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娘亲
黄昏中，秦云独自一人行走着，远离背后那片嘈杂之地，心归处，是东院那座破损之院。
伴着蝉鸣、清风以及天边刚刚泛起的一抹皎白月光，秦云来到兰亭院外。他觉得，每每伤心痛苦之时，或许只有这里能让他好受一点。兰亭院安宁静谧，针落可闻，秦云微微闭上眼睛，耳旁有风声回转，落叶的窸窣声荡人心神。
童年的一幕幕似在眼前展现......那时，娘亲带给了自己天地间最温暖、最幸福的时光。
呼！
轻呼一口气，秦云睁开双目，有泪珠在里面打转，他开始想念娘亲了。
恍惚间，秦云目光一瞥，发现一道曼妙身影站在兰亭院门口。那身影三千青丝垂及柳腰，一颦一笑间，楚楚动人。然而这样动人的身影并没有吸引秦云的眼球，相反，这一刻秦云心神剧震，耳边炸鸣声轰隆作响。
“娘......娘亲!”
望着眼前的女子，秦云瞳孔骤缩，神色中满是不可置信。因为眼前之人正是自己儿时记忆中最亲近的人，娘亲！
原本秦云以为是幻觉，但现在看来，好真实！
秦云擦去眼角的泪花，再次瞪大眼睛看去。那女子依旧站在原地，同时她还在对着自己笑。那笑容，便如严寒中的一朵花，让秦云心中流过阵阵暖意。
这种血浓于水的感觉让秦云忍不住向前迈步，他生怕眼前这一切都是假象，随时会消失。于是他声音带着颤抖，小声道：“你......是娘亲吗？”
“小云。”如百灵鸟轻鸣般，女子悦耳的声音传来，一时间让秦云怔在原地。
这一声“小云”唤的是那般亲切与熟悉！
“孩子，愣什么呢？”
在秦云发愣间，对面的声音再一次传来。秦云心中颤动，他不敢相信，自己当年亲眼目睹自己的娘亲死去，如今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对面，看见秦云依旧没有回应，女子神态微变，似是想到了什么，旋即她开口道：“小云不相信我是你的娘亲吗？”
略微犹豫后，秦云点点头，终于是回复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娘亲的确离世了。”
说出这句话时，他心中莫名发堵，眼中有泪水流出，因为眼前这股熟悉的感觉实在真切。若非这两年来经历了太多，秦云早已忍不住哭出来了。
女子闻言螓首微点，并没有过多惊讶，如同早有准备般笑道：“那小云可还记得七岁那年，你把轩最爱的玉佩打烂了。为了逃避责任，你谎称是老鼠打烂的。”
秦云一惊！眼前的女子所言属实，七岁那年确有其事，而且轩这个名称只有自己的娘亲才会这么唤父亲。
见秦云的表情有了变化，秦云的娘亲，杨兰再度一笑道：“八岁时......还有九岁那年，你夜半尿床......”
随着杨兰对往事的一一提起，秦云的神色也因此时而向往时而羞涩，尤其是提到尿床一事。
“你真是娘亲！”
秦云瞪大眼睛，泪水已经淌湿了脸庞。虽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一切都已不重要，自己的娘亲现在正站在自己面前，这些就足够了。
在秦云期待的目光下，杨兰轻轻点头。
这一刻，他心中深埋的思念再也无法掩藏，如洪水般尽涌而出。他就像是受伤待哺的小羊羔，一步跃向杨兰，同时他张开双臂，想要投入母亲的怀抱中。
秦云眼角发热，冲向杨兰，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获得母亲怀抱的温暖时。他竟是直接从杨兰身上穿过，没有实体阻碍。
秦云脚下差点不稳摔倒，但他没有在意这些，他先是一愣，而后急忙转过身来，生怕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象。
让他放心的是，杨兰依旧站在原地，眼圈微红地看着自己。这令秦云悬着的心放下的同时又感到不解：“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碰不到娘亲？”
迎着秦云疑惑的目光，杨兰内心发堵，她声音带有欣慰与悲伤，道：“孩子，你长大了，娘很开心。但有些事......不得不接受......”
原本带着一丝娘亲还活着的侥幸心理的秦云闻言瞳孔紧缩。他面色变得苍白，道：“娘亲没有活过来吗？”
“不，不会的......明明娘亲正好好地站在这里......”
