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今夜无眠
话说余少良得知那水晶盒中居然装着人类的记忆，惊叹不已。人类既然可以在虚拟世界生活，想来这种技术也并非难以实现。他所惊叹的是新世界居然以这种方式窃密，实在有些下流。翟钰到：“这你就不懂了，知识的传播就像是熵增，只见过熵增，哪里见过熵减呢？对知识的垄断总是暂时的，谁让他们保密呢？”
“难道新世界对知识就不保密？”
翟钰到：“你说说，对谁保密，又保密什么了？”
余少良嗯嗯半天，一时还真想不起来，脑筋一转说：“你这是狡辩，偷换概念，不是还有很多火星联盟的机密吗？又不单是知识。”
翟钰微微一笑说到：“信息，信息的传播就像是熵增，这样解释你总满意了吧？”
旅行鸽号补给好燃料，装了些矿产货物，基本大半还空着，在轨道上转了不知多少圈，见实在没什么东西运上来，便启程返航。余少良想到，来时候装的满满当当，回的时候却空空荡荡，地球和火星哪边给哪边输血，自然明明白白。空着也不错，货仓之中多的是空间练习太空步，只是禁止使用宇航服（宇航服上的喷气马达操作不当有可能导致意外），有点不便。这天余少良吃过“午饭”，闲来无事又在货仓中转起圈圈来，之前总是水平转，今天得尝试一下上下转，下次再有机会太空行走，好在翟女王面前大翻几个跟头露一手。年轻的好处就在于说干就干，余少良上磕下撞不一会便积攒了心得，筋斗也翻得顺畅起来。他正得意，突然觉得额头发凉，伸手一摸，居然有一把汗，想是运动太剧烈，还没等他停下来，只觉得手脚发麻，头晕目眩，光目眩还好，胃中食物紧跟着一阵翻涌，酸水全向嗓子眼涌去！余少良心中大叫一声不好！忙向翟钰闺房冲去。这艘货船原本只有她一人，故而卫生间也只在她闺房之中。
余少良来到门边犹豫了一下，心想着要是能找个呕吐袋什么的也好，在女神面前学龙叫实在不雅，可转念一想，翟钰这种太空生物，船上怎么会准备呕吐袋？实在不能忍了，便用力锤起门来。
“干嘛呀？”
“吐！吐！”
“门没扣。”翟钰说话似乎带点鼻音，余少良拉开门，手脚并用，直挺挺冲进去。他眼睛余光看到翟钰正抱着她的大熊猫娃娃缩在墙角，一般她都会坐在窗台上，今天怎么坐地下？也没功夫多想，一头拱进了卫生间。
翟钰似乎总有一种魔力，可以轻易扭转余少良想要做的事，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初次见面时余少良的愤怒变成了忐忑，今天明明想吐，可一见到翟钰，原本翻涌上食道的食物却又乖乖回到了肠胃里。余少良手扶太空马桶，一阵粗气喘过，最终只打出几个响嗝。再三确认自己正常了，余少良这才出了卫生间。
“那个……用好了，实在不好意思哈，刚突然很不舒服。”
翟钰的鼻音依旧重：“现在好了吗？用不用吃药什么的？”
“噢噢，不用不用……咦？你怎么一直在地上。”余少良发觉翟钰的眼睛发红，大熊猫娃娃上还湿了一小片，于是问到：“啊，女王大人，你哭了？”
翟钰用指背轻轻蘸蘸眼眶说：“没有，我……”
“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翟钰将头发稍微整理一下，又一头埋进熊猫肚子里。
余少良问：“要不我用蒸汽把毛巾打湿，女王擦擦脸吧！”
翟钰脑袋摇了摇，说：“别麻烦了，不用。”
毕竟是女孩子的房间，余少良也不便过多停留，便说：“那我出去了啊，你要，女王大人要是需要我干嘛就喊一声。”余少良退出来轻轻把推拉门带上，心中只是纳闷，转身正要离开，听里面说：“你都不陪我一会吗？”
