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把未来封存
“不过胖胖的也挺可爱的。”
女子举着方晙在客厅里转圈圈，欢快道：“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肚皮，会是面很好的架子鼓。”
方晙本来还琢磨着要怎么逃脱女子魔爪，听到这顿时反应过来，脸一黑，沉声道：“方糖？”
“小晙晙真聪明，这就猜到了。”
看着女子戏谑的神情，他只感觉一阵头大。
他为什么能察觉出来？前段时间方糖因为不懂节制，吃涨了肚，被他教育并取笑了一顿，然后她就开始生闷气，这段时间都板着一张脸打冷战，即便他道歉了也无济于事。
也就这几天才有所缓和。
但现在看来记仇的小本本还没把他划掉。
知道了这副皮囊下是方糖那丫头后，他这举高高的感觉顿时不好了，赶紧道：“快把我放下来。”
“才不要～这么可爱的小晙晙我要多抱会！”
方糖把他拥入怀中使劲蹭着脸，就差把哈喇子甩出来了。
方晙一头黑线：“...你这人格是刷机重装了吗。”
“呼呼，毕竟我只能算是附身这人，没有完全占据这个‘思想躯壳’，还是会受点影响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就安心享受吧！”
“享受你个大头鬼！”
双手被束缚的方晙后仰起头，狠狠砸下施以头槌！
方糖被撞得身体不稳，两人一块摔落地毯上。
后脑勺砸到沙发把方晙摔得眼前发晕，最后还是被方糖抱着坐起来，感受着这羸弱的身体，他只能放弃挣扎，发问道：
“这个身体，也是你搞的鬼？”
方糖一边玩弄着他的头发一边回答：“不是哦，这里的矫正机制挺厉害的。你这次没被直接变成猫就算好的了——但再来几次就不一定了。
“我察觉到你精神异常，才过来看一眼，然后就看到你这副小巧可爱的样子。”
方晙直接问道：“要怎么离开这里？”
“唔，正在寻找路径呢，要点时间。”
听到有办法后，方晙这才放了心：“这里也是入梦空间？”
“不太算吧。”方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斟酌着解释：“只能说地基一样——无论是入梦空间还是这个空间，本质都是意识的构筑。所以我才能这么容易撬锁进来。”
“不过这里的构思可真是厉害呢。”她环视四周，仿佛在欣赏一件出色的作品，赞赏道：“以信仰起稿描绘雏形，再用幸福作框架定下基调，各人思维就会自行着色添彩，这样既把不同的思维黏合在一块，保证了空间的稳定性，又能自行扩张、完善画卷。”
她感慨说：“再放任它成长一段时间，就算是我也很难走出这思维迷宫。”
方晙只关注一个问题：“这些‘思维’，是活的还是死的？”
“唔，怎么说呢。有些科幻电影，不是会有上传思维到云端的剧情吗？应该跟那差不多吧。”
她抱着方晙站起身，来到宽大的落地窗前，看向外面林立的楼房。
此时恰好夕阳没入地平线，最后一丝辉光如潮水退却，在夜色滑落的瞬间，一条璀璨的星河在夜幕上流过，万千灯火同步亮起，如繁星倒映大地。
而在林立的高楼内，每个明亮的房间都代表着一个思维存在，即便看起来再遥远，只要凝神看去，房间内的场景都宛如近在眼前般清晰可见。
“现在的他们，不过是‘思维躯壳’，因为这里目前还不能完全承载这么多人的思维。但要是这里继续成长下去，他们未必没有‘活’过来的可能性。
“至于这些‘死而复生’的人们，究竟是上传者的复苏，还是从尸体上长出的新芽...那就看你用什么角度看待‘活着’了。”
方晙俯视着那些在窗户内活动的人们，就像一幕幕胶卷在放映，幸福的气息洋溢于外。
“这里跟我的‘庭院’有点像。只不过我珍藏的是回忆，这里封存的是未来。”
“自欺欺人的玩意罢了。”方晙没兴趣思考诸如忒修斯之船、记忆的延续是否算生命的延续此类问题。
无论未来的律法如何，对生命的存在形式是否有新的判定，至少此时此刻，这里不过是邪教戕害生命的仪式场所。
“找到出口没？”
“找是找到了......”
