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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我姓赵啊

    父母的去世成了真相,让一直心心念念有无数种可能的孩子好些天都消沉于只能木然的干活吃饭。

    万顺他们几个也心情糟透了,这哥俩的无语已经让他们问知道什么都没用了。

    于是连小哇也每天都不敢说话的看着他们,做事情小心翼翼,要看每个人的脸色行事。

    直到又是十多天后,李家兄弟俩要去海草坝了,因为编织出来的东西太多,再不卖就积压了。

    难过是难过,但是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干活,这些都是做熟了的。

    万顺小心翼翼地问:“我也想去转转,能一起去吗?”

    他现在有马了。

    李林仓点头:“行。”

    他又回头看着另外两个人:“你们要不要去?都去吧,小哇也一起去。”

    万顺诧然:“那羊怎么办呢?”

    “羊就让几只狼去放,要是晚上回来少了一头羊,就将小狼们放石灰腌一腌煮了。”

    李林仓说这个话的时候,一点玩笑都没有开,几头小狼眼神忧伤地往后退了退,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李兴华骂道:“平时吃了那么多好肉,现在就没有什么担当了吗?以后我们都不用人放羊了,你们这些成天只知道蹦蹦跳跳的东西,从此以后就要担起责任来,自己的口粮要自己赚回来才行。

    不然我们养你们有什么用?难道就是让你们来抢肉吃的吗?这世上,只有有用的东西才能活着。”

    小狼们唧唧咕咕小声的叫了叫出门去放羊了。

    如今数月过去,又多了三十多头羊,春天母羊怀孕的也多,一般羊仔五六个月生产,再过个把月,可能有六七十只羊儿出生。

    浑水塘边草挺好,是个放羊的好地方,就是之前离村子太远,放羊的一般都不到这边来。

    村子附近就有好些放羊的地方,比如不足五里路的白土坡上面,还有轰隆山近三万亩的碎石中也长了很多的草,足够摆放一个几百只的羊群了。

    那里也就离村子七八里路,平时到那里去放牛羊的人多,又有地方可以避雨,大大小小的洞子多的很。

    再说了,周边总有勤快的人开了一些小地种了山芋花生,饿了随便刨一点来吃。或者放羊娃自己就开一块地,随便种点啥。

    离村子很远的浑水塘就没有人过来了,就是采蘑菇的也很少跑到这边来,基本到半路就已经把筐子装满返回去,所以这里说是人迹罕至也不为过。

    别说现在村里人被拘着不能上山,就是能上山,十天半个月在这边也见不到一个人。

    一伙六人全部骑马的骑马,乘鹿的乘鹿,往海草坝浩浩荡荡的行去。

    万顺说可以卖一些羊了,因为这个季节水丰草盛,羊儿都是最肥的时候,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李林仓道:“下次再说吧。”

    他已经按大家伙的建议,把万顺的羊都盘了下来,刚好他又出得起那么多的钱。

    万顺的羊儿的主家都没能活着,越有钱的越是被最先铲除。

    所以万顺再没理由觉得这些羊儿是别人家的了。

    于是他也不再觉得别扭,和李林仓商量了羊群的归属问题,李林仓接受了他的说法,所有的羊就没有分别。

    但李林仓硬是给了他买羊的钱,这样让他有几天还有点难受:“我的羊早就卖掉了。这些其实都是无主羊了,难道不应该是我们大家的嘛?”

    李林仓道:“因为你的厚道你才会这么说,实际是我不能白白的占这份便宜,修道之人恩怨要分明,我不能不计较因果。”

    万顺着急道:“那我的因果怎么算?他们都不在了,我把钱还给谁。”

    李兴华劝他:“等到天下太平了,给他们开个法会,放个焰口啥的,就我们现在也没有能力怎么样?只能等待了。”

    万顺点头道:“放焰口也要不了那么多钱,我以后怕是要多做善事,不能把这些钱用到自己的头上。”

    他暗暗坚定了立意,不论去什么地方都多带点钱,遇上什么能做的善事就做一点。

    他如今是现银最多的人,已有将近一万多两,连海草坝那二百亩草场都过到了李林仓名下。

    他自己没有羊了,也不需要草场了。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身为李林仓的仆从,就不能再为自己做事。

