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的开始
UC0068SIDE3穆佐自治共和国
基西莉亚机构。
这个以基西莉亚•扎比为名的部队成立至今不过短短数天。基西莉亚将自己的部下武装，组成了这支部队。
名义上，他们是国家安全警察，实际上，他们是基西莉亚•扎比用以制衡其兄长基连•扎比的武装力量。当然，这得到了扎比家家长德金•扎比的默许。
这样一支特殊部队如今所包围的，是如今戴肯派的首领罗洁露西亚夫人名下的一座大院。队伍里没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会去问为什么。
军装的高挑丽人，基西莉亚机构的领导者本立于大院门前。与她身后全副武装的一众武装人员想比，挡在大门前的军官们看上去是那么微不足道。
“诶呀诶呀，这不是基西莉亚小姐吗？”
一位男性军官闯过众人，来到基西莉亚•扎比面前。他浮夸地张开手，像是要拥抱眼前的丽人那样。随后又行了个礼，胸前捏着兰花指。
基西莉亚毫不掩饰地露出嫌恶的表情，瞟了一眼他的军服，那是基连•扎比新组成的武装部队，元首卫队（S.S）的军服。也就是说……
“…擅作主张的狗可不会惹人喜欢的啊。滚开。”
轻蔑的视线，命令的语气，SS的军官的表情一瞬间僵硬了，眼里爆发出杀意。基西莉亚当然不会放过这一瞬间，她颇感兴趣地笑了，这笑容看上去是那么嘲讽。
“看来是听不懂人话啊…所谓的人造NEWTYPE就是你这种货色吗？只怕是把脑子强化坏了吧。”
“哈哈，您说笑了……”像是没有注意到自己额头上已经青筋暴起，军官抽动着嘴角露出浅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尼亚莱特，直属于基连大人的元首卫队，阶级为少校。”
他刻意强调了“直属于”三个字，而基西莉亚只是一脸乏味地听着。她还有耐心，毕竟不能做得太过分。
“嚯，”她随口回应，“也就是大狗。”
尼亚莱特少校的脸沉了下来。他愤恨地瞪着基西莉亚，语气也不再轻浮。
“请注意您的措辞，我属于光荣的元首卫队，就算您是扎比家的人，也不能这么侮辱我，明白吗？我可是……”
清脆的声响。
面对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尼亚莱特少校，基西莉亚甩了甩手，一脸不满。
“该说不愧是狗吗？还挺硬的。”
“你这混蛋…！你以为基连大人会饶过你吗？”
捂住脸颊的尼亚莱特少校表情彻底扭曲了，他发出一种好似女人哭泣时的尖叫，怒骂起扇了他一巴掌的女性。
他伸出手，想要还以颜色，可就在那么前一刻，他猛地把手抽了回去，甚至因此向后摔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看向自己的脚边，那里冒着一缕轻烟，还有一个新鲜的弹孔。咽了口唾沫，他颤抖地看向眼前居高临下俯瞰他的女人。
“你，你疯了！你怎么敢对我开枪！你……”
“吵死了，畜牲。”
尼亚莱特少校，不，这个像是失心疯了一样大喊大叫的可怜人又一次被打断。他的视野里闪过一道黑影，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因面门的剧痛倒在地上，鼻涕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
“戴肯遗族的事务是由我负责的！”挥着着血淋淋的马鞭，基西莉亚高声宣告，“不过是向基连摇尾巴的畜牲罢了，少给我狐假虎威了，滚开！”
无数上膛的声音响起，她身后的基西莉亚机构整齐地解除保险，将枪口对准拦路者。
屈辱的神情自尼亚莱特少校的脸上浮现，然而基西莉亚一眯起眼，他便颤抖着低下头去。
临走前，基西莉亚身后，一名全身笼罩在斗篷下的少年引起了尼亚莱特少校的注意。一种奇妙的感觉牵引着他看过去，但他还没来得确认，就有基西莉亚机构的人举起枪托，往他背上揍了一下。
“走吧。”
