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表白3

    开玩笑吗？

    他的眼眸一下子暗淡。晓绫并没有像拒绝纪曜一样认真谢过他的好意，然后给予否定，她甚至以为自己在开玩笑。

    明亮耀眼的姑娘于他只能是尘埃里的光亮，灿如繁星，触之不及。

    柳肖闽一时恍惚，他应该顺着晓绫的话接下去，强颜欢笑地应和。“对，我是在开玩笑。”还是该实事求是地否认，告诉她自己是很认真的。

    他的思虑，亦或是，他们还能做回朋友吗？

    沉默让空气里散发出尴尬的气息。

    柳肖闽没有撒谎的习惯，于是低声道。

    “晓绫，我是认真的。”

    林晓绫只觉得心尖一颤，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的青梅竹马竟然会对她抒之爱慕。

    晓绫的身体条件反射般地后退，余光看到了柳肖闽如月般温柔清泠的眼睛。

    她在柳肖闽第一次谈及喜欢时避之不及，慌乱地为他找好了开玩笑的台阶，可是得到的却是肯定语句，他确实是喜欢她的。

    林晓绫，你已经24岁了，并不是青春期的小姑娘，没必要因为男女感情的事情羞愧。如果不喜欢说出来就好了，吊着他才是最不负责任的事情。

    她给自己打气，却不能说服内心。只觉身处迷雾，所以难以看清。

    晓绫轻启唇，并不出声。

    抛去儿时玩伴的身份，柳肖闽与她的初见是那个有着瑟瑟晚风的傍晚，医生的职业让她眼中男女无别，却第一次被一个人所惊艳。不仅仅是他精致如刀削般的面庞，也是他身上所散发的忧郁气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立着不动便是令人赏心悦目的翩翩公子。但是见色起意并不能代表喜欢。

    可是晓绫也确对他有过心动。依稀记得，是与他有关的所有都与温柔沾边。她爱吃的一切都烂熟于心。

    柳肖闽第一次生气，也是因为陈佳佳对她的挑衅。

    他会无时无刻坚定地站在她那一边，让她相信自己值得被爱，让她明白自己不需要迁就与改变就已经很好很好。

    可是…

    这真的是喜欢吗？

    他们做朋友也可以很长久，甚至比恋人更久。

    自小便经历父母离婚的晓绫与其说不相信爱情，不如说是害怕热情冷却后的空寂。

    烟花易冷，人走茶凉，她不想自己有一个和母亲一样的婚姻。所以她害怕与男性接触，更不愿与其亲近，若不是与柳肖闽自小相识，大抵一辈子也不会有接触。

    她一向心软的，不会记得别人对她的坏。柳肖闽离开她远赴英国也一定是有自己的缘由的吧？

    可是，这一次的赌局，赌注是否太大了，她又如何赌的起？

    “对不起，柳肖闽。我没有办法答应你。”晓绫好像很久没有掉过眼泪了。泪珠划过脸颊留下的温热质感，随着夜风蒸发在缱绻着忧愁的树影中。

    这种感觉好陌生，明明拒绝他的人是我，可是我却很难过。晓绫的眼泪越流越多，直到抑制不住地抽泣。

    柳肖闽朝她伸出手，却又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将她揽入怀中的资格，只能尴尬地将手收回。

    被拒绝的黯然神伤，根本抵不过她受委屈的心疼。

    他不知所措，却脱口而出道歉。“对不起晓绫，不要哭了。”

    一声声，一遍遍融入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