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神弃之人？
“师父，我也想学道，我将来想成为道士！”
那天茶余饭后，我见江如故心情还不错，想必是昨夜那顿酒喝的比较舒畅，趁机提起了此事。
举目无亲，我除了硬着头皮求助江如故外，别无他法。
哪知江如故刚刚还悠然自得的神态瞬间变得严肃，看向我的眼神刹那间如鸷鸟一般锐利，直刺人心房，那审视的目光中甚至还夹杂了些许惊恐和厌恶，我能清晰的感觉到。
直到许多年以后，我才想明白江如故这个眼神背后的含义。
顿了好一会儿，江如故不耐烦说道：“滚！老子他娘的教不了！”
哼！你教？你一个守门老道，你敢教我我他娘的还不敢学呢。我内心嘀咕，我本意也不是请江如故传道。
“弟子的意思是，求师父帮忙向山内的天师们美言几句，只要有天师带弟子完成了传度仪式，往后绝不叨扰天师。”登天难，求人更难。要不是传度仪式这道坎，我才不想对着这个人，如此的低声下气。
“还敢顶嘴！”
江如故一个箭步冲至我跟前，一把扯起我的衣领，那动作快到甚至扯出道道残影，哪里有一个老态龙钟佝偻老道的样子。
这个巴掌自己怕是要吃的结结实实，我双眼紧闭，等待审判的来临。
等了许久，江如故半空中高举的右手缓缓垂下。
“老子问你，你是从哪知道的传度仪式？老子从来没在你眼前说过这话。”
江如故一声轻叹，收回了右手，替我整了整被扯乱的衣领，浑浊的眸子中满是复杂。
我当时一愣，甚是诧异，回答道：“回师父，弟子在龙虎山生活了十几年，山内道观内老少更迭了几辈。传度仪式是什么，不用别人教，弟子便是看，也看明白了。”
正如我所言，这所谓的传度仪式，乃是道士入门的第一课。你想成为道士，那么就要在师父的传授和保举下进行传度。龙虎山天师府的传度文牒上写道：“凡属修士，应就祖师名下传度，用以弘扬宣化，济世利人，皈依行持”。传度是自古以来道教弟子正式入道修行的标志，其本质就是把徒弟介绍给供奉的天庭神明上仙，神明认可了，徒弟才算入了门。
说白了，就是把你的名字记到天庭上仙的谱系之上，“祖师爷”认识了你，和你有了渊源，才肯把自身掌管的天地灵气“借”给你，这样道士们才有了驱动种种神通妙法的本源。
如若不经过传度这道入门仪式，即便你掌握了再多的道法妙门、口诀手印，请不动天地灵气，也是白搭。
这才是我苦恼的地方。
“你记住，你这辈子什么都可以学，唯独这道法，你半点都碰不得！”江如故拉过一把凳子，缓缓坐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少有的严肃。
“为什么？”我不忿。
“小子别不服气，老子知道你看了不少书，那你可知道道士行法赦咒的步骤是什么？”江如故反问我。
步骤？别说我在龙虎山生活了这么多年，即便是俗世中人，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显而易见，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一赦上仙讳字、二请天地灵气、三颂咒法口诀、四展无上妙法。”道士的四步行咒法，这是基础中的基础。
“哼！赦上仙讳字！赦上仙讳字！你可知道，这漫天神佛，你一个都请不动，一个也请不得。你他娘的拿什么学道！”江如故大吼一声。
我被这声怒吼喝住了，愣了半晌才反映过来。
天庭各路神佛，上至三清天尊、六御大帝、五方五老，下至十二元辰、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将，自己一个都请不动？怎么可能？
“是我天资愚笨，不合道士标准？”
“你慧根尚在、巧拙有素，自然不是。”
“是我定力不佳，怠慢上仙香火？”
“你守阁数年、心无外物，自然也不是。”
“是我无礼无恩，有损道门形象？”
“你忠孝知恩、不杂尘劳，自然还不是。”
“那弟子为何请不动上仙，请师父明示。”我一揖到底，诚心问道。
江如故沉吟良久，缓缓说道：“你，命里无道。”
“请师父明示！”我再问。
