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改头换面
沈亦舒醒时就已是日落西山时候，那琮珏本在养心殿看书批折子，赵胜德进来船，外头是翊坤宫盛妃身边伺候的贴身宫女，他心里便有了几分期待，传进来说是盛妃娘娘醒了，于是便扔了手中的笔忙不迭地往翊坤宫赶去。
琮珏登基才一年有余，政基并不算太巩固，先帝留下了诸多事宜，还得经他手里一件件捋清楚了才是。
这会儿琮珏正留在翊坤宫里头，沈亦舒陪着看书，别的宫里倒也听说翊坤宫娘娘醒了，这会儿也正在来的路上。
琮珏倒是个长得俊秀的皇帝，沈亦舒在一旁撑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还是她头一回与一个男人走得这么近，琮珏眉骨高，鼻梁直挺，唇薄而红润，看上去是身体康健、气色姣好的。
与琮珏聊了会儿，沈亦舒也算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先的盛妃娘娘怀了孕，本该是在宫里好好养胎，可不知何时从哪里传出盛妃娘娘肚子里是个铁打的小阿哥这种风言风语来，那明嫔又是个急性子，非得置盛妃于死地，于是便差遣了太医院一位不知名的年轻太医在盛妃的安胎药里动了手脚，以至于盛妃娘娘的胎也没能保住。
看来盛妃大抵已经死了，不然她也不会穿越到这副身体里来。琮珏要是知道他心爱的盛妃已经消香玉损，如今的盛妃不过是他人假扮，他会难过么？不不不。那应该是欺君之罪吧。
“你这么盯着朕，是有事相求？”琮珏合上手中书卷，眼下也无心再看书，索性也一同盯着沈亦舒。
沈亦舒被琮珏的目光对上，瞬时有些不自在，不知是否因为心虚，到底还是不能那么快适应这个新的身份，沈亦舒捋了捋头上那金步摇，说道：“臣妾哪敢求皇上？臣妾是在思念与皇上的孩子，也不知是否真是个小阿哥。”
琮珏听了并未马上回答，只拉来沈亦舒的手，握在手里拍了拍手背，说道：“是公主也好，是阿哥也好，只要是莲儿与朕的孩子，朕都喜欢。你也不必太过伤心，孩子总会有的，多散散心，养好身体才是。”
沈亦舒也只好赔笑着，盛妃原就是性子软弱太好欺负，才被人暗算丢了性命，这后宫之中本就纷乱颇多暗流涌动，走一步都得小心万分，她顶着盛妃的皮囊行走在这后宫之中，宠冠六宫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她沈亦舒势必要为这枉死的盛妃娘娘活出一条荣华富贵的命来。
正说着，赵胜德抱着拂尘走了进来，同两人行了礼，说道：“皇上，盛妃娘娘，坤宁宫和长春宫的娘娘来了。”
琮珏松了沈亦舒的手，挥袖说道：“快传。”
赵胜德弯着腰应了，出去迎了坤宁宫的皇后和长春宫的淑妃与纳兰贵人进来。
皇后自是走在最前头，淑妃其次，纳兰贵人最末。皇后一身橙色宫装，头上的青色锻点翠钿子更是显得繁重，指上戴着的都是金护甲，双耳挂着东珠，不难看出她那皇后的尊贵。淑妃则是一身粉衣，妆容也不浓重，清澈动人，倒是个秀气的人儿。纳兰贵人穿了蓝色，头上是贴青色兰花的旗头，流苏长长落在耳边，好生标志。
