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盛妃沈华莲
“娘娘这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要是娘娘知道小阿哥没了...”
“嘘！切莫直言，伤了咱们娘娘的心！”
“皇上已经惩戒了明嫔，可也挽回不了娘娘的小阿哥呀...”
身边，是谁在说话？
好沉，睁不开眼。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辰，这华丽的寝宫内只剩床上那虚弱的女子，她虽睡着，却不难分辨那姣好之容。屋里熏了香，清新雅淡，是当今圣上赐给爱妃沈华莲用的安神香。
前些日子，盛妃娘娘肚子里怀了龙胎，也不知从哪儿吹来的风言风语说盛妃娘娘怀了个小阿哥，不出三月便胎死腹中，盛妃娘娘也因此昏迷了半月之久。
要知道，这盛妃娘娘可是皇上的心尖尖儿，哪怕是手指头破了皮儿都得怪罪下去的。这会儿出了这档子事儿，那皇上岂不是要把紫禁城整个倒过来抖擞几下，把那人揪出来置办了才是。这不，那大胆妄为的明嫔娘娘就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如今也被废了宫嫔身份，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熬过剩下的人生去了。
那红帐子后头传出莎莎声响，被一只白嫩玉手从后边拨开来，只见那烛光映照着那纱帐，那光影便如水波一般在那帐上涌动，十分好看。
“这是什么地方？”
才刚开口说话，沈亦舒不由得一愣，她这才渐渐恢复了视线，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楚起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正穿着身桃红色丝绸寝衣。这床也是，挂满了丝绸缎子，四角还捆着几个分别绣着“福”、“富”、“荣”、“盛”这四个字的香囊。床边的鞋也是不熟悉的模样，紫色锦缎制成，双双绣着鸳鸯荷花，花盆底，好看是好看，可就是还弄不清楚眼下的状况。
沈亦舒想起身走走，可这身体似乎十分柔弱，也不知为何如此亏虚，像是消耗了几十年功力一般。她扶着床边缓缓站起来稳了稳身子，才发觉这儿的一切似乎都不是假象。她光脚踏着鞋，朝那一旁看起来像梳妆镜的位置挪过去，往那紫檀木圆凳上一坐，才被那镜中容颜吓了一跳！
她瞳孔微微颤动，双手止不住颤抖着缓缓抬起法，从指尖触摸到皮肤，再又缓缓抚摸在这张陌生的脸上。
此时此刻，恰有人从外头推门进来，沈亦舒又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站起身连连后退了几步，站稳后才看清楚来人，也是个穿着身浅蓝色宫装却装扮简单的女孩儿，她手里端着盆水，瞧见自家娘娘衣衫单薄地站在自己面前，一时之间也有些惊得说不出半个字儿来。
“襄萤！襄萤！你快进来！娘娘醒了！”
小丫鬟反应过来，连忙朝外头喊了几声，便又见一个粉衣的小姑娘跑了进来。
“我...是娘娘？”
襄萤和映雪都一愣，一个眼神的交流，襄萤便会了她的意，又扭头跑出去了。
“娘娘，您当然是娘娘，您是皇上最宠爱的盛妃娘娘呀。”说着，映雪扶着沈亦舒坐会床上，替她掖上被子，好好地捂严实了，“那起伏娘娘的明嫔已经是庶人了，下半辈子都只能在冷宫里度过。”
盛妃？明嫔？
沈亦舒本想反问，可也不知哪来的意志力，克制住了这种冲动。此刻儿状况不明，但显然她已经不在曾经的那个世界里，这副身体也不是她自己的，除了长得有些相像，别的哪哪儿都不同。为了不让旁人看出自己的端倪，还是谨慎些好，虽然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接受，甚至对这陌生的空气、陌生的环境还有陌生的人有些害怕，但也只能先忍着。若真是身在宫中，要是有人知道她此刻的状况，给某些人以可乘之机害死了她，或是惹怒了谁降罪于她，对她而言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映雪从外屋给沈亦舒倒来一杯茶水，问道：“娘娘刚醒，先喝口茶漱漱口吧。”
