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练兵
这几天，少野吃住都在军营里，他推掉了几乎所有的工作，专心致志治军。
整个部落百废待兴，哪里都不省心，好在其他几方面，基本框架搭建了起来，一时半刻倒也能妥善处理，实在遇到棘手问题，也会托人往军营里带信。
日头刚刚初升，整个营地被喧闹的号子声打搅，无数壮汉赤着膀子，在校场内跑步。
一天的晨练已经开始。
很多人高呼着口号，如往常般集训，他们可能没有预料到，自今始，地狱之旅，正式开始。
寻常操练，往往三天一小训，五天一大训。少野来了之后，改成每天一小训，五天一大训。
如此，众人咬咬牙也认了。
少野手持长剑，伫立在点将台上。除了王辰这个总教头侍立在侧，其余众校官发配到队伍里。
二十公里负重越野是今天的开胃菜。
王辰整张脸自始至终都是惨白的，这几天，少野没有过度插手，只是四处看看，四处走走，偶尔跟着将士们一起操练。
就在昨天，他把王辰叫到帐篷里，针对练兵提出了几点看法。
王辰假装认真的听着，在他眼里，面前这个年轻的部落首领根本不知兵，虽说手段了得，但对练兵一道却一窍不通。
不曾想，听着听着，唰的一下，脸色就变了，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这么搞！会死人的！王辰无声的在心底呐喊。
这一刻，他真的怕了，眼前之人，就这么短短几天，已经充分掌握他们练兵伎俩，并针对性的进行整改。
他不知道新的法子效果如何，但多年行伍生涯留下的经验告诉他，这样练出来的兵，根本不是人。
一队队辅兵推着一辆辆装满厚重沙袋的辎重车过来，啪的一声，一人捞起一件沙袋服扔在队伍面前。
少野抬头看了看天空，嘴角微微上扬，“今天天气很好，草长莺飞，春风和煦，我跟你们王教头商量了下，这几天大家训练辛苦了，特意安排了场踏春，让大伙放松一下。接下来，具体的路线跟活动，我就交给王教头了。”
少野扭头对着王辰点了点头，王辰面无表情的站出来，招呼手下搬来一座点漏。
一众军官上前立定。
“看到这个计时的点漏没有？所有人立刻穿上你们面前的沙袋，拿好武器，跟随自己的军官，按照既定路线小跑前进，我要求你们两个时辰内必须回到营地里，超时的，今天的饭，就别想着吃了，听明白没有！”
“明白！！！”
“出发！”王辰挥了挥手。
众人在军官带领下鱼贯而出，慢慢悠悠小跑着围绕整个河谷地开始行进。可能他们此刻还没有意识到，整个路线已经被悄然更改，已不是往常的平坦土路，而是丘陵，沼泽，湖泊等恶劣地形。
等了一炷香之后，执法队牵着驯服的穴狼在少野示意下，开始从后面追敢队伍。
迤逦前行的队伍，从尾部开始，混乱逐渐扩散开来。
“滚开，别挡道！”
“哇，别咬我啊！”
落在队伍最后面的一队鬼哭狼嚎的撒腿狂奔，他们身后是十数条饥饿的穴狼，逮人就咬。
很快不明就里的前队被后面溃逃上来的人流冲散，有跑得慢的不是被追上来的穴狼撕咬，就是执法队雨点般落下的皮鞭。
八百人的队伍瞬间被身后三十名执法队和十几条穴狼搅得一团糟。
一路溃逃，前面出现了一条河。
“不准停下，不准休息，迅速渡河。”军官们吆喝驱赶着岸上犹豫的士兵，一个个士兵如下饺子般被推搡着摔进了河里。
河水不深，半人高而已，泅渡到对岸不难，可吸饱了水分的沙袋却越发沉重。
渡过河的人觉得自己快死了，肺部火烧火燎的疼，四肢更是酸胀得要死。
但是他们不敢停下来，执法队上来了。
“狗日的，这是什么路线！”什长毛铁柱费力的拔出满是泥泞的双腿，望着面前的烂泥地，欲哭无泪。
先是河流，再是沼泽，接下来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他们。
别说寻常士兵了，就是体质好的底层军官也是叫苦不迭。虽有心理预期，昨天布置任务的时候，多多少少知道点，但知道跟遇到，却有着巨大的鸿沟。
日头渐渐升高，临近午时，王辰站在营寨门口翘首以盼。
远处的地平线上，第一道人影跌跌撞撞走来，整个人早已处在崩溃的边缘，好几次摔倒，挣扎着，几乎都让人觉得爬不起来了，然而，又颤颤巍巍的起来，摇摇晃晃往前跑，腿已麻木，身体各个器官都在发出超越负荷的吱嘎声。
