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吐哈的最后请求
“依丽帕，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我的儿子啊。”
“我不是你的儿子。”
“可我是你的母亲！”库依丽突然提高了声调。
“你不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不会杀死我的父亲的，我没有母亲！”
“依丽帕，你不懂，”库依丽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你不知道你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杀死你的父亲，我也很痛苦。”
“那你在杀灭我们哈甘家族的时候，是不是也很痛苦？你一个女人，为了做大王，连我的父亲都不放过。”
“你怎么也听信了诃图洪的话？难道你不想听一听你母亲说的话吗？”
“用不着掩饰了，不要那么装模作样了，我知道，你要说，你养育了我。可你为什么把我养大？为什么当年不把我也杀了？”依丽帕情绪有些失控。
“依丽帕，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杀你？”
“你不杀我，我也要杀了你！”
“三王子，你疯了吗？大王是你的母亲！”吐哈忍不住上前喊道。库依丽制止了他。
“吐哈，你这个帮凶，你不配跟我说话。我已经说过了，她已经不是我的母亲了。库依丽的养育之恩，我感激，但是比起哈甘家族的仇恨已经算不了什么了。今天，我——扎萨帕哈甘，杀死库依丽，就像提巴所说，不仅为我的父亲，也为了整个哈甘家族！”
“依丽帕，”眼泪在库依丽的眼眶里打着转，她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她感到自己的心已经被碾碎了，“我是你的母亲，一个母亲可以为自己的儿子献出一切，我可以为了你做一切事情，我也可以为了你放弃自己的生命。如果今天你杀了我，能解你的恨，你就杀了我吧，我无怨无悔，我绝不怪你，但请你记住，依丽帕，我是你的母亲，永远爱你的母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说完，库依丽闭上双眼，张开双臂，在依丽帕面前，一动不动。
“对不起了，母亲。”依丽帕没有理会库依丽的话，伸出战刀，向库依丽前胸猛地刺去。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在场的亲卫兵，惊呆了吐哈和丹塔巴。
眼看着依丽帕的战刀刺向库依丽，保护大王的本能让吐哈一个跨步跃到了库依丽面前，扔掉了手中的战刀，双手抱住了库依丽的身体，隔开了依丽帕和库依丽。
依丽帕的战刀插进了吐哈的后心。
吐哈晃了晃身体，趴在了库依丽身上。
“吐哈！”库依丽尖叫着。亲卫兵赶紧上前救下了吐哈。
保护大王是亲卫兵的的职责，不需要命令，亲卫兵们一哄而上，制住了依丽帕。
吐哈被亲卫兵们抬到了后宫。
库依丽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泣不成声：“依丽帕……依丽帕，我是你的母亲，你真的要杀了你的母亲吗？”
库依丽摆了摆手，说道：“押到牢里去吧。”
亲卫兵把依丽帕押走了，库依丽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
过了许久，库依丽止住了哭泣。丹塔巴在身后轻声叫道：“大王！亲卫长想见您。”
“亲卫长！吐哈！”库依丽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抓住丹塔巴的衣领，问道：“他怎么样……他怎么样了？”
丹塔巴没说话。库依丽松开了丹塔巴的衣领，紧张地看着丹塔巴。丹塔巴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他在后宫。”眼泪从两颊滑落下来。
“吐哈！”库依丽狂叫着，疯了一般跌跌撞撞地奔向后宫。
吐哈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双唇已没有了血色。
库依丽轻轻地来到床榻边，双手扶着榻沿，跪了下来。
吐哈吃力地转过头，说道：“大王，不能跪着。”