余少良毕竟只是个小年轻，男友力弱爆了，好在被她一叫，突然哪里开了窍，赶紧拉开门回去，扶着舱壁坐在了翟钰身旁。两人一句话也不说，过了一盏茶功夫，翟钰推开熊猫娃娃，抓着余少良胳膊靠过来。余少良心里打了个激灵，脸一红说到：“这样不行吧，我们男女有别……”眼见女孩脚趾紧绷，肩膀微微发抖，似乎很难受的样子，余少良便后悔说了那话，双臂将翟钰轻轻搂住，头搁进自己胸怀中。
又不知过了多久……期间余少良甚至忘了该如何呼吸，只怕打搅到女孩令她感到不适，憋得不行了才轻轻喘一口气。每一次呼吸都不可避免地嗅到女孩长发的芬芳，比之前偶尔经过她身边时闻到的更馥郁醉人。女孩的体香更于发香不同，平时被发香遮盖，只有靠近了才幽幽然若隐若现，这会儿淘气地窜出来，游离于手臂、脖颈、耳根等处。那是怎样一种香啊，仿佛百花的花蕊混合在千万滴乳汁中熬制出的。这世上明明没有比这更幸福的味道了，他却不敢太贪心，生怕自己动静大了，女孩突然推开他。他不经意间生出个念头来，如果时间能够静止在此刻，他愿意用生命去交换。话说换成任何一位正常男子，这会儿早都有了反应，余少良怎能例外？有那么三五秒，他头脑中想到了那些事，但他并不觉得猥琐，他潜意识里觉得，那一定是人世间最美好神圣的事。相比搂着她的时间，三五秒太短暂了，所以可以认定余少良其实并没有特别注意到自己，只是在一心照顾着翟钰。
“啊？”翟钰突然腿一蹬，直起腰来。她望向余少良，先是有些惊讶，紧接着脸一红转过头去。余少良赶忙松开双臂，跟着她站了起来。翟钰故意背对着他，去捡飞着的大熊猫娃娃，问到：“你一直这么抱着我呀？”
“我，我”余少良支吾着：“我看你难受就……这会好了吗？”
“嗯嗯好了！我好像睡着了……哇塞！我睡了六个小时！你一直抱着我吗？”
“是啊，我不敢动，怕一动你醒了。”
“噢……饿不饿，咱们吃好吃的去吧！”
翟钰面色红润，她一个劲跟余少良感慨，刚才连梦都没做，一闭眼六个小时就过去了！见翟钰恢复如初，余少良心情大好，只是有点奇怪，刚才翟钰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呢？
翟钰摇摇头，边吸果冻边说：“我也不知道，有时候看着四面墙就心慌想哭，我检查过的，不是身体原因，也许是心理原因吧。”
“太空旅行综合症。”
“太空旅行综合症？”
余少良哈哈一笑说：“我瞎编的！”
“我说怎么没听过呢……”
旅行鸽的主引擎早已熄火，副引擎仍在工作，使飞船船体相对太阳的方向保持微弱的自转，以免船体部件老化的速度不同。转到太阳那面时，飞船窗口处的百叶颗粒会自动翻转，玻璃也不再透明，防止射线灼伤人眼。船舱内自有无数体贴的照明设备，它们所组成的光线会模拟地球的时间自动变换颜色，中午时候所有日光灯便都被点亮了，到了傍晚大部分日光灯便昏暗下来，换成落日的暖色，到了晚上，那暖色又逐渐变冷并昏暗下来，乍一看如同明亮的月光洒进了船舱。今天翟钰尚未吃完饭，光线便由暖转冷，船舱内暗淡下来，翟钰拍拍手高声说到：“再亮一小时！”灯光又恢复之前的亮度。余少良开玩笑到：“新世界的飞船真够可以的，宇航员都飞难受了，它却一个电灯泡都不坏。”
“那可不是，对我们来说，这不就跟家一样，如果天天这里漏风那里漏雨的，还叫人怎么住。”
