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个世界叫囹界
烈秋风看不到那道影子的主人。
但那人却向烈秋风伸出了手！
当即也顾不得尿床的羞臊，死命转头去看，却依旧控制不了痴儿的身体。
恐惧瞬间笼罩心头，烈秋风只感觉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正疯狂思考对策之时，那双手轻轻巧巧得便将自己抬起，侧过身来。
烈秋风这才看清楚，原来这是一双少女的手。
少女十五六岁的模样，发髻轻挽，衣衫鹅黄。
面容如粉嫩新荷出水，直教人心生爱怜。
“呼······”
烈秋风长舒一口气，这少女看起来没什么恶意，原来是个陪护的丫鬟。
“咦？她眼睛看不见的？”
这少女将瘦弱的痴儿腾挪辗转于手臂之间，很快便换好了被褥。
虽说动作娴熟轻巧，可稍一观察就能发现，少女干活全靠摸索，并且一直是用耳朵对着自己。
烈秋风仔细观察少女的眼睛，发现她的眸子里灰暗无光，果然是个盲眼的。
不由轻轻舒缓了一口气，并无对盲眼少女的不尊重，只是庆幸她看不到自己的窘态。
少女重新将烈秋风放平躺好，抬袖轻拭额上汗水，嘴角的微笑很是满足。
烈秋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想来此般娴熟，定是少女日复一日的练习，也是真心实意的付出。
不由对这少女心生亲近。
“小风又尿床啦？真是辛苦我们柔柔喽。”
奶妈张姨远远得喊了一句。
“尿个嘚儿啊······能不能给留点面子······”
烈秋风不禁腹诽几句，倒是也知晓了少女的名字。
耳听张姨靠近，赶忙闭眼，继续装晕。
他需要“偷听”别人的谈话，以此推断来人是否有恶意。
“娘，秋少爷他又不是故意的。
再说······再说我也不觉得辛苦的。”
少女耳根泛红，话说到一半，便已声若蚊细。
张姨笑中有逗，拿手指轻轻点了点柔柔的脑袋。
“傻妮子怀春了呢。”
柔柔俏脸由白转红，像只熟透了的西红柿。
张姨将换下来的被褥拿走清洗。
屋里只剩下一个瞎子，一个哑巴。
烈秋风确认屋里只有自己和柔柔之后，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柔柔喜出望外，赶快扶起心心念念的秋少爷，再稳稳得喂上一口热姜茶。
然后便以处子之姿，静静地坐在床头一旁，眼睛朝向床尾，用耳朵对着烈秋风。
烈秋风喝下热姜茶，腹中顿时温暖安逸，重重呼出一口寒气。
顺着少女那并不存在的目光，好奇地看向床尾的墙壁。
这是他刚刚躺着的时候看不到的角度。
床尾那面墙不是暖白色的，而是一挂漆黑的石雕。
“动态石雕？！”
烈秋风来到这方世界不过个把小时，但看到的稀奇古怪事物倒是不少。
石雕上雕刻的是一只鲸鱼体态的巨兽，尾鳍是一颗湛蓝的圆球。
它身体悬浮，微微摆动尾鳍。
硕大的眼睛始终注视着一个幽幽黑洞。
有许多蓝色的小光点从石雕的边缘飘出，成群结队得螺旋前进。
在巨兽的注视下，钻进黑洞里面，消失不见。
“秋少爷又在看虚空兽的石雕吗？
家主交代很多次喽，这石雕耗神，不能多看的~”
少女好似能看到烈秋风的举动似的，轻轻出言提醒。
烈秋风此时好奇得很，根本没把少女的话当回事。
“虚空兽？”
烈秋风从没听过这个词儿，感觉像是玄幻小说里的内容呢。