    如今吃穿用度都比过去强了百倍,而且还能修炼,这一切都得感谢李林仓和杨宴青,要不是杨宴青匆匆忙忙的跑过去,让他们赶紧离开白土坡,当时不但羊完了,可能牧羊人也完了。

    那里的羊圈都被伏天甲士轰乱。

    因为今天天气特别好,头天出过晚霞,所以六人不紧不慢的往前赶,在太阳出来之前就到了海草坝。

    货都卖完了太阳还没出山,李兴华往快活林去送酒,李林仓不愿跟随。

    这些天他都不愿意去快活林,就怕看到那个风云镜,让自己心里产生强烈的不适感。

    但如今的海草坝,很多高档酒楼都有了风云镜。

    而且有的还在草地上设了风云镜用来收钱做买卖,看一个时辰多少钱这样的。

    周边牵绳拦起,让人能看个大概,偏偏又看不清楚,只有掏钱走进去坐着看。两颗铜钱可以看一天到晚,你爱看到什么时候看到什么时候。

    往往数百人围着风云镜,或惊叫或沉默,或咒骂或狂欢,有时候上面也只是有些风景,各地的漂亮风景迅速的掠过。

    听说这种风云镜也并不是统一的一模一样的图像,有很多发射风云人物事件的风云镜,而所有的风云镜也具备有相同的发射功能,只要在侧面的按键上转换就行。

    只是这镜子很贵了,最小的都要两万九千两银子。

    这个东西早就有了,只是一般穷人见不到而已。

    另外三个人没心没肺的跟着李兴华要去快活林看看镜子里的风云,只有蓝衣小姑娘小哇忧心忡忡的跟着李林仓。

    李林仓摸着着的头笑着说:“我一点事都没有,你要玩就跟他们去玩吧。”

    小姑娘摇头:“不去玩了,我们去大坝上钓鱼?”

    李林仓点头,钓鱼好啊,钓鱼需要安静,能让他无所顾忌的想事情。

    可等到了大坝上的专为游人设置的钓鱼埂上的时候,小哇把钓竿往水里一甩,就开始拿出针钱活做了起来。

    她在做丝绣小荷包,也是做的行货,拿去配着绢扇卖。

    李林仓劝她:“要钓鱼就好好钓鱼,什么地方都做针线活会把眼睛做坏的。”

    小姑娘哈哈:“怎么可能呢?我已经筑基了啊,筑基了是不会坏眼睛的,除非不小心被人打瞎了。”

    李林仓皱眉:“可不要乱说乱讲,以后这些话都不能说,现在还早,大清早的胡说。”

    身后有孩子的声音怒道:“大清早的,你就把我钓鱼的地方占了,晓事的赶紧让开,饶尔不死。”

    回头,只见一个着锦绣衣裳的六七岁的小男孩,身边跟着稍微比他大的一男一女。

    三人脸色阴沉的瞧着他们。

    蓝衣小姑娘小哇疑惑的看着李林仓。

    旁边都还没人呢,长长的宽宽大坝下面留给人钓鱼的地方也跟大坝一样围湖而建,一节一节的,每节都有两三里。

    每节都有三个亭子,好让钓鱼的人避风雨。

    这处不过正好在一个亭子旁边,问题是因为是一大清早,这一节的另外两个享子旁边并没有什么人,这三个人无缘无故的跑来寻晦气,这不是讨打是干什么?

    李林仓点了点头,站起来,拉着小哇离开了。

    收拾钓竿的时候,后面的小孩就更不高兴。

    等他们走出去时来步,那小孩声嘶力竭的叫了起来:“混账东西,我有让你们走了吗?”

    李林仓忍着气问:“你不让我们在这里钓,我们去那边钓不行?我们已经把这里留给你们了,还要怎样?”

    小孩尖叫:“你们怎么这么没骨气?都不像别人要狡辩一下,或者威胁我一顿。”

    李林仓好笑:“我为什么要威胁你?这么宽敞的地方,我换个地方钓不行吗?”

    那小孩一脸失望:“躲来躲去的一点骨气都没有,你就不能强硬一点吗?”