视线不在尼亚莱特少校身上作丝毫停留，基西莉亚拍拍少年的背，两人随即并肩走入庭院。
与还算整洁的外部不同，庭院内部杂草丛生，完全不见修整过的迹象，高耸的草丛遮蔽人的视线，令基西莉亚明显地烦躁起来。
“啧。”
用持马鞭的手拨开草丛，他们快步穿过庭院，来到塔楼门下，推门而入。
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尘土味。
庭院外因为姑且还是有人居住、看守的缘故，似乎有作最低限度的清扫，但内部并非如此。
指尖揩过墙面，得来的是一片灰黑。
踏上旋转楼梯的台阶，脚边扬起一阵灰尘。
很显然，上面的人已经许久没有下来过了，想来是不被允许离开吧。这样的话，外部的庭院根本只是糊弄外人的装饰，实际上全无用处。
某人的恶意展露无疑，而对于踏入这样一个恶意的所在，基西莉亚身旁的少年似乎感到犹豫，止步于塔门前。
“真不像话啊。”
这既是对这座囚禁之塔，也是对身旁的少年此刻孱弱内心的斥责。基西莉亚眉头微皱，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自然地牵起少年的手，她不由分说地将他带进来，随即松开手，自顾自地登上楼梯。很快，少年稍显迟滞地迈开步子，跟上她的步伐。
这种缺乏生气的反应叫她不快，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是自己做得太过了的缘故。能够解决问题的人就在上面，现在就先忍忍吧。
随着阶梯螺旋上升，一扇古旧的门很快出现在视野中。那道门位于内侧，想来里面就是那个人的房间。
曾在这里居住的少年，应该认得吧。基西莉亚回头确认。果不其然，少年不再低着头，而是直直地盯着那扇门。
“马上就能抱着妈妈撒娇了，很期待吧？”
“……”
故意调侃他急切的目光，结果却毫无反应。希望能有效果吧，基西莉亚咂咂嘴，登上最后几节台阶，推开了那扇门。
映入眼帘的，是靠坐在床头，脸色苍白的金发女性。
“基西莉亚小姐……”
“阿斯特莱亚夫人，有段时间不见了。”她首先俯下身，行了个夸张的礼，“您还好…看来不能这么问呢。”
稍稍抬起头，双手叉腰地环顾四周，不堪入目的内景一个接一个进到基西莉亚眼中，使房间内一切形成一个整体，构成一副令人忍不住咋舌的构图。
理应摆放有花瓶、画作等艺术品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甚至连涂有彩绘的墙壁与天花板都被整片撕下，露出大片伤口般的空白。
家具更是惨不忍睹。除了一张老旧的床和配套的床头柜以外，仅有的是一个散发着霉味，缺了半边门的破烂衣柜，甚至连灯都没有，难以想象要如何度过漫漫长夜。
不沾贵气，亦不沾俗气，所能感受到的，仅有某人的恶意。
“气量狭小啊…被戴肯冷落不是没有原因的吗？”
基西莉亚忍不住叹息，无奈地摊开了手。
精通某些业务的她清楚，这根本不是对待贵重的人质的方法，单纯是在折磨人罢了。
直到审视完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她才有些惊讶地回望阿斯特莱亚。一双无神的眼睛对上她的视线，令她不由得一愣。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她有些不甘地咬了咬嘴唇，但很快，她的神情便恢复到平常的模样。
“有件令人遗憾的事要通知您，夫人…真的非常遗憾……您看起来似乎不太在意？”
看着眼神空洞的阿斯特莱亚，基西莉亚忍不住问道。她的预感越发强烈了。
“是，阿尔黛西亚的事对吧？”在她的注视下，阿斯特莱亚慢吞吞地开口，“那孩子现在，肯定很想我吧。她还那么小，啊啊，可怜的阿尔黛西亚……”
夫人的手攀上了自己的脸颊，她正在哀伤，可她的语气又是爸妈平淡，这让基西莉亚微微蹙眉。
“并不是，夫人。我要通知您的是卡斯巴尔的事，他……”
“不，不用告诉我。”夫人打断了她，“无论发生什么，卡斯巴尔都没事的……嗯。”