一边思索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一边继续打量石雕。
“蓝色光点是什么？
黑洞又是什么？
这黑洞洞的黑洞难道真是一个天体学意义上的黑洞？”
那这虚空兽也太大了吧！
烈秋风正惊叹着，石雕整体好似缎子似的，往上翻转，把后面划到了前面。
“哎？石雕还能翻面呢，这面又是雕刻的什么？”
“粉云母树！”
烈秋风心脏猛得一顿，瞳孔骤缩，死死盯住石雕。
在虚空兽旁边，有一棵比虚空兽还要巨大的通天巨木。
虽然在石雕上是黑色的，但在烈秋风看来，这巨木跟蓝星的粉云母树几乎一模一样！
烈秋风恨得咬牙切齿，粉云母树便是自己在蓝星被逼死的罪魁祸首！
愤恨之下，烈秋风血脉喷张，睚眦欲裂。
却不料脐下突然一阵痉挛酥麻。
而后竟然现出奇异的五彩光华。
不等烈秋风发出惊呼，紧接着便感觉体内五脏剧烈颤动，疼痛如焚。
“啊······”
烈秋风一口气没搂住，竟是疼昏了过去。
“你好，我叫烈秋风。”
干瘦孱弱的痴儿站在烈秋风面前，天真的说道。
烈秋风挑着眉毛，一边警惕眼前这个痴儿，一边用余光打量周围了无生机的灰黑天地。
“怎么一转眼就到了这么个地方？”
烈秋风刚才被粉云母树的石雕一刺激，脑子里就感觉天旋地转，继而眼前一黑，就到了这片灰蒙蒙的混沌之地。
痴儿的影像见到来者，便自报姓名。
随即在烈秋风惊掉下巴的表情中，化作一连串斑驳残缺的幻影，好似在讲述自己的一生。
烈秋风暂且放下心事，想要尽快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便随手扒拉着幻影，先捡些关键的看。
原来自己现在身处痴儿的“识海”当中。
自己来到的这个世界叫做“囹界”。
囹界是一个充满“囹力”的世界。
能够使用囹力的人被尊称为“囹者”。
痴儿的确也叫烈秋风，马上就十五岁了。
自幼丧母，与父亲也未曾谋面。
全凭他的外公，也就是这烈家的家主，呵护长大。
痴儿脖子上的纹身，其实是一个天生的图腾，称做“囹徽”，是囹者的象征。
痴儿本该是受万众推崇的尊贵身份。
然而自六岁那年起，痴儿的囹徽突然开始逐渐暗淡，神志也随之愚拙，直至今日，变得完全痴傻。
这痴儿的幻象好似在交代后事一般，把自己从小到大听到、见到、学到的，统统灌输给烈秋风。
然后郑重嘱咐一句：
以十六岁为界，要么成为囹者，要么植物化。
“什么，这里也有人类植物化？！”
烈秋风心头涌起一股阴霾。
蓝星就是因为人类植物化的问题，所以才疯狂崇拜粉云母树，也导致自己最终被全人类共同逼死。
烈秋风本想再多问痴儿几句。
比如囹力的囹，为什么是身陷囹圄的囹？
小说里写的可都是神灵的灵啊。
难道这个世界是一所囹圄不成？
可痴儿的幻象就像耗光了电池的收音机。
影像看起来嗤嗤拉拉得，如风中残雾一般，转瞬便飘散不见，统统融入到烈秋风自己的记忆当中。
更加神奇的是，烈秋风感觉自己好像也回到了十四五岁的心态，连性格都变得幼稚了许多。
“哎！那小孩，我特么在哪啊，你倒是先把我送出去啊！”
烈秋风现在身处一片没有色彩的混沌当中，脚下踩着好像几百年都没下过雨的干涸皲裂的大地。
举目四望这片空间，天地极为广袤浩瀚，好似根本没有边界。
“有光！”
极远处模模糊糊的有一座高山的轮廓，隐隐散发出五彩光华。
烈秋风现在被困在痴儿干涸的识海当中，毫无对策。
心道有光就会有希望，便一溜小跑，奔着那座高山跑去。
