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零余子
零余子的紫瞳重新聚焦，她的这招血鬼术可两人意识共同作缚，即使是意志强大者仍无法第一时间脱离。
不过代价就是，她自己也必须回到那黑暗的过去，重新体验一遍身陷囹圄的绝望，但现在这个限制却被自己的敌人亲手解开了。
她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那个和她几乎脸贴脸站着的猎鬼人，他右手高举，仍做着预备挥砍的动作，却僵在那一刻，眼神依旧未恢复清明，
‘又一个笨蛋猎鬼人要为自己的善良偿命了。’她不是第一次靠这种方法行骗了，运气很好，每次都能碰上些单纯的家伙，
又或是些自做聪明的家伙，‘救对面就是救自己’，哼，怎么可能。
‘要是...那时候是他们救了我，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同样的，每次以这种方式了解他们前，她都会犹豫片刻。
要是救自己命是的一个善良的...不，只要是人就好，自己的人生本会更加简单，仔细想想，若是非得不断吃人，不断逃命才能活下去的话，被困死在荆棘丛中反而算是不错的归宿。
零余子...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来着？和那位大人第一次会面的场景在她脑海里闪过，那对把她从荆棘丛里拉出来，又喂给自己血，把自己推入一个更恐怖的地狱里的鬼兄妹，拼命对无惨保证自己将来绝对能堪大用，请求把她升入下弦。
那位大人虽然看上去不太耐烦的样子，但是听说了她变成鬼的经历，还是饶有兴趣地用他正用来做实验的一昧药材，一种长在树丛中的幼嫩茎秆为自己命名，自此之后，她便不得不永远在求生与求死之间徘徊。
‘别再想了，’求生的意志占了上风，告诉她，‘快杀了他，不然他就要醒了。’
她先恶狠狠地想要打掉少年手里的刀，为自己壮壮胆气，但当自己侧头挥臂的瞬间，零余子听到猎鬼人的嘴里发出几声呢喃。
“木之...呼吸。”
“什么？”零余子被震地向后猛退几步，却见封旻瞳仁仍旧涣散，“他明明没醒！”
她一下子慌了神，“快给我去死啊”手一挥，四周的藤条争先恐后的向封旻扑去，其本人却飞快地跑向那个唯一的隘口，她要逃！
“一之型...”阴魂不散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告诉她一切的努力不过是徒劳。
“茁”
...
随着封旻扒开身上的藤蔓，带着满身伤痕的躯体落入虚空，他重新获得了自己的五感，那些折磨人的疼痛也即刻消散。
视力恢复的第一眼，他就看到自己正把木刀插进自己刚刚救下的女孩的喉咙里，他晃了晃神，左右晃动了一下手里的刀，顺畅地仿若无物，在这把刀面前，下弦和普通鬼一样，脆弱地很平等。
零余子的头掉了下来，在空中甩出两颗晶莹的泪，它无头的身体向前一扑，伸着手向前挣扎。
封旻看着她瘦弱身体在泥泞里蠕动，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他绕到她的身前，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轻轻往外牵了一下，那无头的尸体一下子就不挣扎了，很快便凋零成灰。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能够像现在这样活着，不是因为自己的正义，不是因为自己的高尚，仅仅是因为幸运而已，如果身出于它们这样的状态，柱与主角团的成员们会如何应对他不知道，但他自己一定也会依靠吃人活下去。
一个人选择去做错事情可以被责备与惩罚，可是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别的选项呢，怎样的行为或言语能够动摇这些人，又有怎样的惩罚能够彰显意义？
血鬼术催化出的藤蔓因为正主的死去而萎缩枯萎，绿色的牢笼正在无声的巨响中崩塌，有细细的茸雪从树冠间漏下来，淡淡的月光照出它们的轮廓。
封旻缩到一块石头后面躲避这“避难所”崩塌而带来的汹涌寒风，他背靠着这块坚实慢慢坐下来，心里却感到有些幸福。
是的，挨饿也好，受冻也罢，即使是遭逢苦难，只要仍拥有不突破自己的底线也能够活下去的选择，便是幸福的。
...
