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0:生死话凄凉（下）
江澜身旁的胖道士看到这一幕，下巴都掉到了地上。这七彩的怎样看都要比赵谦之那透明的厉害啊，没见这大哥连大气都不曾喘上一口，且不说现在这手光幕，就大哥刚刚那一眼，看得自己魂都差点飞出去。白懿从地府请来个鬼将还则罢了，这大哥把天庭的神仙都请来了？结结巴巴说道：“上...上仙，敢问上仙的名号？”
这是以为我神仙附身了？还问我的名号。
只听过鬼上身，从来没听说过谁还有本事，能让天界神明下凡附体的，这人是个智障不成。我白了胖道士一眼，说道：“哪有上仙，这是道法，你懂什么！”
“呜呼呀!小神仙，你...你这等道行，还让我来赦咒？”胖道士更加心惊，不是神仙，那这手七彩光幕是眼前青年自己施展的不成！这是什么道行，远远凌驾于赵老天师之上，龙虎山什么时候出了这等狠人？
我没有说话，专心施法，我要是清楚自己这么厉害，还用得着劳烦你赦咒，只是自己刚刚那古怪的心境……又是怎么回事？
衍道场上空依旧天雷滚滚，没有一丝停歇，尽管我和赵谦之两道六丁护身咒将场内弟子尽数庇佑在天雷之下。但随着时间推移，漫天神雷丝毫没有倦怠之意，反而愈演愈烈。
我的神色越发阴沉，心也凉了半截。毕竟道士的道行再高，一次性请动的天地灵气也是有限，更不要提这六丁护身咒更是存在时间限制。
等灵气用尽，咒法散去，满山的弟子如何自保？
赵老天师应该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朗声说道：“众弟子听令！有序下山！”
赵谦之说这话时用上了天地灵气，在电闪雷鸣之下依旧响彻云霄，山巅之上每名弟子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道士也惊醒了过来，眼下不是看热闹的时候。神鬼大战，凡人辟易。生死大劫之下，再好奇的弟子也只能捏着鼻子撤退，毕竟再呆下去，只怕连小命都保不住。
原本人头攒动的山巅渐渐稀疏。几炷香之后，偌大的衍道场只留下赵谦之、我还有白懿三人。
“唉！你也走吧......”赵谦之看着摊在脚下的白懿，眼神甚是复杂，缓缓说道。
赵谦之爱材，虽说白懿轻浮自满，但能请动地府四方鬼将之一，足见其天资过人之处。道法奥妙难懂，一颗好苗子举世难寻。
“咳......一切皆因我而起。咳咳......尚若，弟子真的一走了之，您与那小道士该如何平息天庭怒火？临...临危退缩、贪生怕死，弟子往后如何悟道？我...不走！”白懿拿手指了指远处的我，虚弱说道。
赵谦之一听这话，内心更是欣赏。不怕真法难觅，只怕道心不坚，白懿如此心智，哪有不成材的道理。
这个弟子，老夫保定了！
赵谦之故作嗔怒，说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快滚！”
“呵！白某虽不是正统道门弟子，但这点担当还是有的！”
白懿自嘲一笑，单手撑地，挣扎着站了起来。消瘦的身形随风摇摆，让人看了甚是心疼。
“通明三界路，照彻北幽宫，吾以气血赦，碎开南门天，吾以精魂赦，平定七曜天......”白懿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根残破犀角，单手高举，缓缓颂咒。
黑犼角？我一眼认出了白懿掏出的这东西。相传这黑犼也是洪荒灵兽，凶猛异常，敢与龙、凤等仙兽叫板。毕方在天庭担任神君时，看中了这东西的火爆性子，曾捉了一只用来充当坐骑。后来他被贬入人间，黑犼念旧主情谊，只身闯入赤天神宫与大帝叫板，后来就再也没有人见过这只黑犼。
多年后毕方才得知此事，向来无法无天的他也被护主灵兽打动，发誓要打上天庭为黑犼报仇……
怪不得白懿能够请动地府之力，甚至能让毕方不惜打破三界规矩，附身抵挡天谴，恐怕一切都是看在这只黑犼角的面子上。
赵谦之认不得这古怪犀角，但白懿念的咒他还是分得清的，他是要用一身精血和精魂再请鬼将啊，赶忙大喊道：“住手！你疯了！你拿命请鬼？”
赵谦之忙着抵挡天雷，根本无法分神去阻拦白懿。此咒施完，无论成与不成，白懿都得魂归幽冥。
三界束缚，你破了，就要付出代价。
“......急急如律令！”
片刻之后，那白懿颂咒完毕，满嘴鲜血的他，朝老天师粲然一笑，如一朵沉眠千年才绽放的白莲，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温柔了，这是他在人间最后留下的东西......
