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故将军的妹妹2
秦苒带着珍珠从库房点了一匹做衣服的布料，正遇上过来看她的容阷，自从容正死后，他好像格外喜欢来这里，时常过来同她说话聊天。
那时的秦苒愿意将自己察觉到的真相告诉他并请求他彻查，也与他刻意的接近分不开，她心里早已认可了容阷这个二哥哥待她的兄妹情义，认可他对哥哥的敬重。
“三妹妹。”
秦苒笑着应答了，容阷望向珍珠抱着的几块布料，“你最近身子不好，这些事便先放一放也无妨。”
秦苒走在他身侧，比往日要亲近些，却又不叫容阷觉得不适，“马上要转凉了，想趁早给哥哥做身衣裳。”
容阷从未受过这样亲近的礼物，笑着道谢“劳烦三妹妹了。”
两个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就到了秦苒的阁楼前，容阷便住了脚，“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送三妹妹上去了。”
秦苒点头应好。
等到秦苒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容阷才松了口气。
心中却着实有些高兴，往日里，秦苒从来不会这样与他亲近，更不用说缝衣。
没有了兄长，父亲难得的会夸他，连素日不会亲近的小妹也会为他缝衣。
没有兄长……
晚间吃了饭，容阷就被来量体的小子拦住了。
容阷见小子拿着东西，便道“我还有些事，回来了再去三妹妹那量，你先下去。”
容阷心知此时不应该过来，可是他还是过来了。
他想亲自看到秦苒为他缝衣的场景。
人的贪念是无法压抑的。
它只会慢慢生长，长成参天大树。
容阷也许曾经是一个好弟弟，敬重着自己的兄长，羡慕着他言谈洒脱的性格，羡慕他沙场点兵的气度，羡慕他能与父亲书房谈笑，羡慕他有一个冲他发脾气撒娇为他缝衣的胞妹。
可是，当他看见了得到这些的机会。
他不再愿意有兄长了。
“方才有些事情要与父亲商议，所以还没来得及量体，因此过来了。”
秦苒听着他这似曾相识的语气，微微一愣，还是将量体的东西递给了珍珠。
容阷心中松了口气，张开手好叫丫头裁量。
秦苒忙叫珍珠去泡壶好茶来，珍珠只当小姐为了不叫她为难，连忙去小厨房拿水。
珍珠不比秦苒，她早已及笄，这样贴身裁量的事本不该她做。
秦苒正为他量着，容阷低头就能看见她耳上的坠子，时不时传来清脆的响声，这样面对面几乎拥抱的姿势让他有些头皮发麻。
“二哥哥……”
“就叫哥哥吧，二哥哥显得生疏了。”
容阷很想自然的说出这句话，可惜，他心中并不坦荡，说着这话，目光却黏在她脸上，想看看她的表情。
秦苒自然接口道“哥哥，手张开些。”
容阷脸上笑意更甚，那愉悦的心情是个人都能瞧得出。
等到容阷离开了，秦苒才收起了笑。
“我看二弟待你很好，往后我就放心了，阿若，沙场之上，生死有命。”
容正实在是聪明，这些日子，她出入书房，他都是跟随着的，秦苒知道的结果，早已被他猜到一半，他仅仅以为是家族已经选择了明主，沙场之上，被陈王所用而已。
如果二弟能够担起重任，对小妹好，都是值得的。
秦苒看着他，“哥哥，你若堂堂正正死在沙场之上，我……我没有什么好恨的，我知道，你一心想要成为大将军，想赶走鞑子，可是，我不能接受你这个下场，你是我的哥哥啊！是最疼我的哥哥啊！”
“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找到你的尸骨，堂堂正正的下葬，让我们来世再做兄妹。
