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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江郡·大乔

    早春的江东,一片阳光炽盛的好景象,港口进出的船只扬着风帆,带着湿气的海风温暖轻柔,海鸟成群,让人感觉自由而舒爽。

    两个年纪尚小的男孩站在试炼场上并肩扎马步,头戴发箍的男孩比另一个高出半个头,两人面容稚嫩,却可见眉眼俊俏,眉形如出一辙地清冽笔直,只是高些的男孩眼形显刚强,另一个则柔俊几分。

    高些的男孩名唤孙策,是江郡孙家长子,身边的是发小周瑜。顽皮开朗的孙策一直被母亲叮嘱要多和周瑜在一起,多和他一起学习,周瑜心性比他要温和许多,喜好诗词歌赋。父亲希望他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护住动荡乱世中的孙家,而母亲希望他做一个待人亲和的继承者。他喜欢跟着父亲出海,或许承载了太多期望,就会格外地渴望自由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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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地一隅,山峰嶙峋,草木青葱,生一双净澈紫瞳的蓝衣少女手里捧着抽嫩芽的小巧花盆,走在洛水岸边,遍地的白色的银莲花在草地间开得正好。这是魏地少有的能开出银莲花的地方,洛水族依持特有的御水力量安居在此。

    女孩目光飘忽,绝美的容颜上染上了少女不该有的忧伤,伤感的气质如与生俱来般,让人看了心生疼爱。少女腰上的荷包上绣了莹白色的“甄”字,想来便是魏地洛水族的新圣女甄宓。

    她不在乎什么圣女的盛名,反而对种植银莲花这件事有浓厚的兴趣,她蔡将邕拿给她的花苗从袋里倒了出来,微微一笑,笑得甜蜜,十来岁的稚嫩容颜也可见倾国倾城,她微笑着拿起一旁的花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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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入秋。

    今年的秋天好像格外寒冷。

    看来明天早起要加外套了。

    司马懿走在迎接新生的广场上,与匆匆跑过的清瘦男孩撞了个满怀。

    “对不……”男孩结结巴巴地想给他道歉,却怎么也没能完整地把对不起三个字说出来。

    司马懿看清了这个白发男孩的模样,脸棱之间有男人和女人混合的美感,温柔和严峻两种截然不同的极端感受直抵心房,那张令人无法抗拒的脸,一看便让他心生惊羡。

    “没关系的,你没伤到哪吧?”

    司马懿表示谅解,他快速鞠了个躬便低着头赶紧跑开了,司马懿目送他跑远,便继续踏上路途去寻找鲁班大师。

    鲁班大师用初代机械鸟加以改进,制造了现在闻名于王者大陆的“鹊小七”——专门负责传达讯息的高速机械鸟。信件从稷下送到魏都只需要半天时间,

    司马懿此去是给曹丕回信。

    其实他很少给曹丕回信,只是诸葛亮那家伙最近整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甚至都不吃饭。自己也不忍心去打扰他,每天上完魔道课就去武道教室练习,实在无聊才打算给自己的好友回个信,而诸葛亮也只有在晚上互道晚安的时候才见他一面。

    这晚去澡堂的时候,又遇见白天撞到他的白发少年。少年坐在一边目光呆滞地看着行人。自己刚来的时候也喜欢等没人了再去洗,后来就算准时间等没人了再来,以前他总觉得自己不近人情,看来以后有同类了。

    池子很干净,是流动的温泉。

    司马懿不擅长交流,搭话这种事对他来说更是难上加难,于是也没再关注那少年,褪下衣裳,走进了池子。没想到过了一会,男孩也坐在了池子里。

    “你……真好看。”

    司马懿不知道该说什么,此刻这句话全是紧张情绪和真情实感。

    “你也……好看。”

    白发少年低下头胡乱捧起水擦洗肩膀。

    司马懿看到这个病态苍白的美少年,那轻飘飘的身体,仿佛骨头里都是空的一样,不由得一阵同情。

    “我叫司马懿,你呢?”

