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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稷下,神医,小乔

    时间流淌,说快不快,又是春初,稷下的学生来来往往,有人离开,也不断有新生进来。

    庄周只听说秦缓年纪尚轻也已青出于蓝,神医的美称遍传逐鹿。

    他每写信的地方开始变得不确定,信里的内容来看,上一次他是从大秦寄出来的,手里这封信的内容却已经“离开大秦”。直到有一天,秦缓在信里说,他在找不辞而别的师傅。从那次以后,他三个多月都没再收到任何信件,秦缓在最后一封信里说过,只要他确定师傅已经安全,就会来稷下求学,于是他一直注意着稷下新生们的名字。

    寻找师傅的秦缓居无定所,没有固定的收信地点,若是他人,一定不会再写信,只是庄周还是会认真写完回信,放在盒子里,等他们再相见之时,拿给秦缓。

    “贤者,最近三个月最新的新生名册在这里了。”

    穿着机关学校服的女孩把手里的名册交给庄周后敬礼离开,却被庄周叫住。

    “以后不必特意送来了,但若是有叫秦缓的人来——无论是新生还是访客,记得知会我一声,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秦缓……好的贤者,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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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郡乔家。

    老者布满轻纹的肌肤把他在灯光里的手指照得如同恶鬼一般,老者摩挲着手上水蓝色的戒指,听到婴儿的哭泣后,停下了摩挲戒指的动作。

    “恭喜大人,是一对凤胎。”

    衣着朴素的产婆说完,便倒在在灯光的倒影中血刀下,一旁的侍卫将她的尸体抬了出去。

    “一起埋了。”

    老者看了眼女婴的父亲,父亲进入房间抱起两个女儿的时候,刚经历生产的母亲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死死抓着他的衣角——“不要,我求求你了,让我带她们走,我带她们去很远的地方,我发誓我永远不会带她们回江东的……”

    男人狠狠扯回自己的衣摆,在女人的哀求声里毅然决然抱着自己的女儿走了出去。女人从淋血的床上爬下来,嘴里不断发出“求求你”之类的声音,直到侍女出门宣布她赴死的消息。

    “夫人咬舌自尽了!”

    老者焦急而惊讶地走进房间,在遗塌前守着快要殒去的女儿。那对女婴的母亲求他们放过两个女儿后,清目未瞑,撒手归去。她不能主宰自己和两个女儿的命运,但是至少自己的死亡至少能保住她们其中的一个——自己死后,乔氏不能没有亲血继承者。

    老者无奈之下把大女儿交给了侍女,在蓝色的灯光里,女婴安详地睡进了柔软温热的襁褓中。另一个女婴则裹在薄矜里,老者抱着自己的外孙女,犹豫不决。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打破这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屋外乌云遮住的月光渐渐散开。不远处的海面波光粼粼。江郡乔家连夜送走了取名为小乔的女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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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逐鹿之地不知名山林。

    秦缓背着药箱,停在了农舍前。

    他走过去把门敲开,来者是位高个男人。

    “晚辈寻找家人游经此处,天色已晚,见灯光未熄,请问能否借住一晚?”

    他进了矮小的房屋,不巧见同行替奄奄一息的老人把脉。

    同样年老的大夫叹息着说:“若是能求助于会魔道的人,兴许还有返生的机会,要么就只能把头颅打开,把脑子里的痫块拿出来……”

    年轻人听后不知所措,这关头到哪里找会魔道的人?殊不知就算是魔道,也会极大程度给人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不想这时秦缓说话了:“魔道也不尽能除去顽疾,若是开颅,晚辈或可一试。”

    男人听完他的话,骂骂咧咧将他赶出门外:“走走走,别在这里说风凉话,好心收留你,你还当笑话看,给我滚!”

    在秦缓百口莫辩后,无奈地背上药箱走出门,谁知走到一半,那年老的大夫急匆匆走出来喊他回去。

    “嗐,这不就对了,反正都要死,不如让我试试,万一治好了呢?”