晚间，秦苒正在灯下裁衣，两个丫头便在外面喊“夫人来了。”
珍珠忙起身扶着秦苒去迎，姜夫人却已经进来了。
她眼下一片青黑，面色憔悴，形容枯槁，与往日里和气从容大不相同。
姜夫人伸手摸了摸秦苒的脸，声音哽咽道“你哥哥已经去了，你难过，我知道。”
短短一句，似乎用尽了她的精神，秦苒扶着她坐下，此时此景，屋内无人再敢说什么。
“你们出去，让我们自己说话。”
屋内静了许久，才听见姜夫人开口，声音冷丝丝的，“你梦见过雅芝吗？”
秦苒愣了愣神，下意识就看去了半跪在母亲身旁的容正，姜夫人并没有等她说什么，接着道“我时常梦见他，梦见他跪在我床前，说他再不能尽孝，叫我往后宽心……”
秦苒上前趴在她膝上，“我常梦见的，梦见哥哥带我去骑马，说他养了一匹小马驹，等他回来就送给我。”
姜夫人登时便泪如雨下，紧紧搂着她，“我的儿……我的雅芝啊！”
秦苒被她搂着，任她发泄心中多日里无人可说的苦楚，眼里不知何时已经朦胧起来。
“你父亲不肯叫我去看一看他的尸骨，说是怕伤了我的心，叫我愈发难过，可那是我怀胎十月的骨肉啊！我日日夜夜梦见你哥哥，梦见他浑身是血，若是要索命，不如要了我的性命，我若是知道他有去无回，我怎么肯让他去……”
秦苒抬头，伸手替她擦泪，低声道“母亲，我哥哥，他并不是战死沙场。”
姜夫人听了这句话，便停住了动作，愣愣的，神情有些许骇人，“苒儿，你再说一遍，你说什么？”
秦苒看向一侧，那正是容正跪的地方，“母亲一定觉得我疯了，可是苒儿要告诉母亲的，是真的。”
“我父亲不许我去见哥哥，我便私底下去求二哥哥，那棺材之中躺着的，并不是我的哥哥，我与哥哥打小一块，他手上有什么样的伤痕疤痕，我都知道。”
“那并不是我的哥哥。”
姜夫人一下站起来，秦苒拉住她，“父亲知道的，二哥哥也知道的。”
姜夫人从来不是一个愚钝的妇人，否则她教不出这样优秀的容正，教不出谋定后动的秦苒，这些年，她与丈夫貌合神离，只一心做他的贤妻，可最了解枕边人的也是她。
不让亲生母亲去见孩子最后一面已是极反常的了，更不要说这些日子她眼看着丈夫不愿听她提起这个殒命沙场的孩子。
只可惜，她从来不敢想，加之悲痛过度，早早便去世了，根本就撑不到秦苒察觉真相的时刻，所以，她至死都不晓得，自己的儿子曝尸荒野，为奸人所害，唯一的女儿也死于非命。
“我偷偷查看了父亲许多的书信……”
秦苒不忍再说，看向容正，却见他慢慢模糊起来，她知道，哥哥的魂魄总有几日要消失一阵，只怕是他自己也控制不住，长此以往，恐怕真的要沦为孤魂野鬼，四处漂泊了。
姜夫人喘着气，手死死的攥着，脖子上绷起两根青筋来，“苒儿，你是不是晓得什么了？”
秦苒便将事情始末如数告诉了她，眼见她身体发着抖，便握住了她的手，“母亲……”
姜夫人却一把反握住她的手，整个人发着抖，几乎是咬牙切齿，“苒儿，你做的很好。”
慢慢地，姜夫人就恢复了冷静的模样，与方才的悲痛苦楚截然不同，“你做得很好。”
“我不仅要找到哥哥的尸首，我还要陈王的那个婢女，为我的哥哥偿命，要包庇放纵的父亲与二哥哥什么都得不到。”
提到丈夫与那个庶子，饶是姜夫人再冷静，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恨意，“我嫁给他二十多年，为他生儿育女，管理后院，他却为了荣华富贵欺我瞒我，踩着我儿的尸骨往上爬，我待容阷如己出，教他和我的雅芝一般同进同出同养，他却也这样辜负我的恩义！”
秦苒望向窗外，“母亲，唯有让陈王没有机会，那个婢女才能死。眼下只有东宫太子殿下有这样的能力，女儿早已想到了对付那婢女的法子，我想去见一见太子殿下。”
