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生擒
与蒙恬分军后，胡亥率领十万步兵和五万骑兵向北地郡城快速行进。
他把车兵和辎重全给了蒙恬，因为车兵行速快，蒙恬带领着方便。
而他领着军队在日落前就能赶到郡城关隘处，也不需要辎重。
古道旁，不知是何年何人栽种而今已拔地参天的一株古树。
其枯枝上初生的娇嫩枝叶被大军行军路过的震天动地之音震掉了些。
一片幼叶飘飘转转向胡亥的皮革头盔上落去，又被战马疾驰带起的气流吹向远处。
下午时分，在距离郡城三十里处时，探路兵传回来消息：“西北方向三里地外有一支匈奴骑兵正在靠近一个村庄，人数约有一千。”
王贲收到后第一时间回马来到胡亥战马旁，大喊道：“统帅，前方约有一千匈奴，正在接近一个村庄。”
在大军北上之前，王离已经带兵打过几次仗了，所以蒙恬走时特地将王离留下协助胡亥。
胡亥闻言从昨日起就一直寂静的心终于又火热了起来，立即下令全军停止行进。
大军停下后，胡亥回首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原野深处，眼前好似又闪过了那个孤村的惨状。
陌生人们，今日我为你们报仇！
随即冷声下令道：“曲峰，你先率骑兵三千从右后方绕过去，分两路截住匈奴的退路，不要率先行动！”
“是！”曲峰闻言高声应道，随后点了三千骑向匈奴后方极速绕去。
曲峰年仅二十七，却因立过一次大功被授官校尉，封五大夫爵位，蒙恬走后，他就一直跟在胡亥身边。
五大夫是秦二十级军功制的第九级，算是兵士中上层的了。
王离有些不解，疑惑问道：“统帅，直接大军压过去不就行了，为何要费时费力去包围匈奴呢？”
“因为匈奴的马很快，而我不想让他们逃走一人！”胡亥淡声回道。
他不想下令直接大军压进无非是怕匈奴提前感到动静跑了，如此那孤村中的二百冤魂怎会安息！
一刻钟左右，胡亥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再次下令道：“王离，点骑兵五千，重盾兵一千。
给重步兵配上马随我从匈奴正面突进，其余人原地不动！”
“是！”王离应道，然后去传令点兵了。
点完兵后，胡亥率先策马向西北方向奔去，身后五千战马嘶鸣。
……
安阳村村口，聚集着一帮老少妇孺，几乎没有壮丁，因为壮丁全部去参军或者被征调去修筑长城了。
“我们没骗你，我们村真的没有粮了！”一个白头老翁拄着一根木棍大喊着，神情紧张。
在他对面，有一群骑在马上个个身披毛皮，头戴毡帽，脚穿长靴，肩背弓箭，手握直刀的匈奴大汉。
为首一人披着长发，撇了一眼下方的老者，脸上挂起虚伪的笑容，用别扭生硬的汉语说道：“老头，我也没骗你，你要是给我们粮食，我就给你一百头羊和五十头牛！
不过得要明天才能送来，今天都在部落里下犊子呢。”
此人说完，他身后那些懂汉语的纷纷大笑起来，满脸嘲弄。
老者闻言面露怒容，但看了一眼身边没来得及跑就被匈奴抓到这里的妇孺，又迅速压了下去。
“大爷们，整个冬天把粮食都吃完了，真的没有了！”老者低声哀求着。
匈奴人听后，笑得更放肆了，他们听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叫他们大爷心中很自豪，感觉这些占领着大片土地草场的秦人不过如此。
不懂汉语的匈奴人见自己的同伴笑的如此开心，纷纷询问起来，当得知后，心中都升起玩弄的念头来，觉得这比直接杀掉痛快多了。
其中一个一脸深坑的大汉骑着马走了出来，用匈奴语说道：“继续叫声爷爷来听听，说不定我一开心就会放了你们。”
老者闻之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此人在说什么。
见状，那为首之人解释道：“他说你再叫两声爷爷，把他叫开心了就会放了你们。”
老者闻言脸色铁青，拄着木棍的手紧紧攥着，努力直起苍老的身躯与那满脸深坑之人对视着。
老者心中屈辱，他多想回到年轻时拿起手中的剑刺死这些不为人子的东西！
老者身后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看自己爷爷受如此大辱，忍不住站出来喝道：“你们口口声声说着要拿牛羊交换我们的粮食，却空着手来，还说什么都在家里下犊子的鬼话。
还要不要脸？是不是大男人？”