“臣妾给皇上请安。”
琮珏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先去看看盛妃吧。”
看来这宫里一个个都是美人儿，在古代当皇帝果真是艳福不浅啊。
沈亦舒边心想着，边起身来向皇后行李，她半蹲下身子，映雪和襄萤也跟着蹲下，说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你身子不好，就不要行此大礼了。映雪、襄萤，快扶你们娘娘起来。”叶赫那拉静莞持着端庄和蔼的笑容，看着是不假，可也容易让沈亦舒联想到曾经电视剧里的“宜修”。
“臣妾给盛妃娘娘请安。”
淑妃与纳兰贵人一同朝沈亦舒行礼，盛妃乃是嫔妃之首，本是与皇后一同协理六宫的，淑妃与纳兰贵人按理上本该向盛妃行礼。
沈亦舒也接得住，稍稍欠身，说道：“许久不见淑妃姐姐与纳兰妹妹，本宫倒是十分想念你们。”
这语气一出，这三人都在意料之中地愣了愣，翊坤宫人拿来了凳子，淑妃与纳兰贵人坐在圆凳上，按照规矩，皇后娘娘也该坐在皇上身旁。映雪扶着沈亦舒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恰好襄萤为皇上、皇后还有几位小主都上了茶和点心。
叶赫那拉静莞端起茶盏，拨了拨茶面，笑道：“臣妾等一听闻盛妃妹妹醒了，都替皇上高兴，现下见过妹妹，看出来妹妹气色是比之前好多了，性子也变了不少呢。”
琮珏拍了拍腿，说道：“莲儿确实相较之前明媚了不少，活泼可爱。”
淑妃也说道：“盛妃姐姐这样才好呢，免得想起什么伤心事儿，麻烦怀了身子。”
沈亦舒瞧了她一眼，淑妃看上去是像说真话的样子，只是听起来有些膈应，她说道：“本宫自然得想得开些，调养好身子、在、身心愉悦，才能好好地伺候皇上，为皇上生下龙胎，不是么？”
淑妃也连忙说是，捏着帕子捂着嘴笑。
琮珏心情也高兴起来，说道：“你们倒是都得学着她些，莲儿这性子好了，也多出去走走。”
沈亦舒说道：“臣妾本该是要去给太后、皇后娘娘请安的，可这刚醒来，身子还不大适应。”
叶赫那拉静莞说道：“大家都是姐妹，体谅你身子亏虚，不必那么规规矩矩的。”
说罢，她朝自己贴身宫女秋叶使了个眼神，只见秋叶捧着盒人参献给了沈亦舒，说道：“盛妃娘娘，这是咱们皇后娘娘给娘娘补身子用的，这千年参可是上好的，娘娘可吩咐人去熬了汤药喝。”
“襄萤，收下，谢过皇后娘娘。”沈亦舒起身行了礼。
淑妃也差人抱来一只枕头，说道：“这是放了些艾草的苏绣软枕，盛妃姐姐睡着也舒心些，妹妹便献给盛妃姐姐了。”
襄萤也收下，沈亦舒也同她微微蹲了蹲身子，说：“谢过妹妹。”
淑妃两手捏着帕子，浅笑说道：“臣妾宫里的纳兰贵人也有些东西献给姐姐，姐姐若是不嫌弃，收下便是了。”
纳兰贵人显得有些难堪，毕竟在座的都是妃位和皇后，她一个小小贵人，倒也本就拿不出什么东西来。
纳兰宁和慢吞吞拿出一只荷包，小声说道：“臣、臣妾没有什么好东西，臣妾原只会一些绣工，便绣了只荷包送给盛妃娘娘，还请娘娘笑纳...”
