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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雨落尘泥

    那天,你去而复返,在写着二班的字条上,又郑重地加了一笔,这样二就变成了三。然后你站在教室地走廊里。眼神迷茫,直到你狠狠地给自己打了一巴掌。是啊,你在期待什么?是啊,你在期待什么?期待一个三年来从未发生的故事?期待一个被人发现了三年的笑话?期待一个被人想起的三年的电灯泡生涯?是啊,你在期待什么?你反复问自己,但是你却到了最后也没有再把那个三改成二。

    一直到你和她再次分到一个班级。你以为是你的刻意造就了这段所谓的纠缠之缘,但是当这段缘分来临的时候,你却觉得依然心碎且充满了青涩的回忆。她对你再次分到一个班,并没有什么表情,依旧是正常上下学,偶尔找你问问她不会的题目。日子一天天过,老李会经常的等她上下学,跟她一起回家。你在心里默默咒骂着老李这个人简直阴魂不散,反复地问老天怎么他们还不分手,他们为什么不分手!但是却没有人回答你,只有这一天天心疼和各种对她的幻想依旧充刺在你脑海里。世间万般皆无奈,但求有缘过今生,有缘无份是你这段长达四年的感情的最后评价。是的,它是一段感情,虽然这段感情从头到位只是你一个人的独角戏,你一直在很认真,很努力的爱她,喜欢她,关注她的每一个毛孔,而她始终是别人的,始终眼里从来没有你。在高二的最后一个学期,你看着外面梧桐树的落叶,一下子彷佛就像明白了一样,一个人的一段和幻想的她的感情,终究是不可能会有结果的。于是你下定了决心要斩断自己和她的所有联系,从今天开始你就只是你自己,你就为自己而活。阳光再美好,可那个阳光从不是照耀在你身上的阳光,如此的美好自然也就不是为你绽放。这一切的一切,当你明白过来的时候,你的内心一阵凄楚,因为你觉得你自己彷佛失去了这四年来生活的意义。在最后一天深夜里面,你看着自己写了四年的表白日记,心中一针凄楚:

    “你知道吗?我今天一个人吃了一晚山南街的牛肉面,第五家的,那家的牛肉面又大又好吃,下次我带你一起来好不好?”

    “你知道吗?我今天一个人就着方便面做了一碗长寿面,因为今天我过生日,下次我们两个人一起吃好不好?”

    “你知道吗?今天你和我说话了,我真的好高兴,下次能不能多和我说几句话!”

    “你知道吗?我还是怀念第一次遇见你的那一刻,那时候的包子真的好吃!”

    “你知道吗?今天是我奶奶去世的日子,我很难过,你可不可以陪我一起过。”

    “你知道嘛?你的兰花发香真的很好闻!我好喜欢你!”

    “你知道吗?我曾经跟着你后面无数次看着你回家,我好像和你有着进一步的朋友关系!”

    “你知道吗?我看着你和老李拉手,我就很心疼,你可不可以不要见他了。”

    ......

    看着一天天,一年年,足足四年的记录和感悟,一页页全部都只是你一个人的幻想和思念,那个人,那个美好的她,从来没看到,也不知道发生过这个世间还有这么一个傻瓜痴情种在用这种方式喜欢她,在用人类最古老最原始的方式,记录倾述和她的每一天的方式。在她整个世界里面最孤独的角落默默注视着她。眼里饱含深情却始终一言不发,从那封打动人心的情书开始,整个世界都发生了错位的变化。真是可悲的清楚,可悲的单相思的世界。

    终于,你彻底明白了,有缘无份,强求也是无心。你开始学会了释然看淡,学会了对她不再关心,也不再关注,就当是逝去的青春。后来的后来,老李辍学了,成为了学校外面的街道混混,经常和人打架,然后染着各种五颜六色的头发。你偶尔还能看见你的她经常和老李坐着摩托车上下学。再后来在高三的最后一次月考完成的雨夜里,大家都彷佛疯了一样,把自己所有的书本撕了厮的干干净净,像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鬼一样,每个人都在放肆的发泄自己,然后一个个拿起书包准备明天去高考考场,你看着他们的狂欢,看着他们的落寞,就像一场场青春的纪念,青春的离场一样。你的内心很是感慨,然后等到大家都曲终人散的时候,你也把自己的书本都撕了,让他们带着你整个青春的气息随着风一起就此埋葬。你吸了吸鼻子,拿出了那本日记本,想撕了,但是最后还是没撕成。你想着烧了吧,在真的点起火来的时候,你心又软了。于是你走过去打开她的课桌。她把桌子的书都清空了,里面早就没有了任何她的物品,可能她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来这个教室,这个桌子,这个地方听任何一堂课了把。于是你看着她空空课桌心里一阵忧伤,但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自己记录了四年的感情,四年的爱恨,四年的喜欢的记录本,放在她空荡荡的课桌里面。就当是对自己的青春一场浩浩荡荡的表白吧!你这么想着,这也是你这辈子做的最勇敢的事情,这一刻,真心的,你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为自己骄傲过。

    于是你收拾了东西开始往家走,直到拐角处,当你再次看见那个背影时候,你愣住了。老李把她狠狠按在墙上,他们在狠狠地互相亲吻对方,她很主动,白皙地双手抱着老李五颜六色地头发。好看地黄色腕表在空中飘荡,你突然觉得心又一次被狠狠伤害了,正当你痛不欲生的时候,老李拉着她的手直接跑了起来,他抓着她白皙的小手,直接拉着跑去了楼上的宾馆,那种急不可待,那种猎人终于咬住了猎物的感觉,你却很无力。

    是啊,你的女神,你的那个她不穿衣服的时候身体是怎么样的呢?还是那么精致美丽嘛?你视如珍宝的女神,被一个流氓拉着手去了可能不到一百块钱的宾馆开房,她可能会用自己白皙的皮肤躺在肮脏的酒店被单上。你一阵苦笑,再一次感受到了刺骨的心疼,你突然觉得自己的四年来的日子真真正正地是一个超级大笑话,于是你不停地跑!不停跑!跑进大雨里面,不停地怒吼!不停地怒吼!

    “为什么!我喜欢你!为什么!我喜欢你!”

    而回答你的,只有冷冷地雨落。