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分军
次日清晨，苍凉悠远的号角声唤醒了沉睡在原野上的长龙。
兵士们闻声立即起身收拾，然后拆除营帐，煮米烧饭，开始一天新的征程。
胡亥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
这清晨独有的会令人心旷神怡的精华之气，也没有冲刷净他心中的郁愤。
黎明前的黑暗逐渐退去，遥远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渐渐地鱼肚白变成淡红，又慢慢变成鲜血般的深红。
胡亥看着朝霞轻声说道：“蒙恬将军，看来今天要下雨了。”
“是啊，我们今日要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日落前赶到北地郡城，否则怕是都要成落汤鸡了。”
胡亥身旁的蒙恬沉声回道，他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倒不是为那村子，这种场景他见的多了，心中自然平静待之。
而是那些已经游荡到了北地下部的匈奴令他心中烦躁，此处都已这般模样，那北地中上部和上郡以及边境处的整个河套之地又是何种景象？
他现在恨不得立即率兵北上，但步兵行进太慢，又不能丢下。
匈奴骑兵射技奇高，借着速快这一特点会对步兵造成极强的杀伤力。
万一步兵途中遇到匈奴骑兵，而他们没有己方骑兵与之周旋，就成了一个个的活靶子任其杀戮。
秦时的步兵主要分为轻步兵、重步兵和编入其中少部分的弩兵。
轻步兵执有剑戟和轻盾，重步兵执有戈矛和重盾，弩兵则执短剑和弓弩，无盾。
这么看来步兵虽然配有弓弩和重盾，但因其动性差，弓弩发挥不了较大的作用，重盾也数量有限，挡不住匈奴骑兵强有力的箭雨。
而且匈奴骑兵都是打了跑，跑了又来打，步兵没有骑兵照应掩护根本不行，所以才有了蒙恬的担心。
至于剩下的大部分弩兵则会给车兵中编入一些，剩下的便全编入到骑兵中。
因此大秦骑兵在作战时都是先放完箭，然后在冲到敌阵前下马肉拼。
胡亥察觉到蒙恬情绪不对，轻笑一声说道：“蒙恬将军不用着急，等全军都驻扎到郡城中时，便是此地所有匈奴丧命之时。”
大秦骑兵的缺陷他作为一个现代人怎能不知，在他稍大时，他就给了嬴政一张图纸，让其命人按照图上的形状秘密打造数十万副。
时至今日，料想应该都快好了。
等赵高运送过来，再给所有骑兵都装备上。
届时，本来就英勇骁战的大秦铁骑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支无人可挡的雄兵。
蒙恬闻言诧异地看着这位从未上过战场的年轻统帅，想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自信。
等想到其身份背景后，心中已有几分答案。
大秦以前虽是以养马起家，以武立国，但历代君主大多都是偏文人一些。
虽然那位前无古人的始皇帝尚法重武，但他的子嗣也与前人一般，都只读圣贤书，不闻战场事。
看来统帅是还未见过战争的残酷才会这般无知自大。
等碰到匈奴，见识过匈奴的残暴后，希望他还能这般淡定自信。
想至此处，蒙恬淡淡一笑，也无其他言语，只是应了声：“是！”
胡亥看了一眼蒙恬，转身向他的营帐中走去。
……
很快，早饭做好了，三十万人分散成一个个小圈圈，数十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在最靠近中军大帐前的一块空地上，近十人坐成一圈，中间有一口大锅，里面的食物明显比其他人的好的多。
王离打满一碗后，在蒙恬身边坐下赶紧扒了一大口。
同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孤立的中军大帐，含糊不清地小声问道：“上将军，统帅为何不与我们一同吃饭？
每到饭点时他总是一个人待在营帐里，是不是在开小灶？”
王离是王贲之子，常在咸阳与蒙恬比较熟络，所以才敢这般问道。
蒙恬闻言眉头立即皱了起来，低声喝道：“不要乱说，统帅的吃食也是大锅中的，与我们吃的一样。
至于统帅为何一人吃饭，自有他的道理，不得非议。”
“是！”王离端着碗讪笑着应了一声，不在说话，低头专心吃起饭。
中军大帐里，黑金面具静静地搁在案上，胡亥吃着蒙恬派人送来的早饭，心中思索接下来的计划。
原本的计划是他和蒙恬带领主力军直指上郡，只留下部分军队清扫北地匈奴和增援陇西。
但现在匈奴入侵的情况比历史上稍微严重一点，他和蒙恬都走了有点不放心。
所以他决定先不去上郡，今日就将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蒙恬率领西行陇西，增援西陲军快速扫清陇西的匈奴。