沈亦舒还未开口，便听得琮珏说：“礼物贵重本不打紧，你有心意便是真。朕许久没去看你，风寒可好些了？”
纳兰宁和脸上微微泛红，很是腼腆，说道：“臣妾身子已无大碍，多谢皇上挂念臣妾。”
沈亦舒冷眼看着，可面上却常常挂着笑容。见她似乎不比寻常，叶赫那拉静莞便问道：“盛妃妹妹似乎不似从前，如今稳重了许多。”
沈亦舒回道：“这话皇后娘娘倒是责怪臣妾从前行事不稳了，恕臣妾愚笨，不能为娘娘效力。”
叶赫那拉静莞也是一皱眉，随即又笑起来：“妹妹说笑了。”
琮珏说：“莲儿如今好，朕很欢喜，能为自己笑一笑，何尝不是好事？”
叶赫那拉静莞依旧挂着笑容，但不难体会她心中那缕不平：“是，臣妾多嘴了。”
琮珏喝完了茶盏里最后一口茶，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也都早些回去歇息，这里有莲儿伺候朕就行。”
叶赫那拉静莞、宋景棠还有纳兰宁和都纷纷起身告退，只有那沈亦舒还安坐在椅子上，慵懒地撑着身子，说道：“臣妾身子不适，就恕臣妾不能送皇后娘娘出去了。”
叶赫那拉静莞并未说什么，只是稍稍勾了勾唇，便在秋叶搀扶之下出了翊坤宫去。
“娘娘，药好了。”
映雪端了汤药进来，服侍沈亦舒喝下，才又朝琮珏和沈亦舒行了礼，才出去。
这会儿，该是沈亦舒伺候琮珏宽衣就寝，沈亦舒正愁那盘扣紧得很，解了半晌也未解开，可琮珏似乎很享受这种挨着她的时候，他说道：“你如今越发嚣张了，你这样倒是叫朕放心，从前你善良温和，因而得小人陷害，如今谨慎为自己些也是好事。”
沈亦舒终于解开了外衣的扣子，为他脱下外袍，又蹲下身去解开鞋袜，说道：“皇上容得下臣妾嚣张些才好，不然臣妾可是要心惶惶了。”
两人坐在床边，琮珏搂了搂她，轻抚着她的发髻，温声道：“朕哪儿有不容你的道理。明日一早你且去给皇后、太后请安，午后朕会传你哥哥沈华堂入宫探望你，你便差人好些准备着。”
“哥哥？”
原来盛妃还有个哥哥？居然是沈家人！
沈亦舒心底一阵欣喜，却又害怕与之一见。
琮珏说道：“你哥哥自朕登基以来功果丰硕，你昏迷这些日子他可是上了许多折子问你是否安好苏醒，朕每日都回他奏折，如今你醒了，沈华堂也可放心了。”
“皇上体谅臣妾与哥哥，臣妾欣喜万分。”
琮珏替她掖了掖被子，便躺下闭了眼，闷闷地说道：“你身子还需养着，快些歇息吧。”
待他气息平稳，沈亦舒这才松了口气。这一天可算是把她累坏了，端着盛妃的架子，还得想着如何说话才体面。方才与她们见过，可见皇后并非闲等之辈，只是那淑妃...罢了，还是从长再看。
琮珏登基才一年有余，政基并不算太巩固，先帝留下了诸多事宜，还得经他手里一件件捋清楚了才是。
这会儿琮珏正留在翊坤宫里头，沈亦舒陪着看书，别的宫里倒也听说翊坤宫娘娘醒了，这会儿也正在来的路上。
琮珏倒是个长得俊秀的皇帝，沈亦舒在一旁撑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还是她头一回与一个男人走得这么近，琮珏眉骨高，鼻梁直挺，唇薄而红润，看上去是身体康健、气色姣好的。
与琮珏聊了会儿，沈亦舒也算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先的盛妃娘娘怀了孕，本该是在宫里好好养胎，可不知何时从哪里传出盛妃娘娘肚子里是个铁打的小阿哥这种风言风语来，那明嫔又是个急性子，非得置盛妃于死地，于是便差遣了太医院一位不知名的年轻太医在盛妃的安胎药里动了手脚，以至于盛妃娘娘的胎也没能保住。
看来盛妃大抵已经死了，不然她也不会穿越到这副身体里来。琮珏要是知道他心爱的盛妃已经消香玉损，如今的盛妃不过是他人假扮，他会难过么？不不不。那应该是欺君之罪吧。
“你这么盯着朕，是有事相求？”琮珏合上手中书卷，眼下也无心再看书，索性也一同盯着沈亦舒。
沈亦舒被琮珏的目光对上，瞬时有些不自在，不知是否因为心虚，到底还是不能那么快适应这个新的身份，沈亦舒捋了捋头上那金步摇，说道：“臣妾哪敢求皇上？臣妾是在思念与皇上的孩子，也不知是否真是个小阿哥。”
