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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喜”从天降(下)

    贾瑞按捺住拔腿就跑的冲动,总觉得哪里不对。

    是了,贾珍发现秦可卿怀孕?

    前世宁府扒灰说的不就是贾珍和秦可卿?他二人本就有奸情,怎么奸淫秦可卿这顶帽子戴在了自己和贾啬头上?

    贾瑞不动声色嘿嘿一笑:“珍老爷没把秦少奶奶怀孕一事传出去吧?”

    “废话,此事传出去,少奶奶还活不活了?珍老爷为了少奶奶的名声特意交代我们万万不可张扬。”跛足道人道。

    贾瑞心中越发笃定,“蠢材啊,蠢材。你就没想过少奶奶肚子里的孽种是珍大老爷的?”

    “你说什么?”跛足道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

    “仔细想想,好好想想。”贾瑞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跛足道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贾珍得知秦可卿怀孕第一时间便试图遮掩,甚至连少奶奶中毒一案也没心思查下去了。

    “不可能!”跛足道人嘴中虽如此说,但贾瑞看他神情知道他已经起了疑心。

    “尤太太为什么说是少奶奶肚子里的孽种是你的?”跛足道人挣扎道。

    贾瑞冷笑一声:“你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贾啬才是这孽种的野爹,怎地这么快就忘了?”

    秦可卿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跛足道人彻底懵了。

    不止他懵,贾瑞也有点懵。他虽靠两世为人,知道贾珍扒灰一事,但怎么自己和贾啬也掺和进去了?

    秦可卿肚子里到底是谁的种?

    现在尤氏暗中指使跛足道人谋害自己已经浮出水面,她为什么要谋杀自己?

    难道真的因为自己才是秦可卿肚子里孩子的亲爹,为了宁府的脸面才如此行事?

    不仅贾珍上过秦可卿的床,自己也上过?甚至说不定贾啬也上过?

    三人彼此之间既是兄弟,又是叔侄,还是床友?

    上辈子单身,重活一世,还没怎么着,已经喜当爹?

    剪不断,理还乱。

    贾瑞正准备继续问话,已听到门外大呼小叫的打斗声。

    他刚开门,手中柴刀已被一癞头和尚夺去。

    这和尚当胸一掌,便推得贾瑞倒退了五六步,差点跌坐在地。

    好大的力气。癞头和尚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三下五除二便解开了跛足道人身上的绳索。

    “道士,此番出山你妄动杀念,已是一错再错。”癞头和尚朗声道:“经此一劫,可曾悔悟?”

    跛足道人活动了下肩膀,“秃驴休要聒噪,道爷但凭心意行事。杀错人,还他一命就是。”

    贾瑞趁癞头和尚救下道士之际,连滚带爬的退到院中,只见门口歪歪扭扭的躺了鼻青脸肿的五人,正是贾啬、贾全、王力和贾啬的小厮等人。

    贾啬看跛足道人面色不善的走向他,色厉内荏叫道:“我已经报官,片刻就有官差捉拿你等。”

    跛足道人拖着瘸腿到他面前,眼中寒光闪过,不知想到了何事,却终究没再动手。

    扭头对贾瑞道:“你害人一次,我杀你一次。你我之间恩怨已了。”

    回头对着贾啬冷笑一声,“至于你,暂留尔项上人头。还敢作恶,必杀无赦!”

    癞头和尚听了直呼“罪过,罪过,阿弥托佛。”

    一僧一道竟留下面面相觑几人,自行去了。

    “为什么放跑那杂毛?早知让我一刀毙了他。”贾啬揉了揉胳膊,起身坐到木桩上。

    “我哪知会蹦出来个和尚,你们几个人都拦不住他。”贾瑞分辩道。

    他虽还有疑问,但已经明了幕后真凶。至于如何处置跛足道人,放他离去未必便是坏事。

    一来这道人是尤氏谋害自己的人证,二来贾啬奸淫主母这道人和自己都是知情者。

    倘若这道人身死,说不定贾啬就该想方设法除掉自己这个知情人了。

    现在跑了这道士,自己和贾啬互有把柄在对方手里,暂时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果然,便听贾啬道:“以后怎么办?”

    这厮却是和自己商议起来。

    贾瑞靠近推了贾啬一把,自己和他挤在木桩上坐下,附到他耳边小声道:“这道士现在也有把柄在我们身上,你怕什么?”

    贾啬把其余几人撵出院子,这才对贾瑞道:“可今日本来就是演戏,只等你杀了那杂毛,才会假戏真做去报官。那娼妇又不傻,还真能跳河死去?”

    “你只管去报官,这道士已经有一桩命案在身,还敢与你对质不成?”贾啬怂恿道。

    他舔了舔嘴唇,微微扬眉接着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去宁府探一探风声。”

    随即使个眼色给贾啬,一副你应该知道探什么风声的意思。

    果然贾啬又紧张起来,“老爷知道我就死定了。”他又是抓耳又是挠腮,全没了精明模样。

    “肚子搞大没?”贾瑞试探道。

    “你放什么狗屁!老爷一年都不碰她几次,肚子大起来岂不是摆明了有事。”贾啬一副看白痴的样子。

    “那就好。”贾瑞不动声色回道。

    怎么听着贾啬的意思,跟他有私情的不像是秦可卿。

    “啬哥儿,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贾瑞一副深表同情的模样。

    贾啬听了果然站起身来,“怎么办”“怎么办”,手无足措,神色慌张,“瑞大爷你一定要救我!”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摇晃着贾瑞的肩膀,“我完了,你也别想好过!”随即又威胁道。

    “别冲动”,贾瑞拍拍肩膀拉着他重新坐下,安抚道:“你先避一避风声,我帮你探一探消息,处理下首尾。”

    “捉奸捉双,你们没被别人抓住现行吧?”贾瑞问。

    “废话,当然没有。都是她提前支开下人,我才过去。”贾啬道。

    又问了几句,得知和贾啬有奸情的是贾珍的一位胡姓姨娘。

    “这种事没捉住现行,那就都是谣传,做不得真。只要你没搞大肚子,抵死不认,谁也拿你没办法。”贾瑞给他打气道。

    贾啬听了精神一振,歇斯底里道:“对,抵死不认!我只说是这道士诬告,栽赃陷害我!”

    “这杂毛害你性命,今日又奸淫良家妇女,被我捉奸在床!”贾啬越说越激动:“我有人证,他有什么?”

    “只怕胡姨娘禁不住拷打,说出来就不太妙了!”贾瑞一句话让贾啬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怎么办?这娘们不会这么蠢吧。实在不行,只能如此了。”贾啬眼中戾色闪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厮倒是有点狠,同床共枕过的姘头说杀就杀,毫不顾念旧情。

    好在贾啬还没胆大包天到想要干掉贾珍。

    若是这样,贾瑞就得离这疯子远一些,免得殃及池鱼,受了无妄之灾。

    “不至于。你想办法跟她通个信,对了口供。再安排我进宁府观察几日,如果这道士畏罪潜逃,自然平安无事。若是这道士已经转告珍老爷,你就一口咬定他这是报复你。”贾瑞稍一思索便说道。

    贾啬起身翻来覆去绕了几圈,咬牙道:“就按你说的办。”

    两个又商议良久,才各自叫上自己的人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