？啊不对，”苏红樱大叫，“他们不跟咱们一路走了？！我前天还说要带他去咱们清河的金香阁吃好吃的啊！”
苏明哲：“……”
走天极海，是时运临时决定的。
昨夜心神恍惚，事后再想他才觉得不对。
为什么天极海一片荒芜之地，灵脉之力会如此浓郁？
而昨日还躺在黄沙间的三具妖尸，已经不见了。
好像一个转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至于什么时间消失……他竟一丝印象也没有。
更奇怪的是，当年泊予带他和离升从浮屠海回圣山，为什么要取道天极海而不是走更近的横断山？
脚下黄沙炙热绵软，没有风，天极海上一片宁静。
如同一幅浩瀚长卷，恢宏壮丽……死气沉沉。
死气？那昨夜他看到的那灵气又是什么？
为什么现在，他什么也感应不到？
“离升，你能感应到这里的灵脉之力吗？”
离升皱了皱眉，半晌，缓缓摇头。
“奇怪，一点都感应不到。”
“昨夜这天极海可有起风沙？”
离升想了想，再次摇头，“好像没有。”
那这妖尸……是怎么被掩埋掉的？
他站在昨日还血迹斑斑今日已一片干净的战场上，神色凝重。
太干净了，不止妖尸，甚至连一丝血迹都寻不到。
就好像……被什么给生吞了一样。
这天极海上，究竟有什么？
“你对天极海，知道多少？”
离升瞳孔微缩，半晌摇头，“只听说是生灵不可抵达之地，此外，一无所知。出妖谷后，我一直徘徊人间，这天极海，却是清醒时第一次来。”
第一次是泊予抱过来的，他一路都在昏迷。
话说……
时运突然开口，“我一直好奇，当年你妖丹都已经碎了，为什么在圣山上醒过来之后就一直活蹦乱跳的？”
离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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