当一脚踏入营地时，那名军士整个人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头一歪，摔倒在地。
有了第一个，后续陆陆续续又冒出一些人，有的，甚至咬着牙爬回来的。
当点漏里最后一滴水流尽的时候，总共外出八百人，按时回来的不足三百，他们被辅兵抬着进了棚子里。
浑身泥泞的他们第一时间就是甩下身上足足五十斤重的沙袋，连滚带爬冲向饭桌，也不管手是否干净，抓起大饼就往嘴里塞，拿起汤罐就往嘴里灌。
整个棚子里，就像三百头猪在进食。嘈杂而混乱！
开胃菜结束之后，午时太阳正烈之时，三百名风卷残云，酒足饭饱的士卒和五百名狼狈不堪，饥肠辘辘的士卒混合着开始了军列和阵法演练。
根本没有一丝休息时间，众人几乎疲倦要死，却有不得不强打精神，每一分对他们来说都是煎熬。
“左转，蠢货不对，左转啊！”
“伍三德，你个傻子，走错方向了。”
无数的喝骂此起彼伏，那些毛人跟野人，基本的左右都分不清，寻常都是大难题，何况此刻疲倦要死，更是错误频出。
军官们尚且顾及情面只是喝骂，少野麾下执法队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拿起鞭子就抽，一鞭子下去就是一道血淋淋的豁口，疼得那些士卒惨叫连连，许多人偷偷扭过头去不忍直视。
好不容易熬过去，下午又进行一对一实战对抗。
所有人都快崩溃了，捉对厮杀的时候，拳头打在身上都是软绵绵的。
“没有吃饭吗？”望着底下不堪的众人，王辰不满的怒吼，召来辅兵与他们对练，一群好整以暇的辅兵对阵伤痕累累，疲倦要死的正兵，结果可想而知。
一顿胖揍，连反抗余地都没有，各个被打得鼻青脸肿方罢休。
因为刚刚初训，晚间的训练被搁置了下来，众军官长舒一口气，常年翻山越岭，体质极佳的蛮族尚且处在崩溃边缘，他们这些寻常人族，早已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寻常大训小练，以针对蛮族士兵为主，他们这些军官倒也没有牵扯，如今少野一视同仁，他说身为军官，要起带头作用，你个军官，不能跟麾下同甘共苦，那你当什么军官。
一句话，堵死了所有人的退路。叫苦不迭也没用，少野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好不容易巡视完营地，准备回去休息的王辰被一传令兵叫住，说是主上召集众军官大帐内议事，其余人都去了，让他也赶快去。
大帐内，少野脸沉如墨，盯着手中的缣帛，思绪早已飞扬在千里之外。
探子来报，青族野人入侵了东禺国西北防线重要支点，峪口寨。杀伤掠夺近千人，镇北将军余虞率兵追击，却饮恨燕山东陵。
上一年提前到来的寒冬，饶是富余的青族人都不得不铤而走险，袭击东禺国掠夺口粮，可见其灾害程度。
余虞虽然高度重视，但凭借他手下三千人马，难以抵挡倾巢而出的青族人。
何况，据消息来报，这次青族人打得非常漂亮，显然有高人在侧，运筹帷幄。
麾下军官陆续到来，依次从少野手中接过缣帛看了一遍，皆对当前事态有了个简单的了解。
王辰皱了皱眉头，“东禺很快会收缩防线，放弃西北外围势力，往坪口镇一带布防。”
顿了顿，“那里一马平川，如果青族野人敢从山里出来，那坪口镇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处。”
“为何要放弃西北防线？”少野颇有疑惑，以东禺国的底蕴，完全有余力将那些青族人驱赶出去，为啥好好的要放弃大片领地，这不合常理。
“一因为春耕，二因为朝堂，三也是为了下一波更大的反攻倒算做准备。”王辰苦涩的摇了摇头，虽常年军旅，但一些朝堂上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王教头请细言之。”
“老国主年事已高，怕在位不了多久，余虞是太子殿下的人，而太子殿下生性懦弱，余下几个兄弟，三皇子长于军略，武技卓绝，五皇子八面玲珑，智计冠绝，所以朝堂之中，立谁为国主，一直纷争不断。”
