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计走胡虏（上）
话分两头，与月娘三人分开后，苏解便与李晟结伴，到外面去寻找些能引火的柴草。
山神庙正对面不远就有一片树林，两人很快就捡了两大捆柴火，这些柴火上结着冰，把雪都冻在一起了，但庙里茅草多，把这些冰雪都磕掉，还是可以引火的。李晟很幸运，捡柴火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野鸡巢，抓住了一只野鸡，可以回去美美地吃上一顿了，雪夜围着火堆烤野鸡吃，真是一件美事，只可惜没有佐料，也没有盐巴。
二人一路有说有笑地往回赶，这鬼天气出来一会儿就全身冻得发麻，要失去知觉一般，只盼着能赶快回到庙里避避风雪。
“韩兄弟，月娘，我……”看见庙门，苏解兴冲冲地叫嚷着便要上前推门，但突然被李晟喝住了。
“别出声，有马蹄印！”
苏解心头一惊，嘴里的话马上收了回去，借着月色，隐隐还能辨别一些痕迹，尽管大部分都被大雪遮盖了，但一条骑马穿行而来的踪迹还是可以辨认出来，这串痕迹一直延伸到庙里，变得愈加清晰，“什么人，他们进庙里了！”
“嘘，别出声！”李晟放下手上的柴火，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地溜到窗外，悄悄观察着庙里的动静，庙里很黑，几乎看不清人，但从几道窗户透过去的光，他能看见有几个人站在庙中间，对着门口在看着什么，那些人都戴着兽皮帽，穿着兽皮小袄，这打扮，他可太熟悉了！
“怎么样，是什么人？”苏解见他退回来，急忙问。
李晟似乎十分憎恨这群不速之客，恨恨地低声回道：“是羌奴人，看起来数量还不少，在盯着门口看，我猜标头他们可能已经暴露了！”
听到是羌奴人，苏解心中的怒火油然而起，他们果真来了！意识到如今情势紧急，他还是保持着冷静问道：“袁恩公不知道恢复没有，咱们这几个人肯定不是羌奴人的对手，我们要智取，想办法赶快把他们救出来，李兄弟，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引他们出来，地上雪厚，他们的马跑不开，夜黑雪大，胡人的箭也射不准，咱们可以把他们引出来，再想办法甩掉！”
“太过冒险，李兄，如果这群胡人霸占着山神庙不上当，又该如何？”苏解说着，凑近了门口，在外面已经可以听到里头的谈话声了，当他听到那个会说中原话的胡人想欺辱月娘时，顿时着急了。
“苏贤弟可是有什么妙计？”
苏解看了一眼满地的白雪，又瞅了瞅庙顶，心下有了主意：“李兄，你能爬上这屋顶吗？”
李晟看了看并不算太高的庙顶，点了点头，说：“我可以上去，你想怎么做？”
“我们这样……”
庙中，正当那胡人头目想用强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悠远的狐鸣，在空旷的雪夜中回荡着，听起来令人顿感头皮发麻，胡人头目心中一惊，手上的动作也停了，那些原本打算看热闹的胡人也全都愣住了。
“这是……”躲在山神像后面的袁柯听到狐鸣，也一样愣住了，但片刻之后，她猛地意识到，用这个办法或许能引起这些胡人的注意，把他们吸引过来，于是她也学着那阵子狐鸣，用微弱但依稀可辨的声音发出了同样的声响。
胡人们更加惊惧了，他们听过魏国人的传闻，了解过关于狐怪的传说，这声音听起来像是狐狸，却又有点人的腔调……
“去那后面找找！”胡人头目朝山神像后面一指，命令道。羌奴人也怕狐怪啊，他们的传说里有一个邪神就是狐狸变化的，会吃他们牲畜的幼崽，散布疾病，还会吞掉落单者的魂，让他们不能回到他们所谓的昆仑神国中……
几个胡人壮着胆子分左右绕到神像后面，却是什么也没有，几乎在同一时刻，屋顶上也传来了狐鸣声，接着，庙后也传来了同样的声音，就像是在回应一般。
“什么东西，装神弄鬼！”胡人头目一把推开月娘，又将靠在门上的刘二扒拉到一边，打开了庙门，随着庙门被打开，一阵风雪裹挟而来，冰冷刺骨，“什么人在装神弄鬼，给老子出来！”
可外面什么也没有，只有肆虐的风雪，夜色黯淡，也看不清多远。