沈亦舒接过茶盏，这儿东西果然精致，看上去挺厚重，捧在手里却很轻盈，外身乃是乳色烤瓷贴着靛蓝雕花，这碗茶用这盏泡着都显得格外清香些。
沈亦舒稍稍漱了漱口，映雪便捧着痰盂来接着。
“娘娘，奴婢去找身衣裳来给娘娘梳妆，一会儿襄萤叫了江太医和皇上来，娘娘还是稍稍打扮些好。”
说罢，屋子里又清静了。
沈亦舒又下床走动了一番，她来到那窗台前，这应该是原主练字画的地方，不过看样子有许久没有人动桌上这些东西，墨汁儿都已经见了底，但桌上却没有灰，看来这宫里的人做事儿还算勤快。沈亦舒翻了翻被砚台压在下边的一叠字画，一张张掀起来看，只见最末的纸上写着一行小字。
“琮珏与华莲，日暮相守。”
看来当今皇上叫琮珏，这原主叫华莲。
沈亦舒正思索着，耳朵里却听得外头有动静，便放下手中那些字画，却有意将那张写着小字的边角露了出来。
映雪捧着身衣裳，是身粉桃色的宫装。映雪给沈亦舒换上鞋袜后，便扶着她到镜前坐下梳妆，华莲眉骨处与沈亦舒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也都是上挑的眼角，只是嘴唇小巧而上扬，比她多了几分贤淑柔软。
“映雪。”
映雪顿了顿手，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不适？”
沈亦舒摇了摇头，对着镜中容颜微微侧了侧脸，似乎是在左右端详着这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庞，她语气冷清却颇有威慑力，说道：“本宫不喜淡妆，去换身华丽些的衣裳来。”
映雪放下手中螺子黛，说道：“可娘娘从前偏爱素颜呀...”
沈亦舒抬头望向映雪的双目，似乎是再次肯定了一番：“今时不同往日。”
映雪并未那么迅速地反应过来，可转念她便了然了沈亦舒的意思，眼中冒出光亮，连连点头出去换衣服去了。
映雪一走，沈亦舒又松了口气，还好自己向来是沉得住气的，不过目前她还不适应自己着新的身份。盛妃娘娘，是个怎样的人呢？不喜浓妆，爱着素衣，可这盒子里，金银珠宝首饰也不少呀。沈亦舒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小小一斛螺子黛，宛若文物珍宝，捧在手里生怕摔坏了。
从前只是在电视剧里看过华妃娘娘和甄嬛用螺子黛，今儿真没想到这玩意竟然会出现在自己手里。如今这状况算是穿越了，至于为什么她也不太清楚，现下神智稍微清醒了些，才想起自己晕倒前似乎有谁呼唤她，还有那股子浓郁刺鼻的香气，若是一切都与穿越有关，可为何没有在这寝宫里闻到呢？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去哪儿了？曾经那个时间的她，是不是也已经...
不敢想。
此刻映雪换了身衣服过来，见她拿的紫色，沈亦舒也稍稍满意了，毕竟从前就爱看华妃穿紫色，好不容易轮到她了，也试试这种当宠妃的感觉。
“一会儿娘娘见了皇上可要开心些，娘娘您昏迷这段时日，皇上可是赏了咱们翊坤宫很多好东西呢。”映雪边为沈亦舒梳妆着，边嘱咐道。
“本宫心情尚可，你自然不必担心。”沈亦舒眯了眯眼睛。
映雪心里也奇怪，莫非是盛妃娘娘是忘了？还是说盛妃娘娘醒来后便...失忆？那这该如何同皇上交代？
不一会儿映雪便替沈亦舒梳好了妆，伺候她更衣时才发现似乎消瘦了许多。
听着映雪在一旁默默叹气，沈亦舒说道：“映雪，皇上依旧对本宫疼爱有嘉，是么？”
映雪一边伺候沈亦舒梳头，一边说道：“那是自然啦，娘娘打从王府里就是上上荣宠，王爷登基后娘娘便一直都宠冠六宫呢！”
沈亦舒笑得傲，瞧着镜子中这张漂亮的脸蛋儿略显几分笨拙的嚣张，她不经意抬手摸了摸戴在头上的金凤钗，问道：“你似乎很骄傲？”
映雪说道：“那是自然，我和襄萤都是娘娘的陪嫁丫鬟，娘娘受宠就是咱们最大的骄傲！”
梳妆后，映雪便伺候着沈亦舒稍微吃了些东西，她躺了这半月，除了喝些茶水汤药，这身子骨消瘦了许多，可是这腿脚倒是出奇的方便，许是不知道这身体里换了个主人吧？