库依丽摇了摇头，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凑上前，看着吐哈的脸，这么多年，可能是一辈子了吧，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仔细地看着吐哈的脸。原来吐哈也老了，皱纹已经爬满了整张的脸，为什么老以为吐哈还那么年轻。
吐哈的上衣刚刚在疗治时，被丹塔巴解开。
库依丽轻轻地掀开吐哈的衣服，手一直抖个不停，吐哈的前胸满是伤口。前天挡在诃图洪面前的那一道伤口，长长的，还没有愈合。
库依丽慢慢地抚摸着这些伤口，自己九死一生，每一次在死亡之前，都是被这些伤口拉回来的。
库依丽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偏过头去，强忍着不出声，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落在了床榻上。
“大王，不要哭。”吐哈用力地说着。
“吐哈，你疼吗？”库依丽抹去脸上的泪水，问道，声音颤抖着。
“嗯。”吐哈用力一点头。
“吐哈你终于说实话了，以前每次受伤你总说不疼，可怎么能不疼呢？”
“能为大王而死，疼也是不疼。”
“吐哈你不会死的，你这个傻瓜，你为什么要挡住依丽帕呢，你为什么不用刀呢？”
“不能用刀，不能伤了三王子，他是王子，是您的儿子。”
“傻瓜、傻蛋，吐哈。”库依丽眼泪又一次掉落下来。
“吐哈不傻，吐哈这次没办法，碰到大王的身体了……吐哈是因为没办法。”
“吐哈你怎么都行，想怎么做都可以，我都不怪你。”
“吐哈有个请求。”
“你说……吐哈，你说。”
“吐哈能……叫你一声……依丽儿吗？”
“嗯，嗯。”库依丽拼命地点着头，泪水淹没了全脸。
“依丽儿……依丽儿。”吐哈一顿一顿地叫着。
“哎，哎……”库依丽点着头。
“依丽儿……我有个礼物……送给你，它一直……开着……花……”吐哈说着，一只手用力伸进衣服里。
手慢慢从衣服里拿出来，吐哈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呼唤了生命中最后一声“依丽儿”，紧握的手在胸前慢慢张开，手掌上一棵干枯的草根呈现在库依丽面前。那是一根红花草根，盘曲着，卷成了一团。
时光闪电般穿回了接近四十年。
“吐——哈——吐哈，”库依丽顿时泪如泉涌，“你这个憨货！吐哈，你这个憨货，你这个憨货……吐哈——吐——哈——”
再也看不见吐哈憨憨的笑。库依丽仰天尖叫，声音刺破长空，穿透时光，回荡在整个阿掖大地，飘向苍茫大漠中。
“我不是你的儿子。”
“可我是你的母亲！”库依丽突然提高了声调。
“你不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不会杀死我的父亲的，我没有母亲！”
“依丽帕，你不懂，”库依丽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你不知道你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杀死你的父亲，我也很痛苦。”
“那你在杀灭我们哈甘家族的时候，是不是也很痛苦？你一个女人，为了做大王，连我的父亲都不放过。”
“你怎么也听信了诃图洪的话？难道你不想听一听你母亲说的话吗？”
“用不着掩饰了，不要那么装模作样了，我知道，你要说，你养育了我。可你为什么把我养大？为什么当年不把我也杀了？”依丽帕情绪有些失控。
“依丽帕，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杀你？”
“你不杀我，我也要杀了你！”
“三王子，你疯了吗？大王是你的母亲！”吐哈忍不住上前喊道。库依丽制止了他。
“吐哈，你这个帮凶，你不配跟我说话。我已经说过了，她已经不是我的母亲了。库依丽的养育之恩，我感激，但是比起哈甘家族的仇恨已经算不了什么了。今天，我——扎萨帕哈甘，杀死库依丽，就像提巴所说，不仅为我的父亲，也为了整个哈甘家族！”
“依丽帕，”眼泪在库依丽的眼眶里打着转，她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她感到自己的心已经被碾碎了，“我是你的母亲，一个母亲可以为自己的儿子献出一切，我可以为了你做一切事情，我也可以为了你放弃自己的生命。如果今天你杀了我，能解你的恨，你就杀了我吧，我无怨无悔，我绝不怪你，但请你记住，依丽帕，我是你的母亲，永远爱你的母亲，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说完，库依丽闭上双眼，张开双臂，在依丽帕面前，一动不动。