秦云抱着脑袋，双目略显空洞，前一刻富有活力的表情在此时变得迷茫起来。
看着秦云失神痛苦的样子，杨兰心中也不好受。她想要伸出手去抚摸自己的孩子，但在那只纤手伸在半空之时，杨兰微微一怔，又退了回来。
她知道，现在已是不可能再碰到自己疼爱的孩子，甚至......眼前这个世界也与她相隔两岸。
渐渐地，月亮从地平线彻底升起。
夜里，四周寂静下来。在一座破损的庭院中，依稀有哭泣声传出。那声音随着时间的逝去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安静了。
兰亭院中，秦云爬在石桌上，脸庞上留有泪水的痕迹。杨兰站在一旁，她内心也跟着焦急，毕竟看着自己的孩子哭泣，任谁心里也不是滋味，不过她却做不了什么。
又过了片刻，秦云擦去眼角的泪痕，看着杨兰道：“那依娘亲所言，娘亲现在的样子是灵魂状态？”
在刚才秦云哭泣时，杨兰已经向他解释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状态。这被称之为灵魂，是人类的核心精华，有魂便有意识。
旁边，杨兰一双清澈的美眸盯着秦云。
如今的秦云十四岁，在这片修行的大陆上已是算得上一名少年。再过些许年，他便是真正的成年人了。
多年未曾相见，杨兰发现他那原本稚嫩的脸庞上有了几份稳重的气息。其线条分明，隐隐间有秦轩的影子，倒是那对清澈的眼睛和精致的双眉更像杨兰。
“我染上重疾离世那天，原以为自己会从此消失。可模糊间有一股莫名的气息将我带入了一个奇异的地方。那是一片空间！”
“这些年，我都在那里度过，而且发生了许多事......”说到这里，杨兰眼中闪过一抹伤心之色，她环顾四周，双目黯然道：“没想到，兰亭院已不复往昔......”
“小云，你身上发生的事，娘亲全都知道。”杨兰回头看着秦云，纤纤玉手抚向他的额头时，却是凭空穿过。她美眸中有水花在凝聚：“孩子，这两年......你受苦了......”
杨兰突然这么一说，再加上她亲昵的动作，秦云心中流过阵阵暖意。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了......
或许是秦轩身为一家之主，在秦云面前不会表现出亲昵的样子，所以现在这种感觉秦云很喜欢。他也渴望同其他孩子一般，天天得到母亲的关怀。
当然，这并不是说明秦轩就不爱自己了。父爱往往是与众不同的，作为家中的顶梁柱，身为一名父亲，是永远都不会在家人面前露出自己懦弱的一面。
再大的困难，他们都会选择自己硬抗。
秦云心中清楚，这两年为了自己的状况，父亲不知拜访多少各地名医大家族。要知道男人最看重的就是尊严，而父亲为自己这般放下脸皮，已是说明了一切。
因此，父亲与母亲在秦云心中的地位，有着无法替代的重要性。
突然，秦云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看向杨兰问道：“娘亲是如何知晓我身上所发生的事情的？”
闻言，杨兰一怔。她目光有些躲闪，一时间没有出声。
这让秦云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事。”杨兰轻轻摇头，她想转移话题，道：“轩现在......还好吗？”
这两年来，秦云的心智早已成熟。看出杨兰没有解释的意思，身为她的孩子，秦云自然不会多问。于是他微微一笑，调整氛围，道：“父亲还好，身体可强健了。他现在应该在批阅家族会议的议文......”
听秦云这么一说，杨兰轻轻一笑，眸中有异彩闪烁，似乎是在回忆过往，“那便好......”
“不如我把父亲叫来，咱们一家好好团聚。”秦云神秘一笑，道：“父亲要是发现娘亲在这里，一定会很开心的！”
“真的吗？”杨兰神色一振，露出兴奋的表情，就像小女孩一般，可爱至极。但下一刻，她眼中闪过一抹悲伤之色，语气略显不对劲，道：“别......先别找轩来！”
“嗯？为什么？娘和爹这么久未见面，虽然娘现在的状态......但娘亲，也是很想念父亲的吧？”秦云不明白，娘亲为何会拒绝他的想法。同时他心中发堵，想到杨兰现在是灵魂状态，他不知该如何对爹解释。
闻言，杨兰眸光黯然。
“他来了......就不会同意我那样做了，或许到时我也......可那样......对谁都不好！”
心中闪过这种念头，杨兰压下对秦轩的思念，神情严肃，看向秦云摇头，道：“轩今天可能很累，就先不要打扰他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秦云微微皱眉，觉得娘亲一定有心事，然而不待他开口问，杨兰却是突然道：“小云，娘亲这次能从那片空间中出来很是欣喜，娘还给你带了一样东西......”
