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笔（三）
天毕竟没有真的塌。
东方露出鱼肚白，万道霞光冲天而起，旭日东升。
有风拂过脸庞，时运站了起来，闭了闭眼，再睁开。
茫然的心，也终于定了下来。
这是他这些年养成的习惯，心乱的时候，话会变得比较多。
东拉西扯一番才能真正安宁下来。
他摸了摸离升的头，“这才是真正的天极海。”
离升点了点头，“嗯，之前都没发现，就算是沙漠，怎么可能连一丝风都没有。”
时运咂咂嘴，“是啊，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就是在他看到山河之力发出的光点的时候吧？因为惊讶，反倒忽略了其他的古怪。
一环套一环。
“离升，你听过……山河笔吗？”
“山河笔？那是什么？听上去跟山河剑是一家的？”
“你也没听过？这就奇怪了。”
“我只知道山河剑，当年原白的兵刃，可引动山河之力，威力之大，无人可挡。”
“山河剑当年一直在原白手上？”时运居然也直呼圣山老祖的名字。
“我见到的时候是。”
时运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见到的他？”
“他带人攻上昆仑的时候。”
“那第一次用到呢？”
离升眼前滑过当年那场大战，那个眉目平淡的白衣人手握古朴青铜剑站在昆仑山下，冷漠地挥出一剑，血光瞬间炸开。
那一剑，直接扭转了整个战局。
“昆仑山下，大战开始的第一百零六天。”
时运愣了愣。
那时候就已经手握山河剑？有这么一柄杀器在手，为什么还艰难地打了三个月？直接一剑结束战斗岂不是更痛快？
为什么？
“山河之力被引动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离升沉吟半晌，眼睛望着远方，“天地之力，好像一瞬间都集中到了那柄剑上，金色光芒暴涨，天地变色。”
“金色光芒，天地变色……”时运低声念着这几个字，良久，“那山河笔的光芒，却是青色。”
“你见过山河笔？”
时运没有应声。
如果梦境中那老头子声音没骗他，他应该是见过了。
可为什么是在梦境里？
他入的如果是山河笔的梦，那真正的山河笔，又在哪？
他的识海里，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陷入沉思的时运，并没有发现。
蔺茹欢快地跑回来，“时运，咱们现在去哪？”
时运转头瞧了瞧视野里重新出现那个山崖，又向前方望了望，“继续走吧，我想好好看看这天极海。”
蔺茹撅嘴，“都是沙子，有什么好看的？”
时运望着不再沉寂的沙漠，星星点点的光芒闪烁期间，轻轻勾了勾嘴角，“你不觉得这沙子，还挺漂亮的？”
明明一片荒芜，却四处涌动山河之力。
不是都说，如今世道，山河之力早已枯竭？
圣山天机峰，四大峰主连同驭妖堂堂主温青玄在内，齐聚天机殿。
天机峰长老列席。
成浩抬手在天机锁前方一抹，一片荒芜沉寂的沙海影像已经浮现天机殿上方。
天机锁周身华光流动，炫目迷人。
他凝眉细看了半晌，“确实是山河之力，只怕这次九州多处出现地动，和这山河之力突然涌现不无关系。”
陈唐也拧着眉，“可这山河之力出现在天极海，为什么地动的却是九州？”
一直沉默的何赛缓缓开口，“山河之力……不是枯竭很久了吗？我以为界碑上的十道山河之力，是这世间留存下来的最后灵息。”
刚进圣山主峰不久的陈维不明所以，“你们说的山河之力到底是什么？”
成浩看了他一眼。
他还挺欣赏这个自人间调回的新长老，虽然同是陈姓皇族，但和山下那些坐井观天的陈家人并不同。
他笑了笑，颇有耐心地为他解答，“你可知山河有灵？”
“这个知道，只是有灵的不是只有昆仑和神女峰？”
“这是现在，以前不是的。”
成浩慢吞吞向走出天机殿，大殿悬踞高空，山下烟云弥漫，恍如整个世界都被踩在脚下一般。
而那烟云并不是普通的云雾，而是被圣山结界锁在整座山脉之内的灵气在蒸腾。