为首之人瞪了一眼少年，彻底撕破脸皮沉着脸对老者说道：“你给还是不给，不给我就把你们全杀了自己去找！”
未等老者说话，其身旁另一位老者举起手中的长棍，大骂道：“畜生们，来吧！你爷爷才不怕你哩！
你爷爷我年轻时不知杀了多少犯我大秦的敌人，就还没杀过你们这些匈奴狗哩！”
老者说完，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中长棍，对着前方近千人的匈奴骑兵。
为首之人闻言，用匈奴语大骂了一声“找死”，而后下令：“都给我杀了！”
那满脸深坑的大汉听后大骂着第一个骑马冲了过来，他要砍死这些竟然敢骂他的秦人。
就在这时，一阵阵“大风！”声响彻这方天地。
匈奴人纷纷停下手中动作，满脸惊诧地看着村子东边拐角处，声音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只是眨眼间，一股黑色洪流便卷了出来，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匈奴人更清晰地听见了这在以后会让他们闻风丧胆的声音。
“风！”
“风！”
“风！”…
匈奴为首之人面惊失色，大声喊道：“快放箭！阻止他们过来！”
黑色洪流停止奔腾，为首一千重盾兵下马举起厚重的青铜盾立在最前方，将整个队伍严严实实地护在了后面。
“铮！铮！铮！…”
很快，匈奴人的漫天箭雨就密密麻麻地射了过来，打在盾上发出令人心中难受的金属撞击声。
“不要放箭，缓慢推进！”重盾后方传出一个冷淡的声音。
“是！”重盾兵齐喝一声，随即黑色城墙缓慢向前移动起来。
为首之人见他们自傲的箭矢毫无作用，顿时睚眦欲裂，大喊道：“快撤！这是秦人真正的军队！”
大秦边地郡城的军队多半是收编的六国遗留的群众，被发配边疆做苦工，这些不算是大秦真正的军队。
而拱卫在咸阳周边经过六国灭亡之战的由老秦人及早先接受秦国法治统治的群众组建的军队就是秦国真正的军队，大秦的王师。
匈奴人闻言立即上马向西边极速奔去，就在他们以为要逃出生天的时候，拐角处突然涌出来数千人，手中举着弓弩对着他们，眼神冷漠的让他们胆寒。
“放箭！”只听一声令下，便有千支闪烁寒光的三棱形箭头向他们极速飞来。
“噗！噗！…”
如此近距离下，匈奴人的身体比平常练箭的草靶还要脆弱，只是一瞬间，就有将近两百人身中数箭落下马来，惨嚎着在地上滚来滚去。
匈奴骑兵最前方的数十人更是被扎成了马蜂窝，暗红的血液从身上密集的箭孔处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尸体爬在战马上将马背都染的血红。
中间有近百匹受伤的战马惨烈嘶叫着驮起他们的主人向村口相反的方向迈蹄奔去，马背上的匈奴人见两队秦兵都无动于衷，纷纷面露狂喜。
就在他们伏在马背上心中感激着战马埋头逃命时，正前方一个坡上又响起让他们不寒而栗的“大风”声。
匈奴人抬头一看，又是一支秦军从坡上冲了下来。
剑光血影间，大秦铁骑只是一次冲锋就将这些匈奴人全部砍死，尸体掉落在地，而他们的战马则向远方跑去。
为首之人见状脸色更加苍白，看着三处徐徐压进的秦军，绝望地与身旁的手下对视了一眼，沮丧地丢掉手中的武器，高喊：“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不要杀我！”
曲峰闻言立即率人上前缴了匈奴的武器，而后站在一旁静等胡亥。
黑色城墙移至众人前打开，胡亥淡然走出，来到匈奴人面前上下打量起来。
与胡亥心中的模样差不多，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胡亥看了会就再没看，转身向一旁的村民走去。
“可曾有人受伤？”胡亥淡声问道。
同时心中暗叹幸好来的及时，不然这里又会多几百冤魂。
“我们都没事！”少年的爷爷激动地说道，老眼感激地看着胡亥。
“谢谢你们救了我们大家！”老人身旁那少年又脆生生地开口说道。
“不用道谢，大秦的军队的指责就是保护你们的！”胡亥面具下的脸露出笑容，伸出手摸了摸男孩柔顺的黑发。
这时，拿着长棍的老者扔下了手中的棍子，来到胡亥身边紧紧抓住胡亥的手哭诉道：“你们怎么才来啊！
我一个从小到大的老友所在的村庄被屠了个一干二净！
我们去时，连个尸首都没剩下！都被野狗给吃干净了！
这帮畜生不是人呐！”
老者说着，痛哭了起来。
胡亥用手轻轻拍着老人无肉的背部，轻声道：“抱歉！我们来迟了！