“那个婢女可以做到的，女儿愿意一试。”
姜夫人心中不愿，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如果连女儿也保不住，那她这一生，该何其痛苦。
“父亲与二哥哥这样的人，即使女儿听话，用得上我的时候，又怎么会心疼我呢？不如我们彻底翻了秦家这片天，日后九泉之下见到哥哥，也不算教他含冤受屈了。”
姜夫人摸了摸她的头，笑中含泪，“好，咱们一块。”
两人正说着，珍珠便进来说二公子在来看姜夫人和秦苒，母女二人对视一眼，整理好衣服，擦了泪。
容阷进来便瞧见姜夫人神情悲痛，分明才哭过，忙上前清安，姜夫人冷眼瞧着他，强忍着心中的恨意，扯了扯嘴角，慈爱地拉起他“我一切都好，听说你妹妹这些日子病了，身子不好，过来看一看她。你这些日子为你哥哥奔波，清减了许多，也要照顾好自己。”
容阷连忙答应了，让珍珠把东西拿进来，“这是儿子外头遇见的一盏琉璃灯，送来小妹赏玩，母亲既然在这里，那儿子便也一道在这里陪陪母亲罢？”
姜夫人打量那灯，“难为你费心，她也该宽宽心了。”
秦苒接过灯，微笑道“谢谢二哥哥，我很喜欢。”
姜夫人又状似无意的提起秦苒的事，“你妹妹想要去庙里为你哥哥抄写往生经，我想着，过几日就是好日子，你去同你父亲说一声。”
容阷看向秦苒，默了默，才微笑着应了，“母亲只管和妹妹打点好丫头们，到了日子我便护送你们去。”
姜夫人点了点头，露出倦怠的神情，“我有些累了，你便同我一块去同你父亲清安问好罢。”
容阷应了，跟在她身后，又瞧了瞧秦苒手中的灯，嘱咐道“小妹可仔细了，摔碎了小心割手。”
秦苒嗯了一声，将他们送到了院子外，“夜深露重，你早些回去歇着。”
说着，便带着容阷走了。
那时的秦苒愿意将自己察觉到的真相告诉他并请求他彻查，也与他刻意的接近分不开，她心里早已认可了容阷这个二哥哥待她的兄妹情义，认可他对哥哥的敬重。
“三妹妹。”
秦苒笑着应答了，容阷望向珍珠抱着的几块布料，“你最近身子不好，这些事便先放一放也无妨。”
秦苒走在他身侧，比往日要亲近些，却又不叫容阷觉得不适，“马上要转凉了，想趁早给哥哥做身衣裳。”
容阷从未受过这样亲近的礼物，笑着道谢“劳烦三妹妹了。”
两个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就到了秦苒的阁楼前，容阷便住了脚，“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送三妹妹上去了。”
秦苒点头应好。
等到秦苒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容阷才松了口气。
心中却着实有些高兴，往日里，秦苒从来不会这样与他亲近，更不用说缝衣。
没有了兄长，父亲难得的会夸他，连素日不会亲近的小妹也会为他缝衣。
没有兄长……
晚间吃了饭，容阷就被来量体的小子拦住了。
容阷见小子拿着东西，便道“我还有些事，回来了再去三妹妹那量，你先下去。”
容阷心知此时不应该过来，可是他还是过来了。
他想亲自看到秦苒为他缝衣的场景。
人的贪念是无法压抑的。
它只会慢慢生长，长成参天大树。
容阷也许曾经是一个好弟弟，敬重着自己的兄长，羡慕着他言谈洒脱的性格，羡慕他沙场点兵的气度，羡慕他能与父亲书房谈笑，羡慕他有一个冲他发脾气撒娇为他缝衣的胞妹。
可是，当他看见了得到这些的机会。
他不再愿意有兄长了。