琮珏听了并未马上回答，只拉来沈亦舒的手，握在手里拍了拍手背，说道：“是公主也好，是阿哥也好，只要是莲儿与朕的孩子，朕都喜欢。你也不必太过伤心，孩子总会有的，多散散心，养好身体才是。”
沈亦舒也只好赔笑着，盛妃原就是性子软弱太好欺负，才被人暗算丢了性命，这后宫之中本就纷乱颇多暗流涌动，走一步都得小心万分，她顶着盛妃的皮囊行走在这后宫之中，宠冠六宫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她沈亦舒势必要为这枉死的盛妃娘娘活出一条荣华富贵的命来。
正说着，赵胜德抱着拂尘走了进来，同两人行了礼，说道：“皇上，盛妃娘娘，坤宁宫和长春宫的娘娘来了。”
琮珏松了沈亦舒的手，挥袖说道：“快传。”
赵胜德弯着腰应了，出去迎了坤宁宫的皇后和长春宫的淑妃与纳兰贵人进来。
皇后自是走在最前头，淑妃其次，纳兰贵人最末。皇后一身橙色宫装，头上的青色锻点翠钿子更是显得繁重，指上戴着的都是金护甲，双耳挂着东珠，不难看出她那皇后的尊贵。淑妃则是一身粉衣，妆容也不浓重，清澈动人，倒是个秀气的人儿。纳兰贵人穿了蓝色，头上是贴青色兰花的旗头，流苏长长落在耳边，好生标志。
“臣妾给皇上请安。”
琮珏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先去看看盛妃吧。”
看来这宫里一个个都是美人儿，在古代当皇帝果真是艳福不浅啊。
沈亦舒边心想着，边起身来向皇后行李，她半蹲下身子，映雪和襄萤也跟着蹲下，说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你身子不好，就不要行此大礼了。映雪、襄萤，快扶你们娘娘起来。”叶赫那拉静莞持着端庄和蔼的笑容，看着是不假，可也容易让沈亦舒联想到曾经电视剧里的“宜修”。
“臣妾给盛妃娘娘请安。”
淑妃与纳兰贵人一同朝沈亦舒行礼，盛妃乃是嫔妃之首，本是与皇后一同协理六宫的，淑妃与纳兰贵人按理上本该向盛妃行礼。
沈亦舒也接得住，稍稍欠身，说道：“许久不见淑妃姐姐与纳兰妹妹，本宫倒是十分想念你们。”
这语气一出，这三人都在意料之中地愣了愣，翊坤宫人拿来了凳子，淑妃与纳兰贵人坐在圆凳上，按照规矩，皇后娘娘也该坐在皇上身旁。映雪扶着沈亦舒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恰好襄萤为皇上、皇后还有几位小主都上了茶和点心。
叶赫那拉静莞端起茶盏，拨了拨茶面，笑道：“臣妾等一听闻盛妃妹妹醒了，都替皇上高兴，现下见过妹妹，看出来妹妹气色是比之前好多了，性子也变了不少呢。”
琮珏拍了拍腿，说道：“莲儿确实相较之前明媚了不少，活泼可爱。”
淑妃也说道：“盛妃姐姐这样才好呢，免得想起什么伤心事儿，麻烦怀了身子。”
沈亦舒瞧了她一眼，淑妃看上去是像说真话的样子，只是听起来有些膈应，她说道：“本宫自然得想得开些，调养好身子、在、身心愉悦，才能好好地伺候皇上，为皇上生下龙胎，不是么？”
淑妃也连忙说是，捏着帕子捂着嘴笑。
琮珏心情也高兴起来，说道：“你们倒是都得学着她些，莲儿这性子好了，也多出去走走。”
沈亦舒说道：“臣妾本该是要去给太后、皇后娘娘请安的，可这刚醒来，身子还不大适应。”
叶赫那拉静莞说道：“大家都是姐妹，体谅你身子亏虚，不必那么规规矩矩的。”
说罢，她朝自己贴身宫女秋叶使了个眼神，只见秋叶捧着盒人参献给了沈亦舒，说道：“盛妃娘娘，这是咱们皇后娘娘给娘娘补身子用的，这千年参可是上好的，娘娘可吩咐人去熬了汤药喝。”
“襄萤，收下，谢过皇后娘娘。”沈亦舒起身行了礼。
淑妃也差人抱来一只枕头，说道：“这是放了些艾草的苏绣软枕，盛妃姐姐睡着也舒心些，妹妹便献给盛妃姐姐了。”
襄萤也收下，沈亦舒也同她微微蹲了蹲身子，说：“谢过妹妹。”
淑妃两手捏着帕子，浅笑说道：“臣妾宫里的纳兰贵人也有些东西献给姐姐，姐姐若是不嫌弃，收下便是了。”
纳兰贵人显得有些难堪，毕竟在座的都是妃位和皇后，她一个小小贵人，倒也本就拿不出什么东西来。
纳兰宁和慢吞吞拿出一只荷包，小声说道：“臣、臣妾没有什么好东西，臣妾原只会一些绣工，便绣了只荷包送给盛妃娘娘，还请娘娘笑纳...”
