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翌日醒来，天光方亮。
李浩阳暗思：“在家里，也该有野兔套住了，正是去取之时，去晚了怕被野狗吃掉。山下驴儿也不知跑丢了没。”
翻身跳起，自觉精力已复，他心事快了，浑身轻松。打算见陈雨薇一人时，将木盒交予她，便可回家。
复想到无论如何，是不能回村了，心头酸痛。
开门出去，欲观此处风景，却见门前院中两棵桃树斜斜而生，枝杈交错，便如恋人相依相偎，于晨曦中正开得满树琼花，数只雀鸟于中欢唱。
心叹当真是仙家之地，便算是两棵桃树也开得如此繁茂好看。
却见落英下，背立一乌发少女，身着素白衣裙，体态多姿，不是陈雨薇又是谁。
不觉心中突突直跳。
陈雨薇早已换了孝服，转身深扶道：“浩阳大哥你起来了！”
李浩阳忙上前还礼道：“姑娘不需多礼，小人……不敢当！”
陈雨薇面色悲戚，双目桃红，似是哭了一晚，并未入睡。
轻抚花树木干道：“这两棵春桃，是爹爹自海外仙山移来所栽，至今也有七八年头，谁料它们花开正艳，我爹爹却再也不见，还有我娘……”
说至此处语音哽噎，泣不成声。
李浩阳欲开言抚慰，却不知说什么，只得呆立一旁陪她伤心。
陈雨薇哭了一会，停下来正面他道：“爹爹托你送信，定是信你为人，浩阳大哥不远千里来终南山，守诺如金，雨薇不胜感激，铭记于心，永誓不忘。”
再次向李浩阳深深一扶，这一次是答谢他远来报信之德。
她一夜未睡，语音微哑，却是字字清晰如珠。
李浩阳听得呆了，良久才明她说所言何意，还礼也忘了。
陈雨薇又道：“不知浩阳大哥有何需求，我虽力溥，也当尽力去办，答谢深恩。”
李浩阳这几句是听明白了，连忙摆手道：“姑娘不必谢我，你爹爹也救了我的命，报信事小，我什么也不要求，不过……”
他正欲取出怀中木盒，只听一人道：“雨薇，你一夜未睡，在这里站着，当心受凉！”
正是张春山。李浩阳忙缩手出怀。
陈雨薇见是张春山，面无表情，轻声道：“我与浩阳大哥说完话，一会便去！”
仍与李浩阳相对，不看张春山一眼。
张春山道：“当心身体要紧，还是睡会去吧，师兄有话请问这位李兄呢！”
陈雨薇嗯一声道：“好吧，你们不许为难他。谁若再向浩阳大哥无礼，我绝不原谅他！”
向李浩阳点头示意，转身快步去了。
先前道观中人数次向李浩阳无礼，她均瞧于眼内，心中有气。
张春山眼光随陈雨薇身影消失于花树院墙之后，方向李浩阳道：“李兄，昨晚家师仙逝，多有怠慢，得罪之处多请包涵，请随我去大殿，拜我师尊法体。”
李浩阳点头答应。
来至殿中，香雾撩绕，无极道长盘坐于一桃木坐榻，双手互抱结印，两眼紧闭，面色潮红，不似已死。
下面跪有数百弟子，各各神情悲痛。
众弟子拜祭过师尊，慢慢退出大殿。
李浩阳随张春山来至一堂屋，屋中两排数十把红木椅，墙上挂有三清神像。
上首已坐有数名道长。春秋子，春成子与昨日的周常空、吕常德均在。
众道见张春山引李浩阳来至，纷纷起身。
李浩阳见众人脸色凝重，心头噗嗵而跳，实不知这些人会如何，但他胸怀坦荡，也不畏缩，昂步上前拱手道：“小人李浩阳，见过各位道长。”
春秋子抬手礼让道：“李兄弟请坐，这里是大伙学道累了，休憩之地，不必拘礼。”
李浩阳便捡一红木椅坐下，他打定主意不将怀中宝盒拿出。
心想大不了将昨天之言再说一遍。头一次说了慌，第二次也就容易的多。又想若是众道强逼于己，便算死也不认有木盒之事。
春秋子道：“小兄弟，听春山师弟所说，春阳师兄乃是遭魔血门鬼术子所害，事关重大，请你将此事再说一遍可好？”
李浩阳点头答应，讲话时也不再结巴，到也极快，只用一刻功夫，便已讲明。这一次前后事想得明白，讲得更为清楚，不似先前不明不白。