普天之下，再找不出一处比圣山灵气更足的地方，神女峰也不行。
毕竟这些年，神女峰的灵气，一直在飞速地散向九州各地和化外妖谷。
山河灵脉是流动的。
浓郁之地会自发向枯竭之处流淌，这是天地法则。
山河之力有定数，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自圣山历五百年前就已经现了枯竭之相。
成浩缓缓开口，“五百年前，灵力已现枯竭相，九州灵气荒芜，大旱整整持续了三年，百姓流离，因此才有了人间界当初的那场十年之乱。”
那场大乱让人间人数几乎减半，九州各处称王，拥兵自重，当年坐拥中州的皇室几乎只剩了一个空头玉玺，发下十道诏令，九道无人回应。
唯一有回应的那一道，还是年节封赏。
妖族称王的年头，人类还在窝里斗，斗得雪上加霜，更加民不聊生。
“十年动荡原因有很多，最大的根源，却在山河鼎。”
所有人都看向成浩，神色震惊。
陈唐最先耐不住，“山河鼎不是就是个传说吗？”
成浩叹了口气，“所有的传说，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啊。”
何赛瞳孔缩了缩，“这山河鼎真如传说中一般，可汇聚山河灵力？”
“不是汇聚。”
“那是什么？”
成浩顿了顿，“是吞噬。”
“吞噬山河之力？所以灵脉才会枯竭？”
“不止。”成浩摇了摇头，望向脚下烟云，一脸愁容，“不止山河之力，山河鼎，可吞噬一切力量，包括魔气和妖力。”
众人脸上的神色已经不是震惊了。
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写满了恐惧。
惯常沉稳的陈维大惊失色，“怎么可能？灵力魔气和妖力，这完全就不是一个体系？！”
“所以，这山河鼎还有一个名字，叫噬魂鼎，也称破天。”
一直默不作声的凤栖梧突然开口，“当年妖王相柳那个本命法器——破天？”
成浩看了他一眼，“是。”
东方露出鱼肚白，万道霞光冲天而起，旭日东升。
有风拂过脸庞，时运站了起来，闭了闭眼，再睁开。
茫然的心，也终于定了下来。
这是他这些年养成的习惯，心乱的时候，话会变得比较多。
东拉西扯一番才能真正安宁下来。
他摸了摸离升的头，“这才是真正的天极海。”
离升点了点头，“嗯，之前都没发现，就算是沙漠，怎么可能连一丝风都没有。”
时运咂咂嘴，“是啊，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就是在他看到山河之力发出的光点的时候吧？因为惊讶，反倒忽略了其他的古怪。
一环套一环。
“离升，你听过……山河笔吗？”
“山河笔？那是什么？听上去跟山河剑是一家的？”
“你也没听过？这就奇怪了。”
“我只知道山河剑，当年原白的兵刃，可引动山河之力，威力之大，无人可挡。”
“山河剑当年一直在原白手上？”时运居然也直呼圣山老祖的名字。
“我见到的时候是。”
时运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见到的他？”
“他带人攻上昆仑的时候。”
“那第一次用到呢？”
离升眼前滑过当年那场大战，那个眉目平淡的白衣人手握古朴青铜剑站在昆仑山下，冷漠地挥出一剑，血光瞬间炸开。
那一剑，直接扭转了整个战局。
“昆仑山下，大战开始的第一百零六天。”
时运愣了愣。
那时候就已经手握山河剑？有这么一柄杀器在手，为什么还艰难地打了三个月？直接一剑结束战斗岂不是更痛快？
为什么？
“山河之力被引动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离升沉吟半晌，眼睛望着远方，“天地之力，好像一瞬间都集中到了那柄剑上，金色光芒暴涨，天地变色。”
“金色光芒，天地变色……”时运低声念着这几个字，良久，“那山河笔的光芒，却是青色。”
“你见过山河笔？”
时运没有应声。
如果梦境中那老头子声音没骗他，他应该是见过了。
