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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往凡寨

    花曳翻墙回了后院,结果刚落地,就被花藏逮了个正着。

    正堂内灯火通明,一大家子人坐在上位,花曳站在正中间受着十几双眼睛审视,花藏一拍桌子:“你这身上的血怎么回事!你二哥说你做事一点规矩都没有,我还不信,你看看你身上的血!”

    又是花玉这个爱管闲事的,花曳低着地上,无趣的扭了扭脚。

    “爹,你看妹妹,这一身的血,还有哪个大家闺秀会大半夜跑出去的啊!”花玉连忙添油加醋说道。

    花曳回道:“只是普通的鸡血,我出去学厨艺了不行吗。”

    “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小姐下厨!”花藏有些不忍,但又硬着头皮说道:“你从今天开始,就去你娘在的青锁寺好好收收心!”这女儿离了身,肯定不舍得,但自己明明是想把她培养成个琴棋书画的官家小姐,可这琴棋书画倒是会了,只是这性子怎么她娘半分都没遗传到。

    花家夫人从花曳三岁那年就去了寺庙学佛,为她祈求福报,她五岁那年徒手捏死了花玉的鸟,其实是她不小心力道大了些,结果一个云游僧人曾说她命格不全,需要至亲之人为她积攒佛运,从五岁那年开始,她已经十年没见过母亲了,除了逢年过节回来一趟。

    花曳乖巧的点头:“我明天就去,就是你别想我了到时候偷偷摸摸的来看我,我可是不见的。”

    “咳!”花藏眯着眼,瞎说什么实话,要不是这几日有政事处理,他就跟阿曳一起去看看允儿了,不过那庆林君前些天派人上门专门取了花曳的画像,不能不防,花藏瞅着这猩红的血心里心慌得打鼓:“快把你这身衣服换了去!”

    “知道了。”花曳刚准备离开,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爹,什么品阶之人衣服上可以绣金丝长蛇?”

    金丝长蛇?

    花藏思衬了一会回道:“应当是宫里长侍卫,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你最近小心着点,外面天凉,少出门。”花曳留下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走了,留下一大家子人蒙圈,这不是刚三伏天吗?

    花玉:“爹,你说妹妹不会是看上皇宫的哪个侍卫了吧!”

    “他敢!”花藏小声说道:“谁敢觊觎我的女儿!”

    算了,就妹妹这样凶巴巴的肯定也没人要,花玉还是回房继续整理他的鸟兽图了。

    灯芯被夹子提来提去,影子歪在墙上忽闪,花曳正想着,她怎么就惹到宫里的人,多半是那里的人看自己爹不爽,想拿自己开刀,这群人可是下了死手,要不是自己跑得快,今晚可能就死在那里了,父亲十五年前阻止了尹随对太子位置提出异议,尹随又是庆林君的恩师,不出意外就是他们了,为争皇位血流成河的电视剧演得还少吗。

    “算了,这里的人总是活在追名逐利中,我还是不去掺和了。”只要那群人不再来惹自己,为了父亲,忍一下也未尝不可。

    花曳这去只带了芙蓉一个丫鬟,司藏在府门口抱着她痛哭,搞得不像是自己提出要送去青锁寺的,“我又不去打仗,够了够了,再哭就腻了!”花曳擦了擦这个爹眼角摇摇欲坠的眼泪,转身就跳进了马车里。

    “阿曳,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见到你娘记得跟她说早些回来。”

    花玉见父亲这样嫌弃的撇撇脸,知道的是送妹妹出去玩,不知道还以为去赴死了呢。

    这还是第一次出城,花曳见马车外的风景还挺稀奇。

    芙蓉一脸兴奋,吹着微风笑得惬意,转眼看自家小姐正冷冷的微笑着吓得一激灵,磕磕巴巴的问:“小姐,你看我做什么?”

