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神秘女人
蔷薇院。
魏无忧提着笔，托着腮，几点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在纸面上，瞬间张开触角向四周洇开。
墨汁与纸面亲密碰撞出的细小声音，让魏无忧从遥远的回忆中回了神。顺着墨团成形的地方勾勒出朵朵寒梅，晕染上色后，一副寒梅图跃然纸上，疏影暗香仿佛透纸而出……
陈阿娇从外面进来，束手束脚地站到魏无忧的身旁，捂紧嘴巴不敢出声打扰，直到最后一笔落下，才出声惊呼，“姑娘，这幅画作能赏给婢子吗？”
魏无忧挑眉看她。
“我要让我娘拿到最好的书画铺裱起来，然后挂在房间里日日观赏！”
刚进门的凤娇娇听见，嗤笑一声，“赏给你～你能看懂？还不就跟那牛嚼牡丹般……”
“嘿，说什么风凉话，你又比我高出多少？我至少能看出这张画不同凡响，梅花挺立枝头，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傲然开放，姿态优美，仿似能闻到股股清香！”陈阿娇说着还真就把画凑近面前，做出陶醉状。
噗哧——
魏无忧笑出了声。
站起身，伸了个不雅的懒腰，顺手摸了摸陈阿娇的头顶，“读书识字的小阿娇果然不同了！”笑容中带着欣慰，那目光就像在看自家的小辈。
陈阿娇挣脱开那双纤手的蹂躏，嘟囔一声：“姑娘……”然后冲着凤娇娇得意的昂首，挺胸，很有些扬眉吐气的气势。在武力上，她就是弱鸡，但是在学识方面，她可是胜过对方太多。
凤娇娇自是不甘示弱，上前就要拉着陈阿娇出去练手。
魏无忧见两个加起来只有五岁的大孩子又要闹起来，笑着摇摇头跨出门，想到府里的花园转转，活动活动经骨，毕竟长时间埋头写字作画也是很累人的。
身后的两人的吵闹声渐渐远去，魏无忧的脸上很自然的带上了浅笑。“两个娇”见面就掐，她早已习惯，不觉吵闹，反觉身边有了两人后，曾经孤寂的心也变得闹腾起来。
魏府虽说不大，花园却不止一处，魏无忧漫无目的随意而行，不拘哪个园子。她并没有承继原主的太多的记忆，说不得身处熟悉的环境中，就能想起些什么。
道路越走越偏僻，院落也稀疏起来，想来应该是一些不得宠的姨娘或者是一些仆妇所居住的地方。
风中有花香传来，不觉间已经信步走到了一处颇为偏僻的小道，小道通往两处，一处是她行来的方向，另一处是一座小院，掩映在茂盛的竹林中，破旧的门扉也只是露出一角，让人以为眼花。
沙沙——
风吹竹叶的声音清晰入耳，除了这唯一的声响，天地间仿佛就剩下魏无忧一人，
不知前路，不思归途——
她的耳尖突然动了动，一道微不可查的气息被她捕捉到，轻轻的，柔柔的，就跟羽毛掉落湖面，如果不是她的五感异于常人，也很难察觉。
“出来，再不出来……”
魏无忧本想说“再不出来，我就把你给揪出来！”想想自己这次回来，走的可是娇柔大小姐的路子，于是改口道：“我就喊人了啊，”
以往遇到危险或是有毒的物质，手臂上的血鹰蛊都会发热发烫，越是情况危急或者越是毒物厉害，温度越高，这次没有任何预兆，那就说明藏在暗处窥视她的人并没有恶意。
见对方没有动静，她加大音量喊道：“真的喊人了……”
对方似乎真的害怕她喊人过来。
吱呀——
竹叶掩映下的木门应声开了，一位妇人有些局促的跑了出来，为什么说是局促呢？因为这个妇人自出门后，根本不敢看魏无忧的眼睛，只一味的低着头，仿佛地上有着她最为感兴趣的东西，“别，别，别，喊人……”
魏无忧细细打量。
妇人身上的衣服有些宽大，看得出是用别人穿剩下的衣服改的，却浆洗的非常干净。头发用蓝布巾子包裹，脸上蒙着一层面纱，看不出大致长相，额角边的皮肤凹凸不平，皱皱巴巴的，还泛着红，想来面纱下的模样更是可怕，应该是遭遇过非常严重的灼伤。
容颜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惜了！
“你是谁？”
魏无忧并没有被妇人的可怕模样给吓到，反倒起了探究之心。
“我，我，我……”妇人似是很久没有与人交谈，被问及，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魏无忧并不急，环顾一圈，缓步走向妇人出来的那扇门扉，“你就住在这里？”语气里带上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人与人之间果然还是有眼缘的。
