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唬诈
夜幕垂落，夕阳的余晖穿过层层叠叠的乌云，如同洞穴中摇曳的火光般，映照出嶙峋云山的怪诞模样，让人误以为云幕上倒映的是某种不可视之物的倒影，人类不过坐观洞壁。
方晙正坐在旧社团楼的203室，一派悠闲地玩着手机，教室中间四张课桌拼凑起来的桌面上，一个白瓷杯上水雾缭绕，旁边一张托盘上放置着一些精巧零食。
窗外洒进的余晖把他的影子拉得延长变形，攀上桌面，垂落地上，直抵墙边，覆上罩着过滤篮子的小茶水桶。上周空无一物的墙边，此时多了一些事物，饮水机和茶柜并排而立，饮水机上倒插的山泉水桶内咕噜冒泡；紧闭的玻璃柜门内能看到一些物什的昏暗轮廓。
一把崭新的长柄黑伞插放在门口旁的雨具置物架内。
这些都是学校紧急配置的家具，还能购置更多，但方晙觉得足够了，目前能满足基本需求就好，反正他也不打算久做。
因为最近事件频出，再加上方晙有警方推荐，现在学校几乎把方晙当大神供着，就指望着他赶紧上阵消弭事件带来的恐慌，遏制恶性事件的发生，因此几乎是有求必应。
方晙刷着手机，当着工薪小偷正愉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就从廊道传来，随后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在敞开的门口。
林凛的马尾依然高耸，套了件带兜帽的浅薄外衣，搭配深色运动裤，双手插衣兜，狐疑地扫了眼地面，没发现捕鼠夹后才大步走进来，一双泛旧的运动鞋显然加了内增高。
她径直坐到方晙对面，拿起托盘的一块糖果撕开糖衣丢进嘴里，嚼着道：“倒茶！”
方晙拿起茶杯喝了口清水，平淡道：“你还有胆子来啊。”
林凛顿时缩了缩头，嘟囔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起身就转身往墙边茶柜走去。
“诶？你这是从哪撬来的饮水机？”林凛发现墙边的新家具，新奇道：“这茶柜看起来还挺新的啊，还带着味。”然后就自己从茶柜里拿出一个新瓷杯，把没用过的红茶袋撕开，倒了些茶叶进去冲开水就转身回来。
方晙无语地看着她，上一个这么自来熟的女人正在被他雇凶追杀——虽然他并不怎么指望那头没杀过生的屠夫能猎杀成功，更多不过是想看一下她会怎么填写答案。
“你还真不客气啊。”
林凛矜持道：“不客气。”然后随手拿起块饼干三两口下肚。
家具是学校购置，零食也是他以“安抚学生心情”为理由公款消费的，并且因为家里养了个叼嘴的主，这些零食的价格可都不便宜。
虽说零食放在这本来就是为了让来的人心情放松，吃几块舒缓心情的，但是一旦客人变成林凛这个用魇术下杀嘴吃了他一顿大亏本的人，他就怎么都舒服不起来。又或者是因为这种过度自来熟的人总会让他联想到那个令人头疼的女人。
“有话快说。”
方晙这嫌弃的态度立即引起林凛的不满：“喂喂，你不是心理老师吗？我可是来咨询的学生诶，你怎么能这种态度对我？”
“你是来咨询的？”
“没错！”
方晙打量了她一下，忽然说道：“你有一个尊敬的人。”
“？”林凛一愣。
“你曾经陷入过泥潭，当时身边无人可依，无论你再怎么用力挣扎，都没法挣脱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光芒越来越暗，陷得越来越深，令人心肌梗塞，感到窒息——”
方晙直起身体，让半边身体从阴影中显露，双眸幽深直视人心，话语轻缓诉说着既定的事实：
“在最后关头，是他对你伸出了援手，把你从烂泥潭里拽了出来，让你第一次知道原来空气能这么新鲜香甜。”
“你、你在说什么呢？”林凛面色僵硬。
她下意识移开视线，然而对面的男人却仿佛能直接翻阅她的大脑般一铲接一铲地掘出她的内心。
“但是在最开始的喜悦过后，你发现他有时会让你做一些奇怪的事情，这些事情乍看无伤大雅，但深究下去却又似乎有种不太妙的感觉——但是，你没继续深究。
“你选择相信他。闭目塞听，自我欺骗，帮他继续做着事......”