    “很久没笑了,见到母亲得高兴一下。”花曳将面纱带好,面纱下的微笑瞬间消失,街口转弯,几个带着怪物面具的男人盯着花府的大门口,还有这刚刚出来的马车。

    “告诉君上,花家小姐出府了。”

    一人转身离开,剩余的人又翻入巷子,偷偷观察着花府的一举一动。

    随后,一名侍卫疾步入了东宫,进了珠寰宫里,这是庆林君在东宫里的别院,虽说是别院,却是后宫中最奢华的地方,屋内四角立着白玉柱子,墙壁上每一寸都雕刻着流云若月般的异域美人图,所有的桌椅上都用玉石雕刻上睡莲,大红色的纱帘随风而漾,要通过长长的珠帘走廊,才能到达主厅。

    庆林君此时散了发,在桌上磨墨,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眼睛青黑深邃,唇上也是常年乌紫,透着一股病恹恹的气息,挺拔的身姿上薄衫半遮半掩。

    “报告庆林君,花家小姐准备去往青锁寺!”

    庆林君微微抬眼:“花藏呢?”

    “他没去,只有花家小姐一人。”

    庆林君将手下的墨推开,阴蛰着双眼:“上次你们行动失败,这次若再失手,你们知道后果。”

    “是…庆林君!”

    今早下了场雨,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庆林君解开衣衫,露出健硕的后背,上面一刀刀的伤痕,都是他在战场上留下来的,他以前最怕的就是疼了。

    本以为回西罗后,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可没想到出现个天之子,还取名为惊泽,灵惊万物,明泽九天,真是可笑。

    马车在山间穿梭,石子路不平,车身摇摇晃晃,花曳被晃得有些睡不着。

    “芙蓉,有吃的吗?”

    “有的!”芙蓉连忙掏出包袱里的桂花糕给小姐递了过去,还没等花曳伸手,马车一个踉跄,桂花糕悉数落在了地上。

    车前站着一群扎着头发提着大刀的男子,为首的人一脸大胡子,看起来就很凶恶的样子花曳掀开车帘,是土匪?这上元城外居然还有土匪,以前没听说过,车夫被刀压在地上,大胡子冲车里的人喊道:“喂,车里的人还不滚出来!”

    花曳按下芙蓉已经抖如筛糠的双腿:“别说话。”

    “小姐......”

    花曳下了车,大胡子一见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一下就蒙了,线报不是说是上元城的富商刘员外吗,“喂,你是谁啊!”

    “被土匪打劫还得自报家门吗?”花曳看了一下周围,这条路是去青锁寺的路,这才不过出城十里,土匪就敢出来,肯定有问题,大胡子小声的询问身边的人:“怎么办,好像拦错了,要不就放了她们。”

    “三当家,你说了算。”

    大胡子刚收回刀准备让路,突然,一嗖冷箭直破长风而来,箭头对准了花曳的的胸口,可面前的人挡住了视线,等听到箭声那刹那,花曳才看见凌厉而来的长箭,一股锥心般的疼痛袭满全身,箭狠狠的插进了她的胸口,花曳连连后退跌倒在地,一口乌血直涌而出,眼前的景象也瞬间模糊,大胡子回头,只见一群戴着面具的持剑黑衣人疾步而来。

    “撤!”

    大胡子将已经昏迷的花曳扛在了肩上,众人纷纷入了林里,黑衣人随至其后,马车里的芙蓉已经吓得尿了裤子,只在车帘缝隙之间看见自家小姐被箭射中,但也不敢吱声,生怕自己被发现。

    林中地形复杂,大胡子带着几个兄弟在其中穿梭,虽然后面的人身手不错也被这弯弯绕绕乱了方向。

    等雨露渐凝,林中的雾气更浓,黑衣人还是在乱路之中跟丢了,只是那箭上淬了剧毒,花曳活不了的,还是快快将这个消息传进东庭。

    “回去复命!”

