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狂人、将军、未来 上
UC0071地球某研究所
这是间明亮的研究室。
外行人所不会懂的大量资料胡乱地摊在地上，大型的精密仪器摆放在角落，延伸出的无数管道，连接在房间中央蒙着白布的圆筒底盘。
“唔…看起来不是那么好啊，准将。”
“按时吃药就不会死。”
“在这种关键时刻，头脑最好清醒一点。”
“正是因为太过清醒才无法入睡啊…您才是，还没死啊。”
“不能在这时候倒下啊…毕竟，现在不是戴肯，而是基连•扎比。”
平常地交谈着的，是隶属于联邦的两位军人。
一丝不苟的联邦军军服，满头沧桑的白发，沉静的双眼中寄宿着真正军人的光辉。
————约拿·易布拉海姆·雷比尔，阶级，中将。
这个苍老的男人曾在地球扫荡极端宗教与恐怖分子，也曾于太空清剿肆意妄为的宇宙海盗，积累丰厚的功绩。
60年代扩军计划后，他作为联邦首屈一指的军事家与战略家坐镇贾布罗，成为联邦内部派系斗争的最大抑制力。
在这位历战的老将的对面，则是与过去穆佐那颗热情的流星————吉恩•什姆•戴肯齐名的联邦新星。
浓重的黑眼圈围成一圈，完全包围了青年那遍布血丝的双眼；苍白而僵硬的脸上丝毫没有表情，令人联想到死人。
这样的他和对座的雷比尔中将同样身穿军服，外披一件研究员的白大衣，配上那副面无表情的脸，多少有了些理性的感觉。
这个出身地球、黑发蓝眸的年轻人————斯卡伦•怀特，无疑是个异质的人。
尽管是以技术人员的身份入伍，但年仅二十五岁便能在军队这一论资排辈的巨大组织中担任将级，毫无疑问地体现了其过人之处。
以Y•T•米诺夫斯基博士的得意门徒这一身份，通过米氏核融合炉轻量化、MEGA粒子炮（MegaParticleCannon）等显著成就横扫驱逐其老师的物理学会。
后在联邦军70年代军备增强计划时期以种种手段，积极参与联邦宇宙军主力战舰————萨拉米斯级与麦哲伦级的设计，而得以破格晋升将级。
联邦军技术相关方面的最高权限者，同时也是与联邦政府半数幕僚存在利益关系的重要人物，其影响力可与雷比尔中将并称为联邦的两大巨头。
这样的二人同坐一桌，像是普通的朋友那样互换近况。
两人面前都平常地摆着饼干之类的茶点，这样悠闲的事物存在，让场面的气氛略显微妙。
“雷比尔将军，我们不妨来做个假设吧。”
“拐弯抹角的说法就免了吧，时间紧迫啊。”
“假设有这么一个人……”
突兀地提出话题，然后将对方无视。对于对桌的年轻人看似理智而实际上是多么不讲理，雷比尔将军终于有所体会了。
“一个普通、平凡、再常见不过的人。”
青年说着，摊开手来，好似他口中的那个人就在他手心，
“和世上所有人一样，他忠实于自我并积极地贯彻自我，为此不惜扭曲双手触及的一切，包括他人、社会、乃至整个世界。人不都是这样的吗？无论是否有自觉，都或多或少……所谓的活着。”
蝴蝶效应。
老人理解他所说的，不可能理解不了。但事情并不是那样简单的，这个青年会借由话语隐藏某些事物，这点他非常清楚。
“所以？这个人做了什么？”
雷比尔将军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视线却悄然落到角落里那个被遮盖着的圆筒。
透过白布，他隐约能够窥见，其中蜷缩着的，人的身影。
“唯一的不同在于他相比于其他无力实现自己理想的人，要稍微，真的是稍微那么有能力一些。”
“……”
“这过于宽大、过于有力的双手搅乱了交织在一起的线，因此惹怒了一些狭隘之人…啊啊，他不过是比常人更坚定、更理智、更强大，于是贯彻了自己————不过如此罢了啊。就这样普通、平凡、再常见不过的他处以极刑…不是太过不讲理了吗？”
终于，这个自说自话而完全不把听者放在眼里的青年，第一次，眼中映出了老人的身姿。
“您觉得呢？”
端起白瓷的茶杯，雷比尔一边在心中称赞青年的品味，一边抿了口散发出些许热气的红茶。
醇厚的香味伴随着灼热感涌入口中，直冲上老人头顶。长呼出一口气，雷比尔将军放下茶杯，在回味的同时漫不经心地回应青年。
“自我介绍…可以这么认为吗？”
“这种无谓的事，您随便就好。”青年耸耸肩，“因为正如我所说，他并不与世上任何一个人有所差别啊。”
“论其本质或许是这样吧，不过……”
舌尖上的余味终于散去，老人的表情也不再悠闲。嘴角扬起，露出和蔼的笑容，然而并不混浊的双眼中却是毫无笑意。
“年轻人是无法理解的吧，人的世界究竟是有多么肤浅。”
“……”
“为了一己之私突破底线，这是不可容忍的。”老将紧盯着眼前的青年，“凡事都该有底线。这是老人的忠告，准将。”