林凛紧抿着嘴唇，此时她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弱小。
在她眼中，对面那个披着白大褂的闲散青年，宛如化身过去的自己，向现在的生活发起讨伐，唇角翕动间发出质问：
“但是，现在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这种极端突兀的开场白，换做别人听起来或许只会觉得一头雾水，但林凛却感觉被撼动心扉。就好似出门遇到卦摊，打着“正宗算命，二十一次”这种可疑的口号，你正要跟旁边卖大白菜的大娘讨价还价，对方却强行掐指一算，仿佛和买菜大妈合作买一斤菜附一句赠语般，一语道出天机，偏偏这胡诌般的话还真让你对号入座了。
于是被人揭开伤口的恼怒感油然而生，没人会喜欢被人指责自己的生活方式，所以林凛愤而起身，转身大步离去，然而就在将要迈出大门时，身后却又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
“我要去查明真相了，你不来吗？”
她不得已停下脚步，那个男人说了这句话后就没再言语，她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下激荡不已的内心，自我催眠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然后转过身。
一席白衣正在眼前，令她瞳孔骤缩，下意识后退做出防御反击动作。
方晙没有在意，脱下大褂挂在衣架上，拎起雨伞，径直越过她的身旁，走出门口。
“走了。”
林凛呆呆站在原地，视线尽头的深色窗帘随着微风摆动。
他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了？
难道他已经全都......不，不可能，那肯定只是为了套我话而故弄玄虚，单纯唬人的而已，毕竟他是心理医生又不是窥视记忆的超能力者——
不，他真的不是吗？
林凛犹疑不定，没法肯定这个男人是否具备窥视人心的魇术。
听说梦行者就能潜入梦境中窥探人的脑子，这家伙的辅职不会就是梦行者吧？
那么事实如何呢？
方晙确实是在唬人。
他在试图动摇林凛，以打草惊蛇。
就像是在网上常见的心理学测验和街头摆摊占卜的算卦师一样，问题精妙花样百出全都是为了一个最终目的——让你对号入座。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网上测验好歹还能以量取胜：你不是A性格？没事，我们这还有BCDEFG个性格任你选择。
但是街头算卦可不行，这需要敏锐的洞察能力以及灵活的应变能力，你不能说得太过含糊弄张指向不明的空气椅子给人坐，你得让人觉得就算这时候屁股下坐着的是针刺刑椅，那也是为了治疗她的脊椎侧弯而量身打造的矫正道具。
方晙利用周末这段时间，对林凛的生活状态进行调查——警局所能给出的只是家庭背景等信息，具体到个人性格、日常生活这种事情，不花费时间实地调查可得不出。
而方晙所使用的调查方法也很简单——
上网看朋友圈。
在确认林凛是一名野生魇师后，让安梦局帮忙找出对方的网上社交账号并不困难——每一名野生魇师都可以当做潜在罪犯看待，会被安梦局记录在案，毕竟没多少人能忍住不使用魇术来谋取生活便利，或大或小而已。
要不是方晙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早就有专员找上林凛送温暖了。
在现在这个时代，你很难不在网络上留下痕迹。
方晙意外发现林凛不止一个社交账号：一个专门联络家人朋友的账号上发布的信息大多都是生活日常；另一个账号上大部分图片都在分享美食，回复者众多——这家伙居然还是个吃播主！