    “元……元……”

    少年说不出话,把池子边属于机关学院的校服拽过来,领口的牌子上赫然写了两个笔锋干净的字——“元歌”。

    “元歌,好名字呀,你不会说话?”

    元歌没回话,转过身去,司马懿一头雾水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为了缓解尴尬,司马懿便岔开了话题。

    “你是怎么进来的?”

    稷下学院的录取率低得可怜,他是被庄周救回才破格提前录取,如果没有遇到庄周,他也能活着到稷下的话,估计也要等到秋季考试后才能入学,以他的成绩,考入稷下自然是不在话下,入学稷下的人要么在三个学科上天赋异禀,要么就是身份特殊非富即贵,还有一种就是受难时正好被稷下中人所救,依附稷下顺便学习,所以每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就成了所有人都感兴趣的话题。

    “考的。”

    元歌很小声地回答道。

    “我是庄老师捡回来的。”

    听司马懿说完这句,元歌忍不住笑了,笑出了一种沉静美,似乎在善良的人面前,他会放得很轻松。

    “我知道你,你叫司马懿,你成绩很好,参加考试的话肯定也能考上。”

    元哥说话已经不结巴了,似乎接受了司马懿这个朋友,他的声音还很稚嫩,但是柔和,把沙哑和清澈两种矛盾的感觉在他的嗓子里结合出令人心动的美。

    两个人聊了很久,等澡堂快停止开放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穿好衣服,然后搭伴走回学院,一路无言,在回各自学院的岔路口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相互离开,不说再见,也不说明天,因为他们明晚还会在这里重聚,这是孤独者的默契,默契得像是相处了好几年的朋友。

    依旧月明星稀,水纹灯把整个稷下照得璀璨。

    翌日傍晚,下课,元歌就提前跑到后山等待他的朋友。

    诸葛亮和司马懿带了桃花酥给他吃。

    其实那是昨晚他和司马懿饿到不行,诸葛亮靠回忆写出菜谱,司马懿做的。

    虽然不比南方百姓做的正宗,倒也香甜可口像模像样,司马懿不爱甜食,所以留了一大包给元歌。

    几个人打算摘桂花,今晚让司马懿尝试桂花糕。

    “小矮子!”

    司马懿看见白头发的人儿便唤他,元歌也没有愤怒,径直跑过去,不想一不小心被石头绊倒,重重地摔在了泥土里。

    “哎呀——”

    元歌摔倒吃痛,司马懿和诸葛亮快步跑了过去,将那瘦小的人扶起来,元歌并无大碍,只是右手擦破了点皮。

    “你没事吧”

    “对啊,还有没有地方感觉到疼?”

    元歌拍了拍身上的灰,摇摇头,手指指了指桂花树的地方。

    司马懿和诸葛亮叹口气,又笑了笑。

    三个人并肩往那边走了过去。

    桂花树有高有矮,司马懿和诸葛亮互不服输,借着魔道力量把小小的花朵一大片一大片摇了下来。

    元歌坐在一旁想要帮忙,却无从下手,只能静静地坐在一旁看桂花如雨一般给地面铺了一层地毯。

    第二天诸葛亮和司马懿因为大量破坏观赏用的桂花花朵被通报批评。

    三个人站在通告栏面前,诸葛亮和司马懿有点羞愧。

    “小元歌,昨天你在旁边看得清楚,你说,我打的花多还是他打的多?”

    两个人果然还在不知悔改争强好胜。

    元歌不答话,只觉得不管赢不赢,他们两个人都“输了”。

    不过元哥一边吃着桂花糖,一边也没责怪他们的玩闹。

    “元歌不喜欢说话,你别问了。”

    司马懿解围到。

    “其实你心思细腻,很擅长沟通,只是害怕交际,可以用人偶来代替你说话。”

    诸葛亮一语罢了,元歌却如同久旱逢甘霖般露出期盼的眼神。

    “你可以的,你的语言比任何人都丰富,如果不想面对世人,那就用替身面对吧,你可以的,你很优秀。”

