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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血溅华堂(1)

    只听嘶的一声,徐卉被扑倒在地,众人都惊呼起来。孟知祥更是一脸蒙圈,看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以后瞬间怒目,李贵妃也是赶紧拦在孟知祥身前,生怕有刺客是冲着孟知祥来的,曲和公公赶紧大喊“”有刺客,护驾。”

    凤倾城则是赶紧装作惊恐的样子和其他女孩子一样的惊魂未定,好像是被突如其来的事件吓坏了,就连脸色都能装得变得惨白。周琬颜则是关切的想要走过去看看徐卉怎么样了,却被周宗拽住了:“别过去了,她有殿下呢。”

    大店内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徐卉抬头一看,孟保元手臂上插着飞标,挡在自己身前,孟鸣谦则是将自己护在一边,两个人都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孟鸣谦看着三哥,知道自己已经是多余的那个了,起身站了起来:“三哥没事吧?”

    孟保元看出了孟鸣谦眼中对徐卉的爱恋,没好气的甩了一句:“我没事”然后飞快拔下了飞镖,扔在了地上。孟保元抚着怀里徐卉的头:“可有事?怎么总有人想要害你?你也太招人讨厌了”说着眼神还若有似无的瞟向身旁的孟鸣谦,好像说的是:“徐卉你怎么这么有魅力,我的弟弟都喜欢你”

    “我没事,你怎么样?在流血哈。”徐卉也不是个傻子,也能感觉到孟鸣谦眼中的情谊,尴尬的回应着孟保元。毕竟人家好歹也是为了自己受伤了多少回了,总不能还跟人家抬杠吧。

    “你说呢?你都看到了在流血啊,能怎么样,死不了。”孟保元还在吃醋,言语中满是酸味,让徐卉感到十分无语。

    “谢谢你了哈。我们三殿下最好了。”徐卉讨好的说道。

    “想好怎么谢再说吧。”孟保元傲娇的撇撇嘴,扭过头去。孟鸣谦捡起了那枚飞镖,皱着眉头沉思,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在座的宾客。这时,李贵妃从上面走了下来到儿子的身边抓着孟保元的手臂:“怎么样了?流血了,走,跟母妃去后面包扎一下。”李贵妃赶紧拽着孟保元往内殿走,孟保元回头看了徐卉一眼,意味深长。

    孟知祥却从震怒中清醒的明白,这是在大殿里的某个人才能扔的出来的飞镖,可在场的也都是宾客,是谁看着徐卉不顺眼呢,孟知祥把注意力放在了马语凝的身上,当然这里最可疑的也只有她,很多人都这样想,看向马语凝的目光多了起来,马语凝倒是不在乎,反而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她真的是巴不得徐卉当场被飞镖射死才好,而就是这样的表情,更让别人觉得凶手是她,孟知祥看场面逐渐尴尬,赶紧往回说“”搜查刺客有禁卫军呢,,我看看这宴会也要继续下去,徐丫头你这舞的是什么呀?孤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呐。

    徐卉看了一眼孟保元和李贵妃的背影,也平复了心绪回复孟知祥的疑问:“主上这一半是会儿的家乡舞蹈,卉儿家乡偏僻主上不知道也是自然,至于剩下的一半算是改良的《兰陵王入阵曲》吧。”

    “不错,好头脑,一看就知道,不擅长宫廷乐舞,哈哈。”

    孟知祥一句话点中了徐卉的弱点,她当然不会啊,这都算是急中生智了。徐卉尴尬的笑了笑:“那个陛下简直太智慧,一下就知道了卉儿的心思,卉儿的高山仰止之情如滔滔大河,绵绵不绝。”

    “行啦,别拍马屁了,拍也没用,你这舞蹈新颖也不失灵动,却不入流,跟周丫头比是差点的”孟知祥捋了捋胡须,一副行家的样子,颇为专业的点评。

    “那是,那是。周姐姐自幼练武,卉儿自然比不得的。”徐卉微笑着看了一眼坐在下面的周琬颜,周琬颜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两个人笑容中满满的善意