“春耕是大事，不宜动兵，毕竟庄稼需要大量人手耕种，东禺国闲时为农，战时为兵，这点我能理解，而余虞兵败，按你的意思是有小人作梗，而且最大的可能还是三皇子殿下？那这么说来，接下来六七月份，三皇子一定会出兵扫清轩宇，积攒人望，为后续争夺国主之位积蓄力量？是这个意思吧。”
“主上英明。”王辰不着痕迹的拍了个马屁。
少野来回渡了几步，仔细思索，按照现有情况来看不容乐观，自己与青族乃唇齿之交，如果东禺国真的发动大规模讨伐战，河谷地必池鱼之殃，何况自己没少给东禺国添堵。
少野招呼众人，在舆图和沙盘上又细细推演一番，戌时三刻下面哈欠声一片。
今日高强度训练，这些军官一个没落下，此刻疲倦不堪又被拉过来商讨军情，岂能不困。
“今天就到这吧，”少野背手望着众人，“你们既然投效于我，只要用心用命，我自不会亏待尔等，我已通过些渠道，让人寻找诸位亲眷来河谷地，想必无需太久，就能阖家团圆。”
底下众人闻言一喜，虽说投诚是迫不得已，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但不想念远方亲人也是假的，众人连忙称谢。
王辰眼色抹上了一抹阴霾，坐得高看得远，要不是迫于生计，他其实看不上，也不看好这边。东禺国如果这次打过来，破了谷地，他们这些人自然有些法子可以躲过追责，毕竟军队里的人际关系在那边放着，但如果父母妻儿俱在此间，那……就麻烦了。
“都散了吧，早点回去休息。…………哦，对了，迫于目前形势，明天训练量翻倍！”
众人“…………”
整个部落百废待兴，哪里都不省心，好在其他几方面，基本框架搭建了起来，一时半刻倒也能妥善处理，实在遇到棘手问题，也会托人往军营里带信。
日头刚刚初升，整个营地被喧闹的号子声打搅，无数壮汉赤着膀子，在校场内跑步。
一天的晨练已经开始。
很多人高呼着口号，如往常般集训，他们可能没有预料到，自今始，地狱之旅，正式开始。
寻常操练，往往三天一小训，五天一大训。少野来了之后，改成每天一小训，五天一大训。
如此，众人咬咬牙也认了。
少野手持长剑，伫立在点将台上。除了王辰这个总教头侍立在侧，其余众校官发配到队伍里。
二十公里负重越野是今天的开胃菜。
王辰整张脸自始至终都是惨白的，这几天，少野没有过度插手，只是四处看看，四处走走，偶尔跟着将士们一起操练。
就在昨天，他把王辰叫到帐篷里，针对练兵提出了几点看法。
王辰假装认真的听着，在他眼里，面前这个年轻的部落首领根本不知兵，虽说手段了得，但对练兵一道却一窍不通。
不曾想，听着听着，唰的一下，脸色就变了，整个人微微颤抖起来，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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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真的怕了，眼前之人，就这么短短几天，已经充分掌握他们练兵伎俩，并针对性的进行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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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队辅兵推着一辆辆装满厚重沙袋的辎重车过来，啪的一声，一人捞起一件沙袋服扔在队伍面前。
少野抬头看了看天空，嘴角微微上扬，“今天天气很好，草长莺飞，春风和煦，我跟你们王教头商量了下，这几天大家训练辛苦了，特意安排了场踏春，让大伙放松一下。接下来，具体的路线跟活动，我就交给王教头了。”
少野扭头对着王辰点了点头，王辰面无表情的站出来，招呼手下搬来一座点漏。
一众军官上前立定。