封旻回到产屋敷宅邸的时候，它的主人碰巧也在这时归来。
没有护卫，没有仆人，他们一行只有三个人，主公和他未来的妻子，还有一个铁塔般的壮汉，封旻看着他们在白色鹅毛中穿梭，一点点逼近，他的视力现在已经很好，可以看见远处地势较高的雪地上由他们留下的一串细线般的脚印。
“主公大人，别来无恙，”他在宅邸门口迎接他们，反而更像是个主人，“这次出行准备的如此简单，难道就不麻烦吗。”
“我们不过是寻常人家出行，有什么好准备的，而且这样不声不响的也方便隐藏行踪。”
走进院子，主公推开会客室的大门，向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壮汉两目双盲，走起路来竟也四平八稳，进门寻路毫无问题。
几人落座之后，白发白眉的产屋敷天音起身去泡茶，而耀哉则向他的两位客人彼此互相介绍，阐述出行经历。
虽然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但现在眼前这位十四岁的少年面对两个不能算得上熟悉的强大成年人，仍能谈吐得体，对答自如，不得不让人感到钦佩。
“旻，你上次所说的这位先生已找到，事件的各个细节也如你所述，你斩杀下弦的事迹我也知晓，十分感谢你...你赢得了我们的信任，以后鬼杀队如何行事，如何发展，有你一言，我便会参考，你所作所为，若不是事关重大，你若不说，我们概不过问，并且还会尽量提供帮助。”
‘看来这位果真是悲鸣屿。’封旻侧头看了他一眼，那男子双手合十，安静地正坐，即使面临难以介入的话题也没有表现出不自在。
“主公好气魄，”封旻赞了一声，但马上又话锋一转，“不过在下在锻刀村的遭遇...”
“我也知道了，放心，那边我已经知会过了，没人会来找你的麻烦，关于你的身世，如果你想继续追查下去，我也定竭尽所能相助。”
“有您这句话我便放心了，”知道主公大体来说还是站在自己这边，封旻感到一阵轻松，“我知道自己身上尚有谜团...不过这些跟鬼之灾祸比起来不过是无足挂齿的小事，还是该先放到一边。”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纸，
“这上面写的是关于下一位柱的信息，另，这次，以及今后的每一次，我都要亲自去。”
（本卷完）
不过代价就是，她自己也必须回到那黑暗的过去，重新体验一遍身陷囹圄的绝望，但现在这个限制却被自己的敌人亲手解开了。
她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那个和她几乎脸贴脸站着的猎鬼人，他右手高举，仍做着预备挥砍的动作，却僵在那一刻，眼神依旧未恢复清明，
‘又一个笨蛋猎鬼人要为自己的善良偿命了。’她不是第一次靠这种方法行骗了，运气很好，每次都能碰上些单纯的家伙，
又或是些自做聪明的家伙，‘救对面就是救自己’，哼，怎么可能。
‘要是...那时候是他们救了我，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同样的，每次以这种方式了解他们前，她都会犹豫片刻。
要是救自己命是的一个善良的...不，只要是人就好，自己的人生本会更加简单，仔细想想，若是非得不断吃人，不断逃命才能活下去的话，被困死在荆棘丛中反而算是不错的归宿。
零余子...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来着？和那位大人第一次会面的场景在她脑海里闪过，那对把她从荆棘丛里拉出来，又喂给自己血，把自己推入一个更恐怖的地狱里的鬼兄妹，拼命对无惨保证自己将来绝对能堪大用，请求把她升入下弦。
那位大人虽然看上去不太耐烦的样子，但是听说了她变成鬼的经历，还是饶有兴趣地用他正用来做实验的一昧药材，一种长在树丛中的幼嫩茎秆为自己命名，自此之后，她便不得不永远在求生与求死之间徘徊。
‘别再想了，’求生的意志占了上风，告诉她，‘快杀了他，不然他就要醒了。’
她先恶狠狠地想要打掉少年手里的刀，为自己壮壮胆气，但当自己侧头挥臂的瞬间，零余子听到猎鬼人的嘴里发出几声呢喃。
“木之...呼吸。”
“什么？”零余子被震地向后猛退几步，却见封旻瞳仁仍旧涣散，“他明明没醒！”
她一下子慌了神，“快给我去死啊”手一挥，四周的藤条争先恐后的向封旻扑去，其本人却飞快地跑向那个唯一的隘口，她要逃！
“一之型...”阴魂不散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告诉她一切的努力不过是徒劳。
“茁”
...