    秦缓在承认自己就是大秦出来的秦缓之后,老者眼中满是惊羡。

    夜半,那老者看着秦缓给病人包好被劈开的头骨,震惊不已,秦缓顶着黑眼圈写完药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秦缓睡梦正酣,又梦见北海和庄周相识的场面,不由得在梦里都笑出了声。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又将除了患者以外的所有人叫醒,这次秦缓首先去开了门。

    主人循声出来,大家齐聚在窄小的院子里,见门口抱着粉色襁褓的车夫,便招呼他进来。

    没想到车夫一见人就跪倒在地上哭诉,口吐鲜血,求他们救救孩子。男主人见状赶紧将老人抱起,把女婴交给了妻子。

    “大爷,您伤势如何了?这正好有一少年神医,先让他帮忙瞧一眼。”

    没等男主人说完话,秦缓赶紧进屋开药箱,没等药箱打开,老人直接没了气息,秦缓凑过来看了一眼,便知回天乏术。

    几个人来不及伤心,妇人掀开女婴的襁褓,想看看这女婴是否有恙,却也是命若游丝,秦缓看了一眼——还有救,或许是缘分,女婴需要的药材,自己刚好都带了。

    “再晚些这女娃也救不了——先打盆冷水来退烧,大婶,我将药材给您,麻烦您再熬一壶药来。”

    秦缓本就疲惫的身躯差点支撑不下去,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承担了不该有的压力。

    可是握着女婴稚嫩的手臂,一条鲜活的生命攥在手里的感觉,让他强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待女婴气息暂时平稳,女主人端来药碗,询问情况,秦缓道:“先暂时保住她的命,可我这药汤只能保她三日,三日后必须将另一幅药方上的药一味不少熬汤,交由奶娘喝下再进行哺乳,不然孩子就真的要命丧黄泉了。”

    男主人无奈,只能尝试去翻找已咽气的老人身上的衣服,竟然搜出一封信来。

    秦缓仔细严查尸体,发现是被锐器所伤后长途行走失血过多而亡,不知道是不是对女婴的爱护,才让一年迈的血肉之躯支撑那么久。

    “双手的勒痕来看,老翁是车夫,情况不明,还是拆开信封看一眼吧,或许能知晓二人身份。”

    秦缓建议道。

    男主人无奈之下只得拆开信封,信上写了礼物财帛的礼单以及“请求稷下收养女婴”的信息,信的归属是江郡乔公——无人不知的乔家

    身体本已经疲惫不堪的众人毫无睡意,将老人送到葬场火化,最后托人往江郡送信来领遗骨灰,至于女婴,秦缓决定改变行程先去稷下——反正寻找师傅从哪里开始都行,只是这逐鹿之地不仅山贼遍布,魔种也肆意横行,若请求庄周来接自己倒是可以,但时间恐怕远超三天,一路艰难险阻不知该如何躲避?

    礼单上的钱财,估计是遭遇山贼才损失,自然已经不必寻找,几人将老翁的尸体盖上白布,叹息连连,若在治安良好的地方,此等大事当然是要先报官,可这天下到处是荒芜的无主之地,又有谁来保护只想安稳度日的百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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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稷下新生测试成绩公布,毫无疑问,武道魔道兼精修的天才诸葛亮又是第一。只是当学子们看到名次紧随其后的司马懿时,不免惊讶。

    自那之后,司马懿感受得到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很少再针对他。

    “彻底入秋了啊。”

    老夫子笑得一脸慈祥,他听着庄周的感叹,哈哈笑了几声,光听这豁达又调皮的笑声,就知道是个老顽童。庄周只是淡淡地微笑,有一搭没一搭和老夫子聊着。

    “昨夜浅观天象,今日有贵人到啊……”

    每次测试结束后,诸葛亮都会替庄周把梦境信封发给同学们。

    离开教室的时候他询问诸葛亮,什么样的人不用测试天赋和力量?诸葛亮没有回答。

    后来司马懿才知道大陆上迅速发展起来的科技都是由诸葛亮翻译出来的天书内容做铺垫时,才明白贤者和夫子告知他的关于守护人文知识的话。

    秋风还夹杂着夏日的气味,今日阳光和煦,稷下广场上熙熙攘攘的学生都在做游戏。

    诸葛亮带着司马懿去后山玩,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诸葛亮和司马懿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遇见庄周迎面走来,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两人向庄周问好,庄周微笑点头作罢,平常走路做事不紧不慢的庄周,脚步比平时快了好几倍,而且今日出行破天荒没有骑鲲。

    稷下待客的厅堂,有同学在打理,这是稷下接待客人的地方,光线有些昏暗,和稷下广场的明亮相比差远了,门旗窗旗随着空气流动慢慢摇摆,却也别有一番幽静沉稳的风味。

    庄周一脚踏进厅里,看见久别的男孩,喜笑颜开。

    “阿缓——”

    庄周唤他,语气满是宠溺和惊喜,庄周很少有这样情绪饱满的时候。

    “庄哥哥!”