“看到这个计时的点漏没有？所有人立刻穿上你们面前的沙袋，拿好武器，跟随自己的军官，按照既定路线小跑前进，我要求你们两个时辰内必须回到营地里，超时的，今天的饭，就别想着吃了，听明白没有！”
“明白！！！”
“出发！”王辰挥了挥手。
众人在军官带领下鱼贯而出，慢慢悠悠小跑着围绕整个河谷地开始行进。可能他们此刻还没有意识到，整个路线已经被悄然更改，已不是往常的平坦土路，而是丘陵，沼泽，湖泊等恶劣地形。
等了一炷香之后，执法队牵着驯服的穴狼在少野示意下，开始从后面追敢队伍。
迤逦前行的队伍，从尾部开始，混乱逐渐扩散开来。
“滚开，别挡道！”
“哇，别咬我啊！”
落在队伍最后面的一队鬼哭狼嚎的撒腿狂奔，他们身后是十数条饥饿的穴狼，逮人就咬。
很快不明就里的前队被后面溃逃上来的人流冲散，有跑得慢的不是被追上来的穴狼撕咬，就是执法队雨点般落下的皮鞭。
八百人的队伍瞬间被身后三十名执法队和十几条穴狼搅得一团糟。
一路溃逃，前面出现了一条河。
“不准停下，不准休息，迅速渡河。”军官们吆喝驱赶着岸上犹豫的士兵，一个个士兵如下饺子般被推搡着摔进了河里。
河水不深，半人高而已，泅渡到对岸不难，可吸饱了水分的沙袋却越发沉重。
渡过河的人觉得自己快死了，肺部火烧火燎的疼，四肢更是酸胀得要死。
但是他们不敢停下来，执法队上来了。
“狗日的，这是什么路线！”什长毛铁柱费力的拔出满是泥泞的双腿，望着面前的烂泥地，欲哭无泪。
先是河流，再是沼泽，接下来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他们。
别说寻常士兵了，就是体质好的底层军官也是叫苦不迭。虽有心理预期，昨天布置任务的时候，多多少少知道点，但知道跟遇到，却有着巨大的鸿沟。
日头渐渐升高，临近午时，王辰站在营寨门口翘首以盼。
远处的地平线上，第一道人影跌跌撞撞走来，整个人早已处在崩溃的边缘，好几次摔倒，挣扎着，几乎都让人觉得爬不起来了，然而，又颤颤巍巍的起来，摇摇晃晃往前跑，腿已麻木，身体各个器官都在发出超越负荷的吱嘎声。
当一脚踏入营地时，那名军士整个人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头一歪，摔倒在地。
有了第一个，后续陆陆续续又冒出一些人，有的，甚至咬着牙爬回来的。
当点漏里最后一滴水流尽的时候，总共外出八百人，按时回来的不足三百，他们被辅兵抬着进了棚子里。
浑身泥泞的他们第一时间就是甩下身上足足五十斤重的沙袋，连滚带爬冲向饭桌，也不管手是否干净，抓起大饼就往嘴里塞，拿起汤罐就往嘴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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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胃菜结束之后，午时太阳正烈之时，三百名风卷残云，酒足饭饱的士卒和五百名狼狈不堪，饥肠辘辘的士卒混合着开始了军列和阵法演练。
根本没有一丝休息时间，众人几乎疲倦要死，却有不得不强打精神，每一分对他们来说都是煎熬。
“左转，蠢货不对，左转啊！”
“伍三德，你个傻子，走错方向了。”
无数的喝骂此起彼伏，那些毛人跟野人，基本的左右都分不清，寻常都是大难题，何况此刻疲倦要死，更是错误频出。
军官们尚且顾及情面只是喝骂，少野麾下执法队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拿起鞭子就抽，一鞭子下去就是一道血淋淋的豁口，疼得那些士卒惨叫连连，许多人偷偷扭过头去不忍直视。
好不容易熬过去，下午又进行一对一实战对抗。
所有人都快崩溃了，捉对厮杀的时候，拳头打在身上都是软绵绵的。
“没有吃饭吗？”望着底下不堪的众人，王辰不满的怒吼，召来辅兵与他们对练，一群好整以暇的辅兵对阵伤痕累累，疲倦要死的正兵，结果可想而知。
一顿胖揍，连反抗余地都没有，各个被打得鼻青脸肿方罢休。