不过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他把车兵和辎重全给了蒙恬，因为车兵行速快，蒙恬带领着方便。
而他领着军队在日落前就能赶到郡城关隘处，也不需要辎重。
古道旁，不知是何年何人栽种而今已拔地参天的一株古树。
其枯枝上初生的娇嫩枝叶被大军行军路过的震天动地之音震掉了些。
一片幼叶飘飘转转向胡亥的皮革头盔上落去，又被战马疾驰带起的气流吹向远处。
下午时分，在距离郡城三十里处时，探路兵传回来消息：“西北方向三里地外有一支匈奴骑兵正在靠近一个村庄，人数约有一千。”
王贲收到后第一时间回马来到胡亥战马旁，大喊道：“统帅，前方约有一千匈奴，正在接近一个村庄。”
在大军北上之前，王离已经带兵打过几次仗了，所以蒙恬走时特地将王离留下协助胡亥。
胡亥闻言从昨日起就一直寂静的心终于又火热了起来，立即下令全军停止行进。
大军停下后，胡亥回首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原野深处，眼前好似又闪过了那个孤村的惨状。
陌生人们，今日我为你们报仇！
随即冷声下令道：“曲峰，你先率骑兵三千从右后方绕过去，分两路截住匈奴的退路，不要率先行动！”
“是！”曲峰闻言高声应道，随后点了三千骑向匈奴后方极速绕去。
曲峰年仅二十七，却因立过一次大功被授官校尉，封五大夫爵位，蒙恬走后，他就一直跟在胡亥身边。
五大夫是秦二十级军功制的第九级，算是兵士中上层的了。
王离有些不解，疑惑问道：“统帅，直接大军压过去不就行了，为何要费时费力去包围匈奴呢？”
“因为匈奴的马很快，而我不想让他们逃走一人！”胡亥淡声回道。
他不想下令直接大军压进无非是怕匈奴提前感到动静跑了，如此那孤村中的二百冤魂怎会安息！
一刻钟左右，胡亥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再次下令道：“王离，点骑兵五千，重盾兵一千。
给重步兵配上马随我从匈奴正面突进，其余人原地不动！”
“是！”王离应道，然后去传令点兵了。
点完兵后，胡亥率先策马向西北方向奔去，身后五千战马嘶鸣。
……
安阳村村口，聚集着一帮老少妇孺，几乎没有壮丁，因为壮丁全部去参军或者被征调去修筑长城了。
“我们没骗你，我们村真的没有粮了！”一个白头老翁拄着一根木棍大喊着，神情紧张。
在他对面，有一群骑在马上个个身披毛皮，头戴毡帽，脚穿长靴，肩背弓箭，手握直刀的匈奴大汉。
为首一人披着长发，撇了一眼下方的老者，脸上挂起虚伪的笑容，用别扭生硬的汉语说道：“老头，我也没骗你，你要是给我们粮食，我就给你一百头羊和五十头牛！
不过得要明天才能送来，今天都在部落里下犊子呢。”
此人说完，他身后那些懂汉语的纷纷大笑起来，满脸嘲弄。
老者闻言面露怒容，但看了一眼身边没来得及跑就被匈奴抓到这里的妇孺，又迅速压了下去。
“大爷们，整个冬天把粮食都吃完了，真的没有了！”老者低声哀求着。
匈奴人听后，笑得更放肆了，他们听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叫他们大爷心中很自豪，感觉这些占领着大片土地草场的秦人不过如此。
不懂汉语的匈奴人见自己的同伴笑的如此开心，纷纷询问起来，当得知后，心中都升起玩弄的念头来，觉得这比直接杀掉痛快多了。
其中一个一脸深坑的大汉骑着马走了出来，用匈奴语说道：“继续叫声爷爷来听听，说不定我一开心就会放了你们。”
老者闻之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此人在说什么。
见状，那为首之人解释道：“他说你再叫两声爷爷，把他叫开心了就会放了你们。”
老者闻言脸色铁青，拄着木棍的手紧紧攥着，努力直起苍老的身躯与那满脸深坑之人对视着。
老者心中屈辱，他多想回到年轻时拿起手中的剑刺死这些不为人子的东西！
老者身后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看自己爷爷受如此大辱，忍不住站出来喝道：“你们口口声声说着要拿牛羊交换我们的粮食，却空着手来，还说什么都在家里下犊子的鬼话。
还要不要脸？是不是大男人？”
为首之人瞪了一眼少年，彻底撕破脸皮沉着脸对老者说道：“你给还是不给，不给我就把你们全杀了自己去找！”