但那人却向烈秋风伸出了手！
当即也顾不得尿床的羞臊，死命转头去看，却依旧控制不了痴儿的身体。
恐惧瞬间笼罩心头，烈秋风只感觉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正疯狂思考对策之时，那双手轻轻巧巧得便将自己抬起，侧过身来。
烈秋风这才看清楚，原来这是一双少女的手。
少女十五六岁的模样，发髻轻挽，衣衫鹅黄。
面容如粉嫩新荷出水，直教人心生爱怜。
“呼······”
烈秋风长舒一口气，这少女看起来没什么恶意，原来是个陪护的丫鬟。
“咦？她眼睛看不见的？”
这少女将瘦弱的痴儿腾挪辗转于手臂之间，很快便换好了被褥。
虽说动作娴熟轻巧，可稍一观察就能发现，少女干活全靠摸索，并且一直是用耳朵对着自己。
烈秋风仔细观察少女的眼睛，发现她的眸子里灰暗无光，果然是个盲眼的。
不由轻轻舒缓了一口气，并无对盲眼少女的不尊重，只是庆幸她看不到自己的窘态。
少女重新将烈秋风放平躺好，抬袖轻拭额上汗水，嘴角的微笑很是满足。
烈秋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想来此般娴熟，定是少女日复一日的练习，也是真心实意的付出。
不由对这少女心生亲近。
“小风又尿床啦？真是辛苦我们柔柔喽。”
奶妈张姨远远得喊了一句。
“尿个嘚儿啊······能不能给留点面子······”
烈秋风不禁腹诽几句，倒是也知晓了少女的名字。
耳听张姨靠近，赶忙闭眼，继续装晕。
他需要“偷听”别人的谈话，以此推断来人是否有恶意。
“娘，秋少爷他又不是故意的。
再说······再说我也不觉得辛苦的。”
少女耳根泛红，话说到一半，便已声若蚊细。
张姨笑中有逗，拿手指轻轻点了点柔柔的脑袋。
“傻妮子怀春了呢。”
柔柔俏脸由白转红，像只熟透了的西红柿。
张姨将换下来的被褥拿走清洗。
屋里只剩下一个瞎子，一个哑巴。
烈秋风确认屋里只有自己和柔柔之后，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柔柔喜出望外，赶快扶起心心念念的秋少爷，再稳稳得喂上一口热姜茶。
然后便以处子之姿，静静地坐在床头一旁，眼睛朝向床尾，用耳朵对着烈秋风。
烈秋风喝下热姜茶，腹中顿时温暖安逸，重重呼出一口寒气。
顺着少女那并不存在的目光，好奇地看向床尾的墙壁。
这是他刚刚躺着的时候看不到的角度。
床尾那面墙不是暖白色的，而是一挂漆黑的石雕。
“动态石雕？！”
烈秋风来到这方世界不过个把小时，但看到的稀奇古怪事物倒是不少。
石雕上雕刻的是一只鲸鱼体态的巨兽，尾鳍是一颗湛蓝的圆球。
它身体悬浮，微微摆动尾鳍。
硕大的眼睛始终注视着一个幽幽黑洞。
有许多蓝色的小光点从石雕的边缘飘出，成群结队得螺旋前进。
在巨兽的注视下，钻进黑洞里面，消失不见。
“秋少爷又在看虚空兽的石雕吗？
家主交代很多次喽，这石雕耗神，不能多看的~”
少女好似能看到烈秋风的举动似的，轻轻出言提醒。
烈秋风此时好奇得很，根本没把少女的话当回事。
“虚空兽？”
烈秋风从没听过这个词儿，感觉像是玄幻小说里的内容呢。
一边思索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一边继续打量石雕。
“蓝色光点是什么？