“……您是认真的吗？或许这么说有些失礼…在我看来，他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当然，是很有潜力的孩子。”
夫人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哀伤的，似乎还未从自己的思绪中解放。
“戴肯他，从来都不需要我操心什么……从来都是。”
“…您是说戴肯吗？恕我直言，夫人，戴肯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这么说，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你不觉得吗？基西莉亚小姐，那孩子，和戴肯多像啊……”
“的确是这样没错，不过……”
基西莉亚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夫人抬手制止了。两位女性再一次对视，而这一次，阿斯特莱亚的眼中猛烈地爆发出光芒。
“基西莉亚小姐，卡斯巴尔他，就拜托你了。”
一瞬间，基西莉亚犹豫了。
她不确定这是疯狂的痴语还是独属于夫人的智慧，要在这里将真相诉说吗？还是……她暂且保持沉默，视线瞟到门口。
那里空无一人。
如果他想，他应该早就进来了。叹了口气，基西莉亚没有回应夫人，而是承受着她的灼灼目光，走近她的床边，对她耳语：
“卡斯巴尔死了，夫人。”
“……”
没有反应。
当她再去看时，夫人的眼里已经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光。刚才那样热烈的视线，好像只是一时的错觉。
捏住夫人的下巴，她细细端详起这名女性的面容，最后，喃喃道：
“疯了啊。”
松开手，她凝视着这样一具活着的死尸，失望去庆幸同时在心头涌动。最后，发出一声叹息。
（这就是…我曾经想要选择的……）
“真是凄惨。”
最后留下这一句，她转身离开。
—————————————————
走出房门，她看见一个颤抖的身影。
笼罩在兜帽下的面容究竟如何，她在这座昏暗的塔里看不真切。一时间，连她也无法确认少年究竟是为何颤抖。
这样也好，她心想。至少他没有真的跑进母亲怀里哭诉，这是他坚强的证明。按理来说，她应该是很满意的，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有些不快。
无意识间皱起眉头，她紧紧注视着微微颤抖的少年。她没有看到眼泪滴落在地，可这却令她愈发烦躁。
又看了一眼屋内，禁闭着的房门后没有任何声响。她不再怀抱那一点她自己都不明确的希望，自顾自地牵起少年的手，准备离开。
她迈出一步，而少年也很自然地跟了上来，只是握住的手有些用力。他的忍耐好似通过这种方式传递过来，基西莉亚不禁好奇，如果她现在回头，会看到什么。
但她不打算这么做。
与性别无关，一个独立且强大的人，这才是她所追求的，单纯作为女人会如何，她已经在那扇门后看得很清楚了……
（PS：富野的高达总是强调性别……）
可那微弱的悲鸣还是吸引了她。
“再坚强一点如何，小少爷？”
头也不回，她不客气地呵斥道。
然而少年并不只是在悲鸣。他抱着头，稚嫩的面孔扭曲得不成样子，双腿一弯，再无法支撑他的身体。如果不是基西莉亚急时反应过来，将他f撑住，他已经从楼梯上摔下。
“喂，你到底……”
话音未落，基西莉亚感到一阵恍惚，她好似看到一个与少年一模一样的身影，压在他身上，紧紧抱着他。
“什……”
是错觉吗？还未等她来得及做些什么，少年已经开始悲痛的哭喊。
“为什么…为什么碰不到！你…不，我不要！你自己去和他们说！那样的事……我并不是你啊！我……！”
“冷静点！”
少年的悲鸣戛然而止。他颤抖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温和的表情，又好似带着些哀伤。
“我不知道你感受到了什么……但那已经无所谓了。你还活着，明白吗？”
“……”
女人的手轻抚上少年的脸颊，就这样绕到他的后脑勺，将他拥入怀中。