“方才有些事情要与父亲商议，所以还没来得及量体，因此过来了。”
秦苒听着他这似曾相识的语气，微微一愣，还是将量体的东西递给了珍珠。
容阷心中松了口气，张开手好叫丫头裁量。
秦苒忙叫珍珠去泡壶好茶来，珍珠只当小姐为了不叫她为难，连忙去小厨房拿水。
珍珠不比秦苒，她早已及笄，这样贴身裁量的事本不该她做。
秦苒正为他量着，容阷低头就能看见她耳上的坠子，时不时传来清脆的响声，这样面对面几乎拥抱的姿势让他有些头皮发麻。
“二哥哥……”
“就叫哥哥吧，二哥哥显得生疏了。”
容阷很想自然的说出这句话，可惜，他心中并不坦荡，说着这话，目光却黏在她脸上，想看看她的表情。
秦苒自然接口道“哥哥，手张开些。”
容阷脸上笑意更甚，那愉悦的心情是个人都能瞧得出。
等到容阷离开了，秦苒才收起了笑。
“我看二弟待你很好，往后我就放心了，阿若，沙场之上，生死有命。”
容正实在是聪明，这些日子，她出入书房，他都是跟随着的，秦苒知道的结果，早已被他猜到一半，他仅仅以为是家族已经选择了明主，沙场之上，被陈王所用而已。
如果二弟能够担起重任，对小妹好，都是值得的。
秦苒看着他，“哥哥，你若堂堂正正死在沙场之上，我……我没有什么好恨的，我知道，你一心想要成为大将军，想赶走鞑子，可是，我不能接受你这个下场，你是我的哥哥啊！是最疼我的哥哥啊！”
“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找到你的尸骨，堂堂正正的下葬，让我们来世再做兄妹。
晚间，秦苒正在灯下裁衣，两个丫头便在外面喊“夫人来了。”
珍珠忙起身扶着秦苒去迎，姜夫人却已经进来了。
她眼下一片青黑，面色憔悴，形容枯槁，与往日里和气从容大不相同。
姜夫人伸手摸了摸秦苒的脸，声音哽咽道“你哥哥已经去了，你难过，我知道。”
短短一句，似乎用尽了她的精神，秦苒扶着她坐下，此时此景，屋内无人再敢说什么。
“你们出去，让我们自己说话。”
屋内静了许久，才听见姜夫人开口，声音冷丝丝的，“你梦见过雅芝吗？”
秦苒愣了愣神，下意识就看去了半跪在母亲身旁的容正，姜夫人并没有等她说什么，接着道“我时常梦见他，梦见他跪在我床前，说他再不能尽孝，叫我往后宽心……”
秦苒上前趴在她膝上，“我常梦见的，梦见哥哥带我去骑马，说他养了一匹小马驹，等他回来就送给我。”
姜夫人登时便泪如雨下，紧紧搂着她，“我的儿……我的雅芝啊！”
秦苒被她搂着，任她发泄心中多日里无人可说的苦楚，眼里不知何时已经朦胧起来。
“你父亲不肯叫我去看一看他的尸骨，说是怕伤了我的心，叫我愈发难过，可那是我怀胎十月的骨肉啊！我日日夜夜梦见你哥哥，梦见他浑身是血，若是要索命，不如要了我的性命，我若是知道他有去无回，我怎么肯让他去……”
秦苒抬头，伸手替她擦泪，低声道“母亲，我哥哥，他并不是战死沙场。”
姜夫人听了这句话，便停住了动作，愣愣的，神情有些许骇人，“苒儿，你再说一遍，你说什么？”
秦苒看向一侧，那正是容正跪的地方，“母亲一定觉得我疯了，可是苒儿要告诉母亲的，是真的。”
“我父亲不许我去见哥哥，我便私底下去求二哥哥，那棺材之中躺着的，并不是我的哥哥，我与哥哥打小一块，他手上有什么样的伤痕疤痕，我都知道。”
“那并不是我的哥哥。”
姜夫人一下站起来，秦苒拉住她，“父亲知道的，二哥哥也知道的。”
姜夫人从来不是一个愚钝的妇人，否则她教不出这样优秀的容正，教不出谋定后动的秦苒，这些年，她与丈夫貌合神离，只一心做他的贤妻，可最了解枕边人的也是她。
