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其他小说 » 半年高考 » 雷雨、高考前夕(1)

雷雨、高考前夕(1)

    五月底、六月初,广东春夏交接没有过多明显的变化,阳光一如往日初春的朝气蓬勃,清晨空气不输出水芙蓉的氤氲,在露珠水汽的裹挟下,点点湿润沁人心脾。午后的天空带着些夏季的影子,当空高照的太阳若是失去云朵的劝阻,突破云层的它能站一整个下午的岗,虽然称不上骄阳似火,但不见一片云翳的操场也呼吁不起学生户外运动玩耍的心情,这时候小雨怡景、怡情、更怡人,人们多少盼望来场适时的温润,降降火、换换气,最好呢,时间也来恰到好处,选个大伙歇息的时段,比如凌晨,小雨淅淅沥沥过后,明天一早又是一天的风光霁月,天气好自然心情好,心情好自然工作顺利、学习有劲,过燥过冗都不利于人保持最佳状态。过于理想的期望都是与现实不沾边的,事与愿违多是常态,小雨一直就是早春的专利,暴雨才是现实。广东常年四五月迎来汛期,一些地方会更早,降雨集中,强降雨在五六月,而春夏交接最为明显的地方,应该是察觉雨水的骤变,一场猝不及防的暴雨裹挟闷雷而至,感觉换季的时候也差不多了,也意味着每年六月七、八日的高考临近。今年,宁思淳所在学校的地区早早迎来了雷暴雨天气,天气新闻播报有台风登陆,所以带来了雷暴雨。今天刚好是五月份的最后一天,暴雨打从早上六点前就开始了,清晨罕见的闷雷声有着震耳欲聋的威力,熟睡才不到六个小时的学生宿舍逐渐亮起了灯光。

    抱怨老天爷的不近人情,学生也只剩下这一情绪发泄的途径。雷声大作下,昏昏沉沉的睡意也无力让人继续美梦酣睡,既然早起了,宿舍的大家也只好不情不愿地起床洗漱去了。602男寝的大家陆续出入阳台、卫生间和寝室之间,天蒙蒙亮,寝室对面阳台的窗口已多多少少冒现了人影。

    宁思淳跟寝室大伙一样,一副睡眼惺忪的疲态,拖着软绵绵的沉重躯体去阳台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一把清水上脸,一阵雷公咳嗽,冰凉的刺感惊醒了面部瞌睡的神经,疑似一袭电流蹿上大脑,宁思淳瞬间从上到下精神抖擞起来。将近一个月的苦学,每天高强度最强大脑训练和掐着时间的睡眠,镜子前的宁思淳面容略显憔悴,脸颊发青,在弱光笼罩的狭窄阳台里,看着有点营养不良的错觉。他下意识摸了摸下巴,毛刺刺的,昂起下巴对着镜子,胡渣积累了有一个月的样子。宁思淳顺手拿起了洗漱台上放置的外型酷炫的电动剃须刀,拿在手上满满的科技感,按下电源键,它还会散发酷炫的蓝光,却丝毫不刺眼。宁思淳剃完胡须,刷牙、洗面奶、整理发型……一套操作下来,整个面容顿时散发光彩,神清气爽的同时不着一丁点瑕疵。宁思淳左右打量镜子前的自己,心满意足地拿出自己的眼镜,接着放到了一旁恭候多时的仪器里——自动清洗机——按下开关,机器在内置电源的供能下开始运作,不到十秒,崭新闪亮的眼镜呈现在眼前。宁思淳戴上眼镜,视野清晰无比,镜框是最近市面发布的潮流新款,柜子里还有好几款不同配色备用的镜框。上了趟卫生间,穿好衣物鞋袜,宁思淳焕然一新,接着他背上新背包,手腕的运动智能手表忽然振动起来,人工语音体贴提醒着六点起床闹钟,宁思淳心领神会,轻手一点,手表停下了闹腾。他向仍在寝室忙活的舍友打声招呼,便笑容满面地出门了。

