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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者

    继川长清气喘吁吁地踏上了通往总部的石阶,还没进门,他就瞧见水柱平泉廉则正靠在一脸阴沉地站在山门前。

    “平泉先生——”

    “你居然还有脸回来!”平泉廉则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继川长清的衣领。“天主在上,你要是还有点羞耻心的话,就给我切腹谢罪吧!”

    “什么?”继川长清依旧一头雾水,“发生什么事了?”

    “平泉先生!”鎹鸦扑扇着翅膀在空中盘旋着,“不管发生了什么,请相信我,继川队士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平泉廉则缓缓将继川长清放下了,“那好,进来!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先把刀交出来!”

    继川长清依言交了日轮刀,跟在平泉廉则身后走进了总部大门。

    “月柱继国岩胜变成鬼了。”平泉廉则恨恨道。

    “岩胜先生?”继川长清感到晴天打了个霹雳,他的身子一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为什么?岩胜先生为什么会变成鬼?”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平泉廉则继续向前走着,“继国岩胜突击了主公的宅邸,残忍地杀害了主公。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现在都是我们的敌人。”

    他带着继川长清走到一件房舍前,将木门拉开,低沉地说道:“我将继川长清带过来了。”

    屋内的气氛比继川长清想象的更加凝重。诸位柱站立一圈,而继国缘壹则坐在正中,低着头一言不发。

    风柱大隅宗义抬起头扫了一眼,接着说道:“我们先处理继国缘壹的事情再说。”

    继川长清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在继国岩胜突袭主公宅邸的同时,继国缘壹遭遇了鬼舞辻无惨。”平泉廉则冷冷地答道,“但是他却没能将其斩杀,而是让鬼舞辻逃掉了。”

    岩柱天王寺诲如只是靠在一旁的墙上,手轻轻捻着脖颈上缠绕的念珠,一言不发。

    炎柱炼狱平寿郎焦急地踱着步,时不时抬起头看继国缘壹一眼。

    水柱平泉廉则阴沉着脸,低下头轻轻吻了吻挂在胸前的十字架。

    一阵沉默之后,平泉廉则率先开口:“只剩我们几个了吗?”

    炼狱平寿郎沉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雪柱浅野千代小姐战死,花柱藤原清子小姐、鸣柱松平信君先生病亡。月柱继国岩胜叛变。曾经的鬼杀队九柱,只剩我们五个了。”

    “是四个。”大隅宗义冷冷地说道。

    炼狱平寿郎叹息道:“缘壹先生又没有做错什么,何必……”

    “没做错?”平泉廉则打断了他,“他明明遭遇了鬼舞辻无惨,但是却没能击杀他。你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

    “还不止呢。”大隅宗义也说道,“他将鬼舞辻打成重伤,自己一点伤都没受。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却没能击杀鬼舞辻。这太反常了。”

    天王寺诲如摇头道:“更何况,他还放走了鬼舞辻身边的女性鬼。虽然我认为缘壹先生并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人心隔肚皮,谁又说的清呢?”

    “相信继国岩胜已经让我们付出了血的代价,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了!愿仁慈的天父与救主垂怜。”平泉廉则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大家的意见是什么?继国缘壹应该切腹谢罪吗?”大隅宗义故意说得很大声,就是想让继国缘壹羞愧。

    “还是表决吧。”平泉廉则扫视了一眼,“同意继国缘壹切腹谢罪的举手。”

    平泉廉则和大隅宗义二人举起了手,而天王寺诲如和炼狱平寿郎则摇了摇头。

    炼狱平寿郎看着这情况,接着说道:“二对二,主公的意见呢?”

    大隅宗义打开窗户,只见一只鎹鸦停在窗外,腿上还绑着一小卷纸条。

    他从鎹鸦腿上取下纸条,展开念道:“主公大人的意见是原谅继国缘壹。”

    屋内一阵沉默,接着天王寺诲如缓缓开口道:“继国缘壹。你应该知道,如今的鬼杀队中已经容不下你了,倘若你继续留下来的话。想必会给我们大家造成困扰的吧。”

    “我无法原谅叛徒。”大隅宗义背转过身,恨恨道:“继国缘壹,倘若我发现你还跟你那个叛徒哥哥不清不楚的话。我发誓,哪怕拼上我这条性命,我也会将你们送去黄泉比良坂!”

