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异样
新嫔入宫，第一件事便是要去皇后宫中请安参拜。这次选秀一共选了九位年前的姑娘入宫来，魏沁兰一举成为新入宫的小主中排在最首位的，线下正站在最前头，与其他小主们一同行参拜礼。
叶赫那拉静莞坐于上方，其余人还是与上次一样，只是盛妃那把位子依旧迟迟不见人影。
只见众人都已向皇后行完了礼，静莞瞥了眼那空荡的座位，问道：“盛妃还是没来？”
宋景棠摇了摇头。
静莞又问道：“洛贵人，你与盛妃一同住翊坤宫，你可知盛妃她是否身子不爽？”
魏沁兰回答道：“回皇后娘娘，盛妃娘娘忙着给各位姐妹挑选贺礼，这会儿兴许已在路上了。”
静莞还没来得及思索着贺礼所谓何物，便见那门边出现一到玫红的身影，只见沈华莲不露痕迹地扭着腰身不紧不慢地走进来，这一屋子人齐齐地望着她，她却丝毫不觉紧张。
沈华莲往人群里一一扫了一眼，稍稍同叶赫那拉静莞行了礼，便在自己常常坐的那位子上坐下了，懒懒地倚着，缓缓抬了一眼，看向众人。
宋景棠总得在她迟到时贫上两句嘴：“盛妃妹妹是越来越贪睡了，大家都等着见一见妹妹呢。”
静莞说道：“好了，来了便好。既然来了，各位姐妹便也见了盛妃妹妹，算是圆满了。”
“臣妾给盛妃娘娘请安，盛妃娘娘万福金安——”
沈华莲并无多言，身后襄萤和映雪捧了两只精致的雕花檀木盒，从后方走到前头来，说道：“咱们娘娘念及各位小主入宫，便挑了些首饰给各位小主，一会儿可供各位小主挑选。”
那些个嫔妃面面相觑，只见静莞笑了声，说道：“盛妃妹妹倒是心肠好，总喜欢体谅他人，可也多少顾及自己些，明日是妹妹生辰，说送礼也该是我们这些姐妹送才是。”
沈华莲略显轻蔑的笑了声：“明日就不必各位姐妹破费了，还是一同去九州清晏与本宫庆生就是了。”
静莞无奈笑了笑，便说：“明日就明日，现下也都见过各位了，便跪安吧。”
“臣妾告退。”
众妃嫔都散了去，宋景棠与纳兰宁和也不再多留，沈华莲起身稍稍行了礼，便也离去。洛贵人一人走在前头，只听得后边几人正议论着方才的一幕。
贾宜欢说道：“方才可听得那盛妃娘娘好大的口气？连皇后娘娘都不给几分好脸色。”
佟佳怜玉连忙捂了她的嘴，说道：“宫苑之内，不得乱说，小心惹怒你了娘娘。”
贾宜欢依旧喋喋不休：“我说得没错啊。”
魏沁兰终是停下来，转身走到她跟前，她一直就是这么副淡淡的神色，见不出什么情感来，可听她语气却是有些怒火中烧：“谁人不知盛妃娘娘宠冠六宫，我倒看你口气不小，竟敢议论盛妃娘娘。”
贾宜欢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砍了魏沁兰一眼，稍稍欠身道：“哟～原来是翊坤宫的洛姐姐，这么快便成把盛妃娘娘当主子了？不过也是，洛姐姐的位分都是盛妃娘娘给的，自然也……”
“宜欢！可别说了…”佟佳怜玉拉了拉她的衣袖，可贾宜欢似乎并未打算罢休。
魏沁兰眼底依然平静，说道：“看来贾常在倒真是个假常在，连宫中规矩都不懂，怕是嬷嬷没教好吧？”
贾宜欢眉毛一瞪：“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声音却不是从魏沁兰嘴里说出，从她们三人后方冷冷传来一声反问，只见沈华莲恰好从坤宁宫出来，经过贾宜欢身边时，斜着眸扫了她用眼，便不屑一顾地撇开去，“意思便是贾贵人不懂规矩，罚你回去抄写宫规五十遍。宫中礼仪上下尊卑分明可鉴，你一个常在见到洛贵人不行礼反而在这议论本宫？嗯？”