吃完晚饭，余少良没再敢杂耍空翻，同翟钰道别后便老老实实躺进了胶囊舱。说来奇怪，他浑身僵硬疲乏却只是睡不着，鼻子一嗅，小小空间之中满是翟钰的味道，好似她就躺在自己身边一般。各位亲爱的读者朋友们不要误会了，这里并不是说翟钰体味有多大似的，实际上那香味很淡，但对于余少良来说，却十分容易将其分辨出来。他打开舱盖坐起来玩一会电子游戏又躺下，躺一会觉得没睡意又翻身起来打会游戏。就那么辗转反侧了个把小时，余少良觉着肚子又饿了，抄起水袋便喝。将水袋喝干净，他伸个懒腰心说这下总该睡了吧，躺了一刻钟居然愈发精神勃发。又挨过一两个小时，终于稍有困意，谁想到尿意崛起，这下又不敢睡了，只要闭上眼就在半梦半醒中不断去推卫生间门。余少良只好再次打开舱门坐起来，一看表，离“早晨”还有整整五个小时，心中大叫苦！苦！苦！
“叮！”什么东西在响。
“叮！”又响了一声。那声音好像就在余少良身边，不很大声，但足以让他清楚听见。不会是飞船哪里报警吧？余少良站起来在货仓中飘了一圈，并没觉得哪里有异常。回到胶囊舱，这时他发现舱壁上小屏幕居然幽然亮着，那是用于冬眠设置的屏幕，平时没人操作不会亮，难道是它在响？余少良歪起脖子一看，上面有两条信息。
“睡了吗？”
“我睡多了，这会怎么也睡不着！”
“是翟钰！太好了！她也没睡！”余少良万般激动，赶忙打字回信息：“我也没睡呢，过了睡觉的点了，就怎样都睡不着。对了，能再用一下卫生间吗？”
信息发送走，等了好一会，翟钰那边却不回信息，余少良额头上冒起汗来，心想该不会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就睡着了吧！
余少良突然听见推拉门的声音，之后听见翟钰说：“我穿好啦，过来吧！”
翟钰身穿洁白羊绒短袖睡裙坐在宽大的窗台上，两条温润玉臂扶在身体两侧，一双纤细小腿顽皮地来回踢荡。银色月光洒满她身体的每一处凸起，额头、鼻尖、嘴唇、肩膀、胸脯、膝盖、脚尖……末端用皮筋扎起的长发飘于空中，荡起时宛如一盘香雾缭绕，静止时好像一弯夜溪潺澈。女孩的身后便是晶莹剔透的星空，余少良使劲眨眼，一时间竟看得呆了，将女孩认作天宫中的星座下凡，她每一寸肌肤正都被星光亲吻，身影的每一处拐点都有光晕闪烁，不是星座是什么呢？
翟钰到：“发什么呆？进来呀？不是要用厕所吗？”
“哦，哦哦！”
从卫生间出来，余少良抬头看翟钰，只见女孩脖颈微颔眼露羞涩，便知道该去哪里落座。他上了窗台，坐在窗台另一边，见翟钰没说话，便向她靠了靠。此时已经能清楚嗅到她的体香了，这个距离余少良已经相当满足了，开始开动脑筋思考该跟女孩聊些什么？
“嗯……刚才睡不着，水喝多了……”
翟钰好像没在听，说到：“你怎么这么笨呐！”
“我……”
“你坐那么远，是怕我咬你还是怎么着啊？”
余少良听见后大喜，脑筋又开窍了，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忙滑到她身边，手臂一弯将她搂进怀中，笑到：“不怕不怕！随便咬！”
余少良哪里都不看，只注视着女孩的嘴唇，他心中无比激动，眼见女孩非但没躲，反而微微仰起脖子，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低头将嘴唇挨上去。他心想着一定要轻一点，一定要温柔一点，一定要……唔！余少良的五脏六腑仿佛被闪电击中，拼命在体内翻腾起来！翟钰两瓣娇嫩柔软的唇，原来是这个味道，接吻原来是这种感觉！
翟钰被邀月阁的姐姐使坏吻过，不知当不当算是初吻，如果不算，那今天便也是她的初吻了。两人一直这么贴合在一起，只觉得有四只小蜡烛在烤俩人的耳根，五百只小野兔在俩人心脏里狂奔，无数只小蚂蚁路过他俩全身……一直到俩人呼吸紊乱起来，憋得不行了这才分开来。余少良和翟钰同时暗暗打起哆嗦。哆嗦打完，翟钰还在回味，余少良壮起胆子又将脸凑上前，这会翟钰却不干了，她一边躲闪一边“咯咯咯”笑个不停，好像有人在咯吱她似的。可她被余少良紧紧搂住，哪里能躲得掉？