    少年跑过去抱住庄周,他矮庄周两个头,刚好把脸颊埋在他胸口,像是在撒娇。

    两人亲昵过后秦缓才慢慢交代缘由,拿出那封已经被拆开的信。

    信上专属于江东的云海纹天下谁人不知?

    云海中夹带着黄色的浪花,是江郡乔家无疑。

    他想起江郡乔氏魔道家族那近乎可笑的秘密预言:“乔氏终结于双生女婴”。

    如此料想来,这孩子大概就是双生女婴中的其中一个。

    他知道乔家迟早会改变,江东会因为这双女孩而变成不一样的世界的世界,而乔家也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陨灭。

    ——只是若是此刻他不收下这个孩子,说不定这个孩子今后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候庄周从学生手里接过女婴,粉色的襁褓已经脏了,触摸到女婴发烫的额头,看了看秦缓——“阿缓,他发烧了。”

    “是呀,得赶紧找个医馆,先把她治好,我再慢慢和你说路上的事情吧。”

    庄周看了眼衣裳有些许脏乱的秦缓,正想询问,又心疼又着急,赶快将他们带到了医馆。

    稷下的医馆开在侧门,是唯一一个同外界和学院的建筑,一来方便学生治疗,二来也方便来学院附近的百姓们求诊。

    医师看过女婴的情况后后熟练地给女婴退了烧,看过秦缓写的医方,也忍不住赞叹到:“字迹稚嫩,年纪应该不大,却有这样的觉悟,是医界天才啊!不知这少年身在何方?”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庄周说完看向了秦缓。

    “前辈说笑了,不过是师长教导有方,还是赶快请奶娘来吧。”

    秦缓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敢问尊师尊姓大名?”

    医师不依不饶,非要问出个究竟。

    “晚辈是大秦人,师长尊名徐福,如今师傅失踪,晚辈学得皮毛一路行医,寻找师傅。”

    秦缓说完,似乎是没听说过这号人,于是也不再追问。

    几人随着女婴开始啼哭,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庄周拿出信,却被信中的话彻底震惊:“江郡乔公请稷下收养此女,学费及其他财帛都在马车上,若此女平安活到十六岁时,乔公会派人来接回。”

    不是等待成长到十六岁,而是如果十六岁没死?

    通过秦缓对他们经历的描述和信里的内容来看,乔家甚至只派了一为年近耄耋的莽夫载着那么多钱财来送孩子,庄周还在责怪他们没有派奶娘和护卫照顾,听完这类似强迫的收养请求,他们可曾担心过这命如游丝的婴儿?

    “那也不至于让车夫一个人来吧?乔家请不起奶娘了?刚出生的孩子也舍得让一个老人来送?可怜我的阿缓一路颠簸,老者也死于山贼杀害,真是罪孽啊!”

    庄周一向平和的面容泛起愤怒。

    “来往稷下的路途艰险,一路荒芜,别说医馆,人都不见一个,还好郊野途径一户人家,给她喂了点药,才保住这娃娃一口气。”

    秦缓越说越难受。好在来到庄周身边,一切都安定下来,便也不再多话。

    庄周看到秦缓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心情复杂,惊喜之余忍不住有些愤恨,几千年的修养,修的是心性和处世,遇到这乔公不爱护生命,还是愤怒,看见衣裳破旧的秦缓,更是心疼。

    随后庄周指派学生出门请的奶娘来到,见女婴平安无事,医师也面露喜悦,便立刻给江郡乔家寄了封信,本来应该送来的钱财礼物入库清单一起寄给乔公,现在没必要了。信里首报平安,其次是询问孩子的名字,明里暗里也骂了乔公一番,庄周心里终于畅快了些。

    庄周指派学生们打扫出医馆的一间房,留给奶娘照顾女娃。

    秦缓表明暂住几天还要离去寻找师傅,等女婴完全康复便要离开。

    “我尊重阿缓的选择,阿缓可以随时回来找庄哥哥,好吗?”

    庄周溺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带着他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庄周的院子是江东东部一带特有的苏式风格,整体基构还是遵从了墨子的防守机关,墙柱刻了稷下专属的规整云纹标志。院里花草繁多,院子中间大大小小的池子里养了不少锦鲤,还有个大池子,庄周说那是鲲住的地方,正值黄昏,天壁净澈辽远,白云一尘不染,远处通天塔山峦边的云层里投下暖黄色的霞光,称得院子好不温柔。

    “庄哥哥,这里好美呀,等我找到师傅,一定常来找你玩。”

    “阿缓喜欢就好,阿缓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无论阿缓走到哪里,庄哥哥在这里等你。”

    这里永远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