不让亲生母亲去见孩子最后一面已是极反常的了，更不要说这些日子她眼看着丈夫不愿听她提起这个殒命沙场的孩子。
只可惜，她从来不敢想，加之悲痛过度，早早便去世了，根本就撑不到秦苒察觉真相的时刻，所以，她至死都不晓得，自己的儿子曝尸荒野，为奸人所害，唯一的女儿也死于非命。
“我偷偷查看了父亲许多的书信……”
秦苒不忍再说，看向容正，却见他慢慢模糊起来，她知道，哥哥的魂魄总有几日要消失一阵，只怕是他自己也控制不住，长此以往，恐怕真的要沦为孤魂野鬼，四处漂泊了。
姜夫人喘着气，手死死的攥着，脖子上绷起两根青筋来，“苒儿，你是不是晓得什么了？”
秦苒便将事情始末如数告诉了她，眼见她身体发着抖，便握住了她的手，“母亲……”
姜夫人却一把反握住她的手，整个人发着抖，几乎是咬牙切齿，“苒儿，你做的很好。”
慢慢地，姜夫人就恢复了冷静的模样，与方才的悲痛苦楚截然不同，“你做得很好。”
“我不仅要找到哥哥的尸首，我还要陈王的那个婢女，为我的哥哥偿命，要包庇放纵的父亲与二哥哥什么都得不到。”
提到丈夫与那个庶子，饶是姜夫人再冷静，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恨意，“我嫁给他二十多年，为他生儿育女，管理后院，他却为了荣华富贵欺我瞒我，踩着我儿的尸骨往上爬，我待容阷如己出，教他和我的雅芝一般同进同出同养，他却也这样辜负我的恩义！”
秦苒望向窗外，“母亲，唯有让陈王没有机会，那个婢女才能死。眼下只有东宫太子殿下有这样的能力，女儿早已想到了对付那婢女的法子，我想去见一见太子殿下。”
“那个婢女可以做到的，女儿愿意一试。”
姜夫人心中不愿，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如果连女儿也保不住，那她这一生，该何其痛苦。
“父亲与二哥哥这样的人，即使女儿听话，用得上我的时候，又怎么会心疼我呢？不如我们彻底翻了秦家这片天，日后九泉之下见到哥哥，也不算教他含冤受屈了。”
姜夫人摸了摸她的头，笑中含泪，“好，咱们一块。”
两人正说着，珍珠便进来说二公子在来看姜夫人和秦苒，母女二人对视一眼，整理好衣服，擦了泪。
容阷进来便瞧见姜夫人神情悲痛，分明才哭过，忙上前清安，姜夫人冷眼瞧着他，强忍着心中的恨意，扯了扯嘴角，慈爱地拉起他“我一切都好，听说你妹妹这些日子病了，身子不好，过来看一看她。你这些日子为你哥哥奔波，清减了许多，也要照顾好自己。”
容阷连忙答应了，让珍珠把东西拿进来，“这是儿子外头遇见的一盏琉璃灯，送来小妹赏玩，母亲既然在这里，那儿子便也一道在这里陪陪母亲罢？”
姜夫人打量那灯，“难为你费心，她也该宽宽心了。”
秦苒接过灯，微笑道“谢谢二哥哥，我很喜欢。”
姜夫人又状似无意的提起秦苒的事，“你妹妹想要去庙里为你哥哥抄写往生经，我想着，过几日就是好日子，你去同你父亲说一声。”
容阷看向秦苒，默了默，才微笑着应了，“母亲只管和妹妹打点好丫头们，到了日子我便护送你们去。”
姜夫人点了点头，露出倦怠的神情，“我有些累了，你便同我一块去同你父亲清安问好罢。”
容阷应了，跟在她身后，又瞧了瞧秦苒手中的灯，嘱咐道“小妹可仔细了，摔碎了小心割手。”
秦苒嗯了一声，将他们送到了院子外，“夜深露重，你早些回去歇着。”
说着，便带着容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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