未等老者说话，其身旁另一位老者举起手中的长棍，大骂道：“畜生们，来吧！你爷爷才不怕你哩！
你爷爷我年轻时不知杀了多少犯我大秦的敌人，就还没杀过你们这些匈奴狗哩！”
老者说完，颤颤巍巍地举起手中长棍，对着前方近千人的匈奴骑兵。
为首之人闻言，用匈奴语大骂了一声“找死”，而后下令：“都给我杀了！”
那满脸深坑的大汉听后大骂着第一个骑马冲了过来，他要砍死这些竟然敢骂他的秦人。
就在这时，一阵阵“大风！”声响彻这方天地。
匈奴人纷纷停下手中动作，满脸惊诧地看着村子东边拐角处，声音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只是眨眼间，一股黑色洪流便卷了出来，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匈奴人更清晰地听见了这在以后会让他们闻风丧胆的声音。
“风！”
“风！”
“风！”…
匈奴为首之人面惊失色，大声喊道：“快放箭！阻止他们过来！”
黑色洪流停止奔腾，为首一千重盾兵下马举起厚重的青铜盾立在最前方，将整个队伍严严实实地护在了后面。
“铮！铮！铮！…”
很快，匈奴人的漫天箭雨就密密麻麻地射了过来，打在盾上发出令人心中难受的金属撞击声。
“不要放箭，缓慢推进！”重盾后方传出一个冷淡的声音。
“是！”重盾兵齐喝一声，随即黑色城墙缓慢向前移动起来。
为首之人见他们自傲的箭矢毫无作用，顿时睚眦欲裂，大喊道：“快撤！这是秦人真正的军队！”
大秦边地郡城的军队多半是收编的六国遗留的群众，被发配边疆做苦工，这些不算是大秦真正的军队。
而拱卫在咸阳周边经过六国灭亡之战的由老秦人及早先接受秦国法治统治的群众组建的军队就是秦国真正的军队，大秦的王师。
匈奴人闻言立即上马向西边极速奔去，就在他们以为要逃出生天的时候，拐角处突然涌出来数千人，手中举着弓弩对着他们，眼神冷漠的让他们胆寒。
“放箭！”只听一声令下，便有千支闪烁寒光的三棱形箭头向他们极速飞来。
“噗！噗！…”
如此近距离下，匈奴人的身体比平常练箭的草靶还要脆弱，只是一瞬间，就有将近两百人身中数箭落下马来，惨嚎着在地上滚来滚去。
匈奴骑兵最前方的数十人更是被扎成了马蜂窝，暗红的血液从身上密集的箭孔处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尸体爬在战马上将马背都染的血红。
中间有近百匹受伤的战马惨烈嘶叫着驮起他们的主人向村口相反的方向迈蹄奔去，马背上的匈奴人见两队秦兵都无动于衷，纷纷面露狂喜。
就在他们伏在马背上心中感激着战马埋头逃命时，正前方一个坡上又响起让他们不寒而栗的“大风”声。
匈奴人抬头一看，又是一支秦军从坡上冲了下来。
剑光血影间，大秦铁骑只是一次冲锋就将这些匈奴人全部砍死，尸体掉落在地，而他们的战马则向远方跑去。
为首之人见状脸色更加苍白，看着三处徐徐压进的秦军，绝望地与身旁的手下对视了一眼，沮丧地丢掉手中的武器，高喊：“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不要杀我！”
曲峰闻言立即率人上前缴了匈奴的武器，而后站在一旁静等胡亥。
黑色城墙移至众人前打开，胡亥淡然走出，来到匈奴人面前上下打量起来。
与胡亥心中的模样差不多，并没有什么稀奇之处，胡亥看了会就再没看，转身向一旁的村民走去。
“可曾有人受伤？”胡亥淡声问道。
同时心中暗叹幸好来的及时，不然这里又会多几百冤魂。
“我们都没事！”少年的爷爷激动地说道，老眼感激地看着胡亥。
“谢谢你们救了我们大家！”老人身旁那少年又脆生生地开口说道。
“不用道谢，大秦的军队的指责就是保护你们的！”胡亥面具下的脸露出笑容，伸出手摸了摸男孩柔顺的黑发。
这时，拿着长棍的老者扔下了手中的棍子，来到胡亥身边紧紧抓住胡亥的手哭诉道：“你们怎么才来啊！
我一个从小到大的老友所在的村庄被屠了个一干二净！
我们去时，连个尸首都没剩下！都被野狗给吃干净了！
这帮畜生不是人呐！”
老者说着，痛哭了起来。
胡亥用手轻轻拍着老人无肉的背部，轻声道：“抱歉！我们来迟了！
不过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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