沈亦舒多少能接受这个身份，若是换成那穷乡僻壤里的人家，她那含着金钥匙出身的性子可是无福消受，比起伺候别人，她还是更享受别人伺候她。
“皇上驾到——”
外头公公喊着时，沈亦舒还坐在屋内看书，直到映雪叫她，她才抬头见屋门口进来个身影，一身金绣满雕龙袍，一看便知是琮珏。
沈亦舒见状连忙起身相迎，可那行大礼的动作似乎并非那么娴熟，倒是越看越别扭，记忆中电视剧也没关注那么仔细，能看剧情的东西，谁去看行大礼的姿势如何最标准呐？若是黄雅莉在这，又得说罚她再过情关了。
琮珏腰上挂了许多配饰，叮叮当当的想了一路，一双黑靴出现在沈亦舒眼前，她却第一次不敢抬头直视某个人。
“怎么，睡了许久不见朕，忘了怎么行礼了？”琮珏声音低沉，不难听出他年轻，可依旧不失威严。
“臣、臣妾给皇上请安...”沈亦舒结结巴巴地按着记忆中的台词说道。
琮珏前倾着扶了沈亦舒起来，让她好生坐下，说道：“病了这么久，现在也该找太医瞧瞧。你一醒，你宫里几个利索的丫头都赶着叫朕过来，江太医正给太后请平安脉，也被叫了来。”
所以呢？所以我该谢恩吗？
沈亦舒懒懒地往床头一靠，说道：“那不都是瞧着皇上宠着臣妾，不然臣妾哪敢呐。”
屋子里一群人瞬时都一愣，唯有琮珏笑呵呵地拍了拍沈亦舒的头，说道：“你病一场，这脾气倒是有意思多了！朕今个儿什么都不做，就陪着你！那害你的明嫔朕已经替你除去，日后就不再叫你担惊受怕。”
“臣妾哪里是怕呀，臣妾分明是害怕没能得到皇上的恩宠呢...”
这二人的谈话听得人家脸红红的，赵公公赶紧带着人出去了，独独留下江太医替沈亦舒号了号脉，又开了剂补身子的药方才离开了翊坤宫。
“嘘！切莫直言，伤了咱们娘娘的心！”
“皇上已经惩戒了明嫔，可也挽回不了娘娘的小阿哥呀...”
身边，是谁在说话？
好沉，睁不开眼。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辰，这华丽的寝宫内只剩床上那虚弱的女子，她虽睡着，却不难分辨那姣好之容。屋里熏了香，清新雅淡，是当今圣上赐给爱妃沈华莲用的安神香。
前些日子，盛妃娘娘肚子里怀了龙胎，也不知从哪儿吹来的风言风语说盛妃娘娘怀了个小阿哥，不出三月便胎死腹中，盛妃娘娘也因此昏迷了半月之久。
要知道，这盛妃娘娘可是皇上的心尖尖儿，哪怕是手指头破了皮儿都得怪罪下去的。这会儿出了这档子事儿，那皇上岂不是要把紫禁城整个倒过来抖擞几下，把那人揪出来置办了才是。这不，那大胆妄为的明嫔娘娘就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如今也被废了宫嫔身份，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熬过剩下的人生去了。
那红帐子后头传出莎莎声响，被一只白嫩玉手从后边拨开来，只见那烛光映照着那纱帐，那光影便如水波一般在那帐上涌动，十分好看。
“这是什么地方？”
才刚开口说话，沈亦舒不由得一愣，她这才渐渐恢复了视线，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楚起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正穿着身桃红色丝绸寝衣。这床也是，挂满了丝绸缎子，四角还捆着几个分别绣着“福”、“富”、“荣”、“盛”这四个字的香囊。床边的鞋也是不熟悉的模样，紫色锦缎制成，双双绣着鸳鸯荷花，花盆底，好看是好看，可就是还弄不清楚眼下的状况。
沈亦舒想起身走走，可这身体似乎十分柔弱，也不知为何如此亏虚，像是消耗了几十年功力一般。她扶着床边缓缓站起来稳了稳身子，才发觉这儿的一切似乎都不是假象。她光脚踏着鞋，朝那一旁看起来像梳妆镜的位置挪过去，往那紫檀木圆凳上一坐，才被那镜中容颜吓了一跳！
她瞳孔微微颤动，双手止不住颤抖着缓缓抬起法，从指尖触摸到皮肤，再又缓缓抚摸在这张陌生的脸上。