    平泉廉则摇头道:“继国缘壹,请离开吧。相信我,留在这里对你不会有好处的。愿主垂怜。”

    “什么?你们要赶走缘壹先生吗?”炼狱平寿郎大声质疑道,“这太不公平了!”

    “炼狱。”继国缘壹终于开口说话了,“天王寺说的对,我确实应该离开。”

    他缓缓站起身来,朝众人鞠了一躬道:“抱歉长久以来在此地叨扰诸位了。我很感谢这段时间以来诸位的照顾。”

    继国缘壹转身离去,只为众人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

    “结束了,满意了吗?演的一出好戏啊!”继川长清实在按耐不住,不由得大声喊了出来,“亏你们还是柱呢!这算什么?继国岩胜犯下了滔天罪行,我还以为你们会去追捕凶手给主公报仇呢!结果呢,你们反倒是先来对付缘壹先生。”

    “继川!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大隅宗义瞪着他,“你这家伙,不过是叛徒继国岩胜——他现在叫什么来着?黑死牟——的弟子。别太自以为是了。”

    “黑死牟?他倒是有了个新名字啊。”继川长清丝毫不惧,“嘿,你们解决不了黑死牟,就来解决我?到时候传出去,几个鬼杀队的柱联手对付我一个年轻后辈,真是威风尽显啊。”

    “继川,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干了!”继川长清一把将鬼杀队的阵羽织扯下,丢到了地上,“我本以为你们会在危难关头团结一致,共御强敌。但我看到的,只有颐指气使的内斗和清算,你们这算什么?慢慢搞你们的斗争戏码去吧,我可得去拯救这个国家了。告辞!”

    继川长清没管任何人,只是大步离开了这件房舍。他很清楚,如今烽烟即将升起,石田三成和德川家康的决战即将来临,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从鬼杀队中获得帮助已经不可能,现在他只能靠自己了。

    鎹鸦从天而降落到继川长清肩头,失落地问道:“你要离开了吗?”

    “是啊。”

    “我刚刚得到消息……石田三成正在浓尾平原采取军事行动,那里大概就是你的目的地吧。”

    “谢谢。”继川长清微一颔首。

    “还有。”鎹鸦伸出一条腿,腿上绑着一小卷纸,“缘壹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继川长清从鎹鸦腿上取下信件,展开阅读着信上的内容——

    继川队士,关于兄长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人们只关心兄长变成了鬼,却无人愿意去理解兄长为何会化为鬼。但是,倘若是你的话,也许愿意去理解。

    兄长他一直是一个善良且温柔的人,我相信他绝不是因为恶念而选择化为鬼。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吧。我曾以为他是因为部下被鬼杀害而选择加入鬼杀队,但是当我得知他抛弃了自己的妻儿时,我才意识到,他是追随着我来的。

    在我的幼时,父亲曾经动手殴打过我。那时是兄长挺身而出保护了我,他赠予我一根笛子,对我说道:“想找哥哥帮忙时就吹响他,我会立刻出现在你面前!所以完全不用担心哦。”他认为保护弟弟是兄长的义务,并不自觉地把这份责任扛在了肩上。然而,他很快便发现我已经远远超越了他。但是身为兄长的责任则继续压在他的肩上,这样一来,这份难以化解的重担迟早会将他压垮。

    他太渴望拥有像我这样强大的力量了,而驱使他这样想的动机既不是善良也不是邪恶,而是他身为兄长的责任。也许对于他来说,我才是他本该成为的那个人吧。因此,当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之时,这份责任最终将他压垮,他除了堕入邪道之外已经别无选择。

    我感到很羞愧,我竟然没能早点察觉到这一点。倘若我可以和他好好谈一谈的话,也许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不过事已至此,那也无需论是非了。

    缘壹,庆长五年。

    继川长清将这封信收入怀中,内心百感交集。对于缘壹说的一些事情,他实在是无法苟同。他虽然跟岩胜先生相处了数年,但却完全没有意识到继国岩胜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踏上了前往浓尾平原的路,心中很清楚:倘若再遇见继国岩胜,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