但月娘却是突然有了主意，她装作有些慌张的样子，急忙把那门口的胡人扯进来，关上庙门，娇声细语道：“军爷，别冻坏了身子，快关上吧！奴家想通了，与其跟着这没用的遭罪，还不如跟着军爷，只要军爷不嫌弃，说话算话，奴家愿意服侍军爷……”
那胡人头目在塞外打仗多年，虽然没少掳掠，但似这般风韵的女人却着实不多见，这番话听在耳中，让他骨头都有些酥了，只顾着笑呵呵地搂着对方的腰肢，说道：“当然算数，当然算数，只要小娘子你愿意跟着我，老子保证你比现在过得好十倍，来，拿着……”说着，那手里攥着的五六颗金豆子就塞进了月娘袖中。
月娘心里一阵欢喜，便更加卖力了，“既然如此，奴家一定尽心服侍军爷，不知军爷想让奴家如何服侍？在此可不方便，还有您这么多手下……”
“不碍事，他们都是老子的部下，平日里我们同吃同住，女人不能同享，过过眼瘾也行啊，哈哈哈！”胡人头目毫不犹豫地说道，在他看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奴家不行……”月娘更拿出些力气来，扑在胡人头目怀里，娇嗔道，“军爷是胡人，可奴家是魏国人，这种事情奴家怎么好意思……”
“好好好，依你，小娘子，你想怎么办？”
“去那后面吧，在那里，没人瞧得见……”月娘一指山神像，说道。
胡人头目被迷得不行，几乎没想就答应了：“好，都听你的，咱们快点过去！”边说，他就要抱起月娘，办自己一直想办的事情。
可先前与刘二一起守夜的胡人却突然拦住了他，厉声道：“百长，不可！”
胡人头目正美着呢，被这么一拦，马上就恼火起来，质问道：“伏利，你想干什么！”
“百长，属下觉得这女人有问题！”
他皱起了眉头，目光在月娘身上又扫了几圈，接着又上下打量着眼前被叫作伏利的男人，问：“什么问题？”
伏利压低了声音，并且换了羌奴人的语言说道：“百长，这女人先前拼命反抗，说什么也不从百长，但出现狐鸣后，她就一反常态，突然对百长百依百顺，现在又要带百长一个人到神像后面去，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胡人头目听了这一通分析，也察觉到了不对，对着那几个到神像后面搜索的人问道：“你们几个发现什么了？”
“没有东西，百长，什么都没有！”
他一听，心中愈加疑惑了，这小娘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外面的狐鸣又是什么？他们该不会是在传递什么信号吧……
此时，袁柯和和韩柏正躲在房梁上，他们紧紧贴着梁木，加上庙里黑漆漆的，从下面完全看不见他们，可这些羌奴人说自己的语言，他们就完全搞不懂意思了。
“大姐，他们在说什么呢，咱们该咋办？”韩柏本就不是多有耐心的人，他原本以为，月娘是想把胡人头目引过去，自己跟袁柯就可以趁机劫持他，然后就能逃出去了，可现在这王八蛋好像不愿意过来了……
“他们大概察觉到月娘的企图了，开始起疑心了……”
“那怎么办，他们不会杀了月娘吧！”
“再看看，看月娘怎么做，她挺机灵的，如果胡人要起杀心，这个距离大姐有把握救下她……”
不只是庙里的袁柯和韩柏弄不清情况，庙外头的苏解和李晟同样是一脸懵，李晟用钩锁攀上庙顶，配合同伴玩了一出“四面狐鸣”的把戏，惊得胡人疑心大起，随后又把苏解也拉到了庙顶上，拆开一条瓦缝，仔细倾听里面的变故。
只是看了半天，也没弄清楚他们在演哪一出，李晟急了，想直接进去救人，却被苏解拦住了：“你不能去，你去会露馅的，还是让我下去吧！”
李晟心想，我好歹还会点功夫，能自保，关键时刻还能护着他们杀出来，你下去不是添乱吗，于是说道：“苏兄弟不妥，你不会功夫，下去太危险了！”
苏解笑道：“李兄，袁恩公如今是否恢复尚未可知，你这下去了，一旦有变，你与韩兄能护着她们两人杀出来吗？庙里空间有限，庙门又小，面对十几个胡人围攻，你有信心吗？”
李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反驳道：“那苏兄弟岂不是更做不到？”
“李兄，小子何时说过要硬来了？”苏解解释道，“咱们只能智取，如今只有月娘在下面独自面对胡人，势单力孤，小子加入，可互相配合，更有机会脱困，若是你下去，与月娘如何配合呢？你们三个都做不到，还是要小子来。”
李晟望着他那胸有成竹的表情，仍然有些担忧地问：“你有几成把握？”
“7成！”
