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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断肠之悲

    张方祖都治不了,那就是绝症了!

    众人从医馆出来,一脸沮丧,垂头丧气。

    叶知秋转身,轻声吐槽:“白喊他‘神医爷爷’了,一会儿说身体健康,一会又说活不了多久,还不是庸医一个!”

    我的大小姐,哪有吃完饭骂厨子的!

    历飞雨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转头四顾,示意隔墙有耳。

    结果还是迟了,有人闻声而来。

    “秋妹妹遇到什么疑难杂症了,居然张神医都治不好?”

    一个双十年纪的红衣丽人从旁边的车轿中走出,满脸关切。

    “都说叶少尹跋扈,今天我才见识到,他女儿更甚,连神医都敢骂!”

    红衣身后一个二八年华的绿衣少女,缓步走出,言语间敌意明显。

    “妹妹不要乱讲,小秋这是心中焦急才会口不择言,并非她本意!”

    接着出现的,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儒雅少年,对自己妹妹的言语,颇为不满。

    他年龄与舒冲相差不多,身材修长,举止沉稳。

    叶知秋看到三人,脸色变幻不定。

    她左手轻掠秀发,淡淡应对:“神医爷爷一向对我疼爱有加,我又怎么会骂他?想来是你们听岔了!”

    说罢,她悠然转身,带着四个满脸不忿的男人,飞向远方。

    红衣丽人纤手微抬,似是要阻拦,动作却慢了三分。

    她没来得及反击,不禁跺脚微嗔:“这小妮子,嘴还真硬,可恨!”

    绿衣少女连连点头,深有同感。

    而那儒雅少年,则闭口不语,眼神冰凉。

    ……

    车轿内,每个人都在想着心事,默默无言。

    银甲卫士憨直,最是受不得沉默,且担心自家小姐处境。

    “小姐,别看那墨兼文说话好听,心里黑着呢,不得不防!”

    叶知秋似乎有所猜测,牙关紧咬:“墨家人跟墨岗匪类不清不楚,昨天的事说不定就是他在幕后操弄!”

    舒冲挠挠头,神情肃然:“他们就不怕神都诸卫前去讨伐?”

    “墨岗实力不弱,且有主场之便,不宜出兵。”卫士平日里很关注这些,沉声分析:“至于墨家,没有真凭实据,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叶知秋摆摆手,很不耐烦听这些军国大事。

    她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安慰舒冲:“舒兄莫急,过几天再去看一个神医,他在疑难杂症方面,比那些知名神医更有建树。想来,他有办法延你寿元!”

    “小姐说的不错!”历飞雨已经进入书童角色,连忙附和:“神都不缺神药仙丹,掌柜的放心就是。”

    嘿,说的好像你对神都很熟嘛!

    舒冲暗暗腹诽,脸上却是感激莫名。

    ……

    “宿主寿元不足,进入倒计时!剩余额度:二十六天,五个时辰。”

    下午,叶知秋带着历飞雨继续闲逛,舒冲则回到了驿站。

    花楼的喜酒、店里的日常消耗,都有不小的缺口,得继续调酒。

    驿站此时没有客人,厅里只有白双双跟李九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他们看到回来的舒冲,神色如常,一颗心不由沉入谷底——在寿元问题上,神医也束手无策!

    “少东家,不碍事的,等掌柜采得神药,你的问题迎刃而解!”

    白双双强打精神,双手绞着抹布,轻声安慰。

    “不可单单依靠外力。”李九却有不同想法,双眼明亮:“如果修为能一举突破到三品,寿元岂不就自动延长?!”

    对啊!

    被大熊猫一通折腾后,自己已经处于二品巅峰,距离突破也就一步之遥!

    舒冲想到这里,双拳紧握,语带颤音:“九伯伯,如何做才能尽快突破?”

    李九顿时好像被浇了一头凉水,冷静了下来。

    根据他自己的经历和见识,突破之机太过缥缈,那层窗户纸,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捅破!

    他猛灌一口酒,有些为难的说道:“巅峰跟突破之间可谓咫尺天涯,我没听说过速成之法。但是,那些世家大族还有不少宗门会通过‘试炼’,来催化这个过程!”

    试炼?

    不就是下副本嘛,在小说里,这是必要情节。

    问题是,神都哪里有副本?

    舒冲记忆里没有相关信息,连忙追问:“可是,上哪里去‘试炼’啊?”

    白双双跟李九对视一眼,心中明了。

    “少东家,‘试炼’这种事,得问那叶姑娘。”

    也对,自己认识的人里面,数她最阔!

    有了方向,舒冲便不再纠结,转身去调酒。

    ……

    晚上,驿站里清洁溜溜,安静的出奇。

    舒冲进门的时候,只有三人在垂头丧气地对着晚餐发愣。

    他掏出一个酒壶,放在桌上,一边接过白双双递来的筷子,准备吃菜,一边轻声介绍。

    “今天调制出一种新酒,你们品品。”

    新酒!

    李九连忙抓过酒壶,也不顾形象,吨吨吨就是一阵猛灌。

    王诗淳白了他一眼,自顾自地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白双双也想尝尝,却想起当初喝离人泪的窘况,收回了那只蠢蠢欲动的纤手。

    稍倾,酒劲上头。

    只见那须发花白的老人,泪流满面,轻声呜咽。

    “为什么,我都认命了,还要再一次经历家破人亡的惨剧?!”

    哭到痛处,他甚至开始不断地打自己耳光,清脆的“啪啪声”,不绝于耳。

    而那胖厨师,则垂头顿足,不停哀嚎。

    “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老婆本还没攒够,就要倒闭了,活该我找不到媳妇吗?!”

    他弹起身来,自己扭打一会儿,接着直接躺平在地,双手不停捶打地面。

    口中不停有“女人,媳妇,聘礼”等等词汇蹦出,甚是凄凉。

    一时间,奇点驿站好似同时上演着两处悲剧,且都到了高潮部分,乱成一片。

    舒冲生怕被眼泪飙中,躲进柜台里,隔岸看起戏来。

    白双双轻拍胸口,心有余悸:“少东家,这酒有什么说法,怎么后劲儿那么大?!”

    “我用七情里面的‘悲’调出来的,名字叫断肠。”舒冲左手托腮,右手轻敲柜台,轻声解释:“春去百花暗自悲,红叶何忍花骨埋,孤月凄凉断肠处,阵阵秋霜往昔别。”

    自己刚刚经历过一场久病早逝的惨剧,现在每个时辰又要忍受“生命倒计时”的摧残。

    这种浓郁到极点的‘悲’,谁能抵挡?!

    这时候,叶知秋四人逛街归来,看到厅里这一幕哭戏,瞬间惊骇莫名。

    “怎么回事?舒兄,舒兄已经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