此时此刻，恰有人从外头推门进来，沈亦舒又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站起身连连后退了几步，站稳后才看清楚来人，也是个穿着身浅蓝色宫装却装扮简单的女孩儿，她手里端着盆水，瞧见自家娘娘衣衫单薄地站在自己面前，一时之间也有些惊得说不出半个字儿来。
“襄萤！襄萤！你快进来！娘娘醒了！”
小丫鬟反应过来，连忙朝外头喊了几声，便又见一个粉衣的小姑娘跑了进来。
“我...是娘娘？”
襄萤和映雪都一愣，一个眼神的交流，襄萤便会了她的意，又扭头跑出去了。
“娘娘，您当然是娘娘，您是皇上最宠爱的盛妃娘娘呀。”说着，映雪扶着沈亦舒坐会床上，替她掖上被子，好好地捂严实了，“那起伏娘娘的明嫔已经是庶人了，下半辈子都只能在冷宫里度过。”
盛妃？明嫔？
沈亦舒本想反问，可也不知哪来的意志力，克制住了这种冲动。此刻儿状况不明，但显然她已经不在曾经的那个世界里，这副身体也不是她自己的，除了长得有些相像，别的哪哪儿都不同。为了不让旁人看出自己的端倪，还是谨慎些好，虽然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接受，甚至对这陌生的空气、陌生的环境还有陌生的人有些害怕，但也只能先忍着。若真是身在宫中，要是有人知道她此刻的状况，给某些人以可乘之机害死了她，或是惹怒了谁降罪于她，对她而言都不是什么好结果。
映雪从外屋给沈亦舒倒来一杯茶水，问道：“娘娘刚醒，先喝口茶漱漱口吧。”
沈亦舒接过茶盏，这儿东西果然精致，看上去挺厚重，捧在手里却很轻盈，外身乃是乳色烤瓷贴着靛蓝雕花，这碗茶用这盏泡着都显得格外清香些。
沈亦舒稍稍漱了漱口，映雪便捧着痰盂来接着。
“娘娘，奴婢去找身衣裳来给娘娘梳妆，一会儿襄萤叫了江太医和皇上来，娘娘还是稍稍打扮些好。”
说罢，屋子里又清静了。
沈亦舒又下床走动了一番，她来到那窗台前，这应该是原主练字画的地方，不过看样子有许久没有人动桌上这些东西，墨汁儿都已经见了底，但桌上却没有灰，看来这宫里的人做事儿还算勤快。沈亦舒翻了翻被砚台压在下边的一叠字画，一张张掀起来看，只见最末的纸上写着一行小字。
“琮珏与华莲，日暮相守。”
看来当今皇上叫琮珏，这原主叫华莲。
沈亦舒正思索着，耳朵里却听得外头有动静，便放下手中那些字画，却有意将那张写着小字的边角露了出来。
映雪捧着身衣裳，是身粉桃色的宫装。映雪给沈亦舒换上鞋袜后，便扶着她到镜前坐下梳妆，华莲眉骨处与沈亦舒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也都是上挑的眼角，只是嘴唇小巧而上扬，比她多了几分贤淑柔软。
“映雪。”
映雪顿了顿手，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不适？”
沈亦舒摇了摇头，对着镜中容颜微微侧了侧脸，似乎是在左右端详着这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庞，她语气冷清却颇有威慑力，说道：“本宫不喜淡妆，去换身华丽些的衣裳来。”
映雪放下手中螺子黛，说道：“可娘娘从前偏爱素颜呀...”
沈亦舒抬头望向映雪的双目，似乎是再次肯定了一番：“今时不同往日。”
映雪并未那么迅速地反应过来，可转念她便了然了沈亦舒的意思，眼中冒出光亮，连连点头出去换衣服去了。
映雪一走，沈亦舒又松了口气，还好自己向来是沉得住气的，不过目前她还不适应自己着新的身份。盛妃娘娘，是个怎样的人呢？不喜浓妆，爱着素衣，可这盒子里，金银珠宝首饰也不少呀。沈亦舒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小小一斛螺子黛，宛若文物珍宝，捧在手里生怕摔坏了。
从前只是在电视剧里看过华妃娘娘和甄嬛用螺子黛，今儿真没想到这玩意竟然会出现在自己手里。如今这状况算是穿越了，至于为什么她也不太清楚，现下神智稍微清醒了些，才想起自己晕倒前似乎有谁呼唤她，还有那股子浓郁刺鼻的香气，若是一切都与穿越有关，可为何没有在这寝宫里闻到呢？这身体原来的主人去哪儿了？曾经那个时间的她，是不是也已经...