    第一站是食堂,宁思淳打着大小适宜的雨伞小心漫步于路上,可效果甚微,暴雨倾盆之下,不仅他被雨水打湿了裤腿,而且新鞋子也被地上的泥水弄脏了。他偶有抱怨,但也仅限于此,毕竟同他一个遭遇的学生此刻在食堂里随处可见。排队打了一份早餐,宁思淳又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智能保温瓶去自动贩卖饮品机那打了些热咖啡,最后享受一份美味的早餐和热气腾腾咖啡,宁思淳顶着暴雨赶到教室。

    电动剃须刀、眼镜自动清洗机、镜框、雨伞、新背包、新鞋子、智能手表和保温杯,这些给宁思淳很大帮助的东西通通是一个月前收到的礼物,出自不同的人,却恰巧组合成一套仿佛量身定做的住宿生活便利工具。304女寝集体送的庆功宴礼物让他哭笑不得,事后宁思淳上网查阅过类似商品,这一套可谓价值不菲,单就这鞋子便是动辄上万的全球限量款,如今被泥水弄脏了,宁思淳可是心痛不已。表达同学情谊其实用不着送上如此贵重的物件,更何况这里边随便一件都不是普通学生能消费得起的,所以宁思淳一早就看出了其中的蹊跷,心里也早已有了答案。

    教室门口,宁思淳将雨伞收好并放置在走廊的晾伞架上。他弯腰拍了拍湿漉漉的裤脚,鞋尖上沾的沙泥污渍十分碍眼。此时邱诺正好从楼梯转角上来。邱诺甩了甩手上满是水珠的折骨伞,在门口与宁思淳来了个碰面。

    “大清早下暴雨的,你怎么敢穿限量款球鞋出门的呀?不心疼?”邱诺一眼就注意到了宁思淳的鞋子,接着从口袋翻出一包纸巾。

    “当然心疼啊。”宁思淳接过邱诺的纸巾,然后蹲下往鞋尖上擦,又说:“不过问题不大,这鞋底厚着呢,鞋尖又是密闭的,不易进水。”

    “损耗呢?按你这穿法,鞋子寿命可短了去。”邱诺走到伞架前放好雨伞。

    “你不也跟我一样。”宁思淳瞧了邱诺的鞋子一眼,他认出来是限量款球鞋。

    “我鞋子多了去,你是知道的。”邱诺不以为意地说,“倒是你,不懂得珍惜鞋子的话,送礼物的人可就伤心了。”

    宁思淳擦干净鞋子,脏兮兮的纸巾被他投向了楼梯口角落处的垃圾桶,无论是角度还是力度都精准无误。

    “我要是把鞋子一直珍藏在床底,她十有八九就要怒不可遏地拿我是问了。”宁思淳无可奈何地笑笑,然后转身走进教室。

    邱诺会心一笑,跟在宁思淳身后的同时发出了连续“哦哦”的感叹,接着自言自语般点头说道:“有道理。”

    清晨的安宁祥和被雷暴雨打破,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暴雨可谓牢牢捆住了大家想要往外跑的心,户外的精彩在一天里消失,多少让人心情郁闷。班里的同学陆续早到,远远还没到七点,班上便已呈现一副座无虚席的景象。性格大大咧咧的同学已经嘴上抱怨着这突如其来的鬼天气,使劲打着哈欠却依旧不忘继续碎念数落着老天爷的脾气古怪。大家虽然心情不好,但也不忘自己的本分,一坐到座位上就已然麻痹地强撑住精神去背书学习。此刻雷声滚滚,暴雨发疯地冲撞着窗户,玻璃面都经不住而瑟瑟发抖,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模糊的水痕在窗户光滑的外面刷了一遍又一遍,从里透过窗玻璃也只能看见外边白茫茫的天空,像是在视野里凝了一层冰花,光是看着就感到了一股寒意。外边闹腾得正欢,十六班里倒是安静得过分,除去独自学习的仍是独自学习的,没有同学乐意交谈一句话,气氛与其说显得死寂,倒不如说是有气无力。困意和怠惰互相穿插的念头频频在脑海里闪过,光是维持现在较真用功的状态就已经很不错了,谁还有过多的精力去理会他人?干涸许久的心灵饥肠辘辘,但迫在眉睫的事情可不准许同学们寻求营养的补给——再苦再累也认了,只要熬过去,心理上都觉得值了——这是很多坚持已久的学生的念头,所以没有人选择放松紧惕,尤其是在上学的规定学习时间里。