    诸葛亮不断地肯定他,似乎打开了这个敏感的少年一部分心结。

    那年秋风和煦,少年不识爱恨,诸葛亮也没想过,寥寥几句关怀,竟然间接成就了一位“凤雏”。

    两个月后的机关课下课,鲁班大师又看见了那个白发少年,他注意到少年总是拉一大堆木头进来,然后再用弱小的身躯把木头搬下来,切割,打铆,打磨……

    今天他却没有再拉木头,只是坐在栏杆上,手指一动一动地似乎在练习音律。

    鲁班大师好奇走过去,元歌专心致志好像并没有发现他的行踪。

    “世界上的另一个我,你巧舌如簧,你栩栩如生,你是我的灵魂,我的皮囊……”

    鲁班大师正奇怪少年为自言自语,走近一看发现元歌“弹琴”实则是在操控一个比元歌自己还大的木偶。

    “什么是爱,什么是恨……”

    突然元歌反应过来,转向了身后人的方向。

    他把人偶拉出来,让人偶站在鲁班面前,鲁班正想向自己的唐突而道歉,不想木偶开口了:“鲁班大师,下午好——”

    “啊……哈哈哈……元歌同学好,元歌同学的朋友也好……”

    一向睿智冷静的鲁班大师在自己做错事后竟然显出了自己迷糊紧张的一面,倒有几分可爱。

    “鲁班大师不必紧张,我还是在和另一个我说话,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们是一体的——”

    木偶说完话被收起来,鲁班大师很赞叹这样栩栩如生的工艺。

    “太棒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原来……”

    鲁班大师好像受了启发,如梦初醒,一直以来困扰他的问题如同一座巨大的冰山,终于被元歌融出了一条小路,于是他向元歌道别,到转身就扎进了机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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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晃五年又过。

    小乔经常来找庄周聊天。

    这天小乔又来找庄老师聊天,正好遇上整理信件的庄周,小乔主动来帮忙,把不同年份的信依次排列好,庄周的信多到不得不专门腾出一个整格书架来装。

    她知道这是救她命的秦缓哥哥寄来的,有几封也问候了小乔,那些逐渐成熟的字迹是小乔除了庄周以外第一次感受亲情的来源。

    稷下不断有人来,不断有人离开,来人往复,庄周却一直没盼回他的阿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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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郡,海风阵阵。

    垒得高高的木楼只剩下顶层窗户还亮着灯。

    江东气候潮湿,所有的房子都是这样,最下面一层空旷透气一般置空或者圈养动物,人一般在楼上住。

    夜已深,除了几个值夜班的带刀护卫,整栋木楼的人都已经休息,只有一个受尽委屈的刁蛮女孩还在和嬷嬷吵架。

    “我要去学堂!”

    一身橙色纱裙的乔家大小姐捂住半边脸瘫坐在地上,生性倔强的她显然是已经被打习惯了,没有哭闹,只是害怕地蜷缩在地板上。

    “去我看你就是想去学堂偷懒!给你请的先生还不知足,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生活是学堂那些人没有的?——不弹好旋律就别睡了!我们江郡就没有一个女人学琴基础要学八九天的!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凶神恶煞的嬷嬷叉着腰高声训斥,全然不顾女孩还是个五岁的孩童。

    之所以她号这么对大小姐,是因为他是乔家最有威望和资历的嬷嬷,也是大乔的奶娘。

    在她手底下调教出来的江郡女子,个个都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于是乔公那一句“不听话就往死里打”为她撑起了腰杆,竟敢对大小姐大打出手。

    “你这不行那不行,你今天叫你祖父好生失望,连控制水流变成水球都不会,你祖父还盼着你做继承人呢,我看你还是学学琴棋书画早点找个有钱人嫁了算了!”

    “凭什么我要听你们的话?!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学这些没用的东西!都是用来取悦男人的伎俩而已!我为什么一定要做继承人!我为什么要活在你们的期盼里?”

    大乔年纪这么小,却能说出“取悦男人”这种话,可见心中提前成长的凄苦劳累。

    “早知道就把你送走!你那妹妹就算弱,肯定也比你要听话得多!你这么没用,还处处和你祖父顶嘴,把你送给哪家老头当小妾都算抬举你!”