“你别过来！呀！痒得不行了！余少良！停，你还是不是我宝宝了？你是不是不听……唔！”
“难道新世界对知识就不保密？”
翟钰到：“你说说，对谁保密，又保密什么了？”
余少良嗯嗯半天，一时还真想不起来，脑筋一转说：“你这是狡辩，偷换概念，不是还有很多火星联盟的机密吗？又不单是知识。”
翟钰微微一笑说到：“信息，信息的传播就像是熵增，这样解释你总满意了吧？”
旅行鸽号补给好燃料，装了些矿产货物，基本大半还空着，在轨道上转了不知多少圈，见实在没什么东西运上来，便启程返航。余少良想到，来时候装的满满当当，回的时候却空空荡荡，地球和火星哪边给哪边输血，自然明明白白。空着也不错，货仓之中多的是空间练习太空步，只是禁止使用宇航服（宇航服上的喷气马达操作不当有可能导致意外），有点不便。这天余少良吃过“午饭”，闲来无事又在货仓中转起圈圈来，之前总是水平转，今天得尝试一下上下转，下次再有机会太空行走，好在翟女王面前大翻几个跟头露一手。年轻的好处就在于说干就干，余少良上磕下撞不一会便积攒了心得，筋斗也翻得顺畅起来。他正得意，突然觉得额头发凉，伸手一摸，居然有一把汗，想是运动太剧烈，还没等他停下来，只觉得手脚发麻，头晕目眩，光目眩还好，胃中食物紧跟着一阵翻涌，酸水全向嗓子眼涌去！余少良心中大叫一声不好！忙向翟钰闺房冲去。这艘货船原本只有她一人，故而卫生间也只在她闺房之中。
余少良来到门边犹豫了一下，心想着要是能找个呕吐袋什么的也好，在女神面前学龙叫实在不雅，可转念一想，翟钰这种太空生物，船上怎么会准备呕吐袋？实在不能忍了，便用力锤起门来。
“干嘛呀？”
“吐！吐！”
“门没扣。”翟钰说话似乎带点鼻音，余少良拉开门，手脚并用，直挺挺冲进去。他眼睛余光看到翟钰正抱着她的大熊猫娃娃缩在墙角，一般她都会坐在窗台上，今天怎么坐地下？也没功夫多想，一头拱进了卫生间。
翟钰似乎总有一种魔力，可以轻易扭转余少良想要做的事，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初次见面时余少良的愤怒变成了忐忑，今天明明想吐，可一见到翟钰，原本翻涌上食道的食物却又乖乖回到了肠胃里。余少良手扶太空马桶，一阵粗气喘过，最终只打出几个响嗝。再三确认自己正常了，余少良这才出了卫生间。
“那个……用好了，实在不好意思哈，刚突然很不舒服。”
翟钰的鼻音依旧重：“现在好了吗？用不用吃药什么的？”
“噢噢，不用不用……咦？你怎么一直在地上。”余少良发觉翟钰的眼睛发红，大熊猫娃娃上还湿了一小片，于是问到：“啊，女王大人，你哭了？”
翟钰用指背轻轻蘸蘸眼眶说：“没有，我……”
“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翟钰将头发稍微整理一下，又一头埋进熊猫肚子里。
余少良问：“要不我用蒸汽把毛巾打湿，女王擦擦脸吧！”
翟钰脑袋摇了摇，说：“别麻烦了，不用。”
毕竟是女孩子的房间，余少良也不便过多停留，便说：“那我出去了啊，你要，女王大人要是需要我干嘛就喊一声。”余少良退出来轻轻把推拉门带上，心中只是纳闷，转身正要离开，听里面说：“你都不陪我一会吗？”
余少良毕竟只是个小年轻，男友力弱爆了，好在被她一叫，突然哪里开了窍，赶紧拉开门回去，扶着舱壁坐在了翟钰身旁。两人一句话也不说，过了一盏茶功夫，翟钰推开熊猫娃娃，抓着余少良胳膊靠过来。余少良心里打了个激灵，脸一红说到：“这样不行吧，我们男女有别……”眼见女孩脚趾紧绷，肩膀微微发抖，似乎很难受的样子，余少良便后悔说了那话，双臂将翟钰轻轻搂住，头搁进自己胸怀中。