山神庙正对面不远就有一片树林，两人很快就捡了两大捆柴火，这些柴火上结着冰，把雪都冻在一起了，但庙里茅草多，把这些冰雪都磕掉，还是可以引火的。李晟很幸运，捡柴火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野鸡巢，抓住了一只野鸡，可以回去美美地吃上一顿了，雪夜围着火堆烤野鸡吃，真是一件美事，只可惜没有佐料，也没有盐巴。
二人一路有说有笑地往回赶，这鬼天气出来一会儿就全身冻得发麻，要失去知觉一般，只盼着能赶快回到庙里避避风雪。
“韩兄弟，月娘，我……”看见庙门，苏解兴冲冲地叫嚷着便要上前推门，但突然被李晟喝住了。
“别出声，有马蹄印！”
苏解心头一惊，嘴里的话马上收了回去，借着月色，隐隐还能辨别一些痕迹，尽管大部分都被大雪遮盖了，但一条骑马穿行而来的踪迹还是可以辨认出来，这串痕迹一直延伸到庙里，变得愈加清晰，“什么人，他们进庙里了！”
“嘘，别出声！”李晟放下手上的柴火，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地溜到窗外，悄悄观察着庙里的动静，庙里很黑，几乎看不清人，但从几道窗户透过去的光，他能看见有几个人站在庙中间，对着门口在看着什么，那些人都戴着兽皮帽，穿着兽皮小袄，这打扮，他可太熟悉了！
“怎么样，是什么人？”苏解见他退回来，急忙问。
李晟似乎十分憎恨这群不速之客，恨恨地低声回道：“是羌奴人，看起来数量还不少，在盯着门口看，我猜标头他们可能已经暴露了！”
听到是羌奴人，苏解心中的怒火油然而起，他们果真来了！意识到如今情势紧急，他还是保持着冷静问道：“袁恩公不知道恢复没有，咱们这几个人肯定不是羌奴人的对手，我们要智取，想办法赶快把他们救出来，李兄弟，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引他们出来，地上雪厚，他们的马跑不开，夜黑雪大，胡人的箭也射不准，咱们可以把他们引出来，再想办法甩掉！”
“太过冒险，李兄，如果这群胡人霸占着山神庙不上当，又该如何？”苏解说着，凑近了门口，在外面已经可以听到里头的谈话声了，当他听到那个会说中原话的胡人想欺辱月娘时，顿时着急了。
“苏贤弟可是有什么妙计？”
苏解看了一眼满地的白雪，又瞅了瞅庙顶，心下有了主意：“李兄，你能爬上这屋顶吗？”
李晟看了看并不算太高的庙顶，点了点头，说：“我可以上去，你想怎么做？”
“我们这样……”
庙中，正当那胡人头目想用强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悠远的狐鸣，在空旷的雪夜中回荡着，听起来令人顿感头皮发麻，胡人头目心中一惊，手上的动作也停了，那些原本打算看热闹的胡人也全都愣住了。
“这是……”躲在山神像后面的袁柯听到狐鸣，也一样愣住了，但片刻之后，她猛地意识到，用这个办法或许能引起这些胡人的注意，把他们吸引过来，于是她也学着那阵子狐鸣，用微弱但依稀可辨的声音发出了同样的声响。
胡人们更加惊惧了，他们听过魏国人的传闻，了解过关于狐怪的传说，这声音听起来像是狐狸，却又有点人的腔调……
“去那后面找找！”胡人头目朝山神像后面一指，命令道。羌奴人也怕狐怪啊，他们的传说里有一个邪神就是狐狸变化的，会吃他们牲畜的幼崽，散布疾病，还会吞掉落单者的魂，让他们不能回到他们所谓的昆仑神国中……
几个胡人壮着胆子分左右绕到神像后面，却是什么也没有，几乎在同一时刻，屋顶上也传来了狐鸣声，接着，庙后也传来了同样的声音，就像是在回应一般。
“什么东西，装神弄鬼！”胡人头目一把推开月娘，又将靠在门上的刘二扒拉到一边，打开了庙门，随着庙门被打开，一阵风雪裹挟而来，冰冷刺骨，“什么人在装神弄鬼，给老子出来！”
可外面什么也没有，只有肆虐的风雪，夜色黯淡，也看不清多远。
但月娘却是突然有了主意，她装作有些慌张的样子，急忙把那门口的胡人扯进来，关上庙门，娇声细语道：“军爷，别冻坏了身子，快关上吧！奴家想通了，与其跟着这没用的遭罪，还不如跟着军爷，只要军爷不嫌弃，说话算话，奴家愿意服侍军爷……”