    听到妹妹两个字,大乔心如刀割,虽然自己和妹妹从未见面,但是她总会在黄昏时刻感到心痛和想念,大概是双生子之间的一种感应,家里人都说她已经死了,她总觉得妹妹没有死,如今听到嬷嬷说漏嘴,那种飘忽的猜测有了肯定的答案,她再也忍不住了,这样渴望见面的感觉时常折磨她,于是她不顾一切冲出房门,扬言要从阳台上跳下去。

    “你给我回来,我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女子。”

    嬷嬷还不依不饶,殊不知这个年纪的孩子只要哄哄就好。

    “那你们为什么不把我送走!你们为什么要送走她?你们把我丢进海里喂鲨鱼好了!反正我这么没用!”

    大桥濒临奔溃,孩童叫闹是常事,可孩子的绝望又有谁来理解……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跳?”

    大桥突然变了语调。

    没等嬷嬷反应过来,大乔整个人从最高的楼顶直勾勾掉了下去!

    “大小姐!”

    “来人啊!快来人啊!出人命了!”

    嬷嬷的呼喊把所有护卫都叫了过来,所有人连忙跑下楼看大小姐——所有人都知道,她没命活了。一道蓝光闪过,不算刺眼,却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乔公披着一身披衣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

    到处都找不到自己孙女的身影。

    嬷嬷还跪在一边哭;“都怪我,都怪我说重了话,大小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你们说看见蓝光了?”乔公没空理会大乔的奶娘问领班的护卫。

    “千真万确,大小姐肯定没死,要是死了找不到尸体好歹也能看见血,我们搜遍府邸所有角落都看不见一点血迹。”

    领班也毫不避讳,武将就是这样,为了信息的准确性,一般不玩语言艺术那一套。

    又过了一天一夜,嬷嬷一直没合眼,嘴里念叨着大乔,好似疯了一样。

    直到大乔失踪后第三天中午,她坐着小艇被自己家的海军队送了回来。

    “爷爷,我回来啦——”

    大乔和乔公交代,自己跳下去的时候,宿命之海保护了自己,把自己传送到了海上。

    乔公喜出望外,宿命之海这个技能虽然没有攻击性质,但却是王者大陆上最强大的保护技能,若他日加以调教,大乔肯定会成为大陆上的佼佼者!

    嬷嬷听闻大乔平安归来,本以为大乔会怪她,没想到一声“奶娘”把她的心都叫化了。

    嬷嬷怜爱而后怕地抱了抱大乔,有惊无险,神志总算清醒。

    “我每晚上都梦见妹妹,他长得一头白白的头发,扎着丸子头,得可漂亮了,我捏她的脸,她就对我笑,叫我姐姐。”

    大乔对爷爷说着。

    “以后不强迫你了,外公什么都可以向着你,唯独你妹妹,不要再提起,她出生的时候,就和你母亲一起死了。”

    为什么爷爷和父亲都要骗自己?

    趁着自己再也不用被人管教的自由,夜晚,大乔翻进了乔家祠堂,顶着大逆不道翻出了供在柜子里的族谱——

    她催动魔力打开了那本书,没控好魔力,书里立刻出现了几百号人。

    ——不管了,不就是几百个吗?一个个找!

    找了半天她突然想起书里的残影都是死之前的样子,于是她找了个遍,也没找到颖儿体夭折的人——所以妹妹一定没死。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突然想起了母亲——对啊,直接找母亲就好啦!

    大乔不会用族谱系统,所以打开的时候没有顺序,不能筛选,于是只能顺下来一个个找到母亲的残影,把母亲之前的人收回去。

    他看见母亲的时候还是偷偷拭泪了。

    母亲之后不远,便是属于自己的生平,只记述到出生日期,还没来得及写她的生平事迹。而紧随其后的便是——

    “乔氏第……代……小乔……什么年送往稷下求学……”

    妹妹没死。

    “稷下……”

    第二天大乔便一头扎进了书屋。寻找所有关于稷下的书籍,好在很轻松便找到了稷下的地址——那是自己从未去过的大陆最中间的温暖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