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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云圣无冬?

    乐正礼收拾妥当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没有戴任何钗环首饰,装束简单,却笑得如葵花般灿烂的人儿,站在和暖的阳光下等他的场景。心头某个地方荡起了一圈涟漪,带动着唇角也有了微微的弧度。再看了看自己,穿的是韶粉色深衣,玉色腰封上坠了块白玉坠子,头发用玉色玉冠全部束着,脚上穿的是厚底云尖绑带矮帮皮靴,还算相趁。上前亲自扶了小丫头上马车,之后才一甩衣摆,跟着上了马车。

    上马车后才看见里面空荡荡的,原本以为小丫头的东西都提前装到了马车上。结果这丫头出行就只带个了水壶上......好吧,他这媳妇儿跟别家女子是大不同些。以后再出行,还是自己多上些心,替她都安排好吧。撩开车帘,探出头,对站在马车边上的思远悄悄耳语了几句后放下帘子,让车夫打马往庄子去了。

    等到了庄子上,下了马车,林幼凰发现除了她和乐正礼外就只有车夫了。四福做侍卫打扮,骑马前后左右的跟在马车边上,只是那四位的脸属实白的有些渗的慌,希望这样晒些时间能有所改善吧。思远没来,不过她也不多问,跟着乐正礼上了庄子前的台阶,抬头台阶上的两开的大门上挂着个素底墨字,规整行书字体的【礼庄】匾额。还挺像那么回事儿,没多停留,抬脚往庄子里面去了。进去后走过一个差不多四米的回廊平台后,又下台阶,才进到庄子中间四方的院坝里。

    院坝与屋子的地面有一尺半的落差,周围建了两进围屋,内里这一圈的围屋窗花门雕都很精致。再说回内院的院坝,全是由大小差不多的四方形石板合缝铺平的,在院里进门的左手边那里有个镂空花纹的石板,应该是用来排雨水的。院内四个角上,屋檐深沟下边,分别放了几个大小不一的大口径陶制水缸,像是来接雨水的。

    一滴调皮的小水珠从屋檐上跳进了水缸里,挤进水缸里的伙伴们中间,闹得不明所以的更多小伙伴们踮起脚尖,翘首打量,荡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很是深远幽趣。再扫视了一圈,抬头看见正前面一片光亮,只看见庄子后边只有几十根柱子支撑起的屋顶下面,有庄户人用独轮车来来回回的,一车一车的往石板铺就而成的晒场里面,推倒刚刚打下来的新稻谷晾晒。

    都没仔细看庄子里的布局,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田间地头转转。拉着乐正礼的手腕就跑上台阶,往庄子后边去了。乐正礼看着突然被小丫头抓住的手腕,虽然隔着衣服,但能清楚的感受到小丫头手心传来的温度,有些灼热。但看到小丫头的兴奋劲儿,也就由着她去了。

    等他们跑过内围回廊平台后,又上台阶,此时才看清外围的情况。外围那圈屋子和内围那圈屋子中间隔了约有六米的距离,外围的屋子地面比内围的屋子地面矮了有一尺,但院坝却是和内院院坝在一个平面上,也是用石板合缝铺平的。在四个角上都有排水的镂空石板和水缸。在左下角那里还座了一座小石磨,应该是用来磨米浆之类的东西的。在左上角的排水石板边上有两个新妇人打扮的漂亮姑娘,正围在那排水石板边上,从边上的水缸里舀水,陶洗海带、鸭蛋这些东西。

    两人来到庄子后上方的一大块刚刚收割完成的稻田里,林幼凰感觉眼前突然开阔了,撒开抓着乐正礼手腕的爪子,在空田里撒欢儿似的跑了几圈,边跑边‘啊啊啊..........’的喊。乐正礼感觉手腕一空,那股灼热的感觉突然没了,抬起刚刚被抓着的手腕瞧了瞧,感觉凉凉的。

    不远处的几个稻田里,分有好几拨人在一茬接一茬的,双手抱着一大把刚刚割下来的稻子,接力般的在长了四个耳朵的木制长方体无盖半桶上狠力的甩打,把稻谷从稻杆上脱离,俗称‘打谷子’。再向前看去,才发现庄子占地至少一亩地,建在最平坦的一块地上,内围那圈屋顶比外围高出了一截。在外围四面都有门进出,围着庄子还建了三个比庄子还大的晒场,全部用石板铺就。除了进来的正门那里没有外,正门进来后的左右两边庄子外围房间后边是露天晒场。而在他们刚刚跑过来的那里,只有柱子支撑房顶的那儿暂且算是个没有墙壁的室内晒场吧,那里的地面和外围庄子房间的地面是平的,比其他两个露天晒场高了将近一尺,刚好是一个石阶的高度。

