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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下弦

    走过这个山隘,空气不再那么刺骨,而变成了种让人舒适的清冷,封旻把斗笠摘下,抖了抖其上的雪,然后把它挂在了背上。很奇怪,仅仅是走了一小段的路:从外面沿着一条小道走进这个山谷,雪就不再下了。

    封旻抬头,找到了自己疑问的答案:黑绿色的带刺藤蔓沿着茂盛的树木相互交织在一起搭出厚厚一层,像是为这一片土地撑起了伞,遮住了雨雪,只漏下些微的月光。

    这样的景色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他驻足观赏了片刻

    鬼害怕阳光,这里的环境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天堂,封旻把住刀柄,情报看起来没错:这里太静了,怕是没有一个活物,但是四周的土地被踩踏的痕迹却很重。

    最奇怪的就是这些藤蔓,封旻从未见过这种颜色的,长势如此奇怪的藤蔓,就像是...静脉血管,纵横交错着,不知流着谁的血液。

    ‘她的血鬼术是什么?’,封旻放轻脚步,尽量往植被稀疏的开阔地走,心里一刻不停地思考,‘制造藤蔓?不,不可能,如果天亮,由血鬼术直接制造的东西就会消失,她总不可能每天晚上都去铺一层没有意义的东西。’

    ‘想来应该是刺激植物生长一类的技能吧,和生命有关的血鬼术...真是讽刺。’

    封旻突然停下了,他已经发现了目标:清朗的月光下,眼前的空地立着一块巨石,一个白发女孩畏畏缩缩地躲在其后,漏出左半边脸和一只白色犄角,她血红的左眼上刻着‘下弦’二字。

    ‘零余子。’他踌躇片刻,在腰间抽出那把炼狱家主相赠的普通日轮刀。

    原本这只鬼会在鬼王无惨清算下弦的时候被杀死,所以前世封旻并不能了解有关于她的情报,不管怎么说,下弦鬼在无惨面前还是太无力了。

    ‘不过据说她很胆小,看见柱就会逃...态度上得谨慎一点。’

    封旻做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诶呀,刚刚出道不久就碰到下弦了,就这而已?”

    他猖狂地甩着手里的刀,浑身破绽地向前走着,“那些鬼都那么弱,这只下弦看起来又瘦弱又可怜,肯定很好解决,看来我的仕途一片坦途嘛。”

    封旻迫真的演技配合上毫无特点的衣着,瞳色和发色,看起来跟鬼杀队里其他的普通队士毫无区别,零余子默默地从石头后面走出来,丛林四周的藤蔓开始蠢蠢欲动。

    “来吧。”封旻无所谓地笑着,猛地跃步前冲,他原本站立的地方钻出两条巨大的藤蔓,但只捉到一抹残影。

    冲出两步的封旻忽又一个侧步,躲过钻出地面的覆盖一条直线的攻击,持刀斩向从左侧鞭下的藤条。

    “软的?”封旻很快反应过来,一耸肩把刀下压抽回,原本将要沿刀缠上的藤条扭作一团,淡青的汁液被从裂口里挤出,沿着缝隙流下。

    这种实力还不算犯规,零余子不甚在意,但仍伸出双手开始认真施展血鬼术:“这下你可逃不掉了。”

    说话间,密密麻麻的藤蔓从身后的树林,头顶的树冠,泥泞的土地...天上地下所有能钻出东西的地方钻出来,封旻的视野内无不是灰绿色的蠕动浪潮。

    “呼。”他长出一口气,面色凝重,’这么强的一招...得在这儿分胜负,否则她杀不掉我,恐怕是要逃了。’

    他不管快速逼近的绿潮,把刀收回腰间,斜向下指。

    “木之呼吸,二之型,喝木”

    他把手中刀由徐到疾“甩”出,巧劲漫上刀刃,引动着四下穿梭着的藤蔓,在密不透风的绿墙中分出一条通路。

    “不可能!”零余子的眼眶因恐惧而颤抖收缩,“他怎么逃出来的...不,被他骗了,他是柱!”

    没时间留给她绝望了,封旻身边刀光罗织,瞬息之间越过二十余米,把那团绿色箩网抛在身后,望着他举刀斩来,零余子仿佛已经从他瞳孔的反光里看到自己的死亡。

    “来不及了...不,还有办法。”

    封旻与零余子之间短短数米的土壤中又钻出几株幼苗,封旻把它们挥刀斩断,却霎时间看到那茎秆上长有的点点白花被打碎,爆出一捧晶莹剔透的花粉。

    “不好,着道了...”封旻想通过呼吸法延缓毒素发作,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眼前的景物不可阻挡地变化,跌入幻境之中。

    ...

    经历一小段空白之后,封旻的意识逐渐恢复,“怎么回事?”他只能看见一片漆黑,除了触觉之外,其他的感官似乎都失灵了。

    封旻试图移动,却发觉自己的身体被牢牢地缠在一团长满尖刺的荆棘之中,咬进肉里宛若蚁噬一般让人难受,刚才的扯动让他感觉浑身撕裂出数道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这是什么能力,简直防不胜防。”封旻喘了口气来平复心情,“纯粹的幻境吗,还是某种异空间?”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当时的状况,“...那花粉刚才没被我吸进去,但还是没能规避它的效果,那这也太强了...她也没立刻杀了我,这一招肯定有什么限制,毕竟不过是个下弦。”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尝试脱困,封旻小心翼翼地晃动自己的四肢,想着如果能不能解放其中的一两个,接下来就方便了。

    “嗯?”以几条豁口为代价,松脱了左手的封旻摸到了身前另一具躯体,瞬间警觉起来,“是零余子?她把自己也困住了,是血鬼术的代价吗?”

    “妈妈?是你吗?”一个童音响起。

    封旻愣了一下,她在玩什么花样。

    “妈妈,我被这些荆棘缠住了,一直在流血...眼睛好疼,什么都看不见,快来救救我。”说着说着,那带上一点哭腔的声音渐渐微弱下去,好似即将死去。

    “这是她的过去吗,是因为那时被其他鬼救了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吗”封旻沉思片刻,放弃了进一步脱离束缚,反而摸索着探身向那具躯体,为她撕扯着缠绕其上的荆条,剧烈的动作让封旻浑身上下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他却恍若未觉。

    不久后,“零余子”从荆棘丛滚落出来,脱离了封旻的感知,他虚弱地松了口气,开始为自己松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