因为刚刚初训，晚间的训练被搁置了下来，众军官长舒一口气，常年翻山越岭，体质极佳的蛮族尚且处在崩溃边缘，他们这些寻常人族，早已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寻常大训小练，以针对蛮族士兵为主，他们这些军官倒也没有牵扯，如今少野一视同仁，他说身为军官，要起带头作用，你个军官，不能跟麾下同甘共苦，那你当什么军官。
一句话，堵死了所有人的退路。叫苦不迭也没用，少野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好不容易巡视完营地，准备回去休息的王辰被一传令兵叫住，说是主上召集众军官大帐内议事，其余人都去了，让他也赶快去。
大帐内，少野脸沉如墨，盯着手中的缣帛，思绪早已飞扬在千里之外。
探子来报，青族野人入侵了东禺国西北防线重要支点，峪口寨。杀伤掠夺近千人，镇北将军余虞率兵追击，却饮恨燕山东陵。
上一年提前到来的寒冬，饶是富余的青族人都不得不铤而走险，袭击东禺国掠夺口粮，可见其灾害程度。
余虞虽然高度重视，但凭借他手下三千人马，难以抵挡倾巢而出的青族人。
何况，据消息来报，这次青族人打得非常漂亮，显然有高人在侧，运筹帷幄。
麾下军官陆续到来，依次从少野手中接过缣帛看了一遍，皆对当前事态有了个简单的了解。
王辰皱了皱眉头，“东禺很快会收缩防线，放弃西北外围势力，往坪口镇一带布防。”
顿了顿，“那里一马平川，如果青族野人敢从山里出来，那坪口镇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处。”
“为何要放弃西北防线？”少野颇有疑惑，以东禺国的底蕴，完全有余力将那些青族人驱赶出去，为啥好好的要放弃大片领地，这不合常理。
“一因为春耕，二因为朝堂，三也是为了下一波更大的反攻倒算做准备。”王辰苦涩的摇了摇头，虽常年军旅，但一些朝堂上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王教头请细言之。”
“老国主年事已高，怕在位不了多久，余虞是太子殿下的人，而太子殿下生性懦弱，余下几个兄弟，三皇子长于军略，武技卓绝，五皇子八面玲珑，智计冠绝，所以朝堂之中，立谁为国主，一直纷争不断。”
“春耕是大事，不宜动兵，毕竟庄稼需要大量人手耕种，东禺国闲时为农，战时为兵，这点我能理解，而余虞兵败，按你的意思是有小人作梗，而且最大的可能还是三皇子殿下？那这么说来，接下来六七月份，三皇子一定会出兵扫清轩宇，积攒人望，为后续争夺国主之位积蓄力量？是这个意思吧。”
“主上英明。”王辰不着痕迹的拍了个马屁。
少野来回渡了几步，仔细思索，按照现有情况来看不容乐观，自己与青族乃唇齿之交，如果东禺国真的发动大规模讨伐战，河谷地必池鱼之殃，何况自己没少给东禺国添堵。
少野招呼众人，在舆图和沙盘上又细细推演一番，戌时三刻下面哈欠声一片。
今日高强度训练，这些军官一个没落下，此刻疲倦不堪又被拉过来商讨军情，岂能不困。
“今天就到这吧，”少野背手望着众人，“你们既然投效于我，只要用心用命，我自不会亏待尔等，我已通过些渠道，让人寻找诸位亲眷来河谷地，想必无需太久，就能阖家团圆。”
底下众人闻言一喜，虽说投诚是迫不得已，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但不想念远方亲人也是假的，众人连忙称谢。
王辰眼色抹上了一抹阴霾，坐得高看得远，要不是迫于生计，他其实看不上，也不看好这边。东禺国如果这次打过来，破了谷地，他们这些人自然有些法子可以躲过追责，毕竟军队里的人际关系在那边放着，但如果父母妻儿俱在此间，那……就麻烦了。
“都散了吧，早点回去休息。…………哦，对了，迫于目前形势，明天训练量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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