狂风再起，鬼声嘶嚎。
漆黑如墨的滔滔魔气在白懿身旁涌动，青年双眼完全化作猩红，浩浩荡荡的死气洪流呼啸着划过天际，而后犹如蜿蜒盘踞的魔龙，暴掠而起。
砰！
死气洪流冲天而上，赵谦之的咒法护盾被冲的支离破碎，连天地都为之震颤。
我和赵谦之都知道，毕方，又来了！这次的附身比刚刚更加彻底，毕竟白懿已魂归幽冥，这具身体内，没有任何自主意识。
“天庭小儿！”
“毕方爷爷在此！”
招牌性的话语再次响起，毕方腾空而起，乱发狂舞，眸若冷电，竟是要以白懿的伤体，迎战雷部天神。
只见他袍袖一拂，双指为剑，挥出一道凌冽漆黑的剑气，将激射而下雷芒的尽数斩灭。
天庭亦不甘示弱，战鼓再擂。无边雷云仿佛受到牵引，在天际之上缓缓聚集，片刻之后，竟凝成了一张巨形人脸！
这人脸，我和赵谦之都熟悉至极，正是那雷声普化天尊的威严神貌。
人脸巨口微微蠕动，雷芒，不，这道闪电称之为雷柱都不过分，裹挟灭世之力的紫色雷柱骤然轰下。
毕方静静的悬在半空，当真是如魔王临世一般。
下一秒，悠扬古朴的犀角声响起，毕方化黑犼角为通冥法器，号令场内无边死气拔地而起，与鬼将毕方相连，源源不断的地府之力借着死气疯狂涌入毕方体内，竟是以一己之力，在人间打通了幽冥之路。
在死气与雷柱之间，却是一人，他手握犀角，硬接天威。
蓦然间，苍穹之上霹雳攒动，好似一条条雷龙在云朵之间游走翻滚。
“咔嚓！”
一道细长闪电从极其刁钻的角度劈向场内，不过那目标不是毕方，赫然是其手中高举的犀角！鬼将毕方此刻正硬抗那道紫色雷柱，哪里分得出心躲避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在那闪电劈入犀角的刹那，时间停止，空间凝固。
唯有半空那道张狂的身影，缓缓落地……
“无……耻！”这是毕方最后从牙缝之中挤出的话语。
这是以为我神仙附身了？还问我的名号。
只听过鬼上身，从来没听说过谁还有本事，能让天界神明下凡附体的，这人是个智障不成。我白了胖道士一眼，说道：“哪有上仙，这是道法，你懂什么！”
“呜呼呀!小神仙，你...你这等道行，还让我来赦咒？”胖道士更加心惊，不是神仙，那这手七彩光幕是眼前青年自己施展的不成！这是什么道行，远远凌驾于赵老天师之上，龙虎山什么时候出了这等狠人？
我没有说话，专心施法，我要是清楚自己这么厉害，还用得着劳烦你赦咒，只是自己刚刚那古怪的心境……又是怎么回事？
衍道场上空依旧天雷滚滚，没有一丝停歇，尽管我和赵谦之两道六丁护身咒将场内弟子尽数庇佑在天雷之下。但随着时间推移，漫天神雷丝毫没有倦怠之意，反而愈演愈烈。
我的神色越发阴沉，心也凉了半截。毕竟道士的道行再高，一次性请动的天地灵气也是有限，更不要提这六丁护身咒更是存在时间限制。
等灵气用尽，咒法散去，满山的弟子如何自保？
赵老天师应该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朗声说道：“众弟子听令！有序下山！”
赵谦之说这话时用上了天地灵气，在电闪雷鸣之下依旧响彻云霄，山巅之上每名弟子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道士也惊醒了过来，眼下不是看热闹的时候。神鬼大战，凡人辟易。生死大劫之下，再好奇的弟子也只能捏着鼻子撤退，毕竟再呆下去，只怕连小命都保不住。
原本人头攒动的山巅渐渐稀疏。几炷香之后，偌大的衍道场只留下赵谦之、我还有白懿三人。
“唉！你也走吧......”赵谦之看着摊在脚下的白懿，眼神甚是复杂，缓缓说道。
赵谦之爱材，虽说白懿轻浮自满，但能请动地府四方鬼将之一，足见其天资过人之处。道法奥妙难懂，一颗好苗子举世难寻。
“咳......一切皆因我而起。咳咳......尚若，弟子真的一走了之，您与那小道士该如何平息天庭怒火？临...临危退缩、贪生怕死，弟子往后如何悟道？我...不走！”白懿拿手指了指远处的我，虚弱说道。