“仅此一次，好好哭吧。”
他放声痛哭。
基西莉亚机构。
这个以基西莉亚•扎比为名的部队成立至今不过短短数天。基西莉亚将自己的部下武装，组成了这支部队。
名义上，他们是国家安全警察，实际上，他们是基西莉亚•扎比用以制衡其兄长基连•扎比的武装力量。当然，这得到了扎比家家长德金•扎比的默许。
这样一支特殊部队如今所包围的，是如今戴肯派的首领罗洁露西亚夫人名下的一座大院。队伍里没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会去问为什么。
军装的高挑丽人，基西莉亚机构的领导者本立于大院门前。与她身后全副武装的一众武装人员想比，挡在大门前的军官们看上去是那么微不足道。
“诶呀诶呀，这不是基西莉亚小姐吗？”
一位男性军官闯过众人，来到基西莉亚•扎比面前。他浮夸地张开手，像是要拥抱眼前的丽人那样。随后又行了个礼，胸前捏着兰花指。
基西莉亚毫不掩饰地露出嫌恶的表情，瞟了一眼他的军服，那是基连•扎比新组成的武装部队，元首卫队（S.S）的军服。也就是说……
“…擅作主张的狗可不会惹人喜欢的啊。滚开。”
轻蔑的视线，命令的语气，SS的军官的表情一瞬间僵硬了，眼里爆发出杀意。基西莉亚当然不会放过这一瞬间，她颇感兴趣地笑了，这笑容看上去是那么嘲讽。
“看来是听不懂人话啊…所谓的人造NEWTYPE就是你这种货色吗？只怕是把脑子强化坏了吧。”
“哈哈，您说笑了……”像是没有注意到自己额头上已经青筋暴起，军官抽动着嘴角露出浅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尼亚莱特，直属于基连大人的元首卫队，阶级为少校。”
他刻意强调了“直属于”三个字，而基西莉亚只是一脸乏味地听着。她还有耐心，毕竟不能做得太过分。
“嚯，”她随口回应，“也就是大狗。”
尼亚莱特少校的脸沉了下来。他愤恨地瞪着基西莉亚，语气也不再轻浮。
“请注意您的措辞，我属于光荣的元首卫队，就算您是扎比家的人，也不能这么侮辱我，明白吗？我可是……”
清脆的声响。
面对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尼亚莱特少校，基西莉亚甩了甩手，一脸不满。
“该说不愧是狗吗？还挺硬的。”
“你这混蛋…！你以为基连大人会饶过你吗？”
捂住脸颊的尼亚莱特少校表情彻底扭曲了，他发出一种好似女人哭泣时的尖叫，怒骂起扇了他一巴掌的女性。
他伸出手，想要还以颜色，可就在那么前一刻，他猛地把手抽了回去，甚至因此向后摔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看向自己的脚边，那里冒着一缕轻烟，还有一个新鲜的弹孔。咽了口唾沫，他颤抖地看向眼前居高临下俯瞰他的女人。
“你，你疯了！你怎么敢对我开枪！你……”
“吵死了，畜牲。”
尼亚莱特少校，不，这个像是失心疯了一样大喊大叫的可怜人又一次被打断。他的视野里闪过一道黑影，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因面门的剧痛倒在地上，鼻涕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
“戴肯遗族的事务是由我负责的！”挥着着血淋淋的马鞭，基西莉亚高声宣告，“不过是向基连摇尾巴的畜牲罢了，少给我狐假虎威了，滚开！”
无数上膛的声音响起，她身后的基西莉亚机构整齐地解除保险，将枪口对准拦路者。
屈辱的神情自尼亚莱特少校的脸上浮现，然而基西莉亚一眯起眼，他便颤抖着低下头去。
临走前，基西莉亚身后，一名全身笼罩在斗篷下的少年引起了尼亚莱特少校的注意。一种奇妙的感觉牵引着他看过去，但他还没来得确认，就有基西莉亚机构的人举起枪托，往他背上揍了一下。
“走吧。”
视线不在尼亚莱特少校身上作丝毫停留，基西莉亚拍拍少年的背，两人随即并肩走入庭院。