“是吗…”青年的表情不为所动，“我确实收到了。”
理所当然的答案，毕竟是联邦屈指可数的正统军人。比起这个…斯卡伦的心思飞快运转起来。
“权利与义务的统一，是这样吗？”他试探地说道，“也就是结果论呢，单单自己受利而他人遭殃，作为准将是不称职的…听上去简直就像是这样呢。”
“……只能说是无可救药呢。”
误会？不，不对。尽管情感上有所缺陷，但这不影响青年敏感的心思。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况且，一个单单是正直的老人是无法在联邦军内部坚持下来，甚至攀上中将的高位的。
虽然在意，不过就当下而言，是或不是都无所谓。
试探的环节就此结束，他从大衣内侧取出一张自带播放功能的磁盘，放到桌上，推给对座的老将。
“这是？”
“是在吉翁的老师私下送来的，关于吉翁的机动兵器。”
————吉翁（ZEON）。
这个敏感的词汇敲响了雷比尔中将心中的警钟。
过去，这个单词是伟大的思想家吉恩•什姆•戴肯名字的一节。
如今，这个词汇被赋予了全新的含义，成为联邦政府最为忌讳的魔咒。
UC0069年8月15日，穆佐自治共和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吉翁公国（PrincipalityofZeon）。
尽管冠以那位已经逝去的伟大之人的名字，但这件事意味着什么，无论是联邦还是吉翁都一清二楚。
戴肯的时代，已经随着他的死结束了。
他遗留下来的，名为戴肯派的残渣，也在作为其首领的达尔西亚·巴哈罗夫首相被基连•扎比彻底架空后丧失组织。
在被称作“黑暗建国年”的，多达二十万人的大清洗，与直属于基连的，所谓元首卫队————秘密警察SS的成立后，如今的吉翁已经是一目了然的专制国家。
分离主义，宇宙居民的独立，这就是吉翁所主张的————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在场的二人作为联邦实质上的头脑，话题之中出现吉翁可谓理所当然，但实际上，向来不拘泥于立场的斯卡伦准将理当并不在乎这种事，他在吉翁成立之时也毫无反应。
那么，真正吸引他注意的，就只有那个人了。
“…米诺夫斯基博士吗？记得他在为吉翁研究新兵器。”
“……哼。”
青年似乎感到很不满的样子，只是不知是对什么的。他双手环抱起来，看来是不肯多说一句。
见状，雷比尔将军犹豫片刻，按下了播放键。
“……这并不是异想天开的设想，是这个时代的环境赋予了它价值。”
苍老而带些沙哑的声音，透过这道声音，仿佛能看到老人平和的脸。分明是这样平静的声音，其主人却是杀人兵器的研制者。
“米诺夫斯基粒子…相信各位都知道那是什么，但真正理解它的存在对战场之影响的人，我认为少之又少，至少当下是这样。”
“—————那是能够扭曲战场的存在。”
扭曲战场。
雷比尔将军微微眯细双眼，接着听下去。
“进入宇宙世纪以来已经超过半个世纪了，因为始终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乱，所以人们忽视了早该发现的事情————如今已经不是计算机的时代了。”
认同感升起，雷比尔将军不禁点了点头。
尽管理论还在发展，但由于不克服米诺夫斯基粒子的影响就无法实用化，对计算机技术的各类研究，无论官方还是民间都已经停滞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如何克服米氏粒子…这对于人类而言是几乎完全的新领域，也就是盲区。
放弃米粒的使用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但在米氏核融合炉广泛推广的当下，不会有人愿意放弃这种便捷的能源回到过去。
联邦军也是，如果不是米氏粒子的应用造就了米氏核融合炉，又由斯卡伦准将将其轻量化，麦哲伦级和萨拉米斯级应该还只存在于设计图上。
在茫茫宇宙中，战舰必须靠人的肉眼去瞄准敌人……雷比尔将军回想起许多年前，尚且年轻的自己坚守在炮手的岗位，而如今已经是有心无力。
“另外，尽管我们将战舰视作船只，但宇宙战不是海战，将士们身处的是一片立体的空间，只是至今为止他们从未遇过能利用这种环境的敌人，所以忘记了。”
“能够不依靠计算机的性能，最大限度地发挥驾驶者的能力；能够真正适应太空的立体环境，进行超乎现有认知想象的机动……这就是机动战士（MobileSuit）。”
这是间明亮的研究室。