一路由他率领继续北上驻扎到北地郡城，清扫整个北地的匈奴。
等把陇西和北地的匈奴逐一击破后，在两军会合直指上郡，将南下占领了河套之地的匈奴全部歼灭。
每错，就是歼灭！
嬴政只是让他驱逐，但他觉得有了马镫这个普通又神奇的东西后，大秦铁骑就能在马背上如履平地，施展剑戟。
不会再像往常那般面对匈奴时在马背上除了放箭，再无其他战斗力。
大秦的弓弩虽然厉害，但比之从小生活在马背上射猎的匈奴，还是略低一筹。
这完全是拿自己的短处跟匈奴的长处拼，历史上的蒙恬收复整个西北之地，又将匈奴驱逐出黄河以北七百余里，绝对没有史书上那般轻松。
心中思定，饭也吃完了，胡亥带上面具端起碗盆走了出去。
出了营帐走到蒙恬等人围坐的饭圈前，将手中食具递给其中一个火头兵。
后者一脸平静地双手接过，其他人也都习以为常地起身，这位沉漠寡言的统帅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并不摆架子，很多事情都亲力亲为。
“蒙恬将军，吃完了么？”胡亥出声问道，声音依旧沙哑。
他的嗓子在昨日发炎后，虽然回来喝了很多热水，好了许多，但依然没有彻底消肿。
“回统帅，末将吃完了，正在吩咐行军要求。”蒙恬躬身拱手答道。
胡亥轻恩一声，然后说道：“你来我帐中，我与你商议些事情。”
说罢，转身向营帐中走去，蒙恬随即跟上。
又回到营帐里，胡亥向蒙恬说了他的分军计划，他并没有因自己是全军统帅就独断专行，他很尊重蒙恬。
始皇在时，坐镇北境，匈奴不敢来犯。
始皇不在时，仅是一道被篡改的遗旨就让拥兵三十万的他情愿吞药自杀。
如此忠臣能将，胡亥怎不尊重。
蒙恬静静地听着，心中也很赞同胡亥的计划。
兵分两路乃不二法门，是当前最有效的方法，但他不放心胡亥率兵北上去整个北地郡匈奴最多的地方。
但也不能直说让胡亥去陇西，这不是明摆着瞧不起人家吗？
蒙恬心中想了想，开口道：“统帅，北上凶险，千万小心！
若是匈奴凶残，先按兵不动，等末将陇西归来，我们再徐徐图之。”
蒙恬说话间，脸上努力做着“我真的只是在为你安危着想，没有任何不相信你的统兵本领”的神态。
但那双大眼却不会撒谎，满满的不放心和不相信。
胡亥见状轻笑，看着蒙恬努力说着保自己情面的话，心中暗叹真是为难这个汉子了。
“好，有劳将军费心了，我会尽力而行，若实在不行，就等将军回来再做打算。
蒙恬将军，时候也不早了，分军出发吧！”胡亥回道。
蒙恬点头，出帐传达军令。
朝阳初升之时，龙化两身，一身西行陇西，一身北上郡城！
兵士们闻声立即起身收拾，然后拆除营帐，煮米烧饭，开始一天新的征程。
胡亥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
这清晨独有的会令人心旷神怡的精华之气，也没有冲刷净他心中的郁愤。
黎明前的黑暗逐渐退去，遥远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渐渐地鱼肚白变成淡红，又慢慢变成鲜血般的深红。
胡亥看着朝霞轻声说道：“蒙恬将军，看来今天要下雨了。”
“是啊，我们今日要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日落前赶到北地郡城，否则怕是都要成落汤鸡了。”
胡亥身旁的蒙恬沉声回道，他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倒不是为那村子，这种场景他见的多了，心中自然平静待之。
而是那些已经游荡到了北地下部的匈奴令他心中烦躁，此处都已这般模样，那北地中上部和上郡以及边境处的整个河套之地又是何种景象？
他现在恨不得立即率兵北上，但步兵行进太慢，又不能丢下。
匈奴骑兵射技奇高，借着速快这一特点会对步兵造成极强的杀伤力。
万一步兵途中遇到匈奴骑兵，而他们没有己方骑兵与之周旋，就成了一个个的活靶子任其杀戮。
秦时的步兵主要分为轻步兵、重步兵和编入其中少部分的弩兵。
轻步兵执有剑戟和轻盾，重步兵执有戈矛和重盾，弩兵则执短剑和弓弩，无盾。
这么看来步兵虽然配有弓弩和重盾，但因其动性差，弓弩发挥不了较大的作用，重盾也数量有限，挡不住匈奴骑兵强有力的箭雨。
而且匈奴骑兵都是打了跑，跑了又来打，步兵没有骑兵照应掩护根本不行，所以才有了蒙恬的担心。
至于剩下的大部分弩兵则会给车兵中编入一些，剩下的便全编入到骑兵中。
因此大秦骑兵在作战时都是先放完箭，然后在冲到敌阵前下马肉拼。
胡亥察觉到蒙恬情绪不对，轻笑一声说道：“蒙恬将军不用着急，等全军都驻扎到郡城中时，便是此地所有匈奴丧命之时。”
大秦骑兵的缺陷他作为一个现代人怎能不知，在他稍大时，他就给了嬴政一张图纸，让其命人按照图上的形状秘密打造数十万副。
时至今日，料想应该都快好了。
等赵高运送过来，再给所有骑兵都装备上。