    再向远处看,在两个露天晒场的更外围,分别有两处建在大水渠上的建筑,问了乐正礼才知道,那是两座平轮水磨磨房。水车日夜转动,流水潺潺。磨房的出口与晒场之间那段小路也用石板简单的铺平,小路两旁生机勃勃的野草自成风景。在水渠流动的上方是两个折叠式错落的由四面山水汇流而成的池塘,池塘周围种了一圈垂柳。风吹柳动,曼妙婀娜,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水面相映成趣。只是现在刚申时一刻,少了些意味,与徐志摩的〈再别康桥〉就只差一道能拉长‘新娘’身影的夕阳了。

    在水磨房的更外围那里已经收割完成,开始了新一轮的种植。一块水田里庄户用牛犁地,另外一块水田已经犁好了地,一位庄户正站在䎬(bà)上䎬地,人站在䎬上,䎬没进水里,牛在前,人和䎬在后。站在䎬上的人一手牵牛绳,一手拿根大拇指粗细的荆条,荆条除了用来支撑平衡外也能当抽条用,一条子抽在牛屁股上,牛跑的飞起,远远的看去像是人在水上飞似的。还有几块已经䎬好的地里,有几个人背了捆的一把一把的秧苗站在田埂上往田里打秧把,已经打过适量秧把的田里已经有人在田两头绷了麻绳在插秧了。

    一派忙碌。

    看到这一场景,林幼凰眼里带了泪光。

    小时候爸爸也是这样犁地,䎬地的。记得有一次自己和弟弟在田埂上闹着玩儿,自己跑摔了,掉到了田里,弄的满身满脸的泥,谁来劝都不管用。爸爸就干脆把她提到放水的清水渠边上淘洗了一遍,之后带着浑身湿漉漉的她一起站在䎬上,还哄她说带她在水上飞呢。

    乐正礼看着眼前的人,刚刚还兴奋的像个孩子似的满地跑,下一秒却身形都透着悲伤的意味,像是被世界遗忘了似的。心头也跟着莫名的疼了起来,上前去,拉起了眼前人的手腕,看着她,露出一个浅浅的,却令人很心安的微笑,柔声说到:“为夫带你倒处转转可好?”

    看到眼前人收起眼里的悲伤,笑着点头说了句“好。”后,就带着她向左边的水磨房的方向走去了。

    “对了,乐正礼,现在不是已经十月下旬了吗,算是入冬了,但是这里怎么一点都不冷,还在继续种稻子啊?而且看样子好像还是主要作物,不怕入冬冷了冻死了吗?”林幼凰此时才反应过来,一边人在收,一边人在种。但在她的印象里,家乡四季分明,冬种油菜、小麦,春季收获后再翻地种上水稻、玉米、大豆之类的作物,一年就秋季收一茬儿。于是收了向前迈的腿,另一只手拉住乐正礼另一只手腕问到。

    “看来这一撞不仅撞失忆了,还撞傻了呢?”乐正礼松开拉着眼前这丫头手腕的那只手,居高临下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一脸凝重。

    “有事说事,别拍脑袋,再拍更傻了怎么办!”林幼凰抽回手,将那只大手给挡开了,她非常不喜欢别人拍她的头,就像是被人当成了猫啊狗啊的宠物似的。跳起来伸手拍了一下眼前这大高个的额头,算是还回去了。

    乐正礼伸手轻松的抓住了那只不安分的小爪子,笑着说:“好了,不闹了。再傻也只能是砸在为夫手里,差不到哪儿去的。”

    “你要点脸行不?!这身材长像怎么就是砸在你手里了?!”林幼凰非常鄙视的将白眼翻出了天际,用手指把原主这从脸蛋到身材从上到下划拉了一遍,反驳到。

    “行行行,是为夫占了夫人的大便宜。不过夫人可曾想过,人的长像身材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变形?”乐正礼难得满脸堆笑的投降到,但语气里认真不容置喙,又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之后手指又移向了她的心脏位置,接着说:“为夫只希望这里和这里不要再变回去就好。”

    擦!她这是被人隔着躯壳表白了吗?!!!林幼凰有一瞬的惊讶,但很块就恢复了平静,收心收心,你们隔着的可不只是个躯壳的问题,还有时空、思想,甚至是时间的问题!之后自认为是向对方发出了个灵魂考问:“乐正礼,你不喜欢失忆前的我?”