外行人所不会懂的大量资料胡乱地摊在地上，大型的精密仪器摆放在角落，延伸出的无数管道，连接在房间中央蒙着白布的圆筒底盘。
“唔…看起来不是那么好啊，准将。”
“按时吃药就不会死。”
“在这种关键时刻，头脑最好清醒一点。”
“正是因为太过清醒才无法入睡啊…您才是，还没死啊。”
“不能在这时候倒下啊…毕竟，现在不是戴肯，而是基连•扎比。”
平常地交谈着的，是隶属于联邦的两位军人。
一丝不苟的联邦军军服，满头沧桑的白发，沉静的双眼中寄宿着真正军人的光辉。
————约拿·易布拉海姆·雷比尔，阶级，中将。
这个苍老的男人曾在地球扫荡极端宗教与恐怖分子，也曾于太空清剿肆意妄为的宇宙海盗，积累丰厚的功绩。
60年代扩军计划后，他作为联邦首屈一指的军事家与战略家坐镇贾布罗，成为联邦内部派系斗争的最大抑制力。
在这位历战的老将的对面，则是与过去穆佐那颗热情的流星————吉恩•什姆•戴肯齐名的联邦新星。
浓重的黑眼圈围成一圈，完全包围了青年那遍布血丝的双眼；苍白而僵硬的脸上丝毫没有表情，令人联想到死人。
这样的他和对座的雷比尔中将同样身穿军服，外披一件研究员的白大衣，配上那副面无表情的脸，多少有了些理性的感觉。
这个出身地球、黑发蓝眸的年轻人————斯卡伦•怀特，无疑是个异质的人。
尽管是以技术人员的身份入伍，但年仅二十五岁便能在军队这一论资排辈的巨大组织中担任将级，毫无疑问地体现了其过人之处。
以Y•T•米诺夫斯基博士的得意门徒这一身份，通过米氏核融合炉轻量化、MEGA粒子炮（MegaParticleCannon）等显著成就横扫驱逐其老师的物理学会。
后在联邦军70年代军备增强计划时期以种种手段，积极参与联邦宇宙军主力战舰————萨拉米斯级与麦哲伦级的设计，而得以破格晋升将级。
联邦军技术相关方面的最高权限者，同时也是与联邦政府半数幕僚存在利益关系的重要人物，其影响力可与雷比尔中将并称为联邦的两大巨头。
这样的二人同坐一桌，像是普通的朋友那样互换近况。
两人面前都平常地摆着饼干之类的茶点，这样悠闲的事物存在，让场面的气氛略显微妙。
“雷比尔将军，我们不妨来做个假设吧。”
“拐弯抹角的说法就免了吧，时间紧迫啊。”
“假设有这么一个人……”
突兀地提出话题，然后将对方无视。对于对桌的年轻人看似理智而实际上是多么不讲理，雷比尔将军终于有所体会了。
“一个普通、平凡、再常见不过的人。”
青年说着，摊开手来，好似他口中的那个人就在他手心，
“和世上所有人一样，他忠实于自我并积极地贯彻自我，为此不惜扭曲双手触及的一切，包括他人、社会、乃至整个世界。人不都是这样的吗？无论是否有自觉，都或多或少……所谓的活着。”
蝴蝶效应。
老人理解他所说的，不可能理解不了。但事情并不是那样简单的，这个青年会借由话语隐藏某些事物，这点他非常清楚。
“所以？这个人做了什么？”
雷比尔将军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视线却悄然落到角落里那个被遮盖着的圆筒。
透过白布，他隐约能够窥见，其中蜷缩着的，人的身影。
“唯一的不同在于他相比于其他无力实现自己理想的人，要稍微，真的是稍微那么有能力一些。”
“……”
“这过于宽大、过于有力的双手搅乱了交织在一起的线，因此惹怒了一些狭隘之人…啊啊，他不过是比常人更坚定、更理智、更强大，于是贯彻了自己————不过如此罢了啊。就这样普通、平凡、再常见不过的他处以极刑…不是太过不讲理了吗？”
终于，这个自说自话而完全不把听者放在眼里的青年，第一次，眼中映出了老人的身姿。
“您觉得呢？”
端起白瓷的茶杯，雷比尔一边在心中称赞青年的品味，一边抿了口散发出些许热气的红茶。
醇厚的香味伴随着灼热感涌入口中，直冲上老人头顶。长呼出一口气，雷比尔将军放下茶杯，在回味的同时漫不经心地回应青年。
“自我介绍…可以这么认为吗？”
“这种无谓的事，您随便就好。”青年耸耸肩，“因为正如我所说，他并不与世上任何一个人有所差别啊。”
“论其本质或许是这样吧，不过……”
舌尖上的余味终于散去，老人的表情也不再悠闲。嘴角扬起，露出和蔼的笑容，然而并不混浊的双眼中却是毫无笑意。
“年轻人是无法理解的吧，人的世界究竟是有多么肤浅。”
“……”
“为了一己之私突破底线，这是不可容忍的。”老将紧盯着眼前的青年，“凡事都该有底线。这是老人的忠告，准将。”
“是吗…”青年的表情不为所动，“我确实收到了。”
理所当然的答案，毕竟是联邦屈指可数的正统军人。比起这个…斯卡伦的心思飞快运转起来。