不过只要回想起星期六那天林凛的吃相，方晙就忽然觉得理所当然、逻辑通顺。
开外挂了属于是。
只是这家伙看来还是有些羞涩的，视频中总是戴着各种各样的面具——超人猫狗鬼抽象画油纸袋马赛克不一而足，仅仅留出一个进食的口。而看弹幕回复，这似乎反而成为了她的一个个人特色。而除了吃外，还有各种制作糕点美食的视频，让方晙倍感意外。
之后方晙注意到一个时间节点。
普通账号所发布的信息内容，在前年十二月之前，有不少跟家人的合影，但在十二月后，却彻底消失，沉寂了一个多月，直到今年年初新年过后，才有了些零零碎碎的日常生活发表，但其中少有家人合影，并且这些发布的信息也给方晙一种强颜欢笑的感觉，就像是为了不让别人担心才出来蹦一蹦。
而方晙是知道原因的——十二月三日晚，林凛一家人开车出门逛街，在十点归家时，突逢大雨，在视野受阻的道路上被一辆打滑的汽车撞到侧面，引得林凛所乘坐的汽车撞上花坛侧翻，林凛之母当场身亡，唯有林凛和其父生还。
而这种状况持续到二月开学过半月后，日常发表忽然就逐渐的开始多了起来，就像是阴转晴般给人爽朗感，并且也开始多了另一类型的信息发表——画作。
她加入了美术社。
而与之相对的，主播账号则是在三月末那样创立的，看来当时的她已经差不多走出了阴影。
这种变化，看起来就像是上学有了朋友陪伴后，逐渐走出阴影——这确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方晙却有了一个猜想。
如果这也是她步入魇师世界的时间节点呢？
她的引领人，是否同时也是带她走出亲人逝世的绝望泥沼的人？
如果这点是事实，那她出现在案发现场，是否也并非巧遇，也有这位幕后人的安排呢？
那么这幕后人，又和美世教是否有关系呢？
而从刚才林凛的反应来看，也印证了一些猜测。
——如果那不是她的伪装的话。
方晙开始期待之后的事情发展了。
方晙正坐在旧社团楼的203室，一派悠闲地玩着手机，教室中间四张课桌拼凑起来的桌面上，一个白瓷杯上水雾缭绕，旁边一张托盘上放置着一些精巧零食。
窗外洒进的余晖把他的影子拉得延长变形，攀上桌面，垂落地上，直抵墙边，覆上罩着过滤篮子的小茶水桶。上周空无一物的墙边，此时多了一些事物，饮水机和茶柜并排而立，饮水机上倒插的山泉水桶内咕噜冒泡；紧闭的玻璃柜门内能看到一些物什的昏暗轮廓。
一把崭新的长柄黑伞插放在门口旁的雨具置物架内。
这些都是学校紧急配置的家具，还能购置更多，但方晙觉得足够了，目前能满足基本需求就好，反正他也不打算久做。
因为最近事件频出，再加上方晙有警方推荐，现在学校几乎把方晙当大神供着，就指望着他赶紧上阵消弭事件带来的恐慌，遏制恶性事件的发生，因此几乎是有求必应。
方晙刷着手机，当着工薪小偷正愉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就从廊道传来，随后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在敞开的门口。
林凛的马尾依然高耸，套了件带兜帽的浅薄外衣，搭配深色运动裤，双手插衣兜，狐疑地扫了眼地面，没发现捕鼠夹后才大步走进来，一双泛旧的运动鞋显然加了内增高。
她径直坐到方晙对面，拿起托盘的一块糖果撕开糖衣丢进嘴里，嚼着道：“倒茶！”
方晙拿起茶杯喝了口清水，平淡道：“你还有胆子来啊。”
林凛顿时缩了缩头，嘟囔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起身就转身往墙边茶柜走去。
“诶？你这是从哪撬来的饮水机？”林凛发现墙边的新家具，新奇道：“这茶柜看起来还挺新的啊，还带着味。”然后就自己从茶柜里拿出一个新瓷杯，把没用过的红茶袋撕开，倒了些茶叶进去冲开水就转身回来。