    高考紧逼的最后一个星期里,大家的心里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专用倒计时,它或许在高考前一天,可能是高考进行时,也不排除是高考结束的最后一刻。相信绝大部分都是最后者。总而言之,就跟着猝不及防的雷暴雨一样,心情一旦悬起来了,不亲眼见着它过去,谁也不敢掉以轻心。

    宁思淳也不愿早起的时候说话,不过他对接下来的日子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该学的学,该休息的休息,从来不会吊着自己的心,因为他有这份魄力和与之相应的实力。他自诩不同于一般人,不止是自信,更是长此以来实战磨练而就的临危不惧。

    高考只是一场最受举国人民关注的考试而已,只要没有脱离考试的范畴,宁思淳就无所畏惧。平日怎么过,他还是会选择怎么过,这是他的生活,他自信很适合他自己。

    学习之余,相机不离身是他养成的习惯。宁思淳在早读来临之前,从背包里检查了一下相机的完好。这时,一个处在包底的盒子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个方形黑盒的小物件,外面绑了层丝带作装饰,似乎由于长期压在背包底,丝带看起来皱皱巴巴的。

    “以后有机会再送给她吧。”宁思淳凝神了许久,心里如此想道。

    暮气沉沉的教室里迎来了早读,同学们跟霜打的茄子般低声念叨着课本的内容,责任心强的领读者看不下去,强打着精神大声吼出课文,试图以此唤起大家的灵魂、引起诵读的感情共鸣,但这注定是徒劳无功。四五个比斗着谁的嗓子大,其余昏昏沉沉的呻吟像是在念咒语,教室顷刻间变成了巫师的集会,乱七八糟的咒语满天飞,教室外的天气简直受到了咒语的影响,暴雨愈发猛烈击打得窗玻璃啪啪作响,同时天空雷光大动,晦明变换的天色经历着晨晚的更替,无论大的还是小的声音都是一模一样的含糊不清。

    刚迈进门的沛芸老师如同中邪了一样,脸色发青。着实受不了同学们的诵经和吼叫,沛芸立刻喊停,然后示意大家自由复习。

    宁思淳对此感觉没什么意外,自由安静地学习也顺了他的心意。学习本来就是个人的事,集体的朗读背诵也只不过是提神的一种方式,对个人学业的提升和能力的提高是微乎其微的,当然,对语感和记忆还是有用处的,问题是比起私下自己花个十来分钟的用心记忆,效果定是事倍功半。

    关于复习,宁思淳有自己的一套方式。早晨容易让人懒散困倦,他喜欢动笔攻克习题,尤其是难度颇深的题目,因为思考能让他迅速完成从热身到精力充沛的状态转变。

    午后的天气晴朗,熏风暖阳照拂的惬意心情下很适合慢悠悠的阅读,不管是课外读物,亦或是教科书,总之看得耐性、牢记于心。而晚上,宁思淳更乐意做题的同时整理笔记,夜晚是一天的结束,也是一天的回顾,做题能巩固一天所学,整理能增强一天所记,所学所记有了完好的结束,第二天便自信昨天所学所记,从而更好投入新的所学所记。这基本就是宁思淳大体的学习生活。

    暴雨肆虐了一个早上,待雨过天晴,肚皮早就咕咕叫了。宁思淳度过了一个做题满满、收获又颇丰的早上,正想感慨一番的时候,大多同学们都离开教室冲去食堂了。别人可不像宁思淳那样充满闲情逸致,时间对大家可宝贵着,而且高中抢第一口可供选择的热气腾腾的饭菜是一件体力活,晚去的,饭菜不仅不够新鲜,而且都是被人挑剩的。