她很确定自己并不讨厌身前的妇人，更没有因为她灼伤的脸而感到可怕，相反，她竟是觉出几分熟悉之感，所以，魏无忧没有转身离开，反倒想入内去看一看。
开始只是觉得木门被竹林遮挡，走近后才发现，门楣与竹林还有着一掌的距离，刚好可以容人进去。
院子比她想象中的大，却没有想象中的荒凉，只是过于陈旧，四处都收拾的井井有条，院中没有种花，有的是大片的菜园子。透过门廊，能看到窗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缺了边角的陶罐，里面插着几朵无名的野花，温馨中透着野趣。
魏无忧见妇人紧紧地揪着袖口，知她紧张，不由放柔了声音，“我能进去讨杯水喝？”
对于她这个不请自来的闯入者有着防备，这也是人之常情。
妇人经过最初的惊惶后，已然很快镇定下来。“贵客请进，贵客请进，”
说完这几句话，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拘谨的站在门边，离得魏无忧有些远。仿佛魏无忧是一个随时要举起弓箭的猎人，而她呢？则是一个随时准备着逃跑的猎物。
魏无忧有些好笑，坐在一个木凳上，然后冲着妇人招手，“您请过来这边坐！我有话问您！”
虽看不到妇人的全部面貌，却也能判断出妇人大概有三十好几的年纪，尊称一声也不为过。
妇人犹犹豫豫的挨过来，然后在魏无忧的执意下，端着个小木凳坐到了魏无忧的身边。
“我竟不知道，魏府还有这样一处所在，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魏无忧收起自己以往单刀直入的性子，徐徐问道。
“是，是我一个人。”
“您别怕，我也就是随口问问。”见对方又要开始揪袖口，忙出声宽慰道。
她真的只是好奇，魏府怎么会有这么偏僻的院子，为什么又只留一人看守，而且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妇人。
妇人没有等她多问，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这处院子是魏府没有发迹前的旧宅，发达后，请了一位得道高人指点，弃了这处旧宅，向南扩建了新的宅邸。
一道门，两个世界。
一个繁华，一个破旧。无声的诉说着一场场轮回。
魏无忧有些恍惚，“只您一人，不觉得寂寞？”
妇人不答反问，“冒昧问一声，您是魏府的表小姐？”
表小姐？
魏无忧摇摇头，“我是魏府的嫡出大小姐。”
哐当——
妇人递过来的茶杯倏的掉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眼中的神色，夹杂了太多的情感，让魏无忧想要忽视都很难。
妇人很快就神色如常，不过只是她自认为的镇定而已。
“您，认识我。”虽是问句，却又带着不容人反驳的肯定。眼光瞥见妇人紧紧的拽着袖口的双手，那双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苍白，青筋毕露。试想面纱下的面容应该也是面无血色。
为什么这个妇人在听到她是魏府的嫡出大小姐后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应呢？
几番出言试探后，妇人都避重就轻的岔开话题，眼神闪烁。魏无忧看向她时，她就低下头，只紧紧的拽着袖口；等到魏无忧转开视线时，妇人的眼光又飞快的黏上来，似乎要把她从头到脚刻画在脑海中。
这样的目光灼热却又没有丝毫的恶意，让魏无忧无从发作，见探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起身告辞。
临走到门口，妇人仿似才从遥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发疯般的追出来，“你，您还会再来？”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魏无忧想，她是不会再到这里来了，但是对上妇人明显期盼，却又刻意压制的眼神，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不觉点了点头。
妇人见她点头，眼中霎时蹦出欢喜的光芒，如枯木有了雨滴的滋润，整个人都似从浑浑噩噩中清醒了过来，变得不一样了。
竹叶沙沙，