沈亦舒还未开口，便听得琮珏说：“礼物贵重本不打紧，你有心意便是真。朕许久没去看你，风寒可好些了？”
纳兰宁和脸上微微泛红，很是腼腆，说道：“臣妾身子已无大碍，多谢皇上挂念臣妾。”
沈亦舒冷眼看着，可面上却常常挂着笑容。见她似乎不比寻常，叶赫那拉静莞便问道：“盛妃妹妹似乎不似从前，如今稳重了许多。”
沈亦舒回道：“这话皇后娘娘倒是责怪臣妾从前行事不稳了，恕臣妾愚笨，不能为娘娘效力。”
叶赫那拉静莞也是一皱眉，随即又笑起来：“妹妹说笑了。”
琮珏说：“莲儿如今好，朕很欢喜，能为自己笑一笑，何尝不是好事？”
叶赫那拉静莞依旧挂着笑容，但不难体会她心中那缕不平：“是，臣妾多嘴了。”
琮珏喝完了茶盏里最后一口茶，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也都早些回去歇息，这里有莲儿伺候朕就行。”
叶赫那拉静莞、宋景棠还有纳兰宁和都纷纷起身告退，只有那沈亦舒还安坐在椅子上，慵懒地撑着身子，说道：“臣妾身子不适，就恕臣妾不能送皇后娘娘出去了。”
叶赫那拉静莞并未说什么，只是稍稍勾了勾唇，便在秋叶搀扶之下出了翊坤宫去。
“娘娘，药好了。”
映雪端了汤药进来，服侍沈亦舒喝下，才又朝琮珏和沈亦舒行了礼，才出去。
这会儿，该是沈亦舒伺候琮珏宽衣就寝，沈亦舒正愁那盘扣紧得很，解了半晌也未解开，可琮珏似乎很享受这种挨着她的时候，他说道：“你如今越发嚣张了，你这样倒是叫朕放心，从前你善良温和，因而得小人陷害，如今谨慎为自己些也是好事。”
沈亦舒终于解开了外衣的扣子，为他脱下外袍，又蹲下身去解开鞋袜，说道：“皇上容得下臣妾嚣张些才好，不然臣妾可是要心惶惶了。”
两人坐在床边，琮珏搂了搂她，轻抚着她的发髻，温声道：“朕哪儿有不容你的道理。明日一早你且去给皇后、太后请安，午后朕会传你哥哥沈华堂入宫探望你，你便差人好些准备着。”
“哥哥？”
原来盛妃还有个哥哥？居然是沈家人！
沈亦舒心底一阵欣喜，却又害怕与之一见。
琮珏说道：“你哥哥自朕登基以来功果丰硕，你昏迷这些日子他可是上了许多折子问你是否安好苏醒，朕每日都回他奏折，如今你醒了，沈华堂也可放心了。”
“皇上体谅臣妾与哥哥，臣妾欣喜万分。”
琮珏替她掖了掖被子，便躺下闭了眼，闷闷地说道：“你身子还需养着，快些歇息吧。”
待他气息平稳，沈亦舒这才松了口气。这一天可算是把她累坏了，端着盛妃的架子，还得想着如何说话才体面。方才与她们见过，可见皇后并非闲等之辈，只是那淑妃...罢了，还是从长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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