    宁思淳不着急,也自始自终没有那份争夺的心情。他有意无意地整理桌面,直到班上的女生都离开得七七八八,没有人会留意他,于是他背上背包,动作利索地走出教室门,循着习以为常的路线,抄着小道捷径赶到事先离开教室的一批学生之前,在一处视野方便、隐秘性较高的花丛附近,动作娴熟地持起背包里的相机,调节好参数之后静心透过镜头观测路过的学生。他像一位敬业的摄影师,手不抖、心不跳,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时刻感受着风与湿度的变化。暴雨掠过的地面湿漉漉的,鞋底踏在非常矮浅的水洼里,叶片与泥水的糅合令人感觉脚底黏糊糊的。宁思淳不动如山,鼻腔里飘来一股融合着湿气和花香的清甜气味,带着点俏皮的痒痒,骚动着宁思淳两侧的鼻翼。一丝突然挂起的风带来了不同于自然的芳香,那是熟悉又任性的味道,不刺鼻的同时却有着些微的冰爽,带着点孤芳自赏之人的孤僻,但不乏温柔待人的清凉,在人燥热焦虑的时候能感到身心轻松,如果要用具体的事物描述的话,宁思淳只想到了薄荷,可能不够准确,但他心里认定了如此。

    来了,她来了!宁思淳屏住了呼吸,他重新抬起相机的同时将它固定在半空,接着对准了空无一人的道路。少顷,预定的身影终于走进了镜头之中——没有性感女子所谓身材凹凸有致的优势,长达四个月之久的备考生活让她本就偏瘦的身躯显得愈发消瘦,这不是营养跟不上的问题,而是高中生在长年累月的压力与生活之中熬出来的常态;她的身高比标准女子要高些许,目测穿上高跟鞋就与寻常男子的身高无异,走起路来没有女生惯有的柔软,也不喜小碎步般的娇柔做作,那种一动一扭臀的姿态更是万万学不来,她随意轻松,迈着大步,从不让后脚紧跟前脚的脚印,飒爽的步履有力且坚韧,似乎想要去往的目的地已经表明在了腿上;她腰肢挺直,肩膀放松,挺胸昂首直面前路,双眼不像外表那样瘦弱,目光惬意地浏览着面前迎来的景物,面颊没有营养不良的发黄发青,圆润里透着一点红,立体精致的五官、微微圆圆的下巴,这些都还不是她最为亮眼的地方,外表最亮眼的地方当属一袭如蜡的油亮、又似水流般细长黑发,假设女生的长发都是披散的、从头顶长出来的,那么她的定是流出来的,风一吹,像是满天纷飞的晶莹,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她就是如此酷酷的女孩,即使不再一身紧身的衣裤,宽松舒适的天蓝白校服也遮掩不了她的帅气。勾勒身材的紧身衣物是社会热衷的性感的帅气,那么单纯亲近的校服就是同学之间憧憬的帅气。

    宁思淳不再犹豫,把握好最佳时机便连续按下了快门。相机无声地记录下镜头前掠过的美妙女孩的侧脸和姿容,宁思淳目送她远去的时候,对着食堂方向和奔涌进食堂的同学,在她悠悠落在最后方的背影定格下来的顷刻间,又下意识迅速抬起相机记录了下来。

    雨后初霁,蜻蜓点水,又是一阵水珠借着枝叶花瓣为跳板跃入水泥地板,最后撞击水洼面发出叮咚声响的美妙日子。宁思淳听着心湖畔杨柳枝滴下的甘露在湖面奏乐,那节律的叮咚声让他心绪宁静、心动不已。

    差不多时候,宁思淳收好相机赶往食堂就餐。已是晌午过半时刻,食堂不再刚放学时候的人满为患,学生匆匆而吃、又匆匆而走,剩下的都是边吃饭边单手捧着小本笔记看书复习的同学。宁思淳背着背包往窗口阿姨那里打了份卖相不错的午餐,接着寻向一个周围人少的边缘餐桌。当他准备放下餐盘并坐下的时候,恰好有人在他身旁座位与他做出了一致的动作。

    “邝霖?”