随着封旻扒开身上的藤蔓，带着满身伤痕的躯体落入虚空，他重新获得了自己的五感，那些折磨人的疼痛也即刻消散。
视力恢复的第一眼，他就看到自己正把木刀插进自己刚刚救下的女孩的喉咙里，他晃了晃神，左右晃动了一下手里的刀，顺畅地仿若无物，在这把刀面前，下弦和普通鬼一样，脆弱地很平等。
零余子的头掉了下来，在空中甩出两颗晶莹的泪，它无头的身体向前一扑，伸着手向前挣扎。
封旻看着她瘦弱身体在泥泞里蠕动，不知出于何种心态，他绕到她的身前，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轻轻往外牵了一下，那无头的尸体一下子就不挣扎了，很快便凋零成灰。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能够像现在这样活着，不是因为自己的正义，不是因为自己的高尚，仅仅是因为幸运而已，如果身出于它们这样的状态，柱与主角团的成员们会如何应对他不知道，但他自己一定也会依靠吃人活下去。
一个人选择去做错事情可以被责备与惩罚，可是如果一开始就没有别的选项呢，怎样的行为或言语能够动摇这些人，又有怎样的惩罚能够彰显意义？
血鬼术催化出的藤蔓因为正主的死去而萎缩枯萎，绿色的牢笼正在无声的巨响中崩塌，有细细的茸雪从树冠间漏下来，淡淡的月光照出它们的轮廓。
封旻缩到一块石头后面躲避这“避难所”崩塌而带来的汹涌寒风，他背靠着这块坚实慢慢坐下来，心里却感到有些幸福。
是的，挨饿也好，受冻也罢，即使是遭逢苦难，只要仍拥有不突破自己的底线也能够活下去的选择，便是幸福的。
...
封旻回到产屋敷宅邸的时候，它的主人碰巧也在这时归来。
没有护卫，没有仆人，他们一行只有三个人，主公和他未来的妻子，还有一个铁塔般的壮汉，封旻看着他们在白色鹅毛中穿梭，一点点逼近，他的视力现在已经很好，可以看见远处地势较高的雪地上由他们留下的一串细线般的脚印。
“主公大人，别来无恙，”他在宅邸门口迎接他们，反而更像是个主人，“这次出行准备的如此简单，难道就不麻烦吗。”
“我们不过是寻常人家出行，有什么好准备的，而且这样不声不响的也方便隐藏行踪。”
走进院子，主公推开会客室的大门，向两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壮汉两目双盲，走起路来竟也四平八稳，进门寻路毫无问题。
几人落座之后，白发白眉的产屋敷天音起身去泡茶，而耀哉则向他的两位客人彼此互相介绍，阐述出行经历。
虽然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但现在眼前这位十四岁的少年面对两个不能算得上熟悉的强大成年人，仍能谈吐得体，对答自如，不得不让人感到钦佩。
“旻，你上次所说的这位先生已找到，事件的各个细节也如你所述，你斩杀下弦的事迹我也知晓，十分感谢你...你赢得了我们的信任，以后鬼杀队如何行事，如何发展，有你一言，我便会参考，你所作所为，若不是事关重大，你若不说，我们概不过问，并且还会尽量提供帮助。”
‘看来这位果真是悲鸣屿。’封旻侧头看了他一眼，那男子双手合十，安静地正坐，即使面临难以介入的话题也没有表现出不自在。
“主公好气魄，”封旻赞了一声，但马上又话锋一转，“不过在下在锻刀村的遭遇...”
“我也知道了，放心，那边我已经知会过了，没人会来找你的麻烦，关于你的身世，如果你想继续追查下去，我也定竭尽所能相助。”
“有您这句话我便放心了，”知道主公大体来说还是站在自己这边，封旻感到一阵轻松，“我知道自己身上尚有谜团...不过这些跟鬼之灾祸比起来不过是无足挂齿的小事，还是该先放到一边。”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纸，
“这上面写的是关于下一位柱的信息，另，这次，以及今后的每一次，我都要亲自去。”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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