沈华莲缓缓从她们身后走到她们身前，才慢悠悠转过身看向了贾宜欢的眼睛。
她目光飘忽不定，显然有些心虚，说道：“臣妾…臣妾知错了。”
“哼…”沈华莲轻哼了声，“本宫的口气大不大是本宫的本事，倒是你，还是多留意自己能否夺得皇上的宠爱吧。”
说罢她便转了身往翊坤宫的方向离去，说道：“洛贵人，咱们走吧。”
“是。”魏沁兰也不再与她争执，只淡淡扫了眼，便跟着沈华莲走了。
贾宜欢在那儿气得直咬手绢，一旁佟佳怜玉也只能安慰着。
此时的养心殿内，崇珏传召了沈华堂来议事。赵胜德公公端着两盏茶来，一盏放于琮珏手边，另一盏则恭敬客气地请了沈华堂喝。
琮珏正埋头写着，一边听着沈华堂说着：“启禀皇上，如今国北似有暴动，罗刹蛮人妄想入侵我朝，臣已命三千沈家军前去看守，若有硝烟便快马加急报回京城。”
琮珏道：“嗯，罗刹对我朝一直觊觎，是时候找个机会镇压他们那股野蛮凶煞了。但此一战胜利之后，朕会封你做护国将军。盛妃，朕也会一并册为贵妃。”
“臣，谢皇上隆恩。”沈华堂似乎并未过多欣喜，或是这些名分他早已背负太多，与他而言已经不是人生所求，“不知小妹近日如何？可有身子不适？”
琮珏瞧了他一眼，说道：“盛妃身子已经大好，前些日子朕去看她，倒见她活泼乱跳，爱卿皆可放心。”
“臣...”他欲言又止。
“朕知道你记挂她，唯有这个妹妹是你的牵挂。明日是盛妃生辰，而你马上就要出征，不如在宫中多留几日，多陪陪她。此战凶险，朕也希望你与大军安然归朝。”琮珏放下手中朱红毛笔，抬头端正地看向他，却又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上上下下将沈华堂扫了眼，继续说：“朕记得你私下穿搭素喜玄色，乌泱泱的，看着沉闷。你去见你妹妹时，别老穿一身黑，莫说是她，连朕都觉得你像个闷葫芦。”
沈华堂说道：“皇上之言，臣必定留心，臣多谢皇上好意，只是一介臣子久居宫中属实不妥，皇上肯让臣于出征前日日探望小妹，便可知足。”
琮珏说道：“你就是太知足。朕对外说传你入宫议政便是，有什么可忧心的？罢了，你且先去翊坤宫看看盛妃吧，明日她生辰设宴圆明园九洲清晏，爱卿可莫要迟到。”
沈华堂作揖道：“臣谨记，那微臣先行告退。”
“嗯，去吧。”
沈华堂出了养心殿，外头太阳一阵晃眼，让他好生睁不开眼。那红日之下照耀着的宫殿楼宇便是翊坤宫所在之处，他索性站在屋檐下缓了缓，才动身前往翊坤宫。沈华堂虽为朝廷重臣，但实则年轻俊朗，人才。许多官宦之女钦慕而不可得，叫人连连叹息。沈华堂与沈华莲长得并不相似，沈华莲是天生柔骨，只让人怜爱心疼，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沈华堂则不同，一股阳刚英朗之姿，眉骨高挺而眼眸深邃，唇薄而不寒，时而红润若凝。沈华堂的外表从不在话下，而更让人为之心动的是他那身寒傲默然的气质，从不喜于形色，更不会让人一眼知晓他的心思。
沈华堂正走着，路上遇到一位不相识的宫嫔，他稍作行礼后便不再理会，只听得后方有细微谈论声：“这似乎是盛妃的兄长，看样子是往翊坤宫去。”
“盛妃仗着有皇上宠爱，时长能见到兄长，而我们......”