    话落,黑衣人纷纷往林外撤退。

    大胡子听身后渐渐没了声音,才放下心来,将花曳放在石头上,刚刚那群杀手是专门杀这个女人的吧,能被这么多人追杀,看起来身份不简单啊,若是绑了她换取赎金也是不错。

    “三当家,这女的伤口一直在流血。”

    大胡子将箭生生的拔了下来,可花曳没有什么动静,已经完全昏死过去,箭头上的血还在冒泡:“有毒,居然是藤七,我们再背着她跑一会可能就死了。”

    “那怎么办?要不直接挖个坑埋了吧。”

    “今日没堵着刘员外这个奸商,我们往凡寨的日子又要难过一阵,这女子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我们治好她拿去换钱。”

    这毒在西罗的确是无解奇毒,可这姑娘命好,遇见了往凡寨,这寨中还真有可解此毒之人。

    “拿个板子把她抬回去。”

    大胡子摸了摸自己的长须,差点把胡子扯下来,这假胡须真是碍事,下次一定要买个好点的。

    往凡寨在这无名山最深处,因为地势险峻几乎无人可以上山,他们三年下一次山,抢了为富不仁的商人的钱财,便可衣食无忧的在山上待上几年,虽然曾有人报官,但士兵还在山脚都会迷了路,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寨里人口也有上百人,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大胡子进了寨子便将胡子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稚嫩的小脸,看着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

    “我回来了!”

    “孟柏!”从屋内跑出一女子,扎着两根小辫子,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这三当家孟柏:“那个男的又开始不吃不喝了!”

    “不怕,这不是就为他找了个练手的病患。”孟柏指了指后面担架上已经中毒已深的花曳,黑青色的脸,看起来就剩一口气了。

    他们说的是最近来到寨中自称医仙的男子,本来寨中的人被山中的野兽咬伤,奄奄一息,这个医仙闻血而来,分分钟治好了妇人,本来大当家想把他留下来传授一些医术,可这个医仙没有病人是留不住他的。

    孟柏吩咐手下将花曳抬进医仙的屋子,转身进了正堂内,大哥已经在堂内等了许久,见孟柏回来,看着他空荡荡的手,这趟又是白去。

    “大哥,这次虽然没劫到刘员外,但是我捡回来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到时候拿她去换钱!”

    孟听一拍桌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那你怎么肯定她的父母也是为富不仁之人呢!”

    “.......”孟柏一时无言,他以为劫富济贫只是一个说辞而已,一直以来所劫之人也不全是坏人,只是没敢告诉大哥罢了,那群人那么有钱,给点钱接济一下穷人也没有多大的问题,最多被骂而已。

    “速速把那个小姐送下山去!”

    “她就剩最后一口气了,现在还在医仙房里呢。”

    花曳被脱下了衣服,那毒素将她肩上的伤口腐蚀得糜烂,散发出一股尸臭的味道,窗前的青男子正在为她调制着解药。

    门外那水灵灵的姑娘还在守着,她非常想看这医仙怎么治人,可屋内那人根本不让人看,青衣男子将药放在花曳的嘴间让她含着,瞬间,花曳的脸从黑青恢复如初。

    “还好。”医仙勾了勾唇眼里含笑,这毒不难解,只是发作时间很短,中了此毒,若是还在走动的话,会立即毙命的,这寨里的人还是有常识的,这毒在西罗还是闻所未闻,主要是藤七草为主,藤七草喜早月晚阳,连土都有一定的讲究,这西罗根本没有孕育这草的地方。

    医仙打开门,见门口的人已经睡着了,拍了拍肩膀:“小暮,醒醒。”

    “啊...”小暮睁开眼:“医仙,已经好了吗?那你可以吃饭了吗?”

    医仙点点头:“走吧。”

    见两人离开,孟柏趴在窗子外面往里瞧了瞧,结果这床上已经没了人,该不会醒了后逃跑吧,

    孟柏推开门,走进屋里,还没等他靠近床边,突然,后脑勺一阵疼痛,眼前眩晕不止,随后便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花曳身子还有点虚,放下手中的木棒,从腰间抽出匕首,忽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孟听本来看看这被三弟捡回来的女子,结果一来就看见这屋子门打开了,孟柏满头是血的倒在地上,慌张的扶起孟柏:“三弟!三弟!”

    花曳推开面前的门,脚步放轻了几分,本想故技重施,结果刚刚举起手中的匕首,面前的人就察觉到了异样,轻身一转,脚下用力狠狠地将花曳踢倒在地。

    “啊!”花曳伤口着了地,摔得一阵疼痛。

    还没等她抬头,一把长剑已经对准了她的脖子:“说!为何打伤我三弟!”