    一旁偏殿的李贵妃帮孟保元包扎些,孟鸣谦把那只飞镖递给孟保元,孟保元拿着手中飞镖镖上刻着一只凤凰,孟保元思考着标志来的方向。能在大庭广众掷出飞镖而不被发现,绝对是高手,而在场的究竟是哪一个?凤凰?孟保元看向飞镖陷入沉思。

    对于这最后一局的胜利者评点出谁是最棒的,众人也莫衷一是,欧阳炯还是比较有头脑

    “陛下,既然大家的想法都不一样,不去我们把各自喜欢的都写在纸条上,也不用记名,对比一下谁的票多谁就更好,也不会因为怕得罪了谁导致比赛的不公正,陛下觉得可好?”

    “行吧,就按你说的来,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孟知祥点头说道,可心思却在儿子身上,在自己眼前敢行凶作恶,简直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嘛。查到了是谁,肯定得将她碎尸万段才行。孟知祥沉思的功夫,欧阳炯已经把纸条发下去又收回来,清点了票数准备唱票了。徐卉看着欧阳炯,想到的全是小学开学竞选班干部的样子,因为哪怕上了初中都内定了。但即便是无记名投票,也不十分公正,因为远近亲疏各不同嘛,在场的不是他的七舅姥爷就是他二姑妈,要不就是他的朋友和合作伙伴,记不记名又有什么区别呢?还不都一样嘛。马语凝和周琬颜倒是很认真的看着唱票,徐卉看了一会儿,蹑手蹑脚的溜到偏殿,孟鸣谦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有回大殿,可能出去小解也可能出去消解内心的郁闷了吧。徐卉没把注意力放在孟鸣谦在或不在上,只看着李贵妃已经给儿子包扎完了伤口,还在心疼的唠叨:“你说你呀,冒冒失失的,万一那飞镖上有毒可怎么办?”

    “儿臣是男子,保护自己心爱的姑娘是应该的,就算是有毒我也得替她承受啊。更何况……母妃,她是徐老将军的女儿啊,终究是我们对不起人家,欠了人家的拿几条命才能还得上啊。”

    “话是这么说,母妃明白,可母妃疼她也疼你啊,你是母妃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总不能看着你受伤啊。”

    “好了母妃,儿臣没事。这事且得先压下来,毕竟没有证据,谁也不会认的,为了我和卉儿的事,朝廷已经几次三番的起了波澜,再有什么事对她也不好。”

    徐卉听着,感动之余又多了些悲凉,钻牛角尖里的白痴脑细胞却觉得孟保元的爱里还有着几分的怜悯和愧疚,不是十分的纯粹,起码出发点的感情并不纯粹。她选择没去惊扰她们,怅然若失的回到了大殿。此时的孟鸣谦已经在座位上坐着了,眼神在徐卉身上打量,把失魂落魄的徐卉吓了一跳,理智也恢复了几分,礼貌的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孟鸣谦的眼神比徐卉还要落寞,甚至是眼底有些绝望,好像是这双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马上就要失明了一样的空洞。两个人眼神的交流像极了伤心人对着断肠人,你不懂我的伤心,我不懂你的断肠,我为你断肠是看着你为了别人伤心。

    此时的唱票也已经结束了后来还是周琬颜以一票险胜了。徐卉的开放式舞蹈串烧,反倒没有几个人买账。唉,毕竟古代是古代,和现代的欣赏眼光不同啊,蜀中之地,人文风土保守,这劲舞流行起来可不容易,看来还是得顺应时代的发展,然而徐卉还是职业假笑的配合场上的气氛,努力不让自己太过失态,可钻进牛角尖的脑细胞是越钻进去越出不来,它们认为自己不是徐卉只是费小琰的情况下,孟保元是绝对不会喜欢的,终究是错付了,这个看起来痴心的男人是为了责任还是愧疚啊。但场上的众人关心的还是比赛的结果,结果一出,那马语凝可不高兴了,疑似其比赛的公允。

    “主上,这周婉妍与徐卉他们两个是合作赢了我,这不公平!”马语凝这副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不爽,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一个落难的在逃公主倒在别人家的地界肆无忌惮的耀武扬威起来了。

    首先不服气的欧杨炯看着这女人觉得她欠揍一样,索性一副东北大金链子黑大哥一样的歪着膀子插着腰的走到马语凝面前:“那不如徐姑娘再奏一曲,请公主也跳一段《霓裳羽衣舞好不好?明明技不如人还想强词夺理吗?”