后边的话已然是听不太清楚，只是沈华堂心中有了些顾虑。真的该去看她么，但他实则是想见见她，可见她却又让他人议论。沈华堂的步子越来越显得犹豫，可正犹豫着，前头竟然听到有人呼唤他。
“哥哥？”
沈华堂愕然抬头，那前边不远处正在御花园秋千上悠然荡着的，正是他方才思索到底要不要去见的人。
沈华莲见着沈华堂，便起身向他走去，沈华堂又要躬身行礼，这回算是被她及时拦下了：“哥哥莫要如此克己守礼，本宫实在不习惯。”
沈华堂眼底划过一丝异样，显然，沈华莲是未曾察觉的。
沈华堂说道：“方才皇上传我议政，之后便叫我来看看你，说你近日愈发任性。”
沈华莲一愣：“皇上是责怪我了？”
见她这副惊慌却又毫不在意的模样，沈华堂不禁轻哼一笑，说道：“不曾责怪，倒是夸你可爱。”
一旁襄萤说道：“娘娘、大将军，咱们还是回宫坐下说吧。这儿人多眼杂，总叫人看见大将军与娘娘在一起，可也对娘娘和大将军的名声不好呀。”
沈华莲刚要说好，却被沈华堂制止，说道：“不必了，想来你也是方才出来这走走，莫要麻烦。来见你也没有其他事，只是我在此处，就想着来看看你是否安好。”
沈华莲依旧克制不住脸颊微微泛红，同上次一样，总对自家哥哥有种莫名的敬仰和倾慕。
沈华莲问道：“明日莲儿生辰，哥哥可会来？”
沈华堂点头：“自然，从前你生辰时，我常在边塞，这次可好好陪你。”
沈华莲心中一阵欣喜，虽不是她真正的生日，可借着这生辰宴能与他相见，却是十分开心。她怪自己欣喜，可也觉得这兴许是从前那个沈华莲对自己哥哥本能的期待和喜欢吧。
“哥哥不去宫中坐会儿再回去？”
沈华堂道：“今日不便在宫中久留，我不想你遭人议论。明日你生辰，我给你准备了贺礼，倒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只希望你在宫中能解烦闷。”
沈华莲眉眼弯弯，她很难得如此高兴，说道：“那本宫就先谢过哥哥。”
“嗯...那我便先回沈府了，明日九洲清晏见。”说罢，沈华堂便作揖告退，他本想快步离开，可莫名的心情却还是让他在花坛拐角处忍不住驻足回望。
沈华莲依旧站在那桃花影里，一身清爽的蓝色宫装，那头上也不曾戴着那沉甸甸的点翠，他忽觉眼前之人已不再向往从前。可很快他便发觉了自己的异样，回过神后，仍见沈华莲在原处目送自己。
沈华堂转身向她恭恭敬敬地作揖，只说了声自己听得见的：“盛妃娘娘，好自珍重。”
沈华堂离去，沈华莲便也没了兴致再继续逛园子，索性与襄萤回了翊坤宫。她见他时不曾发觉，离开时也不曾发觉，沈华堂转身离去时，嘴角微微浮现的一丝浅笑。
叶赫那拉静莞坐于上方，其余人还是与上次一样，只是盛妃那把位子依旧迟迟不见人影。
只见众人都已向皇后行完了礼，静莞瞥了眼那空荡的座位，问道：“盛妃还是没来？”
宋景棠摇了摇头。
静莞又问道：“洛贵人，你与盛妃一同住翊坤宫，你可知盛妃她是否身子不爽？”
魏沁兰回答道：“回皇后娘娘，盛妃娘娘忙着给各位姐妹挑选贺礼，这会儿兴许已在路上了。”
静莞还没来得及思索着贺礼所谓何物，便见那门边出现一到玫红的身影，只见沈华莲不露痕迹地扭着腰身不紧不慢地走进来，这一屋子人齐齐地望着她，她却丝毫不觉紧张。
沈华莲往人群里一一扫了一眼，稍稍同叶赫那拉静莞行了礼，便在自己常常坐的那位子上坐下了，懒懒地倚着，缓缓抬了一眼，看向众人。
宋景棠总得在她迟到时贫上两句嘴：“盛妃妹妹是越来越贪睡了，大家都等着见一见妹妹呢。”
静莞说道：“好了，来了便好。既然来了，各位姐妹便也见了盛妃妹妹，算是圆满了。”
“臣妾给盛妃娘娘请安，盛妃娘娘万福金安——”
沈华莲并无多言，身后襄萤和映雪捧了两只精致的雕花檀木盒，从后方走到前头来，说道：“咱们娘娘念及各位小主入宫，便挑了些首饰给各位小主，一会儿可供各位小主挑选。”
那些个嫔妃面面相觑，只见静莞笑了声，说道：“盛妃妹妹倒是心肠好，总喜欢体谅他人，可也多少顾及自己些，明日是妹妹生辰，说送礼也该是我们这些姐妹送才是。”
沈华莲略显轻蔑的笑了声：“明日就不必各位姐妹破费了，还是一同去九州清晏与本宫庆生就是了。”
静莞无奈笑了笑，便说：“明日就明日，现下也都见过各位了，便跪安吧。”
“臣妾告退。”
众妃嫔都散了去，宋景棠与纳兰宁和也不再多留，沈华莲起身稍稍行了礼，便也离去。洛贵人一人走在前头，只听得后边几人正议论着方才的一幕。
贾宜欢说道：“方才可听得那盛妃娘娘好大的口气？连皇后娘娘都不给几分好脸色。”
佟佳怜玉连忙捂了她的嘴，说道：“宫苑之内，不得乱说，小心惹怒你了娘娘。”