届时，本来就英勇骁战的大秦铁骑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支无人可挡的雄兵。
蒙恬闻言诧异地看着这位从未上过战场的年轻统帅，想不明白他为何这么自信。
等想到其身份背景后，心中已有几分答案。
大秦以前虽是以养马起家，以武立国，但历代君主大多都是偏文人一些。
虽然那位前无古人的始皇帝尚法重武，但他的子嗣也与前人一般，都只读圣贤书，不闻战场事。
看来统帅是还未见过战争的残酷才会这般无知自大。
等碰到匈奴，见识过匈奴的残暴后，希望他还能这般淡定自信。
想至此处，蒙恬淡淡一笑，也无其他言语，只是应了声：“是！”
胡亥看了一眼蒙恬，转身向他的营帐中走去。
……
很快，早饭做好了，三十万人分散成一个个小圈圈，数十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在最靠近中军大帐前的一块空地上，近十人坐成一圈，中间有一口大锅，里面的食物明显比其他人的好的多。
王离打满一碗后，在蒙恬身边坐下赶紧扒了一大口。
同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孤立的中军大帐，含糊不清地小声问道：“上将军，统帅为何不与我们一同吃饭？
每到饭点时他总是一个人待在营帐里，是不是在开小灶？”
王离是王贲之子，常在咸阳与蒙恬比较熟络，所以才敢这般问道。
蒙恬闻言眉头立即皱了起来，低声喝道：“不要乱说，统帅的吃食也是大锅中的，与我们吃的一样。
至于统帅为何一人吃饭，自有他的道理，不得非议。”
“是！”王离端着碗讪笑着应了一声，不在说话，低头专心吃起饭。
中军大帐里，黑金面具静静地搁在案上，胡亥吃着蒙恬派人送来的早饭，心中思索接下来的计划。
原本的计划是他和蒙恬带领主力军直指上郡，只留下部分军队清扫北地匈奴和增援陇西。
但现在匈奴入侵的情况比历史上稍微严重一点，他和蒙恬都走了有点不放心。
所以他决定先不去上郡，今日就将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蒙恬率领西行陇西，增援西陲军快速扫清陇西的匈奴。
一路由他率领继续北上驻扎到北地郡城，清扫整个北地的匈奴。
等把陇西和北地的匈奴逐一击破后，在两军会合直指上郡，将南下占领了河套之地的匈奴全部歼灭。
每错，就是歼灭！
嬴政只是让他驱逐，但他觉得有了马镫这个普通又神奇的东西后，大秦铁骑就能在马背上如履平地，施展剑戟。
不会再像往常那般面对匈奴时在马背上除了放箭，再无其他战斗力。
大秦的弓弩虽然厉害，但比之从小生活在马背上射猎的匈奴，还是略低一筹。
这完全是拿自己的短处跟匈奴的长处拼，历史上的蒙恬收复整个西北之地，又将匈奴驱逐出黄河以北七百余里，绝对没有史书上那般轻松。
心中思定，饭也吃完了，胡亥带上面具端起碗盆走了出去。
出了营帐走到蒙恬等人围坐的饭圈前，将手中食具递给其中一个火头兵。
后者一脸平静地双手接过，其他人也都习以为常地起身，这位沉漠寡言的统帅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并不摆架子，很多事情都亲力亲为。
“蒙恬将军，吃完了么？”胡亥出声问道，声音依旧沙哑。
他的嗓子在昨日发炎后，虽然回来喝了很多热水，好了许多，但依然没有彻底消肿。
“回统帅，末将吃完了，正在吩咐行军要求。”蒙恬躬身拱手答道。
胡亥轻恩一声，然后说道：“你来我帐中，我与你商议些事情。”
说罢，转身向营帐中走去，蒙恬随即跟上。
又回到营帐里，胡亥向蒙恬说了他的分军计划，他并没有因自己是全军统帅就独断专行，他很尊重蒙恬。
始皇在时，坐镇北境，匈奴不敢来犯。
始皇不在时，仅是一道被篡改的遗旨就让拥兵三十万的他情愿吞药自杀。
如此忠臣能将，胡亥怎不尊重。
蒙恬静静地听着，心中也很赞同胡亥的计划。
兵分两路乃不二法门，是当前最有效的方法，但他不放心胡亥率兵北上去整个北地郡匈奴最多的地方。
但也不能直说让胡亥去陇西，这不是明摆着瞧不起人家吗？
蒙恬心中想了想，开口道：“统帅，北上凶险，千万小心！
若是匈奴凶残，先按兵不动，等末将陇西归来，我们再徐徐图之。”
蒙恬说话间，脸上努力做着“我真的只是在为你安危着想，没有任何不相信你的统兵本领”的神态。
但那双大眼却不会撒谎，满满的不放心和不相信。
胡亥见状轻笑，看着蒙恬努力说着保自己情面的话，心中暗叹真是为难这个汉子了。
“好，有劳将军费心了，我会尽力而行，若实在不行，就等将军回来再做打算。
蒙恬将军，时候也不早了，分军出发吧！”胡亥回道。
蒙恬点头，出帐传达军令。
朝阳初升之时，龙化两身，一身西行陇西，一身北上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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