她抬头看向窗外某个方向，“但我也被发现了。”
一滴漆黑的液体拍打在窗户上，留下一点墨渍。
下一刻，无数漆黑的液体拍打在窗户上，在炽白的灯光下大片墨渍绘成一个奇异诡谲的羽兽，看起来如同孩童依照梦想的怪兽在信手涂鸦：因为向往飞翔所以伸展羽翼；因为需求防护所以增生晶石；因为想要视线没有死角，所以在身体各处添上了几只大眼睛；因为渴望强大，所以画上尖牙利爪；因为中途想法有所改变，所以涂抹乱改。
这是一个在绘画领域前途渺茫，但转身踏上邪教祭祀说不定前途无量的孩子。
方糖只来得及抱着方晙后撤几步，玻璃就轰然破碎，那头羽兽宛如从画卷中跃然而出般舒展着自由的身形，踱步进室内。
方晙：“能吃吗？”
方糖：“消化不良。”
方晙：“能打吗？”
方糖：“风紧扯呼。”
那头怪诞羽兽携着油墨味张牙舞爪、合身扑来，方糖抱着方晙一矮身避开攻击，就冲着卧室跑去。
羽兽在后面穷追不舍，脏污洁白的墙壁，撞坏拦路的家具，发出悦耳的鸣音，愈发扭曲的身形简直等同噩梦的化身。
方糖冲进卧室，拉开衣橱，展露里面层层叠叠的衣裤，一头扎入其中。
本来一眼到底的衣柜，步入进去后却仿佛误入了跳楼大甩卖的时装卖场，放眼望去全是堆积如山的女性衣物，带着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打得人晕头转向。
方糖却目标明确，快跑几步往某个方向撞去——
下一刻，柜门被撞开，两人步入了另一个风格大变的房间。
然而没等两人喘口气，锋利的爪牙就把衣物撕碎，露出那扭曲变形的怪诞之躯。
方糖没有迟疑，带着方晙继续一路奔跑，出门跳楼，钻箱进柜，把这些思维住所搞得鸡飞狗跳。
若是从公寓楼外看向那一扇扇窗户内的景象，就能看到一名高大女子带着个男孩穿行其中，如同在一幅幅画框内串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毫无逻辑可言。
而每次他们的出现，都意味着这幅“幸福画像”将遭到墨色涂抹。
那些“思维残骸”则似乎完全看不到那头怪诞羽兽的存在，即便眼前温馨的一切都被涂抹扭曲，依旧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视若无睹。
直到某一刻，方糖忽然停下脚步。
“差不多了。”
话语甫落，每一个他们曾经过的思维住所内的电视机、电脑、手机等电子屏幕上，都出现一个现场直播的新闻画面。
记者顶着一脸的马赛克，正在各栋高楼大厦下做着现场连线直播，询问着一名名打着马赛克的现场群众。
现场暴雨轰鸣，混杂血泪。
于是，好剧开演。
女子举着方晙在客厅里转圈圈，欢快道：“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肚皮，会是面很好的架子鼓。”
方晙本来还琢磨着要怎么逃脱女子魔爪，听到这顿时反应过来，脸一黑，沉声道：“方糖？”
“小晙晙真聪明，这就猜到了。”
看着女子戏谑的神情，他只感觉一阵头大。
他为什么能察觉出来？前段时间方糖因为不懂节制，吃涨了肚，被他教育并取笑了一顿，然后她就开始生闷气，这段时间都板着一张脸打冷战，即便他道歉了也无济于事。
也就这几天才有所缓和。
但现在看来记仇的小本本还没把他划掉。
知道了这副皮囊下是方糖那丫头后，他这举高高的感觉顿时不好了，赶紧道：“快把我放下来。”
“才不要～这么可爱的小晙晙我要多抱会！”
方糖把他拥入怀中使劲蹭着脸，就差把哈喇子甩出来了。
方晙一头黑线：“...你这人格是刷机重装了吗。”
“呼呼，毕竟我只能算是附身这人，没有完全占据这个‘思想躯壳’，还是会受点影响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就安心享受吧！”
“享受你个大头鬼！”
双手被束缚的方晙后仰起头，狠狠砸下施以头槌！
方糖被撞得身体不稳，两人一块摔落地毯上。
后脑勺砸到沙发把方晙摔得眼前发晕，最后还是被方糖抱着坐起来，感受着这羸弱的身体，他只能放弃挣扎，发问道：
“这个身体，也是你搞的鬼？”
方糖一边玩弄着他的头发一边回答：“不是哦，这里的矫正机制挺厉害的。你这次没被直接变成猫就算好的了——但再来几次就不一定了。
“我察觉到你精神异常，才过来看一眼，然后就看到你这副小巧可爱的样子。”
方晙直接问道：“要怎么离开这里？”
“唔，正在寻找路径呢，要点时间。”
听到有办法后，方晙这才放了心：“这里也是入梦空间？”
“不太算吧。”方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斟酌着解释：“只能说地基一样——无论是入梦空间还是这个空间，本质都是意识的构筑。所以我才能这么容易撬锁进来。”