贾宜欢依旧喋喋不休：“我说得没错啊。”
魏沁兰终是停下来，转身走到她跟前，她一直就是这么副淡淡的神色，见不出什么情感来，可听她语气却是有些怒火中烧：“谁人不知盛妃娘娘宠冠六宫，我倒看你口气不小，竟敢议论盛妃娘娘。”
贾宜欢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砍了魏沁兰一眼，稍稍欠身道：“哟～原来是翊坤宫的洛姐姐，这么快便成把盛妃娘娘当主子了？不过也是，洛姐姐的位分都是盛妃娘娘给的，自然也……”
“宜欢！可别说了…”佟佳怜玉拉了拉她的衣袖，可贾宜欢似乎并未打算罢休。
魏沁兰眼底依然平静，说道：“看来贾常在倒真是个假常在，连宫中规矩都不懂，怕是嬷嬷没教好吧？”
贾宜欢眉毛一瞪：“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声音却不是从魏沁兰嘴里说出，从她们三人后方冷冷传来一声反问，只见沈华莲恰好从坤宁宫出来，经过贾宜欢身边时，斜着眸扫了她用眼，便不屑一顾地撇开去，“意思便是贾贵人不懂规矩，罚你回去抄写宫规五十遍。宫中礼仪上下尊卑分明可鉴，你一个常在见到洛贵人不行礼反而在这议论本宫？嗯？”
沈华莲缓缓从她们身后走到她们身前，才慢悠悠转过身看向了贾宜欢的眼睛。
她目光飘忽不定，显然有些心虚，说道：“臣妾…臣妾知错了。”
“哼…”沈华莲轻哼了声，“本宫的口气大不大是本宫的本事，倒是你，还是多留意自己能否夺得皇上的宠爱吧。”
说罢她便转了身往翊坤宫的方向离去，说道：“洛贵人，咱们走吧。”
“是。”魏沁兰也不再与她争执，只淡淡扫了眼，便跟着沈华莲走了。
贾宜欢在那儿气得直咬手绢，一旁佟佳怜玉也只能安慰着。
此时的养心殿内，崇珏传召了沈华堂来议事。赵胜德公公端着两盏茶来，一盏放于琮珏手边，另一盏则恭敬客气地请了沈华堂喝。
琮珏正埋头写着，一边听着沈华堂说着：“启禀皇上，如今国北似有暴动，罗刹蛮人妄想入侵我朝，臣已命三千沈家军前去看守，若有硝烟便快马加急报回京城。”
琮珏道：“嗯，罗刹对我朝一直觊觎，是时候找个机会镇压他们那股野蛮凶煞了。但此一战胜利之后，朕会封你做护国将军。盛妃，朕也会一并册为贵妃。”
“臣，谢皇上隆恩。”沈华堂似乎并未过多欣喜，或是这些名分他早已背负太多，与他而言已经不是人生所求，“不知小妹近日如何？可有身子不适？”
琮珏瞧了他一眼，说道：“盛妃身子已经大好，前些日子朕去看她，倒见她活泼乱跳，爱卿皆可放心。”
“臣...”他欲言又止。
“朕知道你记挂她，唯有这个妹妹是你的牵挂。明日是盛妃生辰，而你马上就要出征，不如在宫中多留几日，多陪陪她。此战凶险，朕也希望你与大军安然归朝。”琮珏放下手中朱红毛笔，抬头端正地看向他，却又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上上下下将沈华堂扫了眼，继续说：“朕记得你私下穿搭素喜玄色，乌泱泱的，看着沉闷。你去见你妹妹时，别老穿一身黑，莫说是她，连朕都觉得你像个闷葫芦。”
沈华堂说道：“皇上之言，臣必定留心，臣多谢皇上好意，只是一介臣子久居宫中属实不妥，皇上肯让臣于出征前日日探望小妹，便可知足。”
琮珏说道：“你就是太知足。朕对外说传你入宫议政便是，有什么可忧心的？罢了，你且先去翊坤宫看看盛妃吧，明日她生辰设宴圆明园九洲清晏，爱卿可莫要迟到。”
沈华堂作揖道：“臣谨记，那微臣先行告退。”
“嗯，去吧。”
沈华堂出了养心殿，外头太阳一阵晃眼，让他好生睁不开眼。那红日之下照耀着的宫殿楼宇便是翊坤宫所在之处，他索性站在屋檐下缓了缓，才动身前往翊坤宫。沈华堂虽为朝廷重臣，但实则年轻俊朗，人才。许多官宦之女钦慕而不可得，叫人连连叹息。沈华堂与沈华莲长得并不相似，沈华莲是天生柔骨，只让人怜爱心疼，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沈华堂则不同，一股阳刚英朗之姿，眉骨高挺而眼眸深邃，唇薄而不寒，时而红润若凝。沈华堂的外表从不在话下，而更让人为之心动的是他那身寒傲默然的气质，从不喜于形色，更不会让人一眼知晓他的心思。
沈华堂正走着，路上遇到一位不相识的宫嫔，他稍作行礼后便不再理会，只听得后方有细微谈论声：“这似乎是盛妃的兄长，看样子是往翊坤宫去。”
“盛妃仗着有皇上宠爱，时长能见到兄长，而我们......”