    “........”

    “我三弟好心救你回寨,让寨内医仙为你救治,你还恩将仇报!”

    花曳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回想起胸口那一箭,那黑衣人又是东宫的人,看来他们是不准备放过花家了,花曳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若不是看他救我回寨,他刚刚已经死了。”

    孟听收回剑:“你是哪家的女子?”

    “与你无关,你三弟的事是我失手,你们尽管开口赔偿一分也不会少。”

    “你这女子说话真是扎耳,做错了事一句道歉都不会说的吗?!”

    花曳扶着床沿,抬头打量了这孟听一番,这人看起来不像个土匪,倒像电视剧里的将军,长得凌然正义,气质也非同一般,眼下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你还是快些叫人为他诊治吧。”

    医仙刚吃了饭回屋,就见自己屋里又多了两个男人,脸色沉了下来:“怎么屋里又挤了这么多人。”

    孟听毕恭毕敬的朝医仙低了低头:“医仙,你回来了,赶快替我三弟看看。”

    花曳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青衣男子,长得少年可爱的模样,但气质确实有几分脱俗,医仙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花曳轻声询问:“你伤未好,不要再乱动”。

    “你们都出去吧。”医仙将药箱拿起,指了指一旁的花曳:“你留下。”

    花曳坐在一旁,并不打算给这位医仙搭把手,现在她只想早些回府将这件事报告给父亲,医仙给孟柏服了药,在一旁开起了单子。

    “你是医仙,只是个名讳还是真的神仙?”

    “难不成你还见过真神仙?”医仙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打量着面前的人,手指悄悄捏紧了衣角细声说:“我叫傅清藤。”花曳根本没认真听见他的后面的话,质问道:“是你脱了我的面纱和衣服?”

    傅清藤耳根瞬间通红,起身行了个道歉礼:“我是大夫,在我眼里不必忌讳规矩,若是姑娘觉得....”

    “我没那么封建,没事。”花曳边说边不在意的将自己衣服穿得更紧实一点,傅清藤应下,只是耳根的羞红还未落,花曳扶着桌角,胸口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们射我的箭上是什么毒?”

    “藤七。”傅清藤端起桌上的茶杯:“在西罗我还没见过,这种草是梵国经常用来做药的,后来被冶炼成毒,西罗可是明令禁止种植此草。”

    这毒是梵国之毒,若射箭的是庆林君的人,怎么会有此种毒,西罗对草药的控制非常严格,花曳仔细观摩了一下面前的男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的感觉。

    花曳坐了一会便想推开门透透气,外面的老妇人刚好踩了草药回来,见有陌生人便急匆匆的拉着孙女离开,这寨子山清水秀适合养伤,小暮坐在门外,古灵精怪的样子,而且她并没有带面纱,滴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花曳。

    “你终于肯出来了。”小暮语气不爽,她很不喜欢别人靠近医仙哥哥,“伤好了就快交钱吧!”

    花曳手指挑起小暮的粗布衣衫,虽然造型别致,但还是比不上花曳身上的绫罗绸缎,笑着开口:“女子的肌肤都是柔嫩的,你穿这些不会划伤皮肤吗,山下的世界那么精彩,这个年纪的女孩难道不会嫌闷得慌。”

    “要你管!”小暮瞪了她一眼,生气道:“你们西罗女子地位低,穿金戴银也没我们来的自由。”

    果然不是西罗人,那怎么会隐居在此,花曳浅浅微笑:“我不信,难道你这里的女子就不是西罗人了?”

    “当然不是!我们是尊贵的——”

    “小暮!”