待他话完，春秋子捋须思索道：“原来春阳师兄两次被小兄弟所救，若无小兄弟相助，他早已被那四人害了。虽仍难逃死劫，却也除去三名魔血门恶徒，只可惜元凶鬼术子未诛，此人定会前来寻衅。我等需好生戒备，以防妖人偷上山来，害我门人！”
众道纷点头应是。
终南山派无极道长仙去，大弟子春阳道长亦死，此时便以春秋子道长为首。
这时周常空站起来道：“二师叔，我定要替师傅报仇。”
张春山恨道：“让我去找那鬼术子，提他头来祭大师兄之灵。”起身欲闯。
春秋子猛喝道：“不要乱来！”
众人吃了一惊，低首不语。
春秋子也知己喝音太过，叹气摇头道：“大师兄功夫你们难道不知，去寻妖人报仇，不是送命吗？便算是我去，也讨不了好去！”
张春山咬牙道：“难道大师兄之仇就不报了？”
春成子道：“仇是一定要报，派中武艺道术能除去强敌之人，一个也无，若是叫对头寻上门来，我派自保尚自为难，如何报仇？事以至此，二师兄，不如开宝阁……”
春秋子摆手打断他，皱眉道：“万万不可！”
春成子还欲再辩，春秋子举手止住他道：“有客在，我们先谢客人，此事过后再说不迟。”
春成子咽下话头。不再说话，面色不甘。
春秋子向李浩阳道：“小兄弟远来报信，一路辛苦，我终南派深领此情，不知李兄弟有何所求，尽管吩咐，无需客气，我终南山派虽穷，却也绝不小气。”
李浩阳听他问有何所求，忙摆手道：“我什么也不求，来送信是我答应春阳道长的，都是应该的。我什么也不求……”
众道见他连声推辞，将信将疑，不信还有不图物事之人。
春成子与春秋子对视一眼，春成子道：“小兄弟，你什么也不要，却叫我等为难了，终南派向来只有别人欠我们的，哪有我们欠别人的道理！你当真什么也不要？”
李浩阳道：“什么也不要，若此地无小人之事，小人想在山上游玩几日，便回家去。”
李浩阳暗思：“在家里，也该有野兔套住了，正是去取之时，去晚了怕被野狗吃掉。山下驴儿也不知跑丢了没。”
翻身跳起，自觉精力已复，他心事快了，浑身轻松。打算见陈雨薇一人时，将木盒交予她，便可回家。
复想到无论如何，是不能回村了，心头酸痛。
开门出去，欲观此处风景，却见门前院中两棵桃树斜斜而生，枝杈交错，便如恋人相依相偎，于晨曦中正开得满树琼花，数只雀鸟于中欢唱。
心叹当真是仙家之地，便算是两棵桃树也开得如此繁茂好看。
却见落英下，背立一乌发少女，身着素白衣裙，体态多姿，不是陈雨薇又是谁。
不觉心中突突直跳。
陈雨薇早已换了孝服，转身深扶道：“浩阳大哥你起来了！”
李浩阳忙上前还礼道：“姑娘不需多礼，小人……不敢当！”
陈雨薇面色悲戚，双目桃红，似是哭了一晚，并未入睡。
轻抚花树木干道：“这两棵春桃，是爹爹自海外仙山移来所栽，至今也有七八年头，谁料它们花开正艳，我爹爹却再也不见，还有我娘……”
说至此处语音哽噎，泣不成声。
李浩阳欲开言抚慰，却不知说什么，只得呆立一旁陪她伤心。
陈雨薇哭了一会，停下来正面他道：“爹爹托你送信，定是信你为人，浩阳大哥不远千里来终南山，守诺如金，雨薇不胜感激，铭记于心，永誓不忘。”
再次向李浩阳深深一扶，这一次是答谢他远来报信之德。
她一夜未睡，语音微哑，却是字字清晰如珠。
李浩阳听得呆了，良久才明她说所言何意，还礼也忘了。
陈雨薇又道：“不知浩阳大哥有何需求，我虽力溥，也当尽力去办，答谢深恩。”
李浩阳这几句是听明白了，连忙摆手道：“姑娘不必谢我，你爹爹也救了我的命，报信事小，我什么也不要求，不过……”
他正欲取出怀中木盒，只听一人道：“雨薇，你一夜未睡，在这里站着，当心受凉！”
正是张春山。李浩阳忙缩手出怀。
陈雨薇见是张春山，面无表情，轻声道：“我与浩阳大哥说完话，一会便去！”