伴着蝉鸣、清风以及天边刚刚泛起的一抹皎白月光，秦云来到兰亭院外。他觉得，每每伤心痛苦之时，或许只有这里能让他好受一点。兰亭院安宁静谧，针落可闻，秦云微微闭上眼睛，耳旁有风声回转，落叶的窸窣声荡人心神。
童年的一幕幕似在眼前展现......那时，娘亲带给了自己天地间最温暖、最幸福的时光。
呼！
轻呼一口气，秦云睁开双目，有泪珠在里面打转，他开始想念娘亲了。
恍惚间，秦云目光一瞥，发现一道曼妙身影站在兰亭院门口。那身影三千青丝垂及柳腰，一颦一笑间，楚楚动人。然而这样动人的身影并没有吸引秦云的眼球，相反，这一刻秦云心神剧震，耳边炸鸣声轰隆作响。
“娘......娘亲!”
望着眼前的女子，秦云瞳孔骤缩，神色中满是不可置信。因为眼前之人正是自己儿时记忆中最亲近的人，娘亲！
原本秦云以为是幻觉，但现在看来，好真实！
秦云擦去眼角的泪花，再次瞪大眼睛看去。那女子依旧站在原地，同时她还在对着自己笑。那笑容，便如严寒中的一朵花，让秦云心中流过阵阵暖意。
这种血浓于水的感觉让秦云忍不住向前迈步，他生怕眼前这一切都是假象，随时会消失。于是他声音带着颤抖，小声道：“你......是娘亲吗？”
“小云。”如百灵鸟轻鸣般，女子悦耳的声音传来，一时间让秦云怔在原地。
这一声“小云”唤的是那般亲切与熟悉！
“孩子，愣什么呢？”
在秦云发愣间，对面的声音再一次传来。秦云心中颤动，他不敢相信，自己当年亲眼目睹自己的娘亲死去，如今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对面，看见秦云依旧没有回应，女子神态微变，似是想到了什么，旋即她开口道：“小云不相信我是你的娘亲吗？”
略微犹豫后，秦云点点头，终于是回复道：“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娘亲的确离世了。”
说出这句话时，他心中莫名发堵，眼中有泪水流出，因为眼前这股熟悉的感觉实在真切。若非这两年来经历了太多，秦云早已忍不住哭出来了。
女子闻言螓首微点，并没有过多惊讶，如同早有准备般笑道：“那小云可还记得七岁那年，你把轩最爱的玉佩打烂了。为了逃避责任，你谎称是老鼠打烂的。”
秦云一惊！眼前的女子所言属实，七岁那年确有其事，而且轩这个名称只有自己的娘亲才会这么唤父亲。
见秦云的表情有了变化，秦云的娘亲，杨兰再度一笑道：“八岁时......还有九岁那年，你夜半尿床......”
随着杨兰对往事的一一提起，秦云的神色也因此时而向往时而羞涩，尤其是提到尿床一事。
“你真是娘亲！”
秦云瞪大眼睛，泪水已经淌湿了脸庞。虽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一切都已不重要，自己的娘亲现在正站在自己面前，这些就足够了。
在秦云期待的目光下，杨兰轻轻点头。
这一刻，他心中深埋的思念再也无法掩藏，如洪水般尽涌而出。他就像是受伤待哺的小羊羔，一步跃向杨兰，同时他张开双臂，想要投入母亲的怀抱中。
秦云眼角发热，冲向杨兰，就在他以为自己将获得母亲怀抱的温暖时。他竟是直接从杨兰身上穿过，没有实体阻碍。
秦云脚下差点不稳摔倒，但他没有在意这些，他先是一愣，而后急忙转过身来，生怕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象。
让他放心的是，杨兰依旧站在原地，眼圈微红地看着自己。这令秦云悬着的心放下的同时又感到不解：“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碰不到娘亲？”
迎着秦云疑惑的目光，杨兰内心发堵，她声音带有欣慰与悲伤，道：“孩子，你长大了，娘很开心。但有些事......不得不接受......”
原本带着一丝娘亲还活着的侥幸心理的秦云闻言瞳孔紧缩。他面色变得苍白，道：“娘亲没有活过来吗？”
“不，不会的......明明娘亲正好好地站在这里......”