妇人倚门而立，冲她不停挥手。
身形瘦弱，形单影只，仿佛她被定格在过去中，被所有人遗忘了般。
不知为何，魏无忧见到这一幕，眼眶有些发红。她急急地转过头去，快步离开。
回到蔷薇院。
魏无忧虽然不愿承认是见过那个神秘妇人后才出现的心绪不宁，但是她无法欺骗自己，于是，她把凤娇娇唤了进来。
“那几个护卫，你可安排妥当？”
“当然！我让他们各自归家报声平安，明日再来当差，且每人发了一两银子。他们对你可是感激涕零……”凤娇娇对上魏无忧的眼神，继续道：“我还告诉魏老爷，就是你父亲，”她没有在大宅门待过，并不知道该如何称谓。
魏无忧并不在意，示意她继续说。
“我告诉他，大长公主担心姑娘你缺了人手，将那几个护卫拨到了你的私产里。所以，”
“所以，你是扯着大长公主的旗帜，行我们自己的事情。”
凤娇娇以为魏无忧生气了，张口想要辩解几句。毕竟官宦之家有许多规矩，明的，暗的，就像一张无形的网，让人透不过气来。
刚从江湖那个泥潭中游上岸，已经脱了一层皮，这一次，不会是掉到一个更深的泥沼中吧……
她有些后悔，
她就不该来这里！
她现在走还来得及？
魏无忧见她不断变换的神色，假装没有看见。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想什么呢？回神，办的不错，继续保持！”
那几个护卫如果落到薛姨娘的手中，她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失掉这份差事，更甚者丢掉性命。
她不在乎用了什么方法，或者是借了谁的势，只要那几个护卫能够安然无恙，她在乎的人安然无恙，她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
她不能让跟着她的人寒心！
如今，陈阿娇主内，凤娇娇主外。赵嬷嬷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是那么灵便了，只偶尔管管魏无忧的饮食起居。几人分工合作，蔷薇院内井然有序。
“郑婆子被发卖出去，薛姨娘也被老夫人禁足在牡丹院……”
讲述完这些事情，见魏无忧没有其他的吩咐，凤娇娇就要转身出去。
，走到门边时，突然被叫住。，
魏无忧提着笔，托着腮，几点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在纸面上，瞬间张开触角向四周洇开。
墨汁与纸面亲密碰撞出的细小声音，让魏无忧从遥远的回忆中回了神。顺着墨团成形的地方勾勒出朵朵寒梅，晕染上色后，一副寒梅图跃然纸上，疏影暗香仿佛透纸而出……
陈阿娇从外面进来，束手束脚地站到魏无忧的身旁，捂紧嘴巴不敢出声打扰，直到最后一笔落下，才出声惊呼，“姑娘，这幅画作能赏给婢子吗？”
魏无忧挑眉看她。
“我要让我娘拿到最好的书画铺裱起来，然后挂在房间里日日观赏！”
刚进门的凤娇娇听见，嗤笑一声，“赏给你～你能看懂？还不就跟那牛嚼牡丹般……”
“嘿，说什么风凉话，你又比我高出多少？我至少能看出这张画不同凡响，梅花挺立枝头，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傲然开放，姿态优美，仿似能闻到股股清香！”陈阿娇说着还真就把画凑近面前，做出陶醉状。
噗哧——
魏无忧笑出了声。
站起身，伸了个不雅的懒腰，顺手摸了摸陈阿娇的头顶，“读书识字的小阿娇果然不同了！”笑容中带着欣慰，那目光就像在看自家的小辈。
陈阿娇挣脱开那双纤手的蹂躏，嘟囔一声：“姑娘……”然后冲着凤娇娇得意的昂首，挺胸，很有些扬眉吐气的气势。在武力上，她就是弱鸡，但是在学识方面，她可是胜过对方太多。
凤娇娇自是不甘示弱，上前就要拉着陈阿娇出去练手。
魏无忧见两个加起来只有五岁的大孩子又要闹起来，笑着摇摇头跨出门，想到府里的花园转转，活动活动经骨，毕竟长时间埋头写字作画也是很累人的。
身后的两人的吵闹声渐渐远去，魏无忧的脸上很自然的带上了浅笑。“两个娇”见面就掐，她早已习惯，不觉吵闹，反觉身边有了两人后，曾经孤寂的心也变得闹腾起来。
魏府虽说不大，花园却不止一处，魏无忧漫无目的随意而行，不拘哪个园子。她并没有承继原主的太多的记忆，说不得身处熟悉的环境中，就能想起些什么。
道路越走越偏僻，院落也稀疏起来，想来应该是一些不得宠的姨娘或者是一些仆妇所居住的地方。