“不过这里的构思可真是厉害呢。”她环视四周，仿佛在欣赏一件出色的作品，赞赏道：“以信仰起稿描绘雏形，再用幸福作框架定下基调，各人思维就会自行着色添彩，这样既把不同的思维黏合在一块，保证了空间的稳定性，又能自行扩张、完善画卷。”
她感慨说：“再放任它成长一段时间，就算是我也很难走出这思维迷宫。”
方晙只关注一个问题：“这些‘思维’，是活的还是死的？”
“唔，怎么说呢。有些科幻电影，不是会有上传思维到云端的剧情吗？应该跟那差不多吧。”
她抱着方晙站起身，来到宽大的落地窗前，看向外面林立的楼房。
此时恰好夕阳没入地平线，最后一丝辉光如潮水退却，在夜色滑落的瞬间，一条璀璨的星河在夜幕上流过，万千灯火同步亮起，如繁星倒映大地。
而在林立的高楼内，每个明亮的房间都代表着一个思维存在，即便看起来再遥远，只要凝神看去，房间内的场景都宛如近在眼前般清晰可见。
“现在的他们，不过是‘思维躯壳’，因为这里目前还不能完全承载这么多人的思维。但要是这里继续成长下去，他们未必没有‘活’过来的可能性。
“至于这些‘死而复生’的人们，究竟是上传者的复苏，还是从尸体上长出的新芽...那就看你用什么角度看待‘活着’了。”
方晙俯视着那些在窗户内活动的人们，就像一幕幕胶卷在放映，幸福的气息洋溢于外。
“这里跟我的‘庭院’有点像。只不过我珍藏的是回忆，这里封存的是未来。”
“自欺欺人的玩意罢了。”方晙没兴趣思考诸如忒修斯之船、记忆的延续是否算生命的延续此类问题。
无论未来的律法如何，对生命的存在形式是否有新的判定，至少此时此刻，这里不过是邪教戕害生命的仪式场所。
“找到出口没？”
“找是找到了......”
她抬头看向窗外某个方向，“但我也被发现了。”
一滴漆黑的液体拍打在窗户上，留下一点墨渍。
下一刻，无数漆黑的液体拍打在窗户上，在炽白的灯光下大片墨渍绘成一个奇异诡谲的羽兽，看起来如同孩童依照梦想的怪兽在信手涂鸦：因为向往飞翔所以伸展羽翼；因为需求防护所以增生晶石；因为想要视线没有死角，所以在身体各处添上了几只大眼睛；因为渴望强大，所以画上尖牙利爪；因为中途想法有所改变，所以涂抹乱改。
这是一个在绘画领域前途渺茫，但转身踏上邪教祭祀说不定前途无量的孩子。
方糖只来得及抱着方晙后撤几步，玻璃就轰然破碎，那头羽兽宛如从画卷中跃然而出般舒展着自由的身形，踱步进室内。
方晙：“能吃吗？”
方糖：“消化不良。”
方晙：“能打吗？”
方糖：“风紧扯呼。”
那头怪诞羽兽携着油墨味张牙舞爪、合身扑来，方糖抱着方晙一矮身避开攻击，就冲着卧室跑去。
羽兽在后面穷追不舍，脏污洁白的墙壁，撞坏拦路的家具，发出悦耳的鸣音，愈发扭曲的身形简直等同噩梦的化身。
方糖冲进卧室，拉开衣橱，展露里面层层叠叠的衣裤，一头扎入其中。
本来一眼到底的衣柜，步入进去后却仿佛误入了跳楼大甩卖的时装卖场，放眼望去全是堆积如山的女性衣物，带着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打得人晕头转向。
方糖却目标明确，快跑几步往某个方向撞去——
下一刻，柜门被撞开，两人步入了另一个风格大变的房间。
然而没等两人喘口气，锋利的爪牙就把衣物撕碎，露出那扭曲变形的怪诞之躯。
方糖没有迟疑，带着方晙继续一路奔跑，出门跳楼，钻箱进柜，把这些思维住所搞得鸡飞狗跳。
若是从公寓楼外看向那一扇扇窗户内的景象，就能看到一名高大女子带着个男孩穿行其中，如同在一幅幅画框内串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毫无逻辑可言。
而每次他们的出现，都意味着这幅“幸福画像”将遭到墨色涂抹。
那些“思维残骸”则似乎完全看不到那头怪诞羽兽的存在，即便眼前温馨的一切都被涂抹扭曲，依旧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视若无睹。
直到某一刻，方糖忽然停下脚步。
“差不多了。”
话语甫落，每一个他们曾经过的思维住所内的电视机、电脑、手机等电子屏幕上，都出现一个现场直播的新闻画面。
记者顶着一脸的马赛克，正在各栋高楼大厦下做着现场连线直播，询问着一名名打着马赛克的现场群众。
现场暴雨轰鸣，混杂血泪。
于是，好剧开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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