那胡人头目在塞外打仗多年，虽然没少掳掠，但似这般风韵的女人却着实不多见，这番话听在耳中，让他骨头都有些酥了，只顾着笑呵呵地搂着对方的腰肢，说道：“当然算数，当然算数，只要小娘子你愿意跟着我，老子保证你比现在过得好十倍，来，拿着……”说着，那手里攥着的五六颗金豆子就塞进了月娘袖中。
月娘心里一阵欢喜，便更加卖力了，“既然如此，奴家一定尽心服侍军爷，不知军爷想让奴家如何服侍？在此可不方便，还有您这么多手下……”
“不碍事，他们都是老子的部下，平日里我们同吃同住，女人不能同享，过过眼瘾也行啊，哈哈哈！”胡人头目毫不犹豫地说道，在他看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奴家不行……”月娘更拿出些力气来，扑在胡人头目怀里，娇嗔道，“军爷是胡人，可奴家是魏国人，这种事情奴家怎么好意思……”
“好好好，依你，小娘子，你想怎么办？”
“去那后面吧，在那里，没人瞧得见……”月娘一指山神像，说道。
胡人头目被迷得不行，几乎没想就答应了：“好，都听你的，咱们快点过去！”边说，他就要抱起月娘，办自己一直想办的事情。
可先前与刘二一起守夜的胡人却突然拦住了他，厉声道：“百长，不可！”
胡人头目正美着呢，被这么一拦，马上就恼火起来，质问道：“伏利，你想干什么！”
“百长，属下觉得这女人有问题！”
他皱起了眉头，目光在月娘身上又扫了几圈，接着又上下打量着眼前被叫作伏利的男人，问：“什么问题？”
伏利压低了声音，并且换了羌奴人的语言说道：“百长，这女人先前拼命反抗，说什么也不从百长，但出现狐鸣后，她就一反常态，突然对百长百依百顺，现在又要带百长一个人到神像后面去，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胡人头目听了这一通分析，也察觉到了不对，对着那几个到神像后面搜索的人问道：“你们几个发现什么了？”
“没有东西，百长，什么都没有！”
他一听，心中愈加疑惑了，这小娘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外面的狐鸣又是什么？他们该不会是在传递什么信号吧……
此时，袁柯和和韩柏正躲在房梁上，他们紧紧贴着梁木，加上庙里黑漆漆的，从下面完全看不见他们，可这些羌奴人说自己的语言，他们就完全搞不懂意思了。
“大姐，他们在说什么呢，咱们该咋办？”韩柏本就不是多有耐心的人，他原本以为，月娘是想把胡人头目引过去，自己跟袁柯就可以趁机劫持他，然后就能逃出去了，可现在这王八蛋好像不愿意过来了……
“他们大概察觉到月娘的企图了，开始起疑心了……”
“那怎么办，他们不会杀了月娘吧！”
“再看看，看月娘怎么做，她挺机灵的，如果胡人要起杀心，这个距离大姐有把握救下她……”
不只是庙里的袁柯和韩柏弄不清情况，庙外头的苏解和李晟同样是一脸懵，李晟用钩锁攀上庙顶，配合同伴玩了一出“四面狐鸣”的把戏，惊得胡人疑心大起，随后又把苏解也拉到了庙顶上，拆开一条瓦缝，仔细倾听里面的变故。
只是看了半天，也没弄清楚他们在演哪一出，李晟急了，想直接进去救人，却被苏解拦住了：“你不能去，你去会露馅的，还是让我下去吧！”
李晟心想，我好歹还会点功夫，能自保，关键时刻还能护着他们杀出来，你下去不是添乱吗，于是说道：“苏兄弟不妥，你不会功夫，下去太危险了！”
苏解笑道：“李兄，袁恩公如今是否恢复尚未可知，你这下去了，一旦有变，你与韩兄能护着她们两人杀出来吗？庙里空间有限，庙门又小，面对十几个胡人围攻，你有信心吗？”
李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反驳道：“那苏兄弟岂不是更做不到？”
“李兄，小子何时说过要硬来了？”苏解解释道，“咱们只能智取，如今只有月娘在下面独自面对胡人，势单力孤，小子加入，可互相配合，更有机会脱困，若是你下去，与月娘如何配合呢？你们三个都做不到，还是要小子来。”
李晟望着他那胸有成竹的表情，仍然有些担忧地问：“你有几成把握？”
“7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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