风中有花香传来，不觉间已经信步走到了一处颇为偏僻的小道，小道通往两处，一处是她行来的方向，另一处是一座小院，掩映在茂盛的竹林中，破旧的门扉也只是露出一角，让人以为眼花。
沙沙——
风吹竹叶的声音清晰入耳，除了这唯一的声响，天地间仿佛就剩下魏无忧一人，
不知前路，不思归途——
她的耳尖突然动了动，一道微不可查的气息被她捕捉到，轻轻的，柔柔的，就跟羽毛掉落湖面，如果不是她的五感异于常人，也很难察觉。
“出来，再不出来……”
魏无忧本想说“再不出来，我就把你给揪出来！”想想自己这次回来，走的可是娇柔大小姐的路子，于是改口道：“我就喊人了啊，”
以往遇到危险或是有毒的物质，手臂上的血鹰蛊都会发热发烫，越是情况危急或者越是毒物厉害，温度越高，这次没有任何预兆，那就说明藏在暗处窥视她的人并没有恶意。
见对方没有动静，她加大音量喊道：“真的喊人了……”
对方似乎真的害怕她喊人过来。
吱呀——
竹叶掩映下的木门应声开了，一位妇人有些局促的跑了出来，为什么说是局促呢？因为这个妇人自出门后，根本不敢看魏无忧的眼睛，只一味的低着头，仿佛地上有着她最为感兴趣的东西，“别，别，别，喊人……”
魏无忧细细打量。
妇人身上的衣服有些宽大，看得出是用别人穿剩下的衣服改的，却浆洗的非常干净。头发用蓝布巾子包裹，脸上蒙着一层面纱，看不出大致长相，额角边的皮肤凹凸不平，皱皱巴巴的，还泛着红，想来面纱下的模样更是可怕，应该是遭遇过非常严重的灼伤。
容颜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惜了！
“你是谁？”
魏无忧并没有被妇人的可怕模样给吓到，反倒起了探究之心。
“我，我，我……”妇人似是很久没有与人交谈，被问及，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魏无忧并不急，环顾一圈，缓步走向妇人出来的那扇门扉，“你就住在这里？”语气里带上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人与人之间果然还是有眼缘的。
她很确定自己并不讨厌身前的妇人，更没有因为她灼伤的脸而感到可怕，相反，她竟是觉出几分熟悉之感，所以，魏无忧没有转身离开，反倒想入内去看一看。
开始只是觉得木门被竹林遮挡，走近后才发现，门楣与竹林还有着一掌的距离，刚好可以容人进去。
院子比她想象中的大，却没有想象中的荒凉，只是过于陈旧，四处都收拾的井井有条，院中没有种花，有的是大片的菜园子。透过门廊，能看到窗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缺了边角的陶罐，里面插着几朵无名的野花，温馨中透着野趣。
魏无忧见妇人紧紧地揪着袖口，知她紧张，不由放柔了声音，“我能进去讨杯水喝？”
对于她这个不请自来的闯入者有着防备，这也是人之常情。
妇人经过最初的惊惶后，已然很快镇定下来。“贵客请进，贵客请进，”
说完这几句话，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拘谨的站在门边，离得魏无忧有些远。仿佛魏无忧是一个随时要举起弓箭的猎人，而她呢？则是一个随时准备着逃跑的猎物。
魏无忧有些好笑，坐在一个木凳上，然后冲着妇人招手，“您请过来这边坐！我有话问您！”
虽看不到妇人的全部面貌，却也能判断出妇人大概有三十好几的年纪，尊称一声也不为过。
妇人犹犹豫豫的挨过来，然后在魏无忧的执意下，端着个小木凳坐到了魏无忧的身边。
“我竟不知道，魏府还有这样一处所在，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魏无忧收起自己以往单刀直入的性子，徐徐问道。
“是，是我一个人。”
“您别怕，我也就是随口问问。”见对方又要开始揪袖口，忙出声宽慰道。
她真的只是好奇，魏府怎么会有这么偏僻的院子，为什么又只留一人看守，而且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中年妇人。
妇人没有等她多问，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这处院子是魏府没有发迹前的旧宅，发达后，请了一位得道高人指点，弃了这处旧宅，向南扩建了新的宅邸。
一道门，两个世界。
一个繁华，一个破旧。无声的诉说着一场场轮回。