仍与李浩阳相对，不看张春山一眼。
张春山道：“当心身体要紧，还是睡会去吧，师兄有话请问这位李兄呢！”
陈雨薇嗯一声道：“好吧，你们不许为难他。谁若再向浩阳大哥无礼，我绝不原谅他！”
向李浩阳点头示意，转身快步去了。
先前道观中人数次向李浩阳无礼，她均瞧于眼内，心中有气。
张春山眼光随陈雨薇身影消失于花树院墙之后，方向李浩阳道：“李兄，昨晚家师仙逝，多有怠慢，得罪之处多请包涵，请随我去大殿，拜我师尊法体。”
李浩阳点头答应。
来至殿中，香雾撩绕，无极道长盘坐于一桃木坐榻，双手互抱结印，两眼紧闭，面色潮红，不似已死。
下面跪有数百弟子，各各神情悲痛。
众弟子拜祭过师尊，慢慢退出大殿。
李浩阳随张春山来至一堂屋，屋中两排数十把红木椅，墙上挂有三清神像。
上首已坐有数名道长。春秋子，春成子与昨日的周常空、吕常德均在。
众道见张春山引李浩阳来至，纷纷起身。
李浩阳见众人脸色凝重，心头噗嗵而跳，实不知这些人会如何，但他胸怀坦荡，也不畏缩，昂步上前拱手道：“小人李浩阳，见过各位道长。”
春秋子抬手礼让道：“李兄弟请坐，这里是大伙学道累了，休憩之地，不必拘礼。”
李浩阳便捡一红木椅坐下，他打定主意不将怀中宝盒拿出。
心想大不了将昨天之言再说一遍。头一次说了慌，第二次也就容易的多。又想若是众道强逼于己，便算死也不认有木盒之事。
春秋子道：“小兄弟，听春山师弟所说，春阳师兄乃是遭魔血门鬼术子所害，事关重大，请你将此事再说一遍可好？”
李浩阳点头答应，讲话时也不再结巴，到也极快，只用一刻功夫，便已讲明。这一次前后事想得明白，讲得更为清楚，不似先前不明不白。
待他话完，春秋子捋须思索道：“原来春阳师兄两次被小兄弟所救，若无小兄弟相助，他早已被那四人害了。虽仍难逃死劫，却也除去三名魔血门恶徒，只可惜元凶鬼术子未诛，此人定会前来寻衅。我等需好生戒备，以防妖人偷上山来，害我门人！”
众道纷点头应是。
终南山派无极道长仙去，大弟子春阳道长亦死，此时便以春秋子道长为首。
这时周常空站起来道：“二师叔，我定要替师傅报仇。”
张春山恨道：“让我去找那鬼术子，提他头来祭大师兄之灵。”起身欲闯。
春秋子猛喝道：“不要乱来！”
众人吃了一惊，低首不语。
春秋子也知己喝音太过，叹气摇头道：“大师兄功夫你们难道不知，去寻妖人报仇，不是送命吗？便算是我去，也讨不了好去！”
张春山咬牙道：“难道大师兄之仇就不报了？”
春成子道：“仇是一定要报，派中武艺道术能除去强敌之人，一个也无，若是叫对头寻上门来，我派自保尚自为难，如何报仇？事以至此，二师兄，不如开宝阁……”
春秋子摆手打断他，皱眉道：“万万不可！”
春成子还欲再辩，春秋子举手止住他道：“有客在，我们先谢客人，此事过后再说不迟。”
春成子咽下话头。不再说话，面色不甘。
春秋子向李浩阳道：“小兄弟远来报信，一路辛苦，我终南派深领此情，不知李兄弟有何所求，尽管吩咐，无需客气，我终南山派虽穷，却也绝不小气。”
李浩阳听他问有何所求，忙摆手道：“我什么也不求，来送信是我答应春阳道长的，都是应该的。我什么也不求……”
众道见他连声推辞，将信将疑，不信还有不图物事之人。
春成子与春秋子对视一眼，春成子道：“小兄弟，你什么也不要，却叫我等为难了，终南派向来只有别人欠我们的，哪有我们欠别人的道理！你当真什么也不要？”
李浩阳道：“什么也不要，若此地无小人之事，小人想在山上游玩几日，便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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