秦云抱着脑袋，双目略显空洞，前一刻富有活力的表情在此时变得迷茫起来。
看着秦云失神痛苦的样子，杨兰心中也不好受。她想要伸出手去抚摸自己的孩子，但在那只纤手伸在半空之时，杨兰微微一怔，又退了回来。
她知道，现在已是不可能再碰到自己疼爱的孩子，甚至......眼前这个世界也与她相隔两岸。
渐渐地，月亮从地平线彻底升起。
夜里，四周寂静下来。在一座破损的庭院中，依稀有哭泣声传出。那声音随着时间的逝去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安静了。
兰亭院中，秦云爬在石桌上，脸庞上留有泪水的痕迹。杨兰站在一旁，她内心也跟着焦急，毕竟看着自己的孩子哭泣，任谁心里也不是滋味，不过她却做不了什么。
又过了片刻，秦云擦去眼角的泪痕，看着杨兰道：“那依娘亲所言，娘亲现在的样子是灵魂状态？”
在刚才秦云哭泣时，杨兰已经向他解释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状态。这被称之为灵魂，是人类的核心精华，有魂便有意识。
旁边，杨兰一双清澈的美眸盯着秦云。
如今的秦云十四岁，在这片修行的大陆上已是算得上一名少年。再过些许年，他便是真正的成年人了。
多年未曾相见，杨兰发现他那原本稚嫩的脸庞上有了几份稳重的气息。其线条分明，隐隐间有秦轩的影子，倒是那对清澈的眼睛和精致的双眉更像杨兰。
“我染上重疾离世那天，原以为自己会从此消失。可模糊间有一股莫名的气息将我带入了一个奇异的地方。那是一片空间！”
“这些年，我都在那里度过，而且发生了许多事......”说到这里，杨兰眼中闪过一抹伤心之色，她环顾四周，双目黯然道：“没想到，兰亭院已不复往昔......”
“小云，你身上发生的事，娘亲全都知道。”杨兰回头看着秦云，纤纤玉手抚向他的额头时，却是凭空穿过。她美眸中有水花在凝聚：“孩子，这两年......你受苦了......”
杨兰突然这么一说，再加上她亲昵的动作，秦云心中流过阵阵暖意。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过了......
或许是秦轩身为一家之主，在秦云面前不会表现出亲昵的样子，所以现在这种感觉秦云很喜欢。他也渴望同其他孩子一般，天天得到母亲的关怀。
当然，这并不是说明秦轩就不爱自己了。父爱往往是与众不同的，作为家中的顶梁柱，身为一名父亲，是永远都不会在家人面前露出自己懦弱的一面。
再大的困难，他们都会选择自己硬抗。
秦云心中清楚，这两年为了自己的状况，父亲不知拜访多少各地名医大家族。要知道男人最看重的就是尊严，而父亲为自己这般放下脸皮，已是说明了一切。
因此，父亲与母亲在秦云心中的地位，有着无法替代的重要性。
突然，秦云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看向杨兰问道：“娘亲是如何知晓我身上所发生的事情的？”
闻言，杨兰一怔。她目光有些躲闪，一时间没有出声。
这让秦云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事。”杨兰轻轻摇头，她想转移话题，道：“轩现在......还好吗？”
这两年来，秦云的心智早已成熟。看出杨兰没有解释的意思，身为她的孩子，秦云自然不会多问。于是他微微一笑，调整氛围，道：“父亲还好，身体可强健了。他现在应该在批阅家族会议的议文......”
听秦云这么一说，杨兰轻轻一笑，眸中有异彩闪烁，似乎是在回忆过往，“那便好......”
“不如我把父亲叫来，咱们一家好好团聚。”秦云神秘一笑，道：“父亲要是发现娘亲在这里，一定会很开心的！”
“真的吗？”杨兰神色一振，露出兴奋的表情，就像小女孩一般，可爱至极。但下一刻，她眼中闪过一抹悲伤之色，语气略显不对劲，道：“别......先别找轩来！”
“嗯？为什么？娘和爹这么久未见面，虽然娘现在的状态......但娘亲，也是很想念父亲的吧？”秦云不明白，娘亲为何会拒绝他的想法。同时他心中发堵，想到杨兰现在是灵魂状态，他不知该如何对爹解释。
闻言，杨兰眸光黯然。
“他来了......就不会同意我那样做了，或许到时我也......可那样......对谁都不好！”
心中闪过这种念头，杨兰压下对秦轩的思念，神情严肃，看向秦云摇头，道：“轩今天可能很累，就先不要打扰他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秦云微微皱眉，觉得娘亲一定有心事，然而不待他开口问，杨兰却是突然道：“小云，娘亲这次能从那片空间中出来很是欣喜，娘还给你带了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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