魏无忧有些恍惚，“只您一人，不觉得寂寞？”
妇人不答反问，“冒昧问一声，您是魏府的表小姐？”
表小姐？
魏无忧摇摇头，“我是魏府的嫡出大小姐。”
哐当——
妇人递过来的茶杯倏的掉落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眼中的神色，夹杂了太多的情感，让魏无忧想要忽视都很难。
妇人很快就神色如常，不过只是她自认为的镇定而已。
“您，认识我。”虽是问句，却又带着不容人反驳的肯定。眼光瞥见妇人紧紧的拽着袖口的双手，那双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苍白，青筋毕露。试想面纱下的面容应该也是面无血色。
为什么这个妇人在听到她是魏府的嫡出大小姐后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应呢？
几番出言试探后，妇人都避重就轻的岔开话题，眼神闪烁。魏无忧看向她时，她就低下头，只紧紧的拽着袖口；等到魏无忧转开视线时，妇人的眼光又飞快的黏上来，似乎要把她从头到脚刻画在脑海中。
这样的目光灼热却又没有丝毫的恶意，让魏无忧无从发作，见探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起身告辞。
临走到门口，妇人仿似才从遥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发疯般的追出来，“你，您还会再来？”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魏无忧想，她是不会再到这里来了，但是对上妇人明显期盼，却又刻意压制的眼神，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不觉点了点头。
妇人见她点头，眼中霎时蹦出欢喜的光芒，如枯木有了雨滴的滋润，整个人都似从浑浑噩噩中清醒了过来，变得不一样了。
竹叶沙沙，
妇人倚门而立，冲她不停挥手。
身形瘦弱，形单影只，仿佛她被定格在过去中，被所有人遗忘了般。
不知为何，魏无忧见到这一幕，眼眶有些发红。她急急地转过头去，快步离开。
回到蔷薇院。
魏无忧虽然不愿承认是见过那个神秘妇人后才出现的心绪不宁，但是她无法欺骗自己，于是，她把凤娇娇唤了进来。
“那几个护卫，你可安排妥当？”
“当然！我让他们各自归家报声平安，明日再来当差，且每人发了一两银子。他们对你可是感激涕零……”凤娇娇对上魏无忧的眼神，继续道：“我还告诉魏老爷，就是你父亲，”她没有在大宅门待过，并不知道该如何称谓。
魏无忧并不在意，示意她继续说。
“我告诉他，大长公主担心姑娘你缺了人手，将那几个护卫拨到了你的私产里。所以，”
“所以，你是扯着大长公主的旗帜，行我们自己的事情。”
凤娇娇以为魏无忧生气了，张口想要辩解几句。毕竟官宦之家有许多规矩，明的，暗的，就像一张无形的网，让人透不过气来。
刚从江湖那个泥潭中游上岸，已经脱了一层皮，这一次，不会是掉到一个更深的泥沼中吧……
她有些后悔，
她就不该来这里！
她现在走还来得及？
魏无忧见她不断变换的神色，假装没有看见。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想什么呢？回神，办的不错，继续保持！”
那几个护卫如果落到薛姨娘的手中，她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失掉这份差事，更甚者丢掉性命。
她不在乎用了什么方法，或者是借了谁的势，只要那几个护卫能够安然无恙，她在乎的人安然无恙，她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
她不能让跟着她的人寒心！
如今，陈阿娇主内，凤娇娇主外。赵嬷嬷因为年纪大了，腿脚不是那么灵便了，只偶尔管管魏无忧的饮食起居。几人分工合作，蔷薇院内井然有序。
“郑婆子被发卖出去，薛姨娘也被老夫人禁足在牡丹院……”
讲述完这些事情，见魏无忧没有其他的吩咐，凤娇娇就要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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