“对不起了，母亲。”依丽帕没有理会库依丽的话，伸出战刀，向库依丽前胸猛地刺去。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在场的亲卫兵，惊呆了吐哈和丹塔巴。
眼看着依丽帕的战刀刺向库依丽，保护大王的本能让吐哈一个跨步跃到了库依丽面前，扔掉了手中的战刀，双手抱住了库依丽的身体，隔开了依丽帕和库依丽。
依丽帕的战刀插进了吐哈的后心。
吐哈晃了晃身体，趴在了库依丽身上。
“吐哈！”库依丽尖叫着。亲卫兵赶紧上前救下了吐哈。
保护大王是亲卫兵的的职责，不需要命令，亲卫兵们一哄而上，制住了依丽帕。
吐哈被亲卫兵们抬到了后宫。
库依丽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泣不成声：“依丽帕……依丽帕，我是你的母亲，你真的要杀了你的母亲吗？”
库依丽摆了摆手，说道：“押到牢里去吧。”
亲卫兵把依丽帕押走了，库依丽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
过了许久，库依丽止住了哭泣。丹塔巴在身后轻声叫道：“大王！亲卫长想见您。”
“亲卫长！吐哈！”库依丽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来，抓住丹塔巴的衣领，问道：“他怎么样……他怎么样了？”
丹塔巴没说话。库依丽松开了丹塔巴的衣领，紧张地看着丹塔巴。丹塔巴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他在后宫。”眼泪从两颊滑落下来。
“吐哈！”库依丽狂叫着，疯了一般跌跌撞撞地奔向后宫。
吐哈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双唇已没有了血色。
库依丽轻轻地来到床榻边，双手扶着榻沿，跪了下来。
吐哈吃力地转过头，说道：“大王，不能跪着。”
库依丽摇了摇头，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凑上前，看着吐哈的脸，这么多年，可能是一辈子了吧，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仔细地看着吐哈的脸。原来吐哈也老了，皱纹已经爬满了整张的脸，为什么老以为吐哈还那么年轻。
吐哈的上衣刚刚在疗治时，被丹塔巴解开。
库依丽轻轻地掀开吐哈的衣服，手一直抖个不停，吐哈的前胸满是伤口。前天挡在诃图洪面前的那一道伤口，长长的，还没有愈合。
库依丽慢慢地抚摸着这些伤口，自己九死一生，每一次在死亡之前，都是被这些伤口拉回来的。
库依丽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偏过头去，强忍着不出声，可泪水还是止不住地落在了床榻上。
“大王，不要哭。”吐哈用力地说着。
“吐哈，你疼吗？”库依丽抹去脸上的泪水，问道，声音颤抖着。
“嗯。”吐哈用力一点头。
“吐哈你终于说实话了，以前每次受伤你总说不疼，可怎么能不疼呢？”
“能为大王而死，疼也是不疼。”
“吐哈你不会死的，你这个傻瓜，你为什么要挡住依丽帕呢，你为什么不用刀呢？”
“不能用刀，不能伤了三王子，他是王子，是您的儿子。”
“傻瓜、傻蛋，吐哈。”库依丽眼泪又一次掉落下来。
“吐哈不傻，吐哈这次没办法，碰到大王的身体了……吐哈是因为没办法。”
“吐哈你怎么都行，想怎么做都可以，我都不怪你。”
“吐哈有个请求。”
“你说……吐哈，你说。”
“吐哈能……叫你一声……依丽儿吗？”
“嗯，嗯。”库依丽拼命地点着头，泪水淹没了全脸。
“依丽儿……依丽儿。”吐哈一顿一顿地叫着。
“哎，哎……”库依丽点着头。
“依丽儿……我有个礼物……送给你，它一直……开着……花……”吐哈说着，一只手用力伸进衣服里。
手慢慢从衣服里拿出来，吐哈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呼唤了生命中最后一声“依丽儿”，紧握的手在胸前慢慢张开，手掌上一棵干枯的草根呈现在库依丽面前。那是一根红花草根，盘曲着，卷成了一团。
时光闪电般穿回了接近四十年。
“吐——哈——吐哈，”库依丽顿时泪如泉涌，“你这个憨货！吐哈，你这个憨货，你这个憨货……吐哈——吐——哈——”
再也看不见吐哈憨憨的笑。库依丽仰天尖叫，声音刺破长空，穿透时光，回荡在整个阿掖大地，飘向苍茫大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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