后边的话已然是听不太清楚，只是沈华堂心中有了些顾虑。真的该去看她么，但他实则是想见见她，可见她却又让他人议论。沈华堂的步子越来越显得犹豫，可正犹豫着，前头竟然听到有人呼唤他。
“哥哥？”
沈华堂愕然抬头，那前边不远处正在御花园秋千上悠然荡着的，正是他方才思索到底要不要去见的人。
沈华莲见着沈华堂，便起身向他走去，沈华堂又要躬身行礼，这回算是被她及时拦下了：“哥哥莫要如此克己守礼，本宫实在不习惯。”
沈华堂眼底划过一丝异样，显然，沈华莲是未曾察觉的。
沈华堂说道：“方才皇上传我议政，之后便叫我来看看你，说你近日愈发任性。”
沈华莲一愣：“皇上是责怪我了？”
见她这副惊慌却又毫不在意的模样，沈华堂不禁轻哼一笑，说道：“不曾责怪，倒是夸你可爱。”
一旁襄萤说道：“娘娘、大将军，咱们还是回宫坐下说吧。这儿人多眼杂，总叫人看见大将军与娘娘在一起，可也对娘娘和大将军的名声不好呀。”
沈华莲刚要说好，却被沈华堂制止，说道：“不必了，想来你也是方才出来这走走，莫要麻烦。来见你也没有其他事，只是我在此处，就想着来看看你是否安好。”
沈华莲依旧克制不住脸颊微微泛红，同上次一样，总对自家哥哥有种莫名的敬仰和倾慕。
沈华莲问道：“明日莲儿生辰，哥哥可会来？”
沈华堂点头：“自然，从前你生辰时，我常在边塞，这次可好好陪你。”
沈华莲心中一阵欣喜，虽不是她真正的生日，可借着这生辰宴能与他相见，却是十分开心。她怪自己欣喜，可也觉得这兴许是从前那个沈华莲对自己哥哥本能的期待和喜欢吧。
“哥哥不去宫中坐会儿再回去？”
沈华堂道：“今日不便在宫中久留，我不想你遭人议论。明日你生辰，我给你准备了贺礼，倒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只希望你在宫中能解烦闷。”
沈华莲眉眼弯弯，她很难得如此高兴，说道：“那本宫就先谢过哥哥。”
“嗯...那我便先回沈府了，明日九洲清晏见。”说罢，沈华堂便作揖告退，他本想快步离开，可莫名的心情却还是让他在花坛拐角处忍不住驻足回望。
沈华莲依旧站在那桃花影里，一身清爽的蓝色宫装，那头上也不曾戴着那沉甸甸的点翠，他忽觉眼前之人已不再向往从前。可很快他便发觉了自己的异样，回过神后，仍见沈华莲在原处目送自己。
沈华堂转身向她恭恭敬敬地作揖，只说了声自己听得见的：“盛妃娘娘，好自珍重。”
沈华堂离去，沈华莲便也没了兴致再继续逛园子，索性与襄萤回了翊坤宫。她见他时不曾发觉，离开时也不曾发觉，沈华堂转身离去时，嘴角微微浮现的一丝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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