与还算整洁的外部不同，庭院内部杂草丛生，完全不见修整过的迹象，高耸的草丛遮蔽人的视线，令基西莉亚明显地烦躁起来。
“啧。”
用持马鞭的手拨开草丛，他们快步穿过庭院，来到塔楼门下，推门而入。
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尘土味。
庭院外因为姑且还是有人居住、看守的缘故，似乎有作最低限度的清扫，但内部并非如此。
指尖揩过墙面，得来的是一片灰黑。
踏上旋转楼梯的台阶，脚边扬起一阵灰尘。
很显然，上面的人已经许久没有下来过了，想来是不被允许离开吧。这样的话，外部的庭院根本只是糊弄外人的装饰，实际上全无用处。
某人的恶意展露无疑，而对于踏入这样一个恶意的所在，基西莉亚身旁的少年似乎感到犹豫，止步于塔门前。
“真不像话啊。”
这既是对这座囚禁之塔，也是对身旁的少年此刻孱弱内心的斥责。基西莉亚眉头微皱，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自然地牵起少年的手，她不由分说地将他带进来，随即松开手，自顾自地登上楼梯。很快，少年稍显迟滞地迈开步子，跟上她的步伐。
这种缺乏生气的反应叫她不快，但也无可奈何。毕竟，这是自己做得太过了的缘故。能够解决问题的人就在上面，现在就先忍忍吧。
随着阶梯螺旋上升，一扇古旧的门很快出现在视野中。那道门位于内侧，想来里面就是那个人的房间。
曾在这里居住的少年，应该认得吧。基西莉亚回头确认。果不其然，少年不再低着头，而是直直地盯着那扇门。
“马上就能抱着妈妈撒娇了，很期待吧？”
“……”
故意调侃他急切的目光，结果却毫无反应。希望能有效果吧，基西莉亚咂咂嘴，登上最后几节台阶，推开了那扇门。
映入眼帘的，是靠坐在床头，脸色苍白的金发女性。
“基西莉亚小姐……”
“阿斯特莱亚夫人，有段时间不见了。”她首先俯下身，行了个夸张的礼，“您还好…看来不能这么问呢。”
稍稍抬起头，双手叉腰地环顾四周，不堪入目的内景一个接一个进到基西莉亚眼中，使房间内一切形成一个整体，构成一副令人忍不住咋舌的构图。
理应摆放有花瓶、画作等艺术品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甚至连涂有彩绘的墙壁与天花板都被整片撕下，露出大片伤口般的空白。
家具更是惨不忍睹。除了一张老旧的床和配套的床头柜以外，仅有的是一个散发着霉味，缺了半边门的破烂衣柜，甚至连灯都没有，难以想象要如何度过漫漫长夜。
不沾贵气，亦不沾俗气，所能感受到的，仅有某人的恶意。
“气量狭小啊…被戴肯冷落不是没有原因的吗？”
基西莉亚忍不住叹息，无奈地摊开了手。
精通某些业务的她清楚，这根本不是对待贵重的人质的方法，单纯是在折磨人罢了。
直到审视完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她才有些惊讶地回望阿斯特莱亚。一双无神的眼睛对上她的视线，令她不由得一愣。
一种不好的预感浮现，她有些不甘地咬了咬嘴唇，但很快，她的神情便恢复到平常的模样。
“有件令人遗憾的事要通知您，夫人…真的非常遗憾……您看起来似乎不太在意？”
看着眼神空洞的阿斯特莱亚，基西莉亚忍不住问道。她的预感越发强烈了。
“是，阿尔黛西亚的事对吧？”在她的注视下，阿斯特莱亚慢吞吞地开口，“那孩子现在，肯定很想我吧。她还那么小，啊啊，可怜的阿尔黛西亚……”
夫人的手攀上了自己的脸颊，她正在哀伤，可她的语气又是爸妈平淡，这让基西莉亚微微蹙眉。
“并不是，夫人。我要通知您的是卡斯巴尔的事，他……”
“不，不用告诉我。”夫人打断了她，“无论发生什么，卡斯巴尔都没事的……嗯。”
“……您是认真的吗？或许这么说有些失礼…在我看来，他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当然，是很有潜力的孩子。”
夫人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哀伤的，似乎还未从自己的思绪中解放。