    小暮说到一半,孟听从一旁出来打断了她的讲话,小暮不开心的甩了甩辫子离开,花曳凝着眼,才从这笨丫头嘴里套出钩,线就断了,孟听朝花曳微微拘礼,手掌扬起时,一道红色火焰正在掌心之中,刚刚的小暮也有这个标记。

    “姑娘,小弟不懂事,明日我便让人送你下山。”

    下山?傅清藤趴在门缝,她就要下山了,可是自己还没来及跟她说话,花曳也不愿多留,只是提出想走走放松心情,孟听成熟稳重的样子在花曳面前游刃有余,看得傅清藤有些不安逸,可还是看了一眼手里的医药箱,师傅说的下山历练的时间要开始了,况且花曳她好像不记得自己了。

    花曳一身淡银色长裙沾了些泥土,她在后山摘了花,极为鲜艳的花,转角遇见了刚刚妇人带走的孩子,花曳向前,盯着她稚嫩的小手:“你张开手,让姐姐将花放在你手里可好?”

    小女孩乐呵呵的张开手,那抹刺眼的火焰形状让花曳想起了《神世录》里面的图片,仔细的看了上面的纹路,好像来自于一种妖物——炼尾狐,掌心是命脉也是封印,一生只为修炼长尾,据说尾巴越长地位越高。

    只是一本志怪小说里的东西会出现在现实世界吗,21世纪不可能,但这里还是有可能的,花曳笑着:“如果我把花都给你,你能送我一样东西吗?”

    女孩摇头,显然这些花收买不了她,她伸手想拿花曳头上的簪子却被躲过,花曳眼角微翘:“想要好东西就得付出代价。”

    半晌后,一声惨叫声从后山传来,小女孩昏倒在路边,老妇人闻声而来抱着小女孩冲向医仙屋内,却一直未发现女孩怀中的发钗。

    傅清藤查看了一下小女孩手心,那细小的针眼在这纹路的最中心,炼尾狐最重要的便是掌心中的命脉,若是被人取了掌心血,一滴都会使他们失去很多灵力,后会沉睡十年才能补回。

    “她刚刚是遇见了什么?”

    “我不知道,不过我看见一个穿红色衣服的人跑着离开,定是她害了我的孙女!”老妇人思衬了一下:“是!是那个山下来的女人,我见过她穿的衣服!”

    傅清藤连忙安抚住老妇人:“她只是吃了醉果昏睡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说着,傅清藤将手中的药不经意间抚摸上女孩的掌心。

    “医仙,她何时能醒啊?”

    “婆婆你去熬一碗白米粥来,喝下便好。”

    老妇人离开后,傅清藤才将药丸轻轻放进女孩的嘴里,这药的药效只能维持一个时辰,小女孩服下药丸后缓缓睁开了眼,第一时间伸手拿出自己怀里的发钗。

    傅清藤:“你这发钗?”

    “是一个姐姐给我的,她还拿走了我的掌心血。”

    她竟然知道,傅清藤继续问道:“你知道掌心血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一只发钗值得去换?”

    小女孩摇摇头:“我想要的不只是发钗,我想下山,做山下的人,我不想在山上藏着我自己了,可奶奶说我身上很臭,下山后会被人发现。”

    “可你昏睡十年,你的奶奶会很担心的。”

    小女孩为难的低下头,她已经活了两百年了,每天睁眼就是山,很高很高的山,她只有听孟柏哥哥回山时讲山下的故事,她没见过绫罗绸缎,没见过灯海阑珊,所以见到发钗那一刻,她想自己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发钗,即便是掌心血,她也无所谓。

    傅清藤从医箱内拿出一瓶药丸放在了女孩的手中:“这里面是可以让你保持苏醒的药,还可以掩盖你身上的味道,服用越久,就会逐渐减少你沉睡的时间,自己做的决定就要勇于承担,别让你的奶奶担心。”

    “谢谢医仙哥哥...”

    这世道,妖总是见不得光的,师傅曾说,世间万物,却把妖列为最低等是最不公平的,所以很多妖藏起了妖气躲在暗出不敢见太阳,可那些神不过是多了一副好皮囊罢了

    “你是妖,但是也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希望我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成长了。”傅清藤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左手提着医箱离开了山门。

    树后,花曳看着傅清藤离开的背影,心中更加怀疑他的身份,忽而,一阵鸟叫声急促响起,像是受到了惊吓,四散而飞,花曳手中握着药瓶转身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