又不知过了多久……期间余少良甚至忘了该如何呼吸，只怕打搅到女孩令她感到不适，憋得不行了才轻轻喘一口气。每一次呼吸都不可避免地嗅到女孩长发的芬芳，比之前偶尔经过她身边时闻到的更馥郁醉人。女孩的体香更于发香不同，平时被发香遮盖，只有靠近了才幽幽然若隐若现，这会儿淘气地窜出来，游离于手臂、脖颈、耳根等处。那是怎样一种香啊，仿佛百花的花蕊混合在千万滴乳汁中熬制出的。这世上明明没有比这更幸福的味道了，他却不敢太贪心，生怕自己动静大了，女孩突然推开他。他不经意间生出个念头来，如果时间能够静止在此刻，他愿意用生命去交换。话说换成任何一位正常男子，这会儿早都有了反应，余少良怎能例外？有那么三五秒，他头脑中想到了那些事，但他并不觉得猥琐，他潜意识里觉得，那一定是人世间最美好神圣的事。相比搂着她的时间，三五秒太短暂了，所以可以认定余少良其实并没有特别注意到自己，只是在一心照顾着翟钰。
“啊？”翟钰突然腿一蹬，直起腰来。她望向余少良，先是有些惊讶，紧接着脸一红转过头去。余少良赶忙松开双臂，跟着她站了起来。翟钰故意背对着他，去捡飞着的大熊猫娃娃，问到：“你一直这么抱着我呀？”
“我，我”余少良支吾着：“我看你难受就……这会好了吗？”
“嗯嗯好了！我好像睡着了……哇塞！我睡了六个小时！你一直抱着我吗？”
“是啊，我不敢动，怕一动你醒了。”
“噢……饿不饿，咱们吃好吃的去吧！”
翟钰面色红润，她一个劲跟余少良感慨，刚才连梦都没做，一闭眼六个小时就过去了！见翟钰恢复如初，余少良心情大好，只是有点奇怪，刚才翟钰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呢？
翟钰摇摇头，边吸果冻边说：“我也不知道，有时候看着四面墙就心慌想哭，我检查过的，不是身体原因，也许是心理原因吧。”
“太空旅行综合症。”
“太空旅行综合症？”
余少良哈哈一笑说：“我瞎编的！”
“我说怎么没听过呢……”
旅行鸽的主引擎早已熄火，副引擎仍在工作，使飞船船体相对太阳的方向保持微弱的自转，以免船体部件老化的速度不同。转到太阳那面时，飞船窗口处的百叶颗粒会自动翻转，玻璃也不再透明，防止射线灼伤人眼。船舱内自有无数体贴的照明设备，它们所组成的光线会模拟地球的时间自动变换颜色，中午时候所有日光灯便都被点亮了，到了傍晚大部分日光灯便昏暗下来，换成落日的暖色，到了晚上，那暖色又逐渐变冷并昏暗下来，乍一看如同明亮的月光洒进了船舱。今天翟钰尚未吃完饭，光线便由暖转冷，船舱内暗淡下来，翟钰拍拍手高声说到：“再亮一小时！”灯光又恢复之前的亮度。余少良开玩笑到：“新世界的飞船真够可以的，宇航员都飞难受了，它却一个电灯泡都不坏。”
“那可不是，对我们来说，这不就跟家一样，如果天天这里漏风那里漏雨的，还叫人怎么住。”
吃完晚饭，余少良没再敢杂耍空翻，同翟钰道别后便老老实实躺进了胶囊舱。说来奇怪，他浑身僵硬疲乏却只是睡不着，鼻子一嗅，小小空间之中满是翟钰的味道，好似她就躺在自己身边一般。各位亲爱的读者朋友们不要误会了，这里并不是说翟钰体味有多大似的，实际上那香味很淡，但对于余少良来说，却十分容易将其分辨出来。他打开舱盖坐起来玩一会电子游戏又躺下，躺一会觉得没睡意又翻身起来打会游戏。就那么辗转反侧了个把小时，余少良觉着肚子又饿了，抄起水袋便喝。将水袋喝干净，他伸个懒腰心说这下总该睡了吧，躺了一刻钟居然愈发精神勃发。又挨过一两个小时，终于稍有困意，谁想到尿意崛起，这下又不敢睡了，只要闭上眼就在半梦半醒中不断去推卫生间门。余少良只好再次打开舱门坐起来，一看表，离“早晨”还有整整五个小时，心中大叫苦！苦！苦！