“戴肯他，从来都不需要我操心什么……从来都是。”
“…您是说戴肯吗？恕我直言，夫人，戴肯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这么说，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你不觉得吗？基西莉亚小姐，那孩子，和戴肯多像啊……”
“的确是这样没错，不过……”
基西莉亚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夫人抬手制止了。两位女性再一次对视，而这一次，阿斯特莱亚的眼中猛烈地爆发出光芒。
“基西莉亚小姐，卡斯巴尔他，就拜托你了。”
一瞬间，基西莉亚犹豫了。
她不确定这是疯狂的痴语还是独属于夫人的智慧，要在这里将真相诉说吗？还是……她暂且保持沉默，视线瞟到门口。
那里空无一人。
如果他想，他应该早就进来了。叹了口气，基西莉亚没有回应夫人，而是承受着她的灼灼目光，走近她的床边，对她耳语：
“卡斯巴尔死了，夫人。”
“……”
没有反应。
当她再去看时，夫人的眼里已经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光。刚才那样热烈的视线，好像只是一时的错觉。
捏住夫人的下巴，她细细端详起这名女性的面容，最后，喃喃道：
“疯了啊。”
松开手，她凝视着这样一具活着的死尸，失望去庆幸同时在心头涌动。最后，发出一声叹息。
（这就是…我曾经想要选择的……）
“真是凄惨。”
最后留下这一句，她转身离开。
—————————————————
走出房门，她看见一个颤抖的身影。
笼罩在兜帽下的面容究竟如何，她在这座昏暗的塔里看不真切。一时间，连她也无法确认少年究竟是为何颤抖。
这样也好，她心想。至少他没有真的跑进母亲怀里哭诉，这是他坚强的证明。按理来说，她应该是很满意的，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有些不快。
无意识间皱起眉头，她紧紧注视着微微颤抖的少年。她没有看到眼泪滴落在地，可这却令她愈发烦躁。
又看了一眼屋内，禁闭着的房门后没有任何声响。她不再怀抱那一点她自己都不明确的希望，自顾自地牵起少年的手，准备离开。
她迈出一步，而少年也很自然地跟了上来，只是握住的手有些用力。他的忍耐好似通过这种方式传递过来，基西莉亚不禁好奇，如果她现在回头，会看到什么。
但她不打算这么做。
与性别无关，一个独立且强大的人，这才是她所追求的，单纯作为女人会如何，她已经在那扇门后看得很清楚了……
（PS：富野的高达总是强调性别……）
可那微弱的悲鸣还是吸引了她。
“再坚强一点如何，小少爷？”
头也不回，她不客气地呵斥道。
然而少年并不只是在悲鸣。他抱着头，稚嫩的面孔扭曲得不成样子，双腿一弯，再无法支撑他的身体。如果不是基西莉亚急时反应过来，将他f撑住，他已经从楼梯上摔下。
“喂，你到底……”
话音未落，基西莉亚感到一阵恍惚，她好似看到一个与少年一模一样的身影，压在他身上，紧紧抱着他。
“什……”
是错觉吗？还未等她来得及做些什么，少年已经开始悲痛的哭喊。
“为什么…为什么碰不到！你…不，我不要！你自己去和他们说！那样的事……我并不是你啊！我……！”
“冷静点！”
少年的悲鸣戛然而止。他颤抖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温和的表情，又好似带着些哀伤。
“我不知道你感受到了什么……但那已经无所谓了。你还活着，明白吗？”
“……”
女人的手轻抚上少年的脸颊，就这样绕到他的后脑勺，将他拥入怀中。
“仅此一次，好好哭吧。”
他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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