    “宁思淳!?”

    “真是巧啊!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宿舍就要准备关门休息了,今天你怎么这么迟?”宁思淳边说边坐到餐椅上,背包放到了对面座位。

    “有事被叫去商量了,所以比平时晚了些。”邝霖选择绕了一步,坐到宁思淳的斜对面,这是个标准四人餐桌,邝霖把背包同样照着宁思淳的做法放到了自己对面座位。

    宁思淳直接开吃了起来,嚼了两口便吞咽下去,又问:“谁啊?”

    邝霖心领神会,吃了两口,说:“现任学生会会长。董永玲,你认识吗?”

    “略有耳闻。”宁思淳又问:“她找你有什么事?向前任会长学习经验?”

    “差不多。学校最近想举办一场动员大会,想着给备考的我们最后加把劲。她于是想找我商量一下。作为与高三学生的交流桥梁和上任学生会长,她希望我能帮忙收集一下大家的意见和备考上的困惑,到时候用作动员大会演讲稿的参考。”

    邝霖有些疲惫地摊摊手,又说:“大概就是这样,光找我商量就磨蹭了好久,要不是我让她省略那些繁文缛节,她估计还要客客气气地拉我去学生会办公室那边喝茶详谈。”

    “嚯?这么说来你答应了啰。”宁思淳扬起了意味深长的嘴角,手上的勺子在半空画圈,“都是快高考的人了,你有那个空闲?在学妹面前耍帅也是要量力而行的喔。”

    “说实话,确实难有空闲。”邝霖叹了口气,又说:“可都半推半就了,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回头道歉,然后用学习忙的理由拒绝。”宁思淳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口饭菜,嚼了两口咽下,说:“你有这个权利,态度坚决些,歉意诚恳些,相信她也厚不起这个脸皮。”

    “或许找朋友帮我分担一下,这也是个非常优先的办法。”邝霖停下吃饭,忽然一本正经地盯着继续嚼饭的宁思淳。

    盛着米粒的勺子已经举到了眼前,宁思淳半张着口,面无表情地与邝霖对视。只稍片刻,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接着无动于衷地继续吃饭。

    “瞎子电灯。”

    “白费蜡?”邝霖脱口而出。

    宁思淳啧啧地摇头,右手手肘撑在桌面,勺子则被他吊在手上。

    他饶有玩笑地回答:“你谁啊?”

    “嘿,这时候不能用撇清关系这一套啊!”邝霖郁闷道:“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到你的,而且不止你,回寝室后我也会试图劝说小灵他们一起帮忙。”

    “我可以帮你劝一下他们,但我确实没空。”宁思淳的餐盘不知何时已见底。他起身背上背包,收拾餐盘准备离去。

    邝霖见状,将剩下的饭菜一口气扒送进嘴里,接着学宁思淳收拾东西,随后跟上了宁思淳离开的脚步。

    二人将餐盘、餐具送到统一的收集箱里,然后一前一后往宿舍方向走。

    “再考虑一下?就做些类似调查问卷的工作,不会很费时间的。”邝霖在一旁继续劝道。

    宁思淳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往前走,话也不回一句,俨然吃定了邝霖不会过分纠缠的薄脸皮。

    眼看就要抵达宿舍,邝霖确实没辙了,只好选择放弃,但忍不住哀声叹气地嘀咕:“算了算了,不答应就算了,起码我也不是没帮手,只是女生就缪婷婷她一个人会不会太忙了……”

    宁思淳一听,突然刹住了脚。邝霖不解,但也配合地停下脚步。

    “你改主意啦?”邝霖有点意外地问。

    “你刚刚说有女生帮忙,还是缪婷婷?”宁思淳皱眉看着他。

    “缪婷婷她什么时候答应的?”宁思淳追问。

    “好像是昨天。董永玲不止找我一个商量这事。”

    宁思淳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忽然转身就走。

    “诶?!就这么走了?”邝霖疾步跟上去,“能帮忙吗?求帮忙啦!真是一点举手之劳而已……”

    宁思淳敷衍地摆摆手,说:“再看,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