“叮！”什么东西在响。
“叮！”又响了一声。那声音好像就在余少良身边，不很大声，但足以让他清楚听见。不会是飞船哪里报警吧？余少良站起来在货仓中飘了一圈，并没觉得哪里有异常。回到胶囊舱，这时他发现舱壁上小屏幕居然幽然亮着，那是用于冬眠设置的屏幕，平时没人操作不会亮，难道是它在响？余少良歪起脖子一看，上面有两条信息。
“睡了吗？”
“我睡多了，这会怎么也睡不着！”
“是翟钰！太好了！她也没睡！”余少良万般激动，赶忙打字回信息：“我也没睡呢，过了睡觉的点了，就怎样都睡不着。对了，能再用一下卫生间吗？”
信息发送走，等了好一会，翟钰那边却不回信息，余少良额头上冒起汗来，心想该不会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就睡着了吧！
余少良突然听见推拉门的声音，之后听见翟钰说：“我穿好啦，过来吧！”
翟钰身穿洁白羊绒短袖睡裙坐在宽大的窗台上，两条温润玉臂扶在身体两侧，一双纤细小腿顽皮地来回踢荡。银色月光洒满她身体的每一处凸起，额头、鼻尖、嘴唇、肩膀、胸脯、膝盖、脚尖……末端用皮筋扎起的长发飘于空中，荡起时宛如一盘香雾缭绕，静止时好像一弯夜溪潺澈。女孩的身后便是晶莹剔透的星空，余少良使劲眨眼，一时间竟看得呆了，将女孩认作天宫中的星座下凡，她每一寸肌肤正都被星光亲吻，身影的每一处拐点都有光晕闪烁，不是星座是什么呢？
翟钰到：“发什么呆？进来呀？不是要用厕所吗？”
“哦，哦哦！”
从卫生间出来，余少良抬头看翟钰，只见女孩脖颈微颔眼露羞涩，便知道该去哪里落座。他上了窗台，坐在窗台另一边，见翟钰没说话，便向她靠了靠。此时已经能清楚嗅到她的体香了，这个距离余少良已经相当满足了，开始开动脑筋思考该跟女孩聊些什么？
“嗯……刚才睡不着，水喝多了……”
翟钰好像没在听，说到：“你怎么这么笨呐！”
“我……”
“你坐那么远，是怕我咬你还是怎么着啊？”
余少良听见后大喜，脑筋又开窍了，原来是这个意思啊！忙滑到她身边，手臂一弯将她搂进怀中，笑到：“不怕不怕！随便咬！”
余少良哪里都不看，只注视着女孩的嘴唇，他心中无比激动，眼见女孩非但没躲，反而微微仰起脖子，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低头将嘴唇挨上去。他心想着一定要轻一点，一定要温柔一点，一定要……唔！余少良的五脏六腑仿佛被闪电击中，拼命在体内翻腾起来！翟钰两瓣娇嫩柔软的唇，原来是这个味道，接吻原来是这种感觉！
翟钰被邀月阁的姐姐使坏吻过，不知当不当算是初吻，如果不算，那今天便也是她的初吻了。两人一直这么贴合在一起，只觉得有四只小蜡烛在烤俩人的耳根，五百只小野兔在俩人心脏里狂奔，无数只小蚂蚁路过他俩全身……一直到俩人呼吸紊乱起来，憋得不行了这才分开来。余少良和翟钰同时暗暗打起哆嗦。哆嗦打完，翟钰还在回味，余少良壮起胆子又将脸凑上前，这会翟钰却不干了，她一边躲闪一边“咯咯咯”笑个不停，好像有人在咯吱她似的。可她被余少良紧紧搂住，哪里能躲得掉？
“你别过来！呀！痒得不行了！余少良！停，你还是不是我宝宝了？你是不是不听……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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