不敢想。
此刻映雪换了身衣服过来，见她拿的紫色，沈亦舒也稍稍满意了，毕竟从前就爱看华妃穿紫色，好不容易轮到她了，也试试这种当宠妃的感觉。
“一会儿娘娘见了皇上可要开心些，娘娘您昏迷这段时日，皇上可是赏了咱们翊坤宫很多好东西呢。”映雪边为沈亦舒梳妆着，边嘱咐道。
“本宫心情尚可，你自然不必担心。”沈亦舒眯了眯眼睛。
映雪心里也奇怪，莫非是盛妃娘娘是忘了？还是说盛妃娘娘醒来后便...失忆？那这该如何同皇上交代？
不一会儿映雪便替沈亦舒梳好了妆，伺候她更衣时才发现似乎消瘦了许多。
听着映雪在一旁默默叹气，沈亦舒说道：“映雪，皇上依旧对本宫疼爱有嘉，是么？”
映雪一边伺候沈亦舒梳头，一边说道：“那是自然啦，娘娘打从王府里就是上上荣宠，王爷登基后娘娘便一直都宠冠六宫呢！”
沈亦舒笑得傲，瞧着镜子中这张漂亮的脸蛋儿略显几分笨拙的嚣张，她不经意抬手摸了摸戴在头上的金凤钗，问道：“你似乎很骄傲？”
映雪说道：“那是自然，我和襄萤都是娘娘的陪嫁丫鬟，娘娘受宠就是咱们最大的骄傲！”
梳妆后，映雪便伺候着沈亦舒稍微吃了些东西，她躺了这半月，除了喝些茶水汤药，这身子骨消瘦了许多，可是这腿脚倒是出奇的方便，许是不知道这身体里换了个主人吧？
沈亦舒多少能接受这个身份，若是换成那穷乡僻壤里的人家，她那含着金钥匙出身的性子可是无福消受，比起伺候别人，她还是更享受别人伺候她。
“皇上驾到——”
外头公公喊着时，沈亦舒还坐在屋内看书，直到映雪叫她，她才抬头见屋门口进来个身影，一身金绣满雕龙袍，一看便知是琮珏。
沈亦舒见状连忙起身相迎，可那行大礼的动作似乎并非那么娴熟，倒是越看越别扭，记忆中电视剧也没关注那么仔细，能看剧情的东西，谁去看行大礼的姿势如何最标准呐？若是黄雅莉在这，又得说罚她再过情关了。
琮珏腰上挂了许多配饰，叮叮当当的想了一路，一双黑靴出现在沈亦舒眼前，她却第一次不敢抬头直视某个人。
“怎么，睡了许久不见朕，忘了怎么行礼了？”琮珏声音低沉，不难听出他年轻，可依旧不失威严。
“臣、臣妾给皇上请安...”沈亦舒结结巴巴地按着记忆中的台词说道。
琮珏前倾着扶了沈亦舒起来，让她好生坐下，说道：“病了这么久，现在也该找太医瞧瞧。你一醒，你宫里几个利索的丫头都赶着叫朕过来，江太医正给太后请平安脉，也被叫了来。”
所以呢？所以我该谢恩吗？
沈亦舒懒懒地往床头一靠，说道：“那不都是瞧着皇上宠着臣妾，不然臣妾哪敢呐。”
屋子里一群人瞬时都一愣，唯有琮珏笑呵呵地拍了拍沈亦舒的头，说道：“你病一场，这脾气倒是有意思多了！朕今个儿什么都不做，就陪着你！那害你的明嫔朕已经替你除去，日后就不再叫你担惊受怕。”
“臣妾哪里是怕呀，臣妾分明是害怕没能得到皇上的恩宠呢...”
这二人的谈话听得人家脸红红的，赵公公赶紧带着人出去了，独独留下江太医替沈亦舒号了号脉，又开了剂补身子的药方才离开了翊坤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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