可为什么是在梦境里？
他入的如果是山河笔的梦，那真正的山河笔，又在哪？
他的识海里，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陷入沉思的时运，并没有发现。
蔺茹欢快地跑回来，“时运，咱们现在去哪？”
时运转头瞧了瞧视野里重新出现那个山崖，又向前方望了望，“继续走吧，我想好好看看这天极海。”
蔺茹撅嘴，“都是沙子，有什么好看的？”
时运望着不再沉寂的沙漠，星星点点的光芒闪烁期间，轻轻勾了勾嘴角，“你不觉得这沙子，还挺漂亮的？”
明明一片荒芜，却四处涌动山河之力。
不是都说，如今世道，山河之力早已枯竭？
圣山天机峰，四大峰主连同驭妖堂堂主温青玄在内，齐聚天机殿。
天机峰长老列席。
成浩抬手在天机锁前方一抹，一片荒芜沉寂的沙海影像已经浮现天机殿上方。
天机锁周身华光流动，炫目迷人。
他凝眉细看了半晌，“确实是山河之力，只怕这次九州多处出现地动，和这山河之力突然涌现不无关系。”
陈唐也拧着眉，“可这山河之力出现在天极海，为什么地动的却是九州？”
一直沉默的何赛缓缓开口，“山河之力……不是枯竭很久了吗？我以为界碑上的十道山河之力，是这世间留存下来的最后灵息。”
刚进圣山主峰不久的陈维不明所以，“你们说的山河之力到底是什么？”
成浩看了他一眼。
他还挺欣赏这个自人间调回的新长老，虽然同是陈姓皇族，但和山下那些坐井观天的陈家人并不同。
他笑了笑，颇有耐心地为他解答，“你可知山河有灵？”
“这个知道，只是有灵的不是只有昆仑和神女峰？”
“这是现在，以前不是的。”
成浩慢吞吞向走出天机殿，大殿悬踞高空，山下烟云弥漫，恍如整个世界都被踩在脚下一般。
而那烟云并不是普通的云雾，而是被圣山结界锁在整座山脉之内的灵气在蒸腾。
普天之下，再找不出一处比圣山灵气更足的地方，神女峰也不行。
毕竟这些年，神女峰的灵气，一直在飞速地散向九州各地和化外妖谷。
山河灵脉是流动的。
浓郁之地会自发向枯竭之处流淌，这是天地法则。
山河之力有定数，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自圣山历五百年前就已经现了枯竭之相。
成浩缓缓开口，“五百年前，灵力已现枯竭相，九州灵气荒芜，大旱整整持续了三年，百姓流离，因此才有了人间界当初的那场十年之乱。”
那场大乱让人间人数几乎减半，九州各处称王，拥兵自重，当年坐拥中州的皇室几乎只剩了一个空头玉玺，发下十道诏令，九道无人回应。
唯一有回应的那一道，还是年节封赏。
妖族称王的年头，人类还在窝里斗，斗得雪上加霜，更加民不聊生。
“十年动荡原因有很多，最大的根源，却在山河鼎。”
所有人都看向成浩，神色震惊。
陈唐最先耐不住，“山河鼎不是就是个传说吗？”
成浩叹了口气，“所有的传说，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啊。”
何赛瞳孔缩了缩，“这山河鼎真如传说中一般，可汇聚山河灵力？”
“不是汇聚。”
“那是什么？”
成浩顿了顿，“是吞噬。”
“吞噬山河之力？所以灵脉才会枯竭？”
“不止。”成浩摇了摇头，望向脚下烟云，一脸愁容，“不止山河之力，山河鼎，可吞噬一切力量，包括魔气和妖力。”
众人脸上的神色已经不是震惊了。
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写满了恐惧。
惯常沉稳的陈维大惊失色，“怎么可能？灵力魔气和妖力，这完全就不是一个体系？！”
“所以，这山河鼎还有一个名字，叫噬魂鼎，也称破天。”
一直默不作声的凤栖梧突然开口，“当年妖王相柳那个本命法器——破天？”
成浩看了他一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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