方晙无语地看着她，上一个这么自来熟的女人正在被他雇凶追杀——虽然他并不怎么指望那头没杀过生的屠夫能猎杀成功，更多不过是想看一下她会怎么填写答案。
“你还真不客气啊。”
林凛矜持道：“不客气。”然后随手拿起块饼干三两口下肚。
家具是学校购置，零食也是他以“安抚学生心情”为理由公款消费的，并且因为家里养了个叼嘴的主，这些零食的价格可都不便宜。
虽说零食放在这本来就是为了让来的人心情放松，吃几块舒缓心情的，但是一旦客人变成林凛这个用魇术下杀嘴吃了他一顿大亏本的人，他就怎么都舒服不起来。又或者是因为这种过度自来熟的人总会让他联想到那个令人头疼的女人。
“有话快说。”
方晙这嫌弃的态度立即引起林凛的不满：“喂喂，你不是心理老师吗？我可是来咨询的学生诶，你怎么能这种态度对我？”
“你是来咨询的？”
“没错！”
方晙打量了她一下，忽然说道：“你有一个尊敬的人。”
“？”林凛一愣。
“你曾经陷入过泥潭，当时身边无人可依，无论你再怎么用力挣扎，都没法挣脱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光芒越来越暗，陷得越来越深，令人心肌梗塞，感到窒息——”
方晙直起身体，让半边身体从阴影中显露，双眸幽深直视人心，话语轻缓诉说着既定的事实：
“在最后关头，是他对你伸出了援手，把你从烂泥潭里拽了出来，让你第一次知道原来空气能这么新鲜香甜。”
“你、你在说什么呢？”林凛面色僵硬。
她下意识移开视线，然而对面的男人却仿佛能直接翻阅她的大脑般一铲接一铲地掘出她的内心。
“但是在最开始的喜悦过后，你发现他有时会让你做一些奇怪的事情，这些事情乍看无伤大雅，但深究下去却又似乎有种不太妙的感觉——但是，你没继续深究。
“你选择相信他。闭目塞听，自我欺骗，帮他继续做着事......”
林凛紧抿着嘴唇，此时她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的弱小。
在她眼中，对面那个披着白大褂的闲散青年，宛如化身过去的自己，向现在的生活发起讨伐，唇角翕动间发出质问：
“但是，现在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这种极端突兀的开场白，换做别人听起来或许只会觉得一头雾水，但林凛却感觉被撼动心扉。就好似出门遇到卦摊，打着“正宗算命，二十一次”这种可疑的口号，你正要跟旁边卖大白菜的大娘讨价还价，对方却强行掐指一算，仿佛和买菜大妈合作买一斤菜附一句赠语般，一语道出天机，偏偏这胡诌般的话还真让你对号入座了。
于是被人揭开伤口的恼怒感油然而生，没人会喜欢被人指责自己的生活方式，所以林凛愤而起身，转身大步离去，然而就在将要迈出大门时，身后却又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
“我要去查明真相了，你不来吗？”
她不得已停下脚步，那个男人说了这句话后就没再言语，她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下激荡不已的内心，自我催眠是个冷酷无情的杀手，然后转过身。
一席白衣正在眼前，令她瞳孔骤缩，下意识后退做出防御反击动作。
方晙没有在意，脱下大褂挂在衣架上，拎起雨伞，径直越过她的身旁，走出门口。
“走了。”
林凛呆呆站在原地，视线尽头的深色窗帘随着微风摆动。
他到底了解到什么程度了？
难道他已经全都......不，不可能，那肯定只是为了套我话而故弄玄虚，单纯唬人的而已，毕竟他是心理医生又不是窥视记忆的超能力者——
不，他真的不是吗？