黑洞又是什么？
这黑洞洞的黑洞难道真是一个天体学意义上的黑洞？”
那这虚空兽也太大了吧！
烈秋风正惊叹着，石雕整体好似缎子似的，往上翻转，把后面划到了前面。
“哎？石雕还能翻面呢，这面又是雕刻的什么？”
“粉云母树！”
烈秋风心脏猛得一顿，瞳孔骤缩，死死盯住石雕。
在虚空兽旁边，有一棵比虚空兽还要巨大的通天巨木。
虽然在石雕上是黑色的，但在烈秋风看来，这巨木跟蓝星的粉云母树几乎一模一样！
烈秋风恨得咬牙切齿，粉云母树便是自己在蓝星被逼死的罪魁祸首！
愤恨之下，烈秋风血脉喷张，睚眦欲裂。
却不料脐下突然一阵痉挛酥麻。
而后竟然现出奇异的五彩光华。
不等烈秋风发出惊呼，紧接着便感觉体内五脏剧烈颤动，疼痛如焚。
“啊······”
烈秋风一口气没搂住，竟是疼昏了过去。
“你好，我叫烈秋风。”
干瘦孱弱的痴儿站在烈秋风面前，天真的说道。
烈秋风挑着眉毛，一边警惕眼前这个痴儿，一边用余光打量周围了无生机的灰黑天地。
“怎么一转眼就到了这么个地方？”
烈秋风刚才被粉云母树的石雕一刺激，脑子里就感觉天旋地转，继而眼前一黑，就到了这片灰蒙蒙的混沌之地。
痴儿的影像见到来者，便自报姓名。
随即在烈秋风惊掉下巴的表情中，化作一连串斑驳残缺的幻影，好似在讲述自己的一生。
烈秋风暂且放下心事，想要尽快弄清楚自己的处境。
便随手扒拉着幻影，先捡些关键的看。
原来自己现在身处痴儿的“识海”当中。
自己来到的这个世界叫做“囹界”。
囹界是一个充满“囹力”的世界。
能够使用囹力的人被尊称为“囹者”。
痴儿的确也叫烈秋风，马上就十五岁了。
自幼丧母，与父亲也未曾谋面。
全凭他的外公，也就是这烈家的家主，呵护长大。
痴儿脖子上的纹身，其实是一个天生的图腾，称做“囹徽”，是囹者的象征。
痴儿本该是受万众推崇的尊贵身份。
然而自六岁那年起，痴儿的囹徽突然开始逐渐暗淡，神志也随之愚拙，直至今日，变得完全痴傻。
这痴儿的幻象好似在交代后事一般，把自己从小到大听到、见到、学到的，统统灌输给烈秋风。
然后郑重嘱咐一句：
以十六岁为界，要么成为囹者，要么植物化。
“什么，这里也有人类植物化？！”
烈秋风心头涌起一股阴霾。
蓝星就是因为人类植物化的问题，所以才疯狂崇拜粉云母树，也导致自己最终被全人类共同逼死。
烈秋风本想再多问痴儿几句。
比如囹力的囹，为什么是身陷囹圄的囹？
小说里写的可都是神灵的灵啊。
难道这个世界是一所囹圄不成？
可痴儿的幻象就像耗光了电池的收音机。
影像看起来嗤嗤拉拉得，如风中残雾一般，转瞬便飘散不见，统统融入到烈秋风自己的记忆当中。
更加神奇的是，烈秋风感觉自己好像也回到了十四五岁的心态，连性格都变得幼稚了许多。
“哎！那小孩，我特么在哪啊，你倒是先把我送出去啊！”
烈秋风现在身处一片没有色彩的混沌当中，脚下踩着好像几百年都没下过雨的干涸皲裂的大地。
举目四望这片空间，天地极为广袤浩瀚，好似根本没有边界。
“有光！”
极远处模模糊糊的有一座高山的轮廓，隐隐散发出五彩光华。
烈秋风现在被困在痴儿干涸的识海当中，毫无对策。
心道有光就会有希望，便一溜小跑，奔着那座高山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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