    你……你是什么东西?敢和本公主这么说话?”马语凝看见一个小小的官员都敢怼她,被气得快说不出话来。

    “有人承认的公主才是公主,楚国的百姓都不敢认,我们还尊敬你这位公主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公主还是好生休息着吧。免得累坏了身子。”欧阳可是一点面子都不愿意给她的,直接开口怼,毕竟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怕不要脸的,像欧阳这样即不要命也不要脸的,连孟知祥他都敢龇牙的。

    徐卉看着欧阳炯也是一向嘴不饶人的,只憋笑的看热闹,连牛角尖里的脑细胞都忘了自己在干嘛了。但徐卉的暗笑却被孟知祥看在眼里:行了,欧阳炯啊,公主远道而来,不得无礼,还有徐丫头,你啊,别在那儿幸灾乐祸了,侥幸保住了你的小脑袋,在一边儿好好的阿弥陀佛吧。要不是人家公主谦让,你周姐姐又护着你,你这会儿不知道在哪呢还。”

    “是是是,卉儿知道了。”徐卉感觉好像在全校升旗仪式被校长亲自点名批评,真的是种荣耀的屈辱啊,但是笑都笑完了,你能拿我怎么滴?

    可孟知祥还得做个总结,这就是领导的权利和义务吧:“行了,诸位。今天且不提比试不比试了,本来就是大家一块儿热闹热闹,何必认真呢,一路奔波也都累了,看看歌舞玩玩闹闹轻松一下吧,徐丫头,你三局都是侥幸,逃过一劫,并没有什么是你所专场的。不如把你所擅长的展示一下,才不枉称你那九天玄女的称谓啊。”

    “陛下怎么知道的?”徐卉呀然一惊,这孟知祥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啊,看来不光网络是有记忆的,门口那几个侍卫有,他们的一号首长也有。

    “孤倒是想不知道,可是你这一路又是百姓叩拜,又是打伤了孤的侍卫,一路上可比孤气派多了,孤想不知道都难,就好奇能这么惹祸还讨喜的人到底是什么样。今天也算是见到了,确实是名不虚传,昶儿要把你娶回家确实是有点挑战呐!”孟知祥说了这话,底下的宾客都沉默了片刻,看来这次宴会上徐卉的大放异彩也是为了做王妃在铺路了,这陛下也是认可了这个儿媳,再在朝堂上提反对的意见就不明智了。

    “那个……陛下要问罪吗?”徐卉貌似无辜的看着孟知祥,把自己装成一个小可怜

    “行了,别演了,你是那种可怜巴巴的小姑娘吗?孤倒看你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呢,还兰陵王入阵曲,亏你想得出来。放不放你那得看你的表现了,可有才艺展示吗?”

    “陛下是要考我?好吧,可是卉儿也不会什么了。三轮比赛了,黔驴技穷了啊,今天是贵妃娘娘的生辰,不如给贵妃娘娘写一幅字吧,给我一张三丈的大宣如何?”

    三丈?众人都瞪大了眼睛长大了嘴巴,三丈的大宣去写字?

    “会儿要这么大个宣纸何处去找呢?”这时李贵妃和孟保元从偏殿刚好回来,略显为难的看着徐卉。孟保元则是笑着看着徐卉,毕竟在她身上所有意外都不是意外。七皇子孟仁操也是笑了笑,提剑起身,走到徐卉身边,对着孟知祥道:“儿臣倒是很乐意效劳”说着飞身将帷幔片了下来,正好平铺在徐卉身边。这时孟仁操小声对徐卉说:“刚刚没有帮到徐家妹妹,心中难过,这点小忙,还是给个机会。”孟仁操看着徐卉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退了两步,放高了声调:“徐姑娘请。”