“权利与义务的统一，是这样吗？”他试探地说道，“也就是结果论呢，单单自己受利而他人遭殃，作为准将是不称职的…听上去简直就像是这样呢。”
“……只能说是无可救药呢。”
误会？不，不对。尽管情感上有所缺陷，但这不影响青年敏感的心思。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况且，一个单单是正直的老人是无法在联邦军内部坚持下来，甚至攀上中将的高位的。
虽然在意，不过就当下而言，是或不是都无所谓。
试探的环节就此结束，他从大衣内侧取出一张自带播放功能的磁盘，放到桌上，推给对座的老将。
“这是？”
“是在吉翁的老师私下送来的，关于吉翁的机动兵器。”
————吉翁（ZEON）。
这个敏感的词汇敲响了雷比尔中将心中的警钟。
过去，这个单词是伟大的思想家吉恩•什姆•戴肯名字的一节。
如今，这个词汇被赋予了全新的含义，成为联邦政府最为忌讳的魔咒。
UC0069年8月15日，穆佐自治共和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吉翁公国（PrincipalityofZeon）。
尽管冠以那位已经逝去的伟大之人的名字，但这件事意味着什么，无论是联邦还是吉翁都一清二楚。
戴肯的时代，已经随着他的死结束了。
他遗留下来的，名为戴肯派的残渣，也在作为其首领的达尔西亚·巴哈罗夫首相被基连•扎比彻底架空后丧失组织。
在被称作“黑暗建国年”的，多达二十万人的大清洗，与直属于基连的，所谓元首卫队————秘密警察SS的成立后，如今的吉翁已经是一目了然的专制国家。
分离主义，宇宙居民的独立，这就是吉翁所主张的————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
在场的二人作为联邦实质上的头脑，话题之中出现吉翁可谓理所当然，但实际上，向来不拘泥于立场的斯卡伦准将理当并不在乎这种事，他在吉翁成立之时也毫无反应。
那么，真正吸引他注意的，就只有那个人了。
“…米诺夫斯基博士吗？记得他在为吉翁研究新兵器。”
“……哼。”
青年似乎感到很不满的样子，只是不知是对什么的。他双手环抱起来，看来是不肯多说一句。
见状，雷比尔将军犹豫片刻，按下了播放键。
“……这并不是异想天开的设想，是这个时代的环境赋予了它价值。”
苍老而带些沙哑的声音，透过这道声音，仿佛能看到老人平和的脸。分明是这样平静的声音，其主人却是杀人兵器的研制者。
“米诺夫斯基粒子…相信各位都知道那是什么，但真正理解它的存在对战场之影响的人，我认为少之又少，至少当下是这样。”
“—————那是能够扭曲战场的存在。”
扭曲战场。
雷比尔将军微微眯细双眼，接着听下去。
“进入宇宙世纪以来已经超过半个世纪了，因为始终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乱，所以人们忽视了早该发现的事情————如今已经不是计算机的时代了。”
认同感升起，雷比尔将军不禁点了点头。
尽管理论还在发展，但由于不克服米诺夫斯基粒子的影响就无法实用化，对计算机技术的各类研究，无论官方还是民间都已经停滞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如何克服米氏粒子…这对于人类而言是几乎完全的新领域，也就是盲区。
放弃米粒的使用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但在米氏核融合炉广泛推广的当下，不会有人愿意放弃这种便捷的能源回到过去。
联邦军也是，如果不是米氏粒子的应用造就了米氏核融合炉，又由斯卡伦准将将其轻量化，麦哲伦级和萨拉米斯级应该还只存在于设计图上。
在茫茫宇宙中，战舰必须靠人的肉眼去瞄准敌人……雷比尔将军回想起许多年前，尚且年轻的自己坚守在炮手的岗位，而如今已经是有心无力。
“另外，尽管我们将战舰视作船只，但宇宙战不是海战，将士们身处的是一片立体的空间，只是至今为止他们从未遇过能利用这种环境的敌人，所以忘记了。”
“能够不依靠计算机的性能，最大限度地发挥驾驶者的能力；能够真正适应太空的立体环境，进行超乎现有认知想象的机动……这就是机动战士（MobileSu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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