赵谦之一听这话，内心更是欣赏。不怕真法难觅，只怕道心不坚，白懿如此心智，哪有不成材的道理。
这个弟子，老夫保定了！
赵谦之故作嗔怒，说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快滚！”
“呵！白某虽不是正统道门弟子，但这点担当还是有的！”
白懿自嘲一笑，单手撑地，挣扎着站了起来。消瘦的身形随风摇摆，让人看了甚是心疼。
“通明三界路，照彻北幽宫，吾以气血赦，碎开南门天，吾以精魂赦，平定七曜天......”白懿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根残破犀角，单手高举，缓缓颂咒。
黑犼角？我一眼认出了白懿掏出的这东西。相传这黑犼也是洪荒灵兽，凶猛异常，敢与龙、凤等仙兽叫板。毕方在天庭担任神君时，看中了这东西的火爆性子，曾捉了一只用来充当坐骑。后来他被贬入人间，黑犼念旧主情谊，只身闯入赤天神宫与大帝叫板，后来就再也没有人见过这只黑犼。
多年后毕方才得知此事，向来无法无天的他也被护主灵兽打动，发誓要打上天庭为黑犼报仇……
怪不得白懿能够请动地府之力，甚至能让毕方不惜打破三界规矩，附身抵挡天谴，恐怕一切都是看在这只黑犼角的面子上。
赵谦之认不得这古怪犀角，但白懿念的咒他还是分得清的，他是要用一身精血和精魂再请鬼将啊，赶忙大喊道：“住手！你疯了！你拿命请鬼？”
赵谦之忙着抵挡天雷，根本无法分神去阻拦白懿。此咒施完，无论成与不成，白懿都得魂归幽冥。
三界束缚，你破了，就要付出代价。
“......急急如律令！”
片刻之后，那白懿颂咒完毕，满嘴鲜血的他，朝老天师粲然一笑，如一朵沉眠千年才绽放的白莲，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温柔了，这是他在人间最后留下的东西......
狂风再起，鬼声嘶嚎。
漆黑如墨的滔滔魔气在白懿身旁涌动，青年双眼完全化作猩红，浩浩荡荡的死气洪流呼啸着划过天际，而后犹如蜿蜒盘踞的魔龙，暴掠而起。
砰！
死气洪流冲天而上，赵谦之的咒法护盾被冲的支离破碎，连天地都为之震颤。
我和赵谦之都知道，毕方，又来了！这次的附身比刚刚更加彻底，毕竟白懿已魂归幽冥，这具身体内，没有任何自主意识。
“天庭小儿！”
“毕方爷爷在此！”
招牌性的话语再次响起，毕方腾空而起，乱发狂舞，眸若冷电，竟是要以白懿的伤体，迎战雷部天神。
只见他袍袖一拂，双指为剑，挥出一道凌冽漆黑的剑气，将激射而下雷芒的尽数斩灭。
天庭亦不甘示弱，战鼓再擂。无边雷云仿佛受到牵引，在天际之上缓缓聚集，片刻之后，竟凝成了一张巨形人脸！
这人脸，我和赵谦之都熟悉至极，正是那雷声普化天尊的威严神貌。
人脸巨口微微蠕动，雷芒，不，这道闪电称之为雷柱都不过分，裹挟灭世之力的紫色雷柱骤然轰下。
毕方静静的悬在半空，当真是如魔王临世一般。
下一秒，悠扬古朴的犀角声响起，毕方化黑犼角为通冥法器，号令场内无边死气拔地而起，与鬼将毕方相连，源源不断的地府之力借着死气疯狂涌入毕方体内，竟是以一己之力，在人间打通了幽冥之路。
在死气与雷柱之间，却是一人，他手握犀角，硬接天威。
蓦然间，苍穹之上霹雳攒动，好似一条条雷龙在云朵之间游走翻滚。
“咔嚓！”
一道细长闪电从极其刁钻的角度劈向场内，不过那目标不是毕方，赫然是其手中高举的犀角！鬼将毕方此刻正硬抗那道紫色雷柱，哪里分得出心躲避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在那闪电劈入犀角的刹那，时间停止，空间凝固。
唯有半空那道张狂的身影，缓缓落地……
“无……耻！”这是毕方最后从牙缝之中挤出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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