    蓝衣小姑娘捏起小拳头,往三人的方向出拳,大声的吼叫起来:“哈哈!呵呵!哼哼,吼吼……”

    那锦衣小孩哈哈大笑:“你这是什么意思?隔着灵气打人么?还不如隔山打牛呢。”

    李林仓一下拦住小哇:“走了,别理他们。”

    那锦衣小孩大声的叫:“你竟然不跟我玩。你竟然瞧不起我,你算什么东西?老子姓赵,老子叫赵怀远,你给老子回来。”

    李林仓没回头,小哇要回头也被他及时扳了回去,小小声说:“走我们的。”

    那锦衣小孩身边的大概十来岁的明显是仆从的青衣小童一个飞奔就到了李林仓他们跟前:“给我回去,我家主子要和你们玩,你们想往哪走?”

    李林仓这回是真的有点生气了:“大家都是人,他凭什么这么豪横?”

    青衣小童声音故作冰冷:“凭他姓赵。”

    李林仓怒道:“姓苟也不行,老子今儿不爽,没有谁可以指使我。”

    那锦衣童子见小仆没把人带回去,已经气得七窍生烟了。

    他一推站在一边发呆的小姑娘:“去,打他,先打个半死再说。”

    那小丫头懵了一阵子,直到又一巴掌攘了过来,才知道主人真的要她打人:“可是娘娘说过小主人在外面不能先惹人的。”

    小童怒道:“我是你主子,还是娘娘是你主子?你不去是吧?不去就算了,反正也不能不让你吃饭。”

    他自个撒腿狂奔过去,拽住李林仓的衣领子就想把他拖倒在地,结果却没能够。

    两孩扭打在一起,李林仓也怒火中烧,这几天积压的愤恨悲伤,加上这小孩得理不饶人,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所以也不管对方穿着有多好会惹来多大的麻烦,两人摔倒了,他就翻爬起来骑在了锦衣小童的身上,朝着他的脸上就是几巴掌。

    那两个大一些的孩子目瞪口呆不说,还没来得及上来帮忙,就见那个古灵精怪的蓝衣小姑娘使劲的拍巴掌,高兴得哈哈大笑:“打的好呀,打的好呀,坏人就该这么挨打,哈哈哈呵呵呵……”

    那个大一点的粉衣小姑娘,一把薅住蓝衣小女孩小哇的头发,把她按倒在地,也骑在的小女孩的身上,刚要打小女娃巴掌,李林仓已经放开那个锦衣小童,一脚踹在粉衣女孩屁股上,把她踹翻在地。

    于是那个大一点的男童撸开袖子干起来。

    一时间五个人扭打在一起,乱做一团,引来了不少大坝上散早步的人看热闹。

    “哈哈哈哈,小孩子打架还真好玩,只要不掉到水里就行。”

    “那黑衣小孩和蓝衣小姑娘看起来是一伙的,两个人打三个,还能半点不吃亏。厉害啊!”

    “这些人都是练过的,瞧瞧,被踹了几脚一点事都没有,普通小娃早就哇哇大哭了。”

    “那蓝衣小女娃看来最多三岁四岁,不行了,她打架不行,就是躲拳还行,比较灵活。”

    王鑫鹏拦住要下场制止的两个披甲士:“再看看,反正伤不了人,再来一会儿也没什么要紧。”

    那甲士惊恐:“你不知道那个小祖宗是谁吗?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整个海草坝都得为他陪葬。”

    王鑫鹏笑道:“就是因为知道他是谁,才觉得他活该被打,这种不服管教的小祖宗,多挨几次打就好了。”

    李兴华他们正在看风云镜,忽然发现镜子里场景迅速变换,变成了本地要闻,一堆小孩子在那里打架。

    李兴华与水又他们四个人一路狂奔,乘着神鹿灵马。

    正好两个人出来钓鱼的地方离快活林只有三里多路,转眼之间就已经到了。

    结果看到的是一队士卒要把所有打架的人都带回去训诫审问。

    蓝衣小姑娘本来就已经慌张到要死,头发凌乱一团糟,一下子看到神鹿,看到自己人,一瞬间哇哇大哭起来。

    李兴华大叫:“你们都在干什么?那三个小王八蛋,你们要在太岁头上动土?小爷先陪你们打一架。”

    王鑫鹏一把逮住要扑上去的李兴华:“静静,别这么大呼小叫的丢人现眼。”

    李兴华见是他,恼羞成怒:“你是死人吗?你不是他的师兄吗?原来都是假的,你都不想承认,对吧?在现场也不知道护着他。”

    王鑫鹏干笑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别说我只是个师兄,你激动个羊毛啊!男子汉出门在外挨打不是很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