“天意难违，老子已经违了一次，不能再违第二次，有些话，老子说不得。不过老子给你说个理儿，你他娘的给自己相相面，藏经阁几千卷道家经典，可有一本一句提及你这种面相？”
这下我更傻眼了，因为我知道，江如故这话没有胡说。
相面作为道家五术的基本，无需师父指点，道学著作里白纸黑字写写的清清楚楚，我守着藏经阁，自然没少涉猎。但我也清楚，自己的面相就仿佛真的是泱泱大国几千年历史中的独一份，前无古今，后有来者的可能性也不大。
江如故说这话的意思倒不是说江澜面相诡特，相反，毫不自夸的讲，成年后的江澜远比这个佝偻老道更适合江如故这个名字。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长身玉立。最吸引人莫过于江澜的那双眸子，澄澈的就像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一同沉醉。是真真正正的优雅入画、一见如故般的清秀男子。
“我的面相怎么解？”我心里对江如故的话信了半分，不由出声问道。
“老子解不了，也没人敢解！”
“那……”
啪！江如故反手一记耳光打断了我的话，那天那顿耳光，我还是没跑了。
“你今天问的够多了！”
......
......
既然作不了道士，那百无聊赖的小厮生活还得继续。后来我也想，下山做一个庸世凡人倒也不错。但从小到大没有下过一次山的我，对俗世红尘的了解仅限于龙虎山里的道士。
“世人神志未开，既有缘身在龙虎山，又何苦自污灵根。”这是掌教师兄当时说的话。
“修行何必在深山，红尘也是大道场。”大天师张元培说的甚是深奥，我听不懂。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玄真洞二师兄与我有过点头之交，这是他对我的告诫。
“老虎真漂亮，不吃人还很可爱。”玄真洞小师兄在一旁顶嘴。
山下的俗世红尘究竟是什么样？我想了几年都没有归纳出答案。
踏出山门的这一步，我始终没敢迈出……
那天茶余饭后，我见江如故心情还不错，想必是昨夜那顿酒喝的比较舒畅，趁机提起了此事。
举目无亲，我除了硬着头皮求助江如故外，别无他法。
哪知江如故刚刚还悠然自得的神态瞬间变得严肃，看向我的眼神刹那间如鸷鸟一般锐利，直刺人心房，那审视的目光中甚至还夹杂了些许惊恐和厌恶，我能清晰的感觉到。
直到许多年以后，我才想明白江如故这个眼神背后的含义。
顿了好一会儿，江如故不耐烦说道：“滚！老子他娘的教不了！”
哼！你教？你一个守门老道，你敢教我我他娘的还不敢学呢。我内心嘀咕，我本意也不是请江如故传道。
“弟子的意思是，求师父帮忙向山内的天师们美言几句，只要有天师带弟子完成了传度仪式，往后绝不叨扰天师。”登天难，求人更难。要不是传度仪式这道坎，我才不想对着这个人，如此的低声下气。
“还敢顶嘴！”
江如故一个箭步冲至我跟前，一把扯起我的衣领，那动作快到甚至扯出道道残影，哪里有一个老态龙钟佝偻老道的样子。
这个巴掌自己怕是要吃的结结实实，我双眼紧闭，等待审判的来临。
等了许久，江如故半空中高举的右手缓缓垂下。
“老子问你，你是从哪知道的传度仪式？老子从来没在你眼前说过这话。”
江如故一声轻叹，收回了右手，替我整了整被扯乱的衣领，浑浊的眸子中满是复杂。
我当时一愣，甚是诧异，回答道：“回师父，弟子在龙虎山生活了十几年，山内道观内老少更迭了几辈。传度仪式是什么，不用别人教，弟子便是看，也看明白了。”
正如我所言，这所谓的传度仪式，乃是道士入门的第一课。你想成为道士，那么就要在师父的传授和保举下进行传度。龙虎山天师府的传度文牒上写道：“凡属修士，应就祖师名下传度，用以弘扬宣化，济世利人，皈依行持”。传度是自古以来道教弟子正式入道修行的标志，其本质就是把徒弟介绍给供奉的天庭神明上仙，神明认可了，徒弟才算入了门。
说白了，就是把你的名字记到天庭上仙的谱系之上，“祖师爷”认识了你，和你有了渊源，才肯把自身掌管的天地灵气“借”给你，这样道士们才有了驱动种种神通妙法的本源。
