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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处亦同

    “我当然明白!”继川长清再一次挥起一刀,“我无论怎样努力,无论怎样拼命都追赶不上的人,也是有的啊!”

    “自然。”黑死牟轻描淡写地架开继川长清的攻击,“只要见过缘壹那家伙,恐怕没人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不——不是缘壹先生。”继川长清后退一步,再一次摆出架势,“我说的人是你啊,岩胜先生——月之呼吸·拾之型·穿面斩·萝月。”

    “什——”黑死牟后退一步,连忙挥刀挡开这一击,但即使如此,他的身体依然有多处中刀受伤。

    “荒唐!月之呼吸·贰之型·珠华弄月!”黑死牟连出数刀,将继川长清身上砍出数道伤口,“那个家伙就如同耀眼的太阳一般,任何人在他身侧都会黯然失色。我要成为他,只有他,才是天空中唯一有意义的事物!”

    “也许吧。”继川长清挺刀架住黑死牟的攻击,“缘壹先生固然是那明亮耀眼的太阳,但是岩胜先生……你根本就不必成为任何人,对于我来说,你才是指引我前路的明月啊!”

    “你倒是说的好。”黑死牟又将长刀下压了几分,“那你又为何不愿继续跟随我呢?”

    “我就用你的招式回答你吧!月之呼吸·叁之型·厌忌月·销蚀!”继川长清侧身架开长刀,反手又挥出一式剑技。

    “原来是这样啊。”黑死牟冷冷道,“那还是请你去死吧。”

    “你心中的业障太重了。”继川长清说道,“所有登峰造极之人,最终都会抵达同一个终点。缘壹先生说,武道的终点是无所挂碍的空明境界,而人生的终点则是死亡。我过去曾无法理解这番话,但如今我明白了!这两个终点实际上是相同的。所以缘壹先生才会说,所有登峰造极之人,最终都会抵达同一个终点。”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这世上,有比生命更加重要的东西。这是岛左近和大谷吉继教会我的。”继川长清想挡住黑死牟的刀,却被黑死牟一脚踢飞出去。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咳血道:“只有愿意正视死亡之人,才能看到那片无所挂碍的空明境界。而你,被执念蒙蔽了双眼,不敢去面对终将到来的死亡,所以你永远——永远——都不可能抵达缘壹先生所说的那个终点!”

    “缘壹从没有跟我说过这些话。”

    “他早就告诉过你了!只不过你从来没有去听!”继川长清喊道,“他不是也说过吗?‘无需多虑,你我只要顺其自然,等待人生落幕的那天到来便可。’”

    黑死牟长刀挥出,继川长清则一刀将他的攻势化解。

    “因为你有执念,所有你的刀也变得沉重了。”继川长清摇了摇头,“虽然你的招式比我更加精纯,但是——你的心境比不过我。”

    “怎么?难道你想说,你的境界比我更高?”

    “我不追求最强——或者说,我什么都不追求。”继川长清看着黑死牟,“我从来不畏惧死亡,只要我能问心无愧,那死亡也没什么好怕的。所以我的刀比你更轻盈,我能赢你。”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赢我。”黑死牟接二连三地挥出长刀,而继川长清则将其一一化解。

    “月之呼吸·捌之型·月龙轮尾!”

    “月之呼吸·拾肆之型·凶变·天满纤月。”

    二人各交一招,依然是黑死牟占上风。

    “只有这点水平,也敢在我面前大言炎炎?”黑死牟不屑地看向继川长清。

    “那就,再试试吧……”继川长清失血过多,快虚弱的站不稳了。

    黑死牟挥刀朝继川长清砍去,继川长清侧身躲过,反手一刀刺向黑死牟。而黑死牟后退一步,挥刀架开继川长清的攻击。

    “来吧。”继川长清低声说道,他在瞬间进入通透世界,悄无声息地找到了黑死牟的破绽,手中紧握日轮刀,最后一次将刀身变为赤红,“日之呼吸·壹之型·圆舞!”

    “什么……”黑死牟大惊失色,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地砍中了一刀,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

    继川长清逼近一步,手中的日轮刀已经摆出架势:“日之呼吸·肆之型·幻日虹!”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

    这是可怕的日之呼吸,再叠加起赫刀的威力,只要再吃下一击,他就必死无疑——

    在哪一瞬间,黑死牟眼中继川长清的身影跟继国缘壹重叠起来。他再一次想到了多年前在他家中院落里发生的那件事,那次是他第一次输给缘壹,从此再也没能爬起来。而如今的情况,简直就像是当年那件事情的反演——

    逃走!

    这是黑死牟心中唯一的念头,多年来被缘壹死死压住的恐惧再一次爆发出来,他还不能死——

    “可恶!”黑死牟大喊一声,顾不得什么武士的尊严,拔腿逃向庙外的深山中,很快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次暂且撤退。继川信五郎长清!下次见面,我发誓,我会将你撕成碎片!”

    “黑死牟!喂!黑死牟——”飨黑泽依然被钉在墙壁上,高呼着黑死牟的名字,却再也没有人会回应他了。

    继川长清摇摇晃晃地来到他面前,干净利落地斩下了飨黑泽的脑袋,接着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失血过多了啊——”继川长清看着一旁飨黑泽的脑袋,朝他笑了笑,“告诉你一件事吧,其实我根本不会日之呼吸。刚刚那一招只是徒具外表罢了,其内核依旧是月之呼吸。但是,黑死牟心中对缘壹的执念太深了,以至于干扰了他的判断,让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他本该能察觉到的,但是不想死不想输的念头压倒了一切,让他仓皇逃窜了。岩胜先生,多么的可悲啊。他直到最后,都没能赢过缘壹先生。”

    飨黑泽没有回答,他的脑袋已经化成了灰烬。

    继川长清又笑了笑:“我对黑死牟说我什么都不追求,那其实是假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差别只在于,是成为愿望的主人,还是成为执念的奴隶。但是黑死牟,他大概不明白这一点吧。”

    他抬起头看着天边明月,那片写着“厌离秽土,欣求净土”的军旗又出现在他眼前。

    “我所追求的,乃是一片再无战乱的太平之事啊。如今战事已定,那些在此刻出生的孩子们,他们将看到的应该是一片没有战乱的太平世间吧。虽然黑暗中尚有鬼魅潜伏——但是后继者们一定可以做到我们没能做到的事情吧。”

    继川长清微笑着聆听着山间的风声。此时的伊吹山,月朗星稀,凉风习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