林凛犹疑不定，没法肯定这个男人是否具备窥视人心的魇术。
听说梦行者就能潜入梦境中窥探人的脑子，这家伙的辅职不会就是梦行者吧？
那么事实如何呢？
方晙确实是在唬人。
他在试图动摇林凛，以打草惊蛇。
就像是在网上常见的心理学测验和街头摆摊占卜的算卦师一样，问题精妙花样百出全都是为了一个最终目的——让你对号入座。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
网上测验好歹还能以量取胜：你不是A性格？没事，我们这还有BCDEFG个性格任你选择。
但是街头算卦可不行，这需要敏锐的洞察能力以及灵活的应变能力，你不能说得太过含糊弄张指向不明的空气椅子给人坐，你得让人觉得就算这时候屁股下坐着的是针刺刑椅，那也是为了治疗她的脊椎侧弯而量身打造的矫正道具。
方晙利用周末这段时间，对林凛的生活状态进行调查——警局所能给出的只是家庭背景等信息，具体到个人性格、日常生活这种事情，不花费时间实地调查可得不出。
而方晙所使用的调查方法也很简单——
上网看朋友圈。
在确认林凛是一名野生魇师后，让安梦局帮忙找出对方的网上社交账号并不困难——每一名野生魇师都可以当做潜在罪犯看待，会被安梦局记录在案，毕竟没多少人能忍住不使用魇术来谋取生活便利，或大或小而已。
要不是方晙为了放长线钓大鱼，早就有专员找上林凛送温暖了。
在现在这个时代，你很难不在网络上留下痕迹。
方晙意外发现林凛不止一个社交账号：一个专门联络家人朋友的账号上发布的信息大多都是生活日常；另一个账号上大部分图片都在分享美食，回复者众多——这家伙居然还是个吃播主！
不过只要回想起星期六那天林凛的吃相，方晙就忽然觉得理所当然、逻辑通顺。
开外挂了属于是。
只是这家伙看来还是有些羞涩的，视频中总是戴着各种各样的面具——超人猫狗鬼抽象画油纸袋马赛克不一而足，仅仅留出一个进食的口。而看弹幕回复，这似乎反而成为了她的一个个人特色。而除了吃外，还有各种制作糕点美食的视频，让方晙倍感意外。
之后方晙注意到一个时间节点。
普通账号所发布的信息内容，在前年十二月之前，有不少跟家人的合影，但在十二月后，却彻底消失，沉寂了一个多月，直到今年年初新年过后，才有了些零零碎碎的日常生活发表，但其中少有家人合影，并且这些发布的信息也给方晙一种强颜欢笑的感觉，就像是为了不让别人担心才出来蹦一蹦。
而方晙是知道原因的——十二月三日晚，林凛一家人开车出门逛街，在十点归家时，突逢大雨，在视野受阻的道路上被一辆打滑的汽车撞到侧面，引得林凛所乘坐的汽车撞上花坛侧翻，林凛之母当场身亡，唯有林凛和其父生还。
而这种状况持续到二月开学过半月后，日常发表忽然就逐渐的开始多了起来，就像是阴转晴般给人爽朗感，并且也开始多了另一类型的信息发表——画作。
她加入了美术社。
而与之相对的，主播账号则是在三月末那样创立的，看来当时的她已经差不多走出了阴影。
这种变化，看起来就像是上学有了朋友陪伴后，逐渐走出阴影——这确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方晙却有了一个猜想。
如果这也是她步入魇师世界的时间节点呢？
她的引领人，是否同时也是带她走出亲人逝世的绝望泥沼的人？
如果这点是事实，那她出现在案发现场，是否也并非巧遇，也有这位幕后人的安排呢？
那么这幕后人，又和美世教是否有关系呢？
而从刚才林凛的反应来看，也印证了一些猜测。
——如果那不是她的伪装的话。
方晙开始期待之后的事情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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