如若不经过传度这道入门仪式，即便你掌握了再多的道法妙门、口诀手印，请不动天地灵气，也是白搭。
这才是我苦恼的地方。
“你记住，你这辈子什么都可以学，唯独这道法，你半点都碰不得！”江如故拉过一把凳子，缓缓坐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少有的严肃。
“为什么？”我不忿。
“小子别不服气，老子知道你看了不少书，那你可知道道士行法赦咒的步骤是什么？”江如故反问我。
步骤？别说我在龙虎山生活了这么多年，即便是俗世中人，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显而易见，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一赦上仙讳字、二请天地灵气、三颂咒法口诀、四展无上妙法。”道士的四步行咒法，这是基础中的基础。
“哼！赦上仙讳字！赦上仙讳字！你可知道，这漫天神佛，你一个都请不动，一个也请不得。你他娘的拿什么学道！”江如故大吼一声。
我被这声怒吼喝住了，愣了半晌才反映过来。
天庭各路神佛，上至三清天尊、六御大帝、五方五老，下至十二元辰、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将，自己一个都请不动？怎么可能？
“是我天资愚笨，不合道士标准？”
“你慧根尚在、巧拙有素，自然不是。”
“是我定力不佳，怠慢上仙香火？”
“你守阁数年、心无外物，自然也不是。”
“是我无礼无恩，有损道门形象？”
“你忠孝知恩、不杂尘劳，自然还不是。”
“那弟子为何请不动上仙，请师父明示。”我一揖到底，诚心问道。
江如故沉吟良久，缓缓说道：“你，命里无道。”
“请师父明示！”我再问。
“天意难违，老子已经违了一次，不能再违第二次，有些话，老子说不得。不过老子给你说个理儿，你他娘的给自己相相面，藏经阁几千卷道家经典，可有一本一句提及你这种面相？”
这下我更傻眼了，因为我知道，江如故这话没有胡说。
相面作为道家五术的基本，无需师父指点，道学著作里白纸黑字写写的清清楚楚，我守着藏经阁，自然没少涉猎。但我也清楚，自己的面相就仿佛真的是泱泱大国几千年历史中的独一份，前无古今，后有来者的可能性也不大。
江如故说这话的意思倒不是说江澜面相诡特，相反，毫不自夸的讲，成年后的江澜远比这个佝偻老道更适合江如故这个名字。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长身玉立。最吸引人莫过于江澜的那双眸子，澄澈的就像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一同沉醉。是真真正正的优雅入画、一见如故般的清秀男子。
“我的面相怎么解？”我心里对江如故的话信了半分，不由出声问道。
“老子解不了，也没人敢解！”
“那……”
啪！江如故反手一记耳光打断了我的话，那天那顿耳光，我还是没跑了。
“你今天问的够多了！”
......
......
既然作不了道士，那百无聊赖的小厮生活还得继续。后来我也想，下山做一个庸世凡人倒也不错。但从小到大没有下过一次山的我，对俗世红尘的了解仅限于龙虎山里的道士。
“世人神志未开，既有缘身在龙虎山，又何苦自污灵根。”这是掌教师兄当时说的话。
“修行何必在深山，红尘也是大道场。”大天师张元培说的甚是深奥，我听不懂。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玄真洞二师兄与我有过点头之交，这是他对我的告诫。
“老虎真漂亮，不吃人还很可爱。”玄真洞小师兄在一旁顶嘴。
山下的俗世红尘究竟是什么样？我想了几年都没有归纳出答案。
踏出山门的这一步，我始终没敢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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