    徐卉看着孟仁操,震惊也觉得奇怪,为何这位七殿下的眼神也一直那么奇怪,看起来他们倒都认识之前的徐憓,这不好办呐,不过自己反正也不是她,否定了也就是了,于是勉强的笑了笑:“谢七殿下”。

    徐卉恢复了从容抬起头:“主上,没有笔呀,要大毛笔才好”徐卉看着那帷幔,想起经常跟邻居家爷爷在广场上用大毛笔写方块字,之前只是陪着老人家玩,而如今正好练手,好不好的反正牛皮是吹出去了。不一会儿,宫人将一支大毛笔和一盆墨水准备好端了上来,徐卉将笔抬了起来,占了点儿墨水,置于帷幔之上,身体悬在空中提笔。刷刷的写着,力道进度恰到好处,写完徐卉打着璇儿飞下。拿着毛笔刮了一下,剩下众人看着那四个字目瞪口呆。这徳披六宫四个大字是正经的行书,行云流水,颇有大家之风。放眼蜀国,多少文人墨客标榜书法举世无双的才子,也不敢如此一气呵成的写完这四个如此大的字,磨不断,手不抖。这样写字,普通的文人肯定不行,普通的习武之人肯定也不行。可以说这四个字是传世墨宝,徐卉虽然籍籍无名,而日后可能是真的要一战成名了,众人惊的合不上下巴,这女子绝非等闲之辈啊,孟保元则是淡淡的笑着,看起来之前徐老将军留下的书籍徐卉还是看了不少,能在短时间内学着了些轻功,也是有点天赋啊,可徐卉的天赋异禀为什么主要是逃跑上用得着呢,主要应战的是一点没学到吗,孟保元越想这些越觉得好笑,自己的王妃可真的是流氓打架,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求饶的混混战术,打得过她的人未必跑的过她,跑得过她的人打不过她,这不就是无往而不利吗?

    而孟知祥见了这字,绝不是几年几日学得来的。怕是得十年,20年的功夫也学不会啊,可这才及笄的小姑娘不过十四五,怎能有如此功底,而且这倒顶拿笔写大字,没有点儿功夫也做不到哇。这让孟知祥对徐卉起了更大的兴趣,难不成还真是天上来的不成了?

    李贵妃赞许的看着许会,越看越喜,自己的儿媳妇可真是通身的气派,盖都盖不住。

    而李仁罕已经气的牙根儿痒痒,此女如今如此猖狂,就像是故意要让自己动手杀他一样,这女人绝对留不得,当时就应该直接杀了这个女人,只恨自己一时手软。凤倾城看着孟宝源,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可是凤头标在他手里又能如何,就能证明什么呢?自己要杀了徐卉,谁还拦得了吗?不过猫和老鼠的游戏也很有意思啊,玩玩也不着急动手。孟人质却已经愣在当场,也太厉害了,简直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哪有此殊丽。孟鸣谦苦笑,自己心里的那个姑娘终究是要绽放,可不会在自己怀里停留的。

    那马语凝三次都败在徐卉手下,气的头疼,一时间只想着要让徐卉挫骨扬灰看着众人曾经给自己那样的众星捧月的目光都给了这个女人,怒火在眼睛里燃烧着,她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行礼:“避下,徐姑娘这字是真的不错。语凝身无长物,没什么可以献给贵妃生辰的贺礼,语凝愿为主上和娘娘舞剑助兴,望主上恩准。”马语凝此言一出,孟鸣谦就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怕是要生事,孟保元也是表情凝重看着徐卉。

    孟知祥对这个小公主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不耐烦的说:“公主既愿意,舞便是了。”那马语凝听着便抽出一旁侍卫的配剑。顿时间袖翻紫电以连轩,手握青蛇而的皪。花影下、游龙自跃,锦裀上、跄凤来仪。轶态横生,瑰姿谲起。倾此入神之技,诚为骇目之观。

    徐卉也看的来劲,这楚国小公主这件也舞的挺漂亮,正看的入迷,那柄冷剑笔直朝着自己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