    “谈不上欢喜或是厌恶,只是觉得嚣张跋扈了些,也太过冷心、冷性、冷情了点。”乐正礼如实回答,直男性格暴露无疑。

    “你才.........”林幼凰条件反射的想要顶回去,但脑子内突然炸开了锅。左手五指依次握紧,举起往左耳处接近。脑袋往左拳靠拢,眼睛瞌上,牙齿磨的卡卡响,五官逐渐凑成一官司。

    被翠意、赤焰轮番轰炸了一遍——‘嚣张跋扈怎么啦!主人有嚣张跋扈的资本,要你说!你TM才冷心冷性冷情!你..........’虽然人家当事人也听不见,但并不妨碍这两小东西作骂街状。

    只是接人家当事人的一句话差点没把这三直接送走。

    “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乐正礼盯着面部逐渐扭曲,慢慢转身,拿侧脸对着他的眼前人,认真的说到。

    一人,两小只同时忘记语言和动作。

    顿了几个呼吸后,林幼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故作镇静思考状:“难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缕鬼魂不成?”边说边偏头看着乐正礼的眼,身怕一个不甚,要是真被他坐实了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会不会把她当妖魔给焚了?!八成会!可别忘了,这人可是拿过这个陈苛礼教社会的头甲!

    “人心向恶,恶鬼不及。要真是一缕善魂也是不错的。”乐正礼轻笑出声,半开玩笑似的说到。内里有几分认真只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无聊!”林幼凰翻了个白眼,转头就自己往前走了去。NM再不结束这个话题她可能就真要成为一缕魂了!

    两小只也乖乖的没再躁动,通过林幼凰的思维,他们知道事情很是棘手的样子!就他们现在这弱鸡样,主人的身体要真被拉去焚了的话,他们啥也干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直到她咽下最后一口气。这种非自然死亡,他们就只能回归精灵族祖地沉睡百年才能苏醒,而且还必须是在灵力充盈的情况下!

    “......说了这么多你也没告诉我为什么马上入冬了还在种稻子呀!你不要告诉我这里没有冬天啊!”林幼凰走了两步停住了,想起她原本的问题。

    “夫人变聪明了!”乐正礼跟着上前了两步,又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抽回手,一只背在背后,越过她往前走去了。嗯.......他发誓,他不是故意的,完全是下意识动作!

    “......!都说了不要拍脑袋!不要拍脑袋!”林幼凰强制自己深呼吸了两次,最终还是没忍住,在乐正礼背后抬脚把石板当成他狠狠的踩了两脚!

    “云圣国虽然也有春夏秋冬四季的说法,但这里实际上却是常夏的气候。春秋感觉也不是特别明显,所以这里的谷物一年最多可种收三季。越往人皇国靠近会越冷,但谷物也是可以种收两季的。”乐正礼丝毫不理会女人的小动作,开始回答她的问题。

    “哦,那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热带地区了......等等,越往人皇国靠近越冷是什么意思啊,这里难得已经大到了气候分区?”林幼凰听完乐正礼的回答,第一反应就是这里是热带区域了,可是云圣、人皇不是接壤的吗,难得两国刚好处在热带和温带的划分线上?

    “.......热带?气候分区?.......想想好像是很有道理的说法,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吧。云圣无冬,但到了入冬的季节海上风浪却会很大,不利于渔民出海,但气候到是比盛夏要凉爽很多,适宜人们生活。人皇却有四季,‘青麦春,酥荷夏,金谷弯腰在秋下,素雪包着个冬娃娃。春凉凉,夏炎炎,秋风推磨转圈圈,大雪围炉烤个面团团。’这可是你们人皇国小娃娃从会说话开始就会唱的童摇。”乐正礼开始一脸疑惑出现的新名词,之后像是自己想通了似的,笑着跟林幼凰解说两国气候差异